第二天晚上,在同样的烧烤摊上同样的几个混混喝着酒,嘴里破口大骂,本来还挺多人的烧烤摊很快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摊主又不敢招惹,只能拉着脸,忍气吞声埋头烤串。
“妈的那个狗东西娄筵,居然敢骗我?气死我了!”张彪仰头猛灌酒,他将空掉的啤酒瓶狠狠一摔,转头看向旁边尽力压低存在感的刘耀,目光凶狠,“还有你那个朋友纪乐是怎么回事?草!老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伙的,你说,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没告诉我呢?啊?”
刘耀被吓得快哭了,疯狂摇头,颤抖着声音说:“彪哥别生气,彪哥,我,我知道纪乐家住在哪儿,娄筵和他关系那么好,肯定,肯定也住在附近,我带你去找他们!”
他现在悔得要死,自己怎么就和这群人扯上关系了?这他妈还惹上了纪乐,这是要他完蛋的节奏啊!
“行。”张彪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突然有兄弟喊了一声“哥哥哥!有警笛声!”
“快跑!”
在一片混乱中张彪也直接拔腿就跑,毕竟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犯的事儿可不少,尤其是他,身上还带着家伙呢,要真碰上条子了怎么也得蹲个半宿。
街道上没几个人,四周漆黑一片,张彪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刚停下来准备喘口气,后脑勺突然一阵刺痛,痛得他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幽深的巷子里什么都看不清,微弱的月光洒下来,照到两个人的身上。
男生直直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眼底一片阴影,嘴里叼着烟,缭绕的白雾上升消散。
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张彪,他低沉而缓慢地笑了下,将烟灰弹在他身上,声音似刺骨凌冽的寒风。
“我说过,别惹我。”
周一开学学生们都来的很早,因为八点半要开开学典礼。
纪乐一进教室就听到沈嵩的哭嚎声,“哥啊我的哥,你怎么才来啊?”
“别哭了嵩嵩,你哭起来真的很丑。”纪乐满脸嫌弃,将他伸过来的爪子拍掉。
一旁已经笑疯了的胡晓峰擦擦眼泪,语无伦次,“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沈嵩他爸哈哈哈哈哈……”
几分钟后纪乐才明白过来是个什么事,“所以就是你昨天把你爸养的那几条金枪鱼弄死了,他让你来住校了?”
“对啊我真服了,不就是几条鱼吗?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凶?还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纪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兄弟,还是你爸太温柔了,要我我得给你丫腿打断,败家子啊你。”
胡晓峰狂点头,“就是就是。”
那可是金枪鱼啊,还好几条,把他卖了估计都值不了那么多钱。
“这也不能怪我啊,还不是因为急着和你们去图书馆,放完水忘了补。”沈嵩突然变了个表情,一脸贱样,“哎你说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要是再不开窍我可就白牺牲了啊。”
“乱说什么呢你。”纪乐朝他挤眉弄眼的方向看去,刚好和章娇娇对上了视线,可能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章娇娇瞪大了眼睛,然后快速地别过头去,耳朵红得很明显。
她今天好像还特地,涂了个口红?
纪乐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提高了些,“你乐哥我喜欢谁就直接追。”
他的声音很大,很刻意,不光周围同学听到了,就连刚好来到教室门口的娄筵和班主任秦芳也听到了。
“你小子要追谁?啊?”秦芳这一句话惹得班里人哄堂大笑,纷纷起哄。
她身后的娄筵也觉得好笑,索性直接靠着墙,朝纪乐吹了声口哨。
纪乐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秦芳挥挥手,“行了啊,班长,你找几个男生去楼下搬校服,等下七点来找我演练。”
在离开前她又看了眼一边的娄筵,没好气地说:“下次你要是再迟到就给我蹲一天马步,真没个规矩了还!”
娄筵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怕这个班主任,可能是因为她跟自己那同样是老师的姐很像。
去搬书的路上,纪乐和娄筵走在最后面,纪乐悄声问他:“你昨天干嘛去了?怎么那么晚都没回来。”
娄筵没有回答,大步往前走,“反正没去约会。”
听出他调侃的语气,纪乐气得跳脚,“要我说几遍啊我没那个意思。”
轮到发书的时候,纪乐在讲台上边统计边嘀咕:“我这一天行程排的可真满啊,比那大明星都满。”
娄筵面无表情地发着校服,“你满你别把我扯上啊,我昨晚才睡了几个小时。”
“谢谢。”拿到校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看了面前的冷脸哥一眼,虽然娄筵摆着张臭脸,但还是能让她忍不住感叹一声酷哥。
就娄筵和纪乐这俩人,一个黑皮俊朗痞帅,一个白肤红唇眉目清秀,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养眼,看得胡晓峰旁边的女生直冒星星眼。
胡晓峰又看到同桌拿出了她粉红色的日记本记录着什么,挠挠头,不明所以。
“哟!谁不是睡几个小时啊,你还想睡十几个小时吗?”
娄筵懒得和他扯,看到他的统计表上年龄这一栏时,突然问:“你还真是17岁?”他还以为资料上是假的呢。
“这不写着吗?”纪乐瞥了眼自己的,再看看娄筵那一栏,咧嘴一笑,“快,叫哥哥。”
娄筵被“哥哥”俩字恶心得起鸡皮疙瘩,“神经病。”
发完最后几套校服,两人坐回了位置,娄筵还是没忍住,踢了下前面人的凳子腿,“你留过级?”
“嗯。”纪乐点头承认,“都怪我,小时候头脑发育太快,同龄人跟不上,老师让我降个级带带别人。”
“……”
“你不要脸一哥啊你。”沈嵩实在看不下去了,跟娄筵解释,“因为他小时候太皮了被老师强制要求降级,不让祸害同龄人。”
纪乐“啧”了一声,“拆穿我干嘛?”
“……”
看他俩又要打起来,娄筵突然笑了,捂着脸笑个不停。
神经病,真是神经病。
八点半左右,太阳已从天边露出头,散发着柔和的光,空气清新,整个学校到处都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开学典礼正式开始了,首先是领导讲话,然后是纪乐演讲。
前面领导们的一番滔滔不绝的发言没几个人是听进去了的,反而是后面纪乐出场引起了一番波动。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少年一身简单的纯白短袖,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形挺拔笔直,黑发清爽,眉眼带笑,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在一句句充满崇拜的感叹声中,娄筵只有四个字的评价:表里不一。
下次还有人说喜欢他真得先安装个防诈骗APP。
“呵!真会装。”
在人群中,娄筵突然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他朝声源处看去,是隔壁班的一个黄毛小子,那双狭长的眼睛直直盯着台上的纪乐,透着凶狠毒辣的光。
最后一项是各领导代表发奖状,因为纪乐和娄筵是全市前五,所以有丰厚的奖学金。
上台领奖拍照时,纪乐故意和娄筵挨得很近。
“不是,你那边那么宽,挤过来干嘛?”
纪乐笑得不怀好意,在摄影师按下快门前一只手伸过娄筵的胳膊,比了个耶。
“来给生活比个耶!”
开学典礼结束后每个班都有秩序的开始退场,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有两个楼梯口,七班最先走,走的左边,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了个十二班的班牌,然后一群身强体壮的大高个就和七班挤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儿?”七班有几个女生看到十二班的班牌都有些害怕,忙给他们让道。
众所周知,十二班一直都是雷打不动的体育特长班,里面的人要不是没啥实力但家里有钱的公子哥,要不就是体育超强的特长生,一句话就是很能惹事。
纪乐和沈嵩走在最后面,没抬头看,刚上几步楼梯,前面人群突然散开,伴随着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一声冷笑响起。
“纪乐,好久不见。”
纪乐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笑容转瞬即逝,目光变得森然恐怖。
沈嵩低声骂了句“草,怎么这儿都能碰上”。
被挤到一旁的娄筵看到挡在纪乐面前的是那个黄毛,挑了挑眉,插在兜里的手放了出来。
“能在蘅阳七中再次遇到以前的老同学,可真是太有缘分了。”黄毛慢悠悠走下两步台阶,瞥了眼纪乐手里的奖学金,“让我又想起了一些难忘的回忆。”
他故意将“难忘”两个字咬的很重,充满了讽刺意味。
沈嵩强忍着揍人的冲动,“谁他妈和你有缘分?”
黄毛没有理他,而是在众人的围观下走到了浑身僵硬的纪乐身旁,“啪”的一声,奖学金被撞到了地上。
“对不起啊!不小心把你的生活费撞掉了。”黄毛假惺惺地道歉,侧头看到纪乐越来越阴戾的眼神,他咧开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会怪我吧,小—孤—儿……”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袭来,黄毛瞬间撞上了墙,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草!”
周围人还是一脸懵,就连紧攥着拳头还未出手的纪乐也懵了,呆愣愣地看着娄筵揪住黄毛的衣领子一拳接着一拳直冲他的脸,打得他鼻血飞溅,引发了女生的尖叫声。
“妈呀打架了!!”
“快快快去喊老师!”
“……”
混乱的场面在老师们到来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高一办公室里可就热闹了。
“娄筵,纪乐,你们两个什么情况?上次是互殴这次是以二对一,这架是非打不可吗?”秦芳气得脸红脖子粗,强压住心头怒火,“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才进办公室没几分钟就听到七班有人把十二班的人打进了医务室,气得两眼发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教了这么多届,她还真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真是撞了邪了!
纪乐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神色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是邹杨先说我是孤儿的。”
他的话一出口,整个办公室瞬间静了下来,静得娄筵只能听见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声,还有旁边男生轻微的喘息声。
几分钟后,纪乐和娄筵从办公室出来了,十二班班主任气冲冲地从医务室杀到办公室,看到秦芳居然还能坐在椅子上喝茶,气得她脑瓜子嗡嗡疼。
“秦芳老师,我敬您是老教师,一直在带精英班,精英班确实和我们这种班有区别,但这次凭什么?凭什么被打的学生躺在医务室不省人事,打人的却什么事儿也没有?这件事我一定会上报给校领导!”
一直以来她本来就对锋芒毕露,处处要强,处处压她一头的秦芳有意见,加上这么多年来明明资历一样自己却总是带平行班,特长班的怨气,让她逮着机会就想一股脑儿的全发泄出来。
面对她的质问,秦芳抿了口茶,只冷冰冰地吐出了一句。
“候老师,在教好学生的同时,也应该教会他们不要乱说话。”
候敏愣了愣,被她的眼神看得满腔怒火硬生生灭了一半。
“还有,不劳烦您费心,这件事我会亲自上报校领导,让他们来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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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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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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