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凡已经后悔问这个问题了，毕竟这件事跟他满不满意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费莘睨着他：“不发表点意见？”
喻凡没什么意见：“原来费董是您父亲，这很好。”
费莘问：“好什么？”
“什么？”
“我问你好什么？”
“费总……”
“费什么总！这里他妈又没有别人，你是不记得我的名字吗？”
“我……小心！”
-
夏仲则和杨嵊在餐厅门口等了半天才终于看见那辆银灰轿车开过来。
两人微笑迎上去，却见那辆车好像没有减速。
“砰——”
车头直接撞到了餐厅外的花坛。
夏仲则和杨嵊脸色大变冲上去。
夏仲则拉开车子后座：“费总……”后座空空如也，他扭头诧异发现本来该坐后座的老板坐在了驾驶座上。
杨嵊皱眉：“喻助理，你怎么还让费总亲自开车？”
费莘推门下车，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就想试试这车的性能。”他反手将车钥匙丢给喻凡，“性能太差，刹车好像也不太灵光。”
喻凡：“……”
夏仲则脸色大变，忙问喻凡：“刹车有问题？”不应该啊，公司的车一直都有专门人检查保养的，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喻凡也不能说没问题，不过跟保险公司也只能说是操作失误。
现场四人，也只能喻凡处理保险的事。夏仲则原本想请费莘先去包间坐，结果这尊佛就是不走，无奈之下，他和杨嵊也只好陪着。
杨嵊怕冷场，拣着话跟费莘聊，那一个没怎么搭话，大多都是“嗯”“哦”地应，就是目光一直落在喻凡身上，时而发愣，时而皱眉，总之心情好像不太愉快。这位费总挺瞧不上喻助理的事，光今天杨嵊就听了不少了。
喻凡跟着保险员走动、交涉，费莘的目光始终跟着他移动。
走路说话都没什么问题，他应该是没受伤。
费莘松了口气，他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发了火。
哥哥不也是想见他的吗？
那为什么不问呢？
他居然一句话都不想问，还一口一个“费总”，费什么总！
“好的，麻烦你。”喻凡转身见后面齐刷刷站着三位老总，他冷不丁怔了下，“夏总，你们……怎么不进去？”
夏仲则尬笑了声：“费总心疼下属，说是要等等喻助理。”
费莘冷笑了声，径直转身进去了。
-
因为就四个人，当时订的是个小包。
夏仲进去就郑重给费莘介绍了杨嵊。
“杨总，久仰大名。”费莘难得认真起来，“你是前辈，今后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请教你。”
杨嵊喜笑颜开：“费总年轻有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赶不上了。”
“这位是喻助……”
“认识。”费莘截断夏仲则的话，目光轻飘飘略过喻凡的脸。
喻凡被他看得有些心悸，好在服务员把醒好的红酒送了过来。
今天为了给费莘接风洗尘，夏仲则特意叫人开了瓶五位数的红酒。
杨嵊笑着将酒杯递给费莘：“费总请。”
费莘没接，似笑非笑道：“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一瓶红酒怎么够？”
夏仲则微怔半秒，打算舍命陪君子：“费总觉得不够，那就再开，一定让您尽兴。”
“对对。”杨嵊举杯，“欢迎费总来海州。”
喻凡刚端起高脚杯，便听费莘道：“服务员，开一箱雪花。”
夏仲则和杨嵊：“……”
服务员很快搬了箱雪花进来，按费莘说的全都给开了。
费莘顺手提了一瓶，目光朝喻凡看来：“怎么，喻助理不先跟我来一瓶？”
“小喻。”夏仲则忙在喻凡面前摆了一瓶雪花。
碧绿的瓶身浅映着喻凡的脸，他恍惚又想起那年在家里，喻建洪最后还是把那瓶雪花给开了，给他和楚秀婷都倒上了啤酒。
那晚上，楚嘉平尤其高兴，趴在桌上求着喻建洪说想喝一杯。
喻建洪笑道：“现在可不行，等你长大了才能喝。”
“这不公平，凭什么哥哥也能喝，就我不行？”
喻凡给他倒上饮料笑：“我成年了，等你成年，哥哥陪你喝。”
“真的？”楚嘉平一脸认真，“等我满十八，你就得陪我喝！”
“行。”
“我也要喝雪花！”
“好。”
“一瓶不够！”
“嗯。”
“当”的一声，瓶口震了震。
喻凡回神，费莘手中的酒瓶与他手里的碰了下，他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杨嵊催道：“费总都喝上了，喻助理愣着干嘛呢？”都被这样针对了，还不上赶着去讨好讨好未来的顶头上司？
喻凡一言不发直接干了整瓶。
费莘又提一瓶：“喻助理喝酒还挺快。”
夏仲则笑道：“喻助理酒量不错的，我跟老杨加起来都不如他。”
“是吗？”费莘的目光倏地就冷了，“那今晚让我看看喻助理的酒量。”
喻凡有些无奈：“费总请。”
夏仲则看他们喝了两瓶，和杨嵊也换了啤酒过来加入。
费莘豪气地又让人搬了一箱进来。
喻凡估摸着今晚不喝它百八十瓶不好收场，也不知这些年费莘在外面练就了怎样的海量，他都做好了回家吐一地的准备了，结果两箱没喝完费莘就趴了。
喻凡：“……”
“费总？费总？”杨嵊有点不可置信，“这就……醉了？”
夏仲则“啧”了声：“没人说小费总酒量这么浅啊。”
喻凡也相当意外。
“那现在……”杨嵊看了眼刚刚开席的一大桌子菜有些犹豫不定。
夏仲则道：“不能让费总在这睡，喻助理，你先送费总回去，我的司机在外面。”
喻凡应声去扶人：“费总，回去了。”
费莘恍惚听到有人叫他，他勉强掀了掀眼皮，有人朝他俯身过来。
喻凡刚将人拉起来，他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栽过来。
喻凡本能想撑住费莘的身体，那一个却很自然地抱了过来。
他叫他：“哥哥。”
杨嵊离得近，扭头问：“费总刚才说什么？”
喻凡平静又从容道：“没什么，费总只是打了个嗝。”
杨嵊明显有些疑惑，但又实在没听清费莘说的什么，好像的确有点像打了个嗝。
-
喻凡好不容易把费莘塞进车后座，便听费莘喃喃：“你才打了个嗝。”
喻凡：“……”
这到底是醉没醉？
“喻总，现在去哪？”司机老刘在前头问。
喻凡迟疑了下，跟着上了后座：“丽景酒店。”
“哎，好。”老刘看喻凡的目光掩饰不住的同情，毕竟费总从白天起就针对喻总助的事整个费盛铸造都知道。
即便如此，在费盛铸造地位仅次于副总的喻总助也必须没有二话地送喝醉的阎王回去，果然谁的钱都不是那么好赚的。
喻凡今天见了太多这种同情的目光了，大约喝了些酒的缘故，他还挺想解释一嘴，其实他也没大家传的那么惨。
没想到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老刘唠嗑开头，手腕一紧，便听身侧的人道：“别以为你今晚陪我喝了几瓶酒我就会放过你！”
喻凡：“……”
再看老刘眼底的同情如打开的泉眼，汩汩外涌。
-
黑色轿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后，老刘没有马上走。他先喻凡一步下了车，打算帮喻凡一起把费莘扶上楼。
毕竟喻总助是读书人，看着清瘦斯文，怕是不好安置一米九多的小费总。
没想到他还没上手，小费总一个虎扑就挂在了喻总助身上。
喻凡被他扑得一个踉跄。
“喻总！”老刘忙伸手扶他。
“没事。”喻凡站稳道谢。
老刘又想帮忙扶着点费莘，他刚碰到费莘的手臂就被他厌恶推开：“喻助理是不行吗？这也要帮忙？”
喻凡叹息：“没事，刘哥，放着我来。”
老刘眼底的泉眼快要汇流成海了。
他目送那两人进电梯，这才叹息回身。
前台认识老刘，招呼他过去道：“你们那位新来的费总还没折腾够啊？”
老刘叹了口气：“他想带自己人来顶喻总的位置，现在这种程度哪里够？”
小姑娘嗤笑：“喻总也不是非你们公司不可吧？像他这样的人才在外面可抢手得很。”
老刘愣了愣：“说的也是。”
-
电梯门一关，费莘整个人都挂了上来。
这人看着好像也没那么多肉，喻凡没想到他这么重，他咬牙扶着电梯壁试图推开他。
费莘干脆双手抱住喻凡的脖子：“背我，哥哥。”
众：喻助理好惨啊！
小费总：他哪里惨？？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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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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