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板着脸走出电梯,大步流星穿过大堂,前台工作人员对她印象深刻,长得极美,气场很强,一进来就说要找他们老板,那架势来干架的。
此时,她的气场更强了,走路带风,背影铿锵,像个女战士。
也不知打赢没有。
秦落走出远森集团大楼,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她认识的一个叫潘龙的娱记。
“龙哥,今天有时间见个面吗?给你说件事。”
挂上电话,她望着马路上滚滚车流,一腔怒气,无处宣泄。
秦落赶到约定的茶餐厅,潘龙已经在等她。看到她,潘龙招招手,站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不是说在跟一个活动吗,怎么比我还早到。”秦落客气一笑,施施然落座。
潘龙往上推推黑框眼镜,络腮胡里流出几分笑意:“你突然抛出这么大一雷,我得赶紧捞起来,哪敢怠慢。”
之前在电话里,秦落只是提到宁言声的名字,还没把话说完,潘龙凭着职业敏感性,已然猜了个七七八八,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故作淡定之下的兴奋与激动。
秦落慢悠悠搅着咖啡,说:“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这么紧张了。”
“事关宁言声无小事,随便什么都能上头条,何况你又是特别爆料。一个女明星爆料一个财阀大佬,随便动用一下想象力,就够普罗大众热闹几天了。”
秦落抬头看着潘龙:“是吗?那如果宁言声有私生子,并且限制女方人身自由,这料爆出去,会怎样?”
潘龙愣了愣:“……我滴个乖乖,这么劲爆?!那势必在娱乐江湖掀起经久不散地腥风血雨啊!”
秦落问:“你能做吗?”
潘龙摸摸络腮胡,答非所问:“我以前做财经新闻的,转娱乐口也就这一两年,没资源,没根基,这事对我来说,相当于天下掉了一个巨大的馅饼,接得好,从此得道升天,接不好,就能砸死。”
秦落没再继续说下去,给他时间考虑。
秦落与潘龙说不上有太深的交情,算是不打不相识。
去年秦落在一部古代宫廷剧里出演女五号,好歹混了点观众缘,潘龙在个人微信公众号上,发布文章,逐一点评一众女演员的演技,秦落是被他批的最惨的一个,那篇文章因为热点跟得紧,角度刁钻,叙述风格诙谐幽默,吸引许多娱乐大V转发,为潘龙吸粉数十万,秦落却因此被网友们一阵群嘲。
只是这样的热度转眼即逝,并没有给她带来明显的名气提升。
那次事件过去三个月后,在春节前的一次大牌活动上,两人狭路相逢。
潘龙弄丢了入场证明,秦落恰巧碰上,托了陈润的关系带他入了场。潘龙心存感激,在赶回家过春节前,特意宴请秦落,就那次对她的不佳点评道歉,说只为混口饭吃,无意诋毁,还请她不要放在心上。
秦落也确实没在意,还夸他文章写得好,点评到位,一针见血,令她思考良多。
“批评不见得是坏事,也可以成为前行的动力。”
潘龙自那次之后,对秦落的印象大为改观,逢人便赞她胸怀大肚,有女侠风范,他日必成大器。
之后再写关于她的通稿,下笔便有所克制,甚至温情。
秦落对于潘龙有没有能力啃下这块大饼,并无把握,只知他笔力深厚,写得一手好八卦,是个做娱记的好料子,兼之并不熟识别的更靠谱的娱记,姑且一试。
她不认为他会拒绝。
毕竟这样狗血劲爆的好故事,对于潘龙这样的娱记而言,相当于一个跑龙套的,突然有了一个当影帝的机会,诱惑力巨大,难以抵抗。
潘龙蹙着眉,喝了口咖啡,搓搓脖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劝你一句,还是算了,别爆了,以卵击石,死路一条,何必呢。”
秦落意外,没想到他竟会拒绝。
她感念潘龙的好意,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冒险,可她不打算退缩,若是逆来顺受,你所受到的不公待遇,将永远不会被人看到,恃强凌弱就会变成理所当然的事。
反击的意义就在于反击本身。
秦落说:“就算死,也好过憋屈死。”
*
直到第二天晚上,预想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
网上一如既往地热闹,各种消息呈大爆炸状冲击着网友们的神经,然而,并没有关于宁言声的任何消息传出。
秦落坐在电脑前,吃完自己煮的牛肉面,起身拿着手机,来到阳台。
如果潘龙忌惮宁言声的影响力,不敢碰宁言声,也情有可原。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只是以她目前的处境,若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拼死一搏。
至少也要让宁言声知道,她并非毫无制衡他的办法。
思虑一番,她还是决定先不给潘龙打电话,以免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过了今晚再看吧。
转身准备离开阳台,不经意瞥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楼下。
随即两边车门打开,张侃侃和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走到张侃侃面前,两手搭在她肩头,说着什么。
秦落不及多想,下意识举起手机,录视频。
透过镜头,她看到男人搂住张侃侃,激情拥吻。
录完视频,她回到电脑前,电脑待机了,她点了下回车键,然后连上手机,导出视频。
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她起身往外走。
打开门的同时,客厅灯光乍亮,张侃侃看见她猛地抖了一下,拍拍胸口:“你在啊?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跳。”
“回来了。”秦落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家里都好吗?”
张侃侃说回老家,一个月没回来,秦落隐隐觉得她在躲她。
“好,都挺好的。”张侃侃笑容有些僵硬,透着心虚,边说边往卧室走去。
秦落伸手拿起一个桔子,剥开,撕下一块桔皮:“侃侃,最近那个常总有跟你联系吗?”
张侃侃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哪个常总啊?”
“一个月前,在饭局上看中你,说要捧你的那个。”秦落又撕下一块桔皮,啪嗒一声,丢进垃圾桶。
“一个月前?……我都不太记得了。”张侃侃垂下目光,并不多说,显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不记得了?”秦落定定看住她。
张侃侃吞吞吐吐说:“我的意思是……我不太记得那个人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
装得真像。
这是打定主意一赖到底了。
“也没什么事,”秦落低头,认认真真剥桔子,“就是觉得那天晚上挺奇怪的,我明明没有喝多少酒,最后却醉得不省人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
说完,她抬眸,凝视张侃侃。
张侃侃脸都白了:“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晚上我也喝多了。”
秦落一言不发,张侃侃僵硬地笑了一下,移开目光,转身走向卧室。
很快,她推着两个行李箱出来。
“秦落,从下个月开始,我就不租了,你如果觉得房租吃力,就赶快转租吧,押金我就不要了,还有我房间里那些东西,你觉得能用的就用吧,扔了也是浪费。”
秦落随口问:“准备搬去哪里?”她想到楼下那个男人,或许那个就是张侃侃找的下家。
张侃侃脸上显出一丝娇羞和得意:“陆恒叫我搬去和他一起住。”
段陆恒?
段氏集团二公子?
“你是说段少吗?”秦落只见过他一次,他到摄影棚接张侃侃下工,人看上去挺不错的,外形好,也很绅士。
张侃侃点点头,段陆恒是她交往过最体面的男朋友,已经不止一次在秦落面前有意无意地炫耀过。
“挺好的。等你和段少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别忘了请我喝喜酒。”秦落脑海中闪过楼下那个男人的脸,那不是段陆恒。
*
秦落又无所事事在家等了一天,确定这件事彻底哑炮了。
她好像进入了死胡同,进退两难。
退,就只能退到那个阴险危险的男人怀里,任他宰割;不能退。
进,她可以绕过宁言声,自己找饭吃,一个年轻漂亮,不懒惰,也不算太笨的女人,不至于活不出个人样。
手机通讯录翻了个遍,一时也拿不准到底该找谁帮忙。
她一向不喜欢麻烦人。
……
傍晚,唐娜打来电话。
“我回国了,晚上出来聚聚吗?咱们去个贵的地方,一个赞助商给了几张优惠券。”
秦落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说:“Ki的大编辑要见我,当然不能不从,说不定以后还指望你赏饭吃呢。”
唐娜呵呵:“你少埋汰人,我只是大编辑的小助理。”
秦落说:“以后你会成为小助理的大编辑。”
唐娜哈哈大笑,说的也是。
到了饭店,秦落推开包厢门,看到潘龙也在。潘龙正和人说笑,扭头看到她,笑容僵了一下,一脸歉意地朝她走过来。“秦落,真是不好意思,主编压着不敢发,我也没辙。”
秦落想想也真是难为人家,宁言声那种人一点小事就要全网监控,什么风儿也休想透出去。
“既然这样就算了,留条活命在,比啥都强。”理想很美好,现实全特么的是苟且。
潘龙听她这样说,一下子轻松了:“是啊,咱何必为难自己。”
唐娜敲敲桌子,喊:“你们两个说什么小话呢,快点菜了。”
桌上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孩,秦落不认识,都是唐娜的朋友,一个是财经记者,一个是社科类图书编辑,大家聊到工作,那位财经记者,大倒苦水,说主编想做一期宁言声的专题,可宁大少太低调,不肯接受采访,半年了还没攻下这座冰山。
“你们谁能跟宁言声搭上线的,还请拉我一把,小女子不胜感激。”女孩双手合十,特别诚恳,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病急乱投医。
唐娜一本正经表示:“我们一群女的,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除了靠□□搭上他,还能有啥办法。”
那两个女孩面面相觑,社科编辑说:“咱们还是算了,或许潘记可以试试。”
大家哈哈大笑。
*
秦落不喝酒,为表诚意,只好连干了好几杯果汁,中途离席去上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发现不记得是哪个房间了,这种会所装修跟迷宫似的,走道七拐八绕,她凭印象推开一间包厢的门,一屋子陌生人,她表示歉意,带上门,往后退。
踩到一个人的脚,本能躲闪,身子一趔趄,撞进人怀里。
与此同时,手臂被抓住,对方圈住她,贴上来。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直冲鼻腔。
妈的,碰上流氓了。
她用力挣扎。
男人更紧地抱住她。
“你平时也这样,随随便便往男人怀里钻?嗯?”
声音低沉,充满磁性。
很熟悉,也很令人讨厌。
秦落冷斥:“宁言声,你放开我。”
今天二更哦,下一更在晚上九点左右,记得来看哦,啾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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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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