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把家里的烟灰缸砸了以后,程砚秋也没想到再买一个,烟瘾下去了不少,但酒却戒不了,他不喝睡不着觉。
陆尘慵懒地笑着讲着电话,一句句地刺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程砚秋。
他其实也不明白,程砚秋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他们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程砚秋对自己的社交状态一言不发,似乎是已经默许了。
陆尘想着博雅集团和容知的巨大的合作款项,或许真是因此吧。
既然程砚秋不做表达,陆尘就在这场刺激程砚秋的游戏中有些更进一步的念头。
他叫了muffin来到了家过夜。
Muffin穿的很张扬,大半截腰露在外面,身体乳还泛着金箔的闪光,柳婶刚刚把没吃完的饭菜收拾好准备出门,看见了muffin进来。
笑得和善无比,关心地说着
“小姑娘穿这衣服不好,容易拉肚子的。”
“大娘,我是大老爷们。。。呸,我是小哥哥好吗。”
“男孩子也会拉肚子的呀。”
柳婶找出了双拖鞋,muffin接过了拖鞋换上,柳婶就走了。
进来之后看见了陆尘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陆尘却全神贯注,盯着电视上的打打杀杀,一群大姐们胡扯头发,muffin有些无语。
电视里的女的叫起来真吓人,跟他妈一样。
Muffin坐在了陆尘身旁,从包里掏出来了两条细长的银链,银链的两端各装着两个圆环,手腕粗细,像是两幅手铐,但比手铐长一些。
“陆公子,我们店里的人很喜欢玩这些特别的,咱们要不要。。。。。”
陆尘扭头看向了贴在他身上的muffin,似乎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你怎么不看电视啊?”
Muffin尬在了原地,变得疑惑了起来。
“陆公子叫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等一会,不着急。”
陆尘的眼光停留在了muffin拿的银链上之后,又抬起手看了看表,嘴里咕哝着。
“怎么还没回来?”
程砚秋给孟以辉倒了一杯酒,拿出了平时应酬的姿态,他很疲惫,很想回家,却被孟以辉一通电话叫了出来,盛情难却,好在包厢里很安静,没他想象的一二十人围坐起来热火朝天的样子,话锋一来一往,挑的人太阳穴直跳。
“我该多叫几个人给孟总接风的,两个人有些单调。”
“我这次回来的急,朋友都有事,也就只能请得动你了。“
孟以辉不甚在意地说着,眼睛时不时地总是停留在程砚秋的身上。
不过随意地一眼又一眼,停留的片刻足够认真地去认识到什么。
“这一段时间够麻烦你了。”
“没事的,谈合作都是这样。”
程砚秋不甚在意地说着,饭菜上来了,挺对程砚秋的胃口。
出人意料的是,跟孟以辉吃饭不用担心氛围,也许是不同的生活方式,或是教育模式,孟以辉很热情,但不至于过分。
一开始程砚秋把他当成简单的应酬,后来更多的是觉得一场朋友之间的简单聚会。
热情之中,孟以辉又带着细腻,一顿饭吃下来,倒是程砚秋感觉到了关切。
孟以辉拿出了一瓶酒,说是专程带回来的白葡萄酒。
“觉得你会喜欢。”
“看起来很不错。“程砚秋其实看不太明白,他爱喝酒,但没有研究酒的习惯,自己的感受也只能到这个地步。
“来的着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怎么还要从你这里搜刮点东西回去。”
“我买了很多,来接风就你一个,我该感谢你,不然这礼物连送都送不出去。”
程砚秋心间的不好意思连带着这几日的沉闷消散了些,跟孟以辉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
“这样吧,你提个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孟以辉饶有兴趣,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只要不是在合作款项上让我们让利就行。“程砚秋开着玩笑说道。
程砚秋借着去卫生间把单埋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孟以辉循着声出来,程砚秋尴尬地拿着纸擦着身上的西装,旁边的经理一个劲地道歉,程砚秋虽是皱着眉,但还是温柔地说着,
“没事没事。“
刚刚的小姑娘没端稳手里的果汁,泼了程砚秋一身,孟以辉上前看了看,液体已经渗进了西装,空气中弥散着水果的香气。
旁边的小姑娘窘迫的不行,程砚秋并不想为难,孟以辉倒是想发难,程砚秋拉住了孟以辉。
“现在正好也回去了,不碍事的。”
“我们走吧。”
程砚秋先出了门,孟以辉在哪里停了一小会,看着端撒果汁的女生和经理,责难之情消散了下去,倒是挑着眉笑了笑。
程砚秋本想回家,可孟以辉却说是自己的缘故,非要折给程砚秋一套西装。
“不这样的话,我心里可真过意不去。”
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本来就在商场附近吃饭,孟以辉带着程砚秋进了一家店,里面的柜姐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孟先生,之前您订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
“拿来吧。”
程砚秋又想拒绝,又被孟以辉堵了回去。
“帮朋友订的,他跟你身形差不多,结果人家不需要了,你也算是帮我一个忙,把这身衣服拿了去,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事。”
“当然了,钱是得你帮我付了。“
举手之劳,程砚秋真就拿上衣服进去试了,尺码意外的很合适,程砚秋出来的时候,孟以辉得意地笑了笑,手指相接打了个响指。
这个感觉对了。
那天孟以辉被小情人磨着来买衣服,孟以辉一向大方,加上无事,也就应承了,可这衣服穿到他的身上,怎么着都错点意思,小情人一件件地试着,孟以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前等着,店里没几位顾客,来个人推开门就能勾走孟以辉的耳朵,孟以辉背对着门口,脚步声又远及进,没有在衣服面前停留多久,他走到了试衣间门前,也走到了孟以辉眼前。
这人身上湿哒哒的,可真够狼狈的。
可等那人出了试衣间,贯穿整个穿衣镜的灯光,照的程砚秋气度非凡。
对了
原来衣服足够利落,缺的是那么个贵气的人。
流光溢彩,商场的灯光原来这么好看。
那个人匆匆结了帐,原来的衣服就留在了那里。
孟以辉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以为他是学校里的,带着些学校的气质,又或许是老师。
“好看吗?“
穿衣镜里的小情人问他
孟以辉并不专心,语气却宠溺不已:“好看,很好看。”
“就这一件了。”
孟以辉让小情人自己逛着,跟着程砚秋的背影,走到了珠宝店门外。
戒指闪闪发光,那人的脸色却有些黯淡。
看来有家了。
后来,他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结婚典礼的通知里,孟以辉看到了那个仓促走过他身边的人,不经意笑了出来,眼神聚起了神。
他借着珠宝店的名义,送给了程砚秋几枚戒指。
还给陆尘的旧相识发了结婚地点和场所。
看着程砚秋带着自家的戒指,恍惚间,他觉得,这个人应该嫁给的人是自己。
原来不是老师,倒是个商人。
真是不像,孟以辉看着面前穿着自己挑选出的衣服的人,他很想亲近亲近这个人。
程砚秋很白,在灯光下就变得更白了,他的眉毛很硬朗,眼神却很温柔,手腕那块圆润的骨头又那么突出。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瘦呢。
程砚秋不喜欢用皮带,便把皮带抽了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皱巴巴的衣服囫囵的装在了袋子里,程砚秋陪着孟以辉到了地下的停车场,一辆张扬的跑车吸引了程砚秋的注意力,
那是孟以辉的车。
“啊,我想到了。”孟以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程砚秋观摩这跑车的神情。
“陪我去兜风吧。”
“可现在太晚了。”
程砚秋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婉拒。
“砚秋,你不是说过,会答应我的要求的吗?”
程砚秋看着那辆跑车,自己循规蹈矩这么久,还真没体验过坐跑车的感觉,引得他也想放肆一把。
“好吧,但是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我爱人。。。。他会担心的。”孟以辉笑了笑
“自然自然,不能让他误会了不是。”
“要打个电话告诉他吗?”
“他知道的。”
手机的亮光亮了又灭,程砚秋晓得,自己这通电话,多半是打不通的。
风从耳边一阵一阵地掠过,程砚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他伸出手去接住风,就像接住了解脱之道。
山路上没有人,山顶上有一家酒馆,酒馆里没多少人,山前是万家灯火。
程砚秋看着繁华遥远的夜景着了迷,拿出了孟以辉送的酒,对着瓶喝了起来。
“以前都不知道,开跑车兜风的感觉这么畅快。”
“我没事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兜风,感觉很多事情都算不上什么了。”
“你倒想得开。”程砚秋喝的很猛,酒味很淡,淡的的像果汁一样,喝几口尽不了兴。
“唉。”酒水溢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了?”
“一团团事扭在一起,糟心的不行。”
“孟总,跟你合作真是个苦差事,在项目上废的心思还没应付你多。”
孟以辉忍俊不禁。
“好在你人还不错。”
程砚秋好像好久都没跟朋友聊过天了,只身奔赴丰港,嘉州的好多联系都麻烦了起来,有风,有酒,有水声,有倾吐的**。
“我现在真是身陷囹圄,动弹不得了。”
程砚秋望着远处灯光闪烁,倚着酒瓶发起了呆,孟以辉背靠着栏杆,侧过头望着程砚秋。
“只要你想自由,自然可以自由。”
程砚秋划了个四四方方的框框,看着空气里不存在的四方困境
“没有出路的。”
“我有的时候就想摆脱掉现在的所有,忘掉所有烦心事儿,换一种生活方式。”
如果公式错了呢,那是不是该换个公式。
“砚秋,我看你第一眼,觉得你不像在商场里打混的人。”
“是吗?”
“这里比办公室看起来适合你。”
程砚秋像是在认真地思索孟以辉的话,他喜欢水,喜欢风,喜欢自然,
不是不喜欢那间四四方方的办公室,模式化的生活方式锢化了他,他便那样生活着,但却看着他依托在那样生活方式上的所追求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
“人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呢。”程砚秋摇了摇头,企图摇走了自己奇怪的想法。
“你现在这么富有,自然可以选择一些与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孟以辉的目光久久地停驻在程砚秋脸上,微凉的晚风里,路灯下程砚秋的脸很干净,干净的要跟着风走到他面前的夜景之中。
“不行的。”程砚秋看着远处的灯光。
这样的话,陆尘就真的从他人生里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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