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孟以辉公司谈合作，一谈就又是一下午，大大小小的项目总算有了眉目，下一步就是手下人的事。
出了办公室程砚秋重重地舒了口气，总算不用费太多心思，只用等着过几天签字就可以了。
结束之后，程砚秋只想回家泡到浴缸里睡上一觉，自己呆一会，今天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说的他脑子都成了木的了。
身边的人也都累得不行，说下次出来一定要好好得一起吃顿饭。
“砚秋。”孟以辉在地下停车场叫住了程砚秋。
程砚秋转过身，看着向他走来的孟以辉。
孟以辉总是笑意盈盈的，他的笑就像是他送过的酒，酿了好久的年头，飘香四溢，沾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自然而然地飘散，看似不经意的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星星点点，是不容易察觉的，至少程砚秋是察觉不到的。
“孟总，要是合同上再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讲吧，我今天真是累得够呛。”
因为过于疲惫，程砚秋的在外人面前克制着维持的形象也减淡了维持的气力，无意间带着点乞求的眼神在孟以辉看着倒是开心。
“一起去吃饭吧。”
高档的餐厅里，孟以辉又送了程砚秋和上次一样的酒，
“给你，算是补偿这一段时间你不辞辛劳的耐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生意场的合作本该如此，和和睦睦的，好继续谈下去，多点耐心对程砚秋而讲也没什么。
拒绝比接受更尴尬，孟以辉送的酒也确实好喝。
“总让你送我东西不太好意思，这段饭我请客，可以吗？”
孟以辉淡笑，点了点头，温柔地说着：
“我这次请你吃饭是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餐厅的氛围很安静，多少消散掉了之前的疲惫。
“原来是你是想让我帮忙啊，下次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何必再破费送我酒呢。”
程砚秋坐在副驾驶，给陆尘发着短信。
“今晚回家吗？”
等了很久，对面回了一句
“你可以晚归，我自然也可以。”
五彩斑斓的鱼尾在水波里荡漾出礼服的纹路，被灯光打的透亮的鱼缸，里面的水草飘飘晃晃。
这鱼看起来比他过的还舒心。
孟以辉说自己要挑鱼缸，让程砚秋随处看看，脚步却跟在程砚秋的脚步后面。
不同的灯光下，鱼的形态也不一样，水草的摆设也不一样，有的鱼匍匐在地上，程砚秋觉得怪的厉害。
一些红绿灯在水里窜来窜去，程砚秋还是比较喜欢那些鱼，看起来灵动多了。绕了几圈，程砚秋定在了门口，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这个，转了一圈，他还是只想着这个。
是一个小小的鱼缸，里面的摆设稍微别致一些，上面飘着雾气，里面不过几条小鱼，在水草营造的洞穴和丛林里穿梭，这天地足矣。
孟以辉顺着程砚秋的眼神看到了那个鱼缸。
“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生态缸，太便宜我不卖的。”
老板在鼓捣些什么东西，看了一眼程砚秋询问的对象，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好养活吗？”程砚秋忍不住问了老板。
“只要配的过滤器配置够高，这几条小鱼没什么问题。”
“你要买了的话，这几条鱼我直接送你了。”
“不过不能养太大的鱼，鱼缸太小，夜里该蹦出去了。”
“这些鱼呢？“
“它们？”老板似乎是被程砚秋的问题逗笑了，
“它们不会，它们没那个想法。”
“你喜欢这个鱼缸吗。”
程砚秋弯下了腰，凑到了鱼缸前面，孟以辉朝老板暗示性的点了点头。
老板看懂了孟以辉的意思，径直走去开单子了。
孟以辉专注地看着程砚秋，鱼缸里的灯光照亮了他的整张脸，而他随着游动的鱼鲜活起来的眼神吸引了孟以辉。
纵然是他背地里了解了程砚秋的过去，也是他揣度着程砚秋的心思，特地带他来到这沾染着世俗气息的鱼缸店，但看到程砚秋认真的侧脸时，
还是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他是想要珍惜程砚秋的。
“这个鱼缸，我送你了。”
“我自己可以买的，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程砚秋还在看着鱼缸，似乎变成了在明亮灯光下钻进水草里的鱼，
“生日快乐，砚秋。“
鱼钻进了水草，已经看不到了，程砚秋扭过头来，没成想直接对上了孟以辉的眼神。
今天是他的生日
程砚秋在早上出门的时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想起了这件事。
他不常过生日，上学的时候，生日总是压在了上课的时候，后来则是一个人觉得没什么过的必要，只是这个日子里，他把苦难带给了母亲，任性的出来看看这世界，并没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但是当其他人在生日狂欢，簇拥着一丛从的朋友，感恩着父母对他的爱意时，他会想起他那一天分外孤零。
那时他才意识到，这一天是有意义的。
是一群群活生生的人让它的意义盖过了本就平凡的那一天。
“我没想到你会知道我的生日。” 程砚秋此时真的感到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履历上写的，稍微留意一点都能注意到的。”
老板把鱼缸收拾了一下，程砚秋填了地址，程砚秋觉得太晚了差人明天过来送，孟以辉却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希望你今天就能收到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你，我今天过的很开心。”
程砚秋打从心底说了一句真诚的话，略去了商场上的猜忌和套路式的交往，程砚秋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单纯真挚的感觉。
他喜欢风，喜欢水，孟以辉帮他捉到了风，也帮他捧了一滩水。
“做你的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程砚秋执意要给孟以辉买一个鱼缸，说自己开心，也想要送他一个礼物，孟以辉却没有收。
“你这样，谈合作的时候我倒不好办了。”程砚秋觉得真不好意思了起来。
“好吧。”
“但是，我不想你给我买鱼缸，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啊。”
孟以辉但笑不语，“想好了，我告诉你吧。”
程砚秋不疑有他，答应了孟以辉的请求。
回去的路上，孟以辉问起了程砚秋，问他为什么会喜欢鱼缸，喜欢鱼。
很多人养着是为了风水，为了个人爱好，孟以辉觉得，程砚秋的理由即使不那么特别，程砚秋也会把它变得特别。
一个人在他眼里是特别的时候，那他的一切平凡都会变得不平凡。
程砚秋却只是说，他也不知道，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就喜欢上了。
到了地下车库，孟以辉看着程砚秋开着车要离开，敲了敲车窗，程砚秋不解，但还是摇下了车窗。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很多的话，孟以辉的脑海里最明晰的是这一句。
程砚秋说做他的朋友很幸运。
如果说，我想和你做的不止是朋友呢。
程砚秋看着孟以辉，等着他说些什么，等了许久，只看见孟以辉爽朗地笑了一下，
“生日快乐。“
回到家里的时候，程砚秋并未预料到陆尘已经回来了，他那有些惊喜的表情对上陆尘冷淡的神情时变得有些暗淡了起来。
其实他很想回来就见到陆尘，想让每一次回家时温暖的回忆再次走到现实包裹着他，让自己这么多年苦苦奋斗的一切有了他想要的意义。
可看到陆尘当今冷漠的脸，他又有那么一刻，想要把关上的门再一次打开走出去。
走出去他就能再找到他的回忆，然后在车里感受那份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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