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我死了,我又重生了,我又死了……
无限循环。
我又又又重生了。
十二月份的春溪。
飘扬的雪花中袭来一阵寒风,随着关门的声响渐渐消失,门外留下一个挺拔落寞的身影。
……仰天长叹
这次不能白活,我要黑化了嘿嘿。
——咚咚咚
王妈小跑过来开门,看见钟裕先是一惊,而后神色染上惊喜。
“小少爷,您要回来吗?”王妈语气激动。
钟裕用力抱住王妈,“我进去拿点东西。”
王妈侧身准备让开,钟安背手慢步走来,王妈紧急挡在两人中间,钟安尴尬地脚步一顿。
“王妈,别忘了你是谁的人。”钟安威胁道。
王妈向后转身,“我只是来打工的,又不是卖给你们。”
“既然王妈意见这么大,不如收拾收拾离开吧。”苗清仪为儿子撑腰。
王妈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漫不经心地给两人展示,“这是钟老先生写的,只要我想在这儿干,谁都不能赶我走。”
“我也没权利?”钟祈安过来凑热闹。
偌大的房间落针可闻。
钟裕衣着单薄,双手冻得颤抖,“我就来拿些东西,你们废话有点多。”
争论几番下来,钟安直接拉开王妈扶门的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钟裕微微侧头看向自己右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到头来,一个书包就能装下他的所有物品。
就这么认输离开,太没骨气了。
钟裕和王妈里应外合,从后门快速进家上楼。
我拿!我拿!我拿!
钟裕拿了几样值钱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
大雪将钟裕衬托得更加凄惨无助。
现在的当务之急。
就是去个落脚的地方,他马上就要冻呕了。
走到你我不别的门口,钟裕僵硬地拍打身上的雪,摸出房卡坐电梯上楼。
站在君子归来的房外,钟裕的脸色稍有松动,这个房间是爷爷买给他的,名字也是爷爷用心取的。
只可惜,有关爷爷的回忆近在眼前,一切却都物是人非。
钟裕走进房间,第一次静下心四处转悠,某处不起眼的地方,挂着钟裕和爷爷的合照,爷爷的脸有些脏,钟裕抬手取下照片。
打开相框,钟裕强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里面放了张银行卡。
这是爷爷承诺给他留足后路的保障。
门外出现熟悉的声音,钟裕将相框装好,照片重新挂在墙上,这次爷爷的脸干净了。
没等敲门声响起,钟裕主动打开了门。
钟安轻蔑冷笑,“钟裕,识趣的话自己滚。”
“钟祈安,你也是这意思?”钟裕问。
钟祈安眉梢轻挑,眼前的儿子从赶出家门的那刻起,变得有些陌生。
莫非。
太过伤心脑子出问题了?
钟裕叹了口气,“钟祈安不敢说,苗清仪你来说。”
站在钟裕对面的三人,相互对视,不明所以,按照流程,钟裕应该哭哭唧唧求原谅,他们拒绝,然后乖乖听话滚出酒店。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酒店经理过来缓和气氛。
君子归来旁边没有房号的房间,住着位女人,即使隔音按照他们的动静,经理担心会影响女人休息。
没有房号的房间里,躺着一位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女人,看似在熟睡,实则十天没有醒来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每次来照顾她时,都会悄悄探下鼻息。
女人越到后面眉头越紧。
看来这不是个美梦。
钟祈安和钟安拖着钟裕,苗清仪在后面推着,势必要将钟裕赶出酒店。
让他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酒店经理连忙制止。
“如果你还想在春溪混,就不要多嘴退到一边。”钟安声音低沉。
酒店经理是个暴脾气。
吃软不吃硬。
钟安非要踩她的雷点。
酒店经理示意工作人员拉开三人。
关心钟裕是否受伤。
钟裕摇了摇头,表示感谢。
酒店经理抱臂说:“这是你我不别,不是钟氏集团。”
“整个春溪谁不给我们钟家薄面。”钟祈安说。
酒店经理抽出一张纸巾,将纸巾的三层全部分开,拿起一层用口水湿润,走近贴到钟祈安的脸上。
酒店经理说:“都说了是薄面,我们凭什么给。”
“敢惹钟家,你们这酒店,不想开了?”钟安看着酒店经理。
鞋跟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酒店工作人员站到两边,身穿大衣的女人从后面缓缓走来。
“这里不是你们耍威风的地方,钟家想让我混不下去,随便来,但这位男士是我们的贵客,你们无权赶他。”云雅说。
钟安不屑一顾,“原来你我不别的神秘老板是个女人。”
“女人都靠自己当老板了,你天天只会叫爸爸妈妈。”云雅说。
钟祈安轻哼,“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不过是个死老头子。”云雅说。
苗清仪顾及脸面,拉着钟祈安和钟安离开,云雅亲自引领钟裕回房。
君子归来的门外。
云雅看着这四个字,读了一遍,对钟裕轻轻笑了笑。
云雅说:“钟家没那么厉害,只要你想住,你我不别是你的归处。”
“谢谢。”钟裕说。
钟裕再次走进房间,桌上多了朵口布玫瑰,下面压的纸上写了句话:如果你不开心,那就请打开它。
口布玫瑰层层舒展,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钟裕拿出手机输入,向对方发送了好友申请。
几秒后。
钟裕收到对方同意的提示。
云雅:【心情不好的话,来场旅行如何?】
钟裕:【抱歉,不用。】
云雅:【我是钟老先生的朋友。】
钟裕看到爷爷的称呼,眼睛湿润,回想起爷爷躺在病床,气若游丝仍尽力抬手,温柔抚摸他的脸庞,要和他做最后的道别。
手上的药味让钟裕安心,没有什么温度的手,在他心里触感深刻。
直到……
药味全然消失在钟裕身边。
钟裕:【今年的春溪实在太冷。】
云雅:【我带你去个春暖花开的地方。】
钟裕:【谢谢。】
云雅:【你应该谢老爷子。】
云雅:【他为你安排了一切。】
钟裕:【请问您怎么称呼?】
敲门声传入钟裕的耳朵,钟裕走过去打开门,云雅晃了晃两指间的名片,递给钟裕。
“我是你的私人导游。”云雅说。
钟裕双手接过,“谢谢。”
“明天出发。”云雅说。
钟裕问:“怎么收费?”
“一天八万,不过这次,算你免费。”云雅说。
钟裕问:“为什么?”
“我说了,你有该谢的人。”云雅说。
说完。
云雅头也不回地回房间。
别雨。
你我不别,静听雨声。
钟裕站在静听雨声的门口,迷茫地看向身边的云雅,云雅对他微笑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有可能也成为你的朋友。”云雅说。
王兰清笑呵呵地过来,“小雅,这就是我们的贵客?”
“对。”云雅说。
剩下的人一窝蜂过来,热情似火,钟裕险些招架不住。
寒暄过后。
她们去准备今晚的惊喜。
钟裕问:“你的酒店只有女人吗?”
“也有男人。”云雅说。
钟裕说:“我怎么没看到。”
“你不就是。”云雅说。
钟裕清清嗓,“工作人员没有男人?”
“也有。”云雅说。
正当钟裕好奇地准备继续问下去,彭言恩和江善从外面走进来,云雅拉着两人向钟裕介绍。
而后。
彭言恩和江善去忙工作,云雅介绍起三位女性。
——那个年长的女人,叫王兰清,丈夫出轨家暴,最后反抗离婚。
——那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叫宋自我,宋自我是她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原来的名字叫宋弟。
——那个二十岁的女孩,叫方野,因为某些男人的恶劣行径,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
云雅说到后面握紧拳头,钟裕看到拍了拍她,让她别再为难地讲下去。
夜色降临。
静听雨声的草坪上开始篝火晚会。
酒店的客人都来参加,大家围着篝火跳舞,举杯饮酒,缠绕的手臂拉进彼此距离,钟裕坐在一旁羡慕不已。
“怎么不一起玩?”云雅走过来。
钟裕说:“我不敢。”
云雅弯腰拉住钟裕的手,和他一起挤进人群,有什么敢或不敢,只要想玩就要参加。
钟裕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
没有一丝勉强和假笑。
云雅跳累了。
拿两瓶啤酒和一把烤串去找安静的角落。
钟裕在后面轻手轻脚地跟着。
“小跟班,走快点。”云雅说。
钟裕大步跑到云雅身边,接过手中的啤酒烤串,低头认真看着云雅的脚步。
不能比她快,也不能太慢。
走到凉亭两人坐下,云雅给钟裕一瓶啤酒,钟裕犹犹豫豫有话要说。
云雅说:“想说就说。”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钟裕说。
云雅问:“什么忙?”
“你能不能帮我不要死。”钟裕说。
云雅点点头,“嗯。”
云雅昏睡的十天里,梦到的就是钟裕,他一次次的重生,又一次次的死,尽管用心地感动他们和避免,但到时间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和世界再见。
云雅看到了凶手的模样,也知道钟裕应该怎么做。
“你不会觉得我不正常吧?”钟裕问。
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担心地等待答案。
云雅笑了笑,“有比你不正常的人。”
今晚繁星满天。
云雅喝口啤酒,抬头望着天,欣赏着夜色。
钟裕学她如此。
时间过了很久。
篝火旁依旧热闹万分。
云雅说:“钟裕,你进娱乐圈吧,给自己争条活路,他就不敢轻易下手,我有能力保护你。”
“保护我?”钟裕抿唇偷笑。
云雅说:“娱乐圈!”
“可是父母兄弟都不喜欢我,进娱乐圈会有人喜欢吗?”钟裕自卑地说。
云雅说:“我喜欢你,老爷子喜欢你,过几天,兰姐她们也喜欢你。”
“有你在,那我试。”钟裕一脸崇拜。
清晨六点三十分。
云雅敲响钟裕的房门,手里拿着一套西装,钟裕揉了揉眼睛一脸懵。
云雅把西装给他,“半小时到荷花厅。”
“好!”钟裕说。
钟裕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到荷花厅门口,抬手看眼时间,留了七分钟的富裕时间。
轻敲三下。
房内有应声,钟裕推门进去。
云雅的身旁,坐着位优雅的女士,看到钟裕进来,主动起身向他伸手。
钟裕双手握住,弯腰自我介绍。
优雅的女士淡笑,“我叫钟妤,看来我们缘分颇深。”
钟妤给钟裕留了个假期,一个月后,钟裕要作为裕火经纪公司的新人,首次亮相。
云雅为了给钟裕庆祝,带他去逛别雨的著名景点,钟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榴莲饼吃吗?”云雅问。
钟裕摇摇头,“不吃。”
“老板,来两个。”云雅说。
老板笑嘻嘻地说:“好嘞!”
云雅吃了一半,扭头看向钟裕手中的榴莲饼,竟然一口没动。
“你尝尝,很好吃。”云雅说。
钟裕反抗不过,尝了一小小小小小小口,吃过后爱上了。
云雅问:“吃炸串吗?”
“吃!”钟裕说。
云雅带钟裕来到炸串摊,选了三十串虫子亲自炸,炸完分出十五串给钟裕。
“吃吧!”云雅说。
静听雨声酒店门口。
合作的果农菜农中,混进一家讨人嫌,刚好被方野抓个正着。
“你们酒店谁的都收,就不收我们的,还让不让我们活了。”赵妹娟耍无赖。
方野说:“我们老板指名道姓,谁家的都收,就不收你们家的。”
“嘿,凭什么不收我们的,我们家种的比他们都好,今天你们不收,我们就睡在这儿不走。”赵勇德说。
“我呸,你家的菜最烂。”
“我家不要的菜叶,都比他家的菜好。”
“你家的吃了得中毒。”
王兰清循声过来,看见闹事的人,脸上的鄙夷无处躲藏。
王兰清说:“你家种不出好菜!拉着东西赶紧走!我们这里绝对不收!”
果农菜农纷纷仗义执言。
“你们当初赶人家王兰清,忘了说得有多难听了。”
“家暴男一辈子不发财,看来在你们家应验喽!”
“别耽误我们做生意,我们还要挣钱回家,给媳妇儿做饭呢!”
彭言恩和江善站在王兰清身后,宋自我和方野拿着扫把站在王兰清两边,他们就是王兰清最大的底气。
赵妹娟躺在地上,哎呦哎呦起来,想让路人评理,结果没有人理她。
当初赵妹娟拿喇叭辱骂王兰清。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也知道赵勇德做得龌龊事。
“赵妹娟,给自己留点脸面,拉着菜赶紧走吧。”
“哎呦!大家来评评理!媳妇发达了!就不要婆家了!”赵妹娟扯着嗓子。
王兰清一秒出泪,“大家都来看啊!婆婆骂我只会生赔钱货!配合老公在外面偷人!”
“你...你别血口喷人。”赵勇德说。
王兰清说:“咱们这么些年的街坊邻居,大家来说说,我老公是不是偷人,婆婆是不是配合他。”
“对!我知道!赵勇德有私生子!”
“好像和锦禾没差几岁吧!”
“他偷人还怪早嘞!”
王兰清的眼神和人群中的两人交汇。
像个孩童般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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