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柔自苗德妃宫里回公主宅后,便再也没有从公主宅出去过。
苗德妃思念的急,遣人去公主宅慰问徽柔,却被李玮上书,徽柔临产在即,不宜挪动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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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李玮照常来公主寝阁探望徽柔,徽柔得知李玮将苗德妃给自己的书信擅自截取,怒斥李玮,放肆。
李玮抬眸瞥了眼抓狂的徽柔,见其要对自己上手,亦不在容忍,径直给了徽柔一耳光。
苍劲的一耳光,使徽柔不受力的扑倒在地上。
李玮居高临下的告诉徽柔,“徽柔,这是你逼我的。”
李玮决绝的离去公主寝阁。
徽柔望着李玮离去的身影,如同怨妇一般诅咒李玮。
并未远去的李玮听见徽柔的咒骂声似乎习以为常,不在意的将公主阁的门紧紧关上,并且上了锁。
徽柔的孩子掉了,李玮得想法编造出一个理由上表于官家。
李玮选择了退而求其次的理由,表于朝廷。
苗德妃听闻徽柔的情况,十分心急,便要出宫去见徽柔。
但李玮何其精明,委婉表书自徽柔流产精神不济,时常癫狂。
苗德妃推开公主的门,徽柔果然如李玮口中癫狂,怒骂李玮,又是哭闹发疯又是持着棍子打人。
“徽柔!徽柔!”苗德妃见如此的徽柔,不顾一切上前抱住徽柔,制止徽柔的癫狂。
“姐姐……姐姐……”徽柔精神恍惚,刺眼的日光灼的她双眼疼痛,她看见李玮站在那光影里,似在嘲笑她,“姐姐,救我,救我。”
徽柔不断求助着苗德妃,想要吐出李玮的恶事,李玮立即上前打断她,告诉苗德妃:“娘娘,徽柔该歇息了。”
苗德妃侧首瞥了眼表面恭敬的李玮,明知徽柔此般情况与李玮脱不了关系,但碍于没有什么证据,只能忍痛放下徽柔。
徽柔,可要等着姐姐。
“姐姐……”徽柔绝望看着苗德妃离去的身影,以及李玮丑陋的面孔,却苦于没有办法。她将追出去,无情的门便被合上。
再看见李玮时,徽柔从最开始的咒骂变成了傲慢,她依靠在椅子上傲视李玮。
不哭不闹的徽柔,李玮倒觉得诧异,慢悠悠的将为亲族请官的奏表放置于徽柔眼前。
他需要徽柔签字盖章。
徽柔当然不会如意,她就那般看着这个令她恶心的人。
她当着李玮的面撕碎了他费尽心思写的奏表,李玮大惊,扬首便想掌掴徽柔。
徽柔竟然主动将脸贴近李玮,但李玮却没有下手,反而是转身重新去写奏表。
“疯子。”
李玮骂着徽柔。
徽柔不屑于理会李玮,因为此般的李玮,比以前更让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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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簌簌,丧钟敲响皇城,英宗赵曙驾崩。
皇室子女皆要入京服丧。
这是徽柔多年来被囚禁在公主阁少有的出门,但李玮并不想让徽柔出门。
徽柔早已着上缟素,身材枯瘦如柴,若是教宫里的人晓得公主寝食有亏,定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将巧碰上嘉庆子携着稚子李嗣源前来拜见徽柔,徽柔才露出一丝神情。
嘉庆子催促李嗣源拜见徽柔,徽柔以为嘉庆子是来阻拦自己进宫,神情立即冷了不少。
而嘉庆子也确实是为徽柔入宫一事出面,“公主身子体弱,不妨就让奴陪着公主一起进宫去吧。”
徽柔踌躇,定睛看着颔首的嘉庆子好久,才勉强答应。
徽柔喜欢孩子,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倍加疼惜。
眼见着李嗣源越来越大,徽柔不禁想起自己未临世便被李玮害了的孩儿,若是她的孩儿还在,此般想来也能如李嗣源到处跑了。
徽柔对李玮的恨越来越重。
嘉庆子一直顾着徽柔情绪变化,晓得她定是想起了不好的事,轻轻咳了几声示意李嗣源下去。
李嗣源小小年纪也晓得徽柔的异常,不敢在逗留于徽柔眼前,独自去了别处。
李嗣源走后,嘉庆子才敢和徽柔说体己的话。
“公主,也许嘉庆子不会明白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但是公主,嘉庆子曾亲眼看见驸马为了你想尽所有的法子去获得你的欢心,但是你对他的态度却是冷漠无礼的。两个人的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公主,也许你……”
“你不是我,凭什么对我做决定。”徽柔阻断嘉庆子的劝说,心境如同炸裂一般,苦水充斥着徽柔的脑海,恨不得一吐为尽,“我当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李玮对我如何如何好?好像对我好,我就该感恩戴德。是,我答应了爹爹,进李家的门,我也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必须忍着,我不想让姐姐,嬢嬢担心,更不想爹爹因我而病情加重,可是呢,爹爹还是走了,我不过是有一日觉得胸闷气短,想要去散散步,可是呢?所有人都污蔑我与怀吉,我做错了什么?怀吉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世人都容不下我们。”徽柔擦了擦眼泪,看着嘉庆子伸出的手,徽柔无情的挥下,继续说着:“今日我们是来祭奠的,我并不想听见李玮的名字。”
徽柔掀了帘子,看见飞雪萦绕的宫道,毅然决定独自下车。
嘉庆子哪里敢放着徽柔一人前往福宁殿,立即披上绒袍追了上去。
福宁殿哭声一片,徽柔将一进来,高滔滔便朝徽柔招手。
赵曙病容苍白,衣衫早已被人换了下来,就安静的躺在哪里。
这是赵曙去世的第二日,遗体还未装殓。
高滔滔哭的眼睛红肿不堪,徽柔原是有些冷漠的,看着昔日好友哭成这般,到底有些不忍,徽柔淡淡安慰:“高姐姐节哀罢。”
高滔滔抬起肿如杏仁的双眸,有些意外,见徽柔骨瘦如柴,后悔不已。
“徽柔,是我们薄了你。”
徽柔摇首,垂首略略叹息,便没了下文。
徽柔得以进宫,苗德妃最是高兴。
见着徽柔瘦弱,苗德妃难受至极,强烈要求请徽柔回来住上几日。
徽柔摇首,拒绝苗德妃的请求,看着挂满经幡的福宁殿,徽柔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印象便是赵祯离世后的那一幕。
“如果看到了他,劳烦姐姐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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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冬雪,徽柔在禁中仅仅待上几日便回了公主宅。
怀吉原是想去福宁殿悄悄看上一眼,又惊觉不妥。
怀吉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徽柔了。
苗德妃遣人找到他时,他以为是徽柔想见他。
他满心喜悦来到慈元殿,又满心失落的离去。
苗德妃将徽柔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怀吉,怀吉聪慧,他与徽柔的缘分早已尽在了那年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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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尽头,夏热冬寒,怀吉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发丝也有些泛白。
蓦然有一天,怀吉发现秘阁外不知何时多了几多花胜,怀吉很快认出了那是徽柔头上的。
花胜在微风中徐徐飘曳,怀吉激动的跑了过去,手指颤抖着触及冰冷的城墙。
“你终于看见了。”
城墙的那端,传来熟悉至极的声音,怀吉张了张唇,想确定那声音是不是他朝思夜想的人儿时。
那人却没了声音。
“公主,是你吗?”怀吉鼓起勇气询问,但是却没有回答。
恍若梦境一般,怀吉以为自己做梦了。
可是第二日,第三日,怀吉路过那里时,树上莫名多了好些花胜。
那女子每次总是匆匆说一句话便离去了。
“每日醒来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你,所以便想着这个法子吸引你过来。”
“怀吉。”无奈叹息。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如此。”绵长的道歉,伴随着她的咳嗽声,终于让怀吉确定了是徽柔。
徽柔……
怀吉无声唤着徽柔的名字,泪水沾湿衣襟。
另一侧的徽柔,抬起浑浊的眸子望向挂满花胜的树,她想,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了吧。
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遮住她脸上丑陋的疤痕,定睛看了许久,她又开始叹息,最后是无奈,“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
徽柔缓慢挪动蹒跚的步子,撑着墙壁缓缓离去。
这是煦宁三年的春天。
徽柔再也没有听见过怀吉的声音,也没有见过怀吉。
而怀吉呢,每日总是期待来到秘阁当差,可是他发现,那日以后,那树上的花胜没有再多过一朵,也没有那女子的声音。
倒是在不久后,怀吉照常给太皇太后、皇太后送画,听见薨逝字眼。
哈哈哈,采用作者的结尾,其实也只是想引一下徽柔站在墙外只是想明天看能不能碰到怀吉,但是怀吉呢,回答的太迟疑,徽柔并没有听到,诸位可以在这里想象,徽柔也许是逃出来,也许是因为某些原因入宫,也许是和李玮有交易……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只是一个道歉……be~~~~~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好像挺一般,但就是有遗憾。不过,每一个人的选择就是不一样噶,就算徽柔和李玮分别了,但是怀吉也不会和徽柔在一起罢……毕竟在这里是。
我们可以相濡以沫,但不会携手白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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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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