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坚持想问出点东西，“你跟林歌关系很好吗？”
齐韩也怕他再纠缠，干脆解释道：“嗯，我唱那些歌不为挣钱，都是免费的，他说想让自己的歌被听到。”
“哦，是吗，他从小就喜欢音乐，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外面玩，就他自己在家里练琴唱歌，没想到......”冯浩叹了口气。
“你跟他也是发小？”齐韩问。
“差不多吧。”冯浩模棱两可地回了句，怕再说下去说露嘴，对着前面的路口指了指，“这里左转就到了。”
转弯的时候齐韩故意没怎么踩刹车，惯性差点把后排趴着的周与从座位上甩下来。
他看着被吓了一跳的冯浩说道：“干嘛，他骂我一天了，我甩他两下还不够解恨的。”
冯浩无奈地笑笑。
“谢谢你啊哥，我叫冯浩，以后有机会咱们再一起玩。”冯浩扶着踉踉跄跄的周与，对齐韩挥了挥手。
“别，最好没以后。”齐韩从后备箱拿上吉他，往小区门口走去。
第二天的周与脑子像被炸了一样，头痛欲裂。
整个人天旋地转，口渴得像被扔到沙漠里的鱼，他起床找了瓶水给自己灌下去，丝毫没有缓解。
周与晕得不行，又坐回床边定了一会，却怎么也没摸到手机。
昨晚手机好像被谁给甩出去了，好像是齐韩，对了，林歌的事还没问清楚呢，齐韩到底和他什么关系，周与越想越头痛。
他走进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旧手机，底下压着冯浩的纸条：“先用这个吧，昨晚你手机掉下水道了。”
冯浩百分百确定周与会断片。
周与看了下时间，洗了澡换上衣服，开车往华安走。路上想给冯浩打个电话问问昨晚的情况，却怎么也记不起他的手机号。
昨天那间练习室上了锁，周与只好去了那几个队友的练习室。
推开门，谭也正坐在后面低头看手机，前面几个人好像是在编排舞蹈，讨论得还挺激烈，没人注意到周与。
周与有些心虚地走到谭也身边坐下，“谭姐。”
谭也放下手机，问道：“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周与尴尬地笑笑。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课表发你了，以后遵守时间。”谭也站起来看了看前面的几人，“先跟他们走个位，下午继续去原来的练习室上课。”
周与立马掏出那块旧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谭姐，昨天晚上我手机掉下水道了，没看见你发的消息。真不是借口，你看，我刚借我朋友的手机。”
“知道了。”谭也回得干脆，周与感觉出她的敷衍。
“齐韩，你帮我证明一下，我手机是不是掉下水道了。”周与叫了叫齐韩。
正在排练的几人转头向后看去，周与走过来拉住齐韩，对谭也说：“昨天还是他把我手机摔下水道里去的。”
谭也本来没想计较周与话里的真假，但他这一句话突然让大家八卦起来，目光集体转到齐韩身上。
齐韩按掉周与的手，语气淡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与，好好练习吧。”谭也说着走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周与不可置信地看向齐韩。
“没什么意思。”齐韩走回刚才的位置。
“来来来，继续，周与你过来，你的位置在这儿。”舞蹈老师拍拍手，把周与叫了过去。
周与脑子还算灵活，一个小时把舞蹈动线记得七七八八，虽然跳得还那样，但搞清站位对他来说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林小路主动跟周与打招呼：“周与，跳得很棒，第一次练能跳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哎，我觉得你有天赋。”
周与对林小路印象不错，昨天来的时候就他对自己露了个笑脸，“是吗，我也感觉我有点天赋。”
秦佑在远处翻了翻白眼，“有个屁的天赋。”
林小路在周与耳边悄悄说：“秦佑就这样，你别在意，他跳舞厉害，看谁都没天赋，当时也是这么说我的。”
周与搂住林小路肩膀，眨了眨眼，“我懂，小路你人真好，中午吃什么，我请你。”
“公司有餐厅，我们一般都在那儿吃，下午一点就要上课，出去的话来不及。”林小路说。
“哦，那要不晚上吧。”周与说。
“晚上更没时间，九点才下课，而且我还得减肥，晚上都不吃饭。”林小路说。
周与双手搭在林小路肩膀上，从头到脚端详了下他纸片人一样的身板，“不是吧，你这么瘦减什么肥，还有你说什么，九点才下课？”
林小路笑笑：“上镜要求高，不减不行。九点是老师下课，我们一般都留在这儿练到十二点多。”
周与哀嚎：“这什么世道啊，上班都八小时制了，练习生还这么被压榨吗。”
秦佑走过来，一把拍开周与搭在林小路肩上的手，把他勒得像个虾一样拖走，“小路，去吃饭。”
林小路手忙脚乱地挣扎，叫喊声响彻整个楼道：“秦佑，你干嘛，放开我......”
郑垣和齐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俩身后。
两个喇叭，和两个哑巴。
排队的时候周与特意挤到齐韩身后，昨晚和今天的事一件都没说清，周与总得和他算算这笔帐。
周与微微踮脚在齐韩耳边说：“我手机是你给扔进下水道的吧。”
齐韩跟着队伍往前走了走，“嗯，钱转给你朋友了。”
“那你刚才不承认？！”周与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引来了周围人的不少目光。
“小点声。”齐韩转过来冲他嘘了嘘。
“你让我怎么小点声，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周与嘴上说着不行，但还是很配合地压低了声线。
“昨晚上你骂起人来嗓门倒挺大，好好练练唱歌，没准能混个副主唱，到时候让人网爆骂你是个花瓶就不好了。”齐韩要了个套餐，转身就走。
周与一口恶气没出，反而又被齐韩冷嘲热讽了一番，他急忙随便要了个套餐，跟上去。
周与哐地一声把餐盘甩到齐韩对面，把正埋头吃饭的秦佑和林小路吓了一跳。
秦佑本来就不喜欢周与，他放下筷子，“犯病别在这儿，离远点。”
林小路看了看没说话的齐韩，夹了块红烧肉堵住秦佑的嘴：“周与，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郑垣一丝不苟地坐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盘中饭，端正得像块钢板。
周与坐下，冲林小路呲牙笑了笑，“没事，就是觉得某些人不干人事。”
齐韩没急，秦佑急了，刚要站起来理论就被林小路按住疯狂使眼色，“吃饭吃饭。”
几人沉默地吃着饭，周与低头抬头都不忘狠狠挖齐韩两眼，突然他的背后被人拍了拍。
周与转头，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冲他笑笑：“你就是刚来的周与吗？”
周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郑垣抬头叫了声姜哥。
那人扫了一圈，对着和他打招呼的几人微微一笑，“我是姜仁，以后多见面就熟悉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我先走了。”
“这谁啊？”周与挑挑拣拣，把菜里的肉都夹到一边。
“他是经纪人，那个乐队飞鸟组合你知道吗，之前就是他带的。不过他和我们没什么交集，就平时在公司里偶尔碰到打个招呼。”林小路认真地给周与科普。
周与和齐韩同时愣了一下，齐韩用余光瞟了瞟怔在那里的周与，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咱俩谈谈。”
“冯浩是林歌好朋友，那你呢？”齐韩直奔主题。
“你呢？”周与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是他朋友，在公司认识的。昨天跟冯浩说了，你们不是发小吗，俩人之间不沟通啊。”齐韩无奈。
“哦，昨天喝多了，没来得及。”周与皱了皱鼻子，“他也是我好朋友。”
“提醒你一下，林歌的名字在这个公司是禁忌，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齐韩说。
“就因为他有抑郁症，还是因为他吃药自杀，他做错了什么？飞鸟有他全部的心血，就这么被解散了。”周与咬着的嘴唇开始发白。
“你们关系挺好的？”齐韩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上了烟。
“还行吧。当练习生压力很大吗，那个时候林歌也喜欢抽烟。”周与抬头看着齐韩。
“嗯，你看这个不就知道了。”齐韩指指楼道墙上明晃晃贴着的几个大字：练习生禁止抽烟。
“那你还在这儿抽？”周与看了看正上方的摄像头，连楼梯拐角都不放过，这禁烟力度比虎门销烟都大。
“咱俩两清了吧，没事别再烦我。”齐韩很喜欢吐烟圈，一个个小小的，像泡泡一样。
“我什么时候烦你了？”周与一万个冤枉。
“在停车场。”齐韩说。
“那是因为你没停好车，挡着我车了。”周与反驳。
“我再说一遍，那是谭姐的车，不是我停的。”
“还有在酒吧，一上来就质问我，喝多了拽着我不放，还骂人，最后你的车还是我开回去的。”齐韩一一列举。
“那你还把我手机扔下水道了呢，行了，就此打住，咱俩两清。”周与越听挺越觉得理亏，赶紧冲齐韩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齐韩又气又笑，“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富二代。”
“谁说我是富二代了？”周与瞪大眼睛。
“冯浩。”齐韩说。
“对，我家是暴发户，这事给我保密。”周与眼珠子转得飞快。
“怪不得呢。”齐韩推开楼道门往外走。
周与跟在后面，“哎，你什么意思，暴发户怎么着你了，看不起暴发户啊，还有，你说谁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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