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的指尖沁出细碎蓝光，液态金属如藤蔓缠绕腕骨，最终凝成一把琉璃般的长弓。苏禾瞳孔微颤——这把弓与父亲办公室摆着的残缺模型一模一样，只是末端多了一道冰裂纹，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过。
"小心！"
腰肢突然被沈凌紧紧扣住，苏禾整个人撞进沈凌怀中。箭矢擦着耳际呼啸而过，切断的碎发在狼嚎声中纷扬如雪。沈凌的呼吸喷在耳垂，混着雪松香的体温透过战术服传来，像极了七岁那年趴在父亲实验室外偷看时，门缝里溢出的消毒水味道。
三头灰狼从不同方位包抄，利爪刨地声尖锐如刀片刮骨。沈凌的长弓突然裂作九支短刃，寒光映出苏禾煞白的脸："西南角通风口有干扰器，用你的虹膜权限关掉。"
苏禾的手环刚贴上终端，绿光扫过虹膜的瞬间，全息屏突然闪出段加密视频——十五岁的沈凌被锁在实验台，父亲举着针管刺入她左臂，蓝色试剂在血管炸开蛛网般的荧光。
"你早知道自己是**实验品？"苏禾声音发颤，腕间玉镯突然发烫。那是母亲临终前摘给她的，此刻竟与沈凌左臂的针孔疤痕同时泛起青芒。
液态金属骤然暴走，在墙面蚀刻出密密麻麻的方程式。沈凌猛地将她按在手术台上，金属台的寒意刺得脊椎生疼："苏明城当年给我注射陨石萃取液时，你正在隔壁听童话吧？"她扯开领口，锁骨下蜈蚣状的疤痕蜿蜒至心口，"知道这道疤怎么来的吗？你父亲说要测试我的痛觉神经，活剖时连麻药都没打。"
玻璃炸裂声骤然响起，变异狼撞碎观察窗扑来。苏禾腕间的玉镯突然迸射绿光，液态金属如嗅到血腥的蛇群缠上来，在她腕间复刻出翡翠镯的龙凤纹——那是母亲生前日日摩挲的雕花。
"林若璃博士的遗物？"沈凌的瞳孔缩成针尖，反手将狼头钉在墙上，"你父亲说她死于北极雪崩，其实她是为了销毁克隆舱被灭口的。"狼爪擦过苏禾脸颊，血珠溅在玉镯上，竟激活了全息投影——穿着白大褂的母亲抱着胚胎舱，舱内少女与沈凌如镜像双生。
液态金属突然织成光茧将两人包裹，父亲的声音从沈凌颈环中溢出："017号，立即处决目标！"
光茧内壁浮现出北极基地的监控画面：苏明城将玉镯嵌入克隆舱，舱内漂浮着与苏禾七分相似的少女。日期显示正是母亲"殉职"次日，而舱外标签赫然写着"沈凌-初代克隆体"。
"明白了吗？"沈凌扯开作战服，腰腹间的手术疤拼成DNA链状，"你母亲发现他用妻女基因克隆战士，才会被抛进冰裂隙。"她突然握住苏禾流血的手，液态金属顺着伤口渗入，"现在，你是最后一个能阻止他的人了。"
玉镯突然碎裂，翡翠残片扎进掌心。剧痛中闪回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五岁生日那夜，她撞见父亲将母亲按进冷冻舱，舱外标签正是"沈凌原型体"。母亲最后的口型在冰雾中凝结："快逃！"
“又来了！”沈凌再次将她护在怀里，狼爪撕裂战术服的后背。温热血珠滴在苏禾眼睑，与记忆里母亲溅在实验报告上的血渍重叠。纳米金属自发缠上她指尖，凝成母亲惯用的手术刀形状。
"西南23度，膻中穴下三寸。"沈凌贴着她耳畔低喘，血腥味混着雪松香灌入鼻腔。苏禾本能地将刀刃刺入狼眼，看着它晶状体炸裂成母亲实验室的星空投影。原来那些陪她看星星的夜晚，父亲一直在隔壁切割沈凌的神经束。
当最后一匹狼化作冰晶消散，光茧突然坍缩成翡翠镯。沈凌踉跄跪地，后颈浮出与母亲遗照上相同的条形码："苏明城给我编了二十三年程序..."她扯出埋入脊椎的数据线，"唯有对你的杀令，每次执行都会引发系统紊乱。"
苏禾的腕间传来灼痛，新生镯纹正与沈凌的伤疤同步脉动。急诊室突然剧烈震颤，父亲的脸出现在所有电子屏上，手中遥控器闪着红光："小禾，按下引爆键，爸爸送你全新的克隆体。"
沈凌突然夺过她掌心残玉按进自己心口，鲜血在纳米金属上浇铸出林若璃的英文签名："给你两个选择。"她将引爆器塞进苏禾颤抖的掌心，"让我替你杀了他，或者...亲手纠正这个错误。"
冰原的风从破碎穹顶灌入，掀起沈凌染血的额发。那眉眼间的倔强，与记忆中母亲驳回父亲实验方案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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