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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经地义

小雨和陈末在那晚后,按照约定,并未在大家面前公开关系,在学校的表现,依旧如常,和普通同学无异,表象上如此,但他们的心却越来越近了。况且在高考冲刺阶段,大家一个个都忙得停不下来,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即便是真的公开了,也不会像以往一样引来很大的轰动了。

苏舟在此之后,表面上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在看到小雨和陈末依旧一如往常时,猜到了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没有在大家面前在一起。内心对他们的善意而感动,于是他也配合起来。他们三个的表现几乎和往常没有区别。

虽然小雨现在已不太好意思再多找苏舟问题,但苏舟却依旧坚持着主动给她继续讲题辅导功课,他还是希望能够把小雨帮到底。即便自己知道,想和她在一起已不可能了。

但她还是希望小雨能够顺利考上一个好大学。能够抓住最后的机会为自己心爱的女孩做些事,那他也没有遗憾了。他一如既往地给她辅导功课,和往常几乎没变化。唯一变的,可能就是眼神里少了些期待的光芒吧。

关于陈末放弃学习编导这件事,遭到了周围很多人的不理解。当晚他把这件事回去告诉父母之后,就遭到了强烈反对。

“我说末末啊,你都是马上成年的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啊!你把艺考当什么了,当小孩过家家了吗?说不考就不考了,为了你考艺术大学,我和你爸是付了多少心力啊。你自己学了多久啊,你是真的把高考当玩了是吧!不行不行,明天赶紧去,让你爸送你。”

“末末,你也该懂点事了。我们父母也不可能管你一辈子。现在这要紧关头,考大学多重要啊,那是关乎你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能马虎啊。而且你看看你的文化课成绩,不靠艺考你怎么考大学啊”

陈末爸妈一下子开启了无限的唠叨模式,停也停不下来。

“停!”陈末叫的非常大声,打破了他们的劝说。

陈末先是深深向爸妈鞠了一躬,然后非常淡定地开始坦露心声。

“爸妈对不起!过去是我不懂事。你们的儿子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曾经的我,想事情非常简单,有你们的保护,我一直特别任性。甚至连文理科这种大事我都非常无所谓。艺考也只是我对高考的一种逃避。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真正的长大,是能够独立地做出自己的决定,为自己真正想要的而努力。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接下来我会好好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面露微笑的他,给父母传递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就大步走向自己房间,连头也没回。

此刻的陈爸陈妈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和他们说话的是自己的儿子。陈妈还想起身去看看,被陈爸拦了下来。

“我看末末,是真的长大了,就让他自己做一次决定吧。”一向严厉的陈爸此刻真切的感受到了陈末的进步与成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末身边很多人都劝过他,好兄弟姚从良牛德华,还有夏老师都劝他。编导老师也亲自打电话劝他,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了。还不到18岁的他,随自己内心,做出了这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没有公式证明对与错,但陈末隐隐觉得,这就是他该走的路。

许多年后的陈末,还是依旧有人问他,你放弃编导后悔吗?陈末依旧会坚定地回答他不后悔。

看着风平浪静的苏舟,每到晚上就会深陷一种痛苦的挣扎之中,根本复习不进去。他自己也明白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之前他还劝服过陈末,能力不会决定感情,能够决定感情的只有感情本身。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难过。一向成熟理性的他,此刻也抑制不住哭的和孩子一样。

此时电话铃声传进来,苏舟一看,是胡安琪的电话。自从胡安琪高二搬到北京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电话联系也不多,上一次还是过年之前发祝福打来的电话。

面对老友,苏舟还是想以他最好的状态。他赶快擦干眼泪,把情绪调整好。笑着接起了电话。

“喂,胡女侠” 苏舟笑着说

“哈哈,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保送哪个好大学了?”

“没有”

“怎么会没有啊。我之前不是听阿姨说你参加那个自主招生考试培训嘛”

“是,考了,也通过了,本来申请的是咱们省医科大的中医专业,本来都该过了。但我考虑了,还是不去了。就跟招办说让给别人了。”

胡安琪听的一头雾水“我知道你想学中医,阿姨的身体不好,你学这个以后也照顾她。但以你的成绩报北京的中医药大学不是绰绰有余嘛。为什么要报省内的,而且已经申请到为什么又要放弃啊”

“之前想报省内一方面是想离家近,方便照顾我妈,另外还有……”这个还有,苏舟却说不出口。

“另外还有能和赵小雨一起吧”对面安琪笑盈盈地说,戳破了他的心思。

这下轮到苏舟沉默了。

“两年没见了,你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现在感情怎么样”安琪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失落的,却是用祝福的语气说的。

“没有……小雨她已经……”苏舟停顿了下,却还是笑着说出了他的伤心事“她已经和陈末在一起了”

“啊!这,这……”安琪听到这个消息,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她此时内心第一反应感到一丝丝窃喜。不过更多的还是对苏舟的心疼。

“不是,赵小雨这什么眼神啊。放着你这么一个学习好能力强各方面都好的不喜欢,去喜欢陈末这个啥都不行只会捣乱的。”

“你别这么说,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我能看的出来,陈末也是非常喜欢非常在意小雨的,他的喜欢不比我少。而且小雨喜欢的也是陈末,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苏舟特意加重了语气。是对安琪的解释,也是对自己的和解。

苏舟就是苏舟,虽然有难过伤心,但他成熟强大的内心总是能引他回到他自己正确的轨道。

“陈末当初为了我,甚至多次想把小雨让给我。而且他们在一起后,为了不让我难过,到现在都没有公开。说实话,我很感动。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俩说清楚的,让他们能坦然放下一切顾忌,好好地在一起。”

胡安琪一直默默地听着,苏舟还是没有变,永远都在为别人考虑,善良真诚。这个她喜欢这么多年的大男孩,她曾经都打算放弃了。来北京两年就是想慢慢放下他,但太难太难了。

安琪笑了,听到对面苏舟笑着说,但逐渐又有了哭腔,她又转移话题。“那你自招放弃了,现在就是要高考吧”

“对啊,我已经想好了,报北京的中医学,以我现在的分数,问题不大”

“太好了!我到时候回来给你打气加油”

“啊”苏舟一愣,她回来她不用高考了嘛。

“你看,我打电话都忘了说正事了。我已经保送到北理工了”

“啊,真的啊,太好了,恭喜你啊”

“你高考好好考,这样我们以后都能一起在北京了”安琪说这话时,心里一阵小鹿乱撞,感觉是又回到了她和苏舟一起闹的时光。

“好啊!”此刻苏舟已暂忘了烦恼,笑了起来,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来,最真实的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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