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也太勇了吧。】系统感慨道。
“一个尚未发育的反派,我怕他个屁。”姜离光卧在舍院里的摇椅上悠闲地吃着灵果,咔嘣一口汁水四溅,含混道。
【滴滴!】
【反派黑化值:68%-68%,无变化。
反派对宿主好感度:0- -18%,总体下降百 分之18。 】
【如何?宿主。】系统蓦地汇报起了数据并发起了灵魂拷问。
“咳!”姜离光被呛到,翻身起来猛拍自己的胸口,“百分之十八!我不过反击了一下,就下降了这么多?真是…白眼狼!”
【魔婴会放大他的仇恨,所以宿主,您以后还是谨慎为上。】系统提醒道。
“今日分明是他挑衅在先,为何好感度会下降这么多,若按照这个趋势,岂不很快就互为仇敌了?”姜离光悻悻然道,“心眼真小。”
她很快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躺回椅子上冥思。系统说过,魔婴会不断干扰宿主的神志,使其逐渐堕入无边仇恨之中,无法自拔。待到时机合适,便会乘机攫取宿主躯壳,占为己用。
不过眼下看来,薛虞举止正常,并未失智癫狂,仅有的两次接触,黑化值也非常稳定。
摸着石头过河风险太高,还是要尽快探出此人的“底线”才行。
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
嗯?现下已是晌午了,弟子大多都在饭堂吃饭,她又没结交什么人,会是谁?
姜离光起身去开院门,还未完全打开,便触到满鼻馨香。
“新邻居,你好啊!”
一人举着缤纷的花束直直怼到姜离光面门前,她鼻尖发痒,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花束的主人从一旁探出头,笑得灿烂:“我叫轻筠,你可以叫我阿筠,是你的邻居,以后还要互相帮持啊!”
一脸懵的姜离光懵懵地答:“哦,好…”
“我俩的院子就隔了一片竹林,我泡了花茶,你要不要去坐坐?”那人又盛情相邀道。
“…不必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姜离光委婉拒绝了好意。
那人也不强求,将花束推送到她手里后便利落的离开了。
姜离光低头看了看,这一捧花色彩明艳,搭配和谐,光是瞧着便有怡情之感。她素手撩拨了几下里面娇嫩的花瓣,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就在关门之际,她余光猝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一袭鸦青劲衣,墨玉束发,自草木飒飒的山道尽头走来。俊隽面容为浮光所扰,影影绰绰,融于晴日之下,唯独那双漆目,始终不为所动,一眼望去如沉沉寒星,摄人心魄。
来人正是虞衡。
姜离光虽看到他了,却没打算理。门牖正待关闭时,一只瘦削而修长的手急急卡了进来,瞬间被压出一道红印子。
“我错了…师姐,我不该气你的。”门外传来一声低哑的气音,似在央求。
姜离光:?就这么水灵灵的过来道歉了?莫非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松了门扉,留出一条缝隙,虞衡的手却依旧死死扣着门沿,半张脸可怜兮兮贴了上来。
姜离光右眼皮一直跳,于是她问系统:“虞衡的好感度有变化吗?
【当前无变化哦~亲。】
姜离光:“呵呵。”
不愧是反派,真能装啊,她倒要看看,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刻钟后,院中树下置出一套桌椅。
“你到我的院子里,来请我吃饭?”姜离光望着一桌琳琅满目的吃食,有些傻眼。
“对啊。”
虞衡拈着木箸,仔细地挑出鱼肚上的嫩肉,放入一边的小盘中,接着站起,俯身推到姜离光跟前。
随着动作,虞衡原本束后的马尾有些跑到了胸前,一直散垂到腰际。姜离光适才发觉,他的发丝微蜷,发尾更甚。
而且,她抬头,俏白的脸上有三颗小痣。左眉尾,右面中,还有颗不显眼地点在鼻梁一侧。
“师姐,尝尝?都是我亲手做的。”
乍听到声响,姜离光忽如梦醒,慌忙以手遮面,压下眼睫。刚刚那少女思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捂着砰砰跳的心口,莫非是食物里有毒?不对啊,她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呢。
姜离光偷眼打量了下虞衡,对面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薄红的唇,纤长的睫羽,若隐若现的锁骨…
姜离光:!!!
她连忙撕开目光,猛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止住了心里的念头。
“你…你!”姜离光身形不稳的站起来,像吃醉了酒一般。
眼看脚下打个趔趄就要摔倒,虞衡快步上前接过了她。
他轻巧地抱起姜离光,将她放至一边的藤摇椅上,自己则蹲到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椅身。
姜离光神志已然不清了,她迷迷瞪瞪地就要往后倒,被虞衡一把托住了背心。
他语气如水,柔声道:“师尊,您可还记得弟子?”
姜离光皱着眉拒不配合,薛虞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而姜离光只觉得那张嘴张张合合,不知在叽咕些什么,烦人得紧,便一巴掌糊在上面,口齿不清道:“弟弟,你好烦人!”
虞衡向后一仰,挡开那只手,好笑道:“谁是弟弟?”
“你是弟弟!”姜离光神思迷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咕咙道,“弟弟不怕,学校里有谁…欺负,姐姐替你…替你打回来…”
虞衡支着扶手站起身,缓缓凑近她脸边,瞳间泛出一抹妖异的红色,如漩涡般,“如何打回来?姐姐你有帮手吗?”
姜离光神色挣扎的厉害,磕磕巴巴道:“…自自然,我有…有一帮兄弟,保保准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虞衡闻言缄默半晌,却仍是没有生气。
他将眼中猩红眨去,转而捉住姜离光的手,口中默念了什么,一圈金色符文从她食指间跳跃出来,带动其上的戒环脱离落到自己手中。
片刻后,虞衡原本十拿九稳的表情逐渐变作不解,敛眉道:“紫灵花分明就在此间,不在须弥戒中,还能在哪?”
“在哪?姐姐?”
他站直了身,低垂着眼睑静静的注视着身下人,嘴里再没了耐心的诱哄,而是一片直入寒潭的冰冷。
姜离光神色陡然变得痛苦,她捂着头,眼眶变得通红:“我…紫灵花…在我身上…嗬嗬。”
“拿出来。”虞衡复又开口,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不行,不对,它它不在我身上,它在(哔——!)身上,(哔——!)有权限,你得呃…经过(哔——!)的同意才行。”姜离光砸着脑袋胡言乱语道。
虞衡在一连听到三个明显不属于姜离光声音的(哔——!)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
姜离光醒来已是深夜,她躺在屋内的床榻上,头痛欲裂。
发生了什么…她想起来了,虞衡带了酒酿,结果她一杯倒,醉得不省人事…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系统,系统!!”她对空喊道。
【宿主,怎么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系统所知经过皆为宿主脑内投射,此刻与您记忆一致,无法检测异常。】
【或者说,在前景的当下是清晰的,但因为权限不足,记忆数据存在删减,不能为宿主提供参考。】
“啊…你好鸡肋啊。”姜离光有气无力道。
她下地想要倒水,却发现桌上已温着一盏茶,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上述:不知师姐酒量,还请勿怪,此为解酒茶,可缓不适一二。
姜离光端近前闻了闻,有股清香,无毒。她摁着眉心坐到椅子上,到底是没喝。
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有点奇怪,但其中片段很是模糊,只记得自己喝了酒,过程对话什么的全忘光了。
“紫灵花怎么样?”她乍然出声道。
【紫灵花为系统代为保管,尚存于系统背包之中,待需时拿出统一调用。】
姜离光抚了抚心口,只觉得松了口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松口气。
*
天将明未明,窗外晨雾四起,寒气侵体。
姜离光靠在窗台边吃着早点,顺带欣赏院景。不过除了一棵银杏树外,其实也没啥好看的,毕竟是随手抽的黄字房,是最下品的舍院,“秃”点也正常。
昨天的事她也有结论了,原主爱喝酒但酒量极差,但她并不是,不过也许是她继承了原主的体质,这个说不准。
疑点就在这,她既然想到了这层,便断然不会去喝酒,更遑论断片一事。
所以,她几乎可以确定,虞衡有问题,他想得到什么,抑或是想知道些什么,也许,昨天她的轻敌,已经让他得逞了。
远在一处暗室的虞衡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他悬停了笔,墨水滴落,晕染在画了一半的模糊人像上。
他有些烦躁将纸揉成一团,砸向前方跪地的两个人影。
被砸到的一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惊恐万状的脸,赫然是张言风。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来的?”虞衡指节轻叩桌面,随着频率加快,神色也变得愈加危险,“再不说,杀了你。”
张言风不知经历过什么,身上不见新伤,却已骇得不似人样,张口半天,才磕巴出声:“…嗬,没有…没有…人…”
“真的…真的!”他猛地膝行上前,双手合十,抖若筛糠的求饶道,“我们俩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任何人指使!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呜呜呜…”
“是吗?”虞衡眼神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玄凌是为天下首宗,常人进之十分不易。”
“你们两个家世不显,想来也是宗族内的希望,怎敢如此触犯森严门律?还破绽百出。”虞衡缓缓站起身,踱步绕至桌前。
“若我有心追究,你们早就完了。”
虞衡说着,俯身一把掐住张言风的脸,将其半拎起来。张言风双目瞪出,砸着他的手臂剧烈挣扎,口里发出含糊而痛苦的哀嚎。
虞衡岿然不动,眸中倒映着混浊明亮的烛光,恍若嗜血的毒蛇。
咯咯咯——
幽暗的室内随之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之声,张言风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而后僵直,瘫软,直至死不瞑目。
虞衡随手将之丢到地上,转而向后面的李勇走去。
李勇见此情状早已魂散九霄,由跪改爬,晕头转向地胡乱躲避一通,嘴里哆嗦着“放过我,放过我”之类的字眼。
虞衡懒得去抓一个已经吓疯了的人,他居高临下地勾了勾手指,一道黑雾立即从李勇眉心里析出,盘旋在他掌心。
“竟然不是吗…”
黑雾之中是李勇的记忆,并没有他猜测的所谓“幕后指使”,他又将张言风身上地取了回来,仍是没有。
魔婴,一个给予他强大力量的祟物,拥有极强的自我意识,在他神识里兴风作浪,让他怨天尤人,恨海滔天,成为复仇的傀儡。
这一点他在上一世早就体会过了,而现在,他对情绪的掌控,即便是眼下的情况,也不足以让他产生一丝一厘的恨意了。
可他能控制,不代表暗中觊觎的人会放过他,“所以…你们会在哪看着我呢?”
虞衡几步上前,反扯过李勇的头发,迫使他仰头与自己对视,他笑得森凉,眸中戾气丛生:“在这里,或者说,在所有注视着我的眼睛里…”
李勇那双颤抖的,充满血丝的眸底深处,除了恐惧什么也没有,而此情此景,却清晰地倒映在另一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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