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念及第二天没有别的行程,经纪人就给他们买了明天回A市的机票,今晚还是住在酒店里。
回酒店的途中,时繁队里的贝斯手萧程吵着嚷着要去吃夜宵,经纪人看他们这段时间也都辛苦了,就十分大方地请他们去吃夜宵。
“好耶!”萧程欢呼了一声,“好不容易可以宰毛哥一顿,我一定要多吃点。”
庭临修笑他:“你这段时间胖了这么多,还敢吃夜宵?”
“我哪里胖?”萧程不服地用手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我这是婴儿肥好吗?像你这种一把年纪的人是不会懂的。”
说完还凑到时繁面前问了句:“繁繁,你说对吧?”
萧程的身材其实不错的,只是脸上肉有点多,是标准的娃娃脸,这也是萧程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却完全不显年纪的原因,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
时繁刚想看庭临修,就被萧程用两只手固定住脸,说:“我在问你话,你看他干什么呀?他有我好看吗?”
时繁的脸被挤压着,一脸懵的样子很可爱,他眨了一下眼,说:“可是你比修哥还大一岁。”
萧程:“……”
萧程松开了手,说:“算了,我就不该问你,你这个临修迷。”
“阿靳呢?”萧程在时繁这讨不到好,又开始转移攻击,“他跑哪儿去了?一开完演唱会就没看到他。”
经纪人毛哥说:“他刚才说有点不舒服自己先回酒店了。”
“什么不舒服,他就是喜欢独来独往,”萧程往座椅上一靠,顺口吐槽了一句,“长得那么帅,性格却这么孤僻。”
萧程口中的阿靳就是Time乐队的鼓手司禹靳,为人比较孤僻,即使一个队在一起时,也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边,曾一度被人爆料与队友关系不融洽,后来在经纪人的再三要求下,才和他们站在一起。
只是即使几个人站在一起,还是像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将他们分割开来,好像谁都融不进他的世界里。他身上自带阴郁的气息,像是有一抹黑暗笼罩在他身上,很酷,也很神秘。
但在舞台上却又截然不同,架子鼓敲击出热烈的节奏,像一团火一样燃烧尽他所有的热情。只有在音乐里,他才是张扬的。
时繁没怎么跟司禹靳接触,对他的印象也仅于此。
萧程气鼓鼓地说道:“我等下一定要点很多很多好吃的,全都拍下来给阿靳看。”
毛哥开了句玩笑说:“你这是打算把我吃到倾家荡产啊。”
萧程倾身过去揪了揪毛哥头顶孤零零竖立着的几根毛,说:“说了请客的,别玩不起啊。”
“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毛哥拍开萧程的手,保护自己头顶仅剩的那点财产。
时繁突然开口说:“要不我不去了。”
毛哥忙说:“别呀,我就开开玩笑,我就算嫌程程吃的多,也不会嫌你的。”
萧程不服道:“毛哥,你好区别对待啊。”
毛哥反问:“你敢说你吃得不多?”
时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容易插进去一句:“不是,就是我感觉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要不就把我放在这吧,这离酒店也不远,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啊?你来真的啊?”萧程噘着嘴,十分不满,“你什么不好学啊你学阿靳?”
庭临修也皱着眉问时繁:“不舒服?”
时繁摇了下头说:“不是,就是有点累。”
“那我陪……”
“不用了修哥,”时繁打断庭临修的话,他虽然高兴,但这时候必须要装得懂事,“你跟萧程一起去吃夜宵吧,唱了一晚上也应该饿了,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庭临修看着时繁的样子,知道他是下定决心了,只好说:“好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等一下我给你带吃的。”
时繁笑了一下,说:“好,谢谢修哥。”
最终毛哥还是不放心时繁一个人回酒店,于是让车先把时繁送回酒店,等他安全进了大厅,才开车走了。
酒店大厅里十分安静,只有不远处传来钢琴悦耳的琴声,如同泠冽的清泉叮咚叮咚落在人的心头。
时繁忍不住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弹奏着。他手下的音符像是有魔力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流淌而出,抚平满是沟壑的心脏。
他似乎感受到了目光,抬头看了过来,两眼相望的时候时繁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竟然一直这么盯着人家看,于是忙转过了目光。
男人停下了演奏,往这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都像是他手下的琴键一般,落下清晰又动人的节奏。
时繁觉得自己应该转头就走,可又觉得人都已经过来了他就这样走了有点太刻意,反而显得好像他心虚一样,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以对方的性格,应该会当他不存在,从他身边走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于是时繁低头看着脚尖,默默数着步子,等他跟自己擦肩而过。
可脚步声却停了下来,时繁低着头,看到一双擦得噌亮的皮鞋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时繁意外地抬头,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准备台词,所以傻傻盯着对方的样子有点懵。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的样子,时繁才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道:“听萧程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弹琴?”
说完这话,时繁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人家爱弹琴就弹琴,他又管不着,这样倒显得在质疑他装病一样。
不过司禹靳似乎没意识到这点,半点也不在意地回答道:“回酒店时刚巧看到大厅里放了一台钢琴,一时技痒就弹了一下。”
“哦……”时繁没想到司禹靳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两人虽然在一个队里,但接触并不多,一般的话题也都是局限于公事,这样骤然碰上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禹靳好像这时才发现只有时繁一个人一样,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毛哥他们呢?”
“哦,”时繁回答道,“他们去吃夜宵了,我不是很饿就先回来了。”
“嗯。”
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又这样过了半分钟,时繁实在受不了了,说:“我……我先回房间了。”
然后就要落荒而逃。
谁知司禹靳跟了一句:“我也刚好要上去,一起吧。”
时繁:“……”
大哥你是嫌气氛还不够尴尬是吗?
时繁也不好拒绝他的提议,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虽然还算得上宽敞,但四面都是镜子,两人的身影无处遁形,目光无处安放,对于两个并不算十分熟识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
时繁低下头,可就连地面都是镜子,一低头两人的身影就毫无隐藏地映入眼帘,他不由在心里暗暗吐槽,这酒店的老板是有多喜欢镜子啊。
时繁正在心里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手掌摊开,上面放着一颗糖,色彩明亮的糖纸,跟眼前这个人格格不入。
时繁微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司禹靳不太自在的声音:“润喉的。”
时繁这才反应过来,从司禹靳手里拿过了糖,剥掉了糖纸,把糖扔进嘴里,清凉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如同一滩冰凉的泉水流淌过喉咙,将喉咙口那点涩意驱散。
“谢谢。”
司禹靳突然问:“你很害怕跟我单独待在一个地方吗?”
时繁抬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司禹靳一眼。
司禹靳也转过头来看着时繁,他的眼珠子很黑,像个漩涡一样,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
他像是完全不会看气氛一般地说道:“你很紧张。”
时繁想说自己没紧张,但紧绷的身体早已出卖了他。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电梯门开了,时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了句:“到了。”
然后也不管司禹靳有没有回应,赶紧走出了电梯。
走了几步,时繁才觉得自己这口气松的有点早了。
走廊上除了他们之外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到只有鞋子踩在地毯上发出的沙沙的声响。
时繁在前面走着,身后永远有个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清晰地落在耳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后面有个人跟着,将他的样子尽收眼底,但他却看不到,甚至无法估算那个人离他有多远,下一步会不会超上来。
就这样走了几步,时繁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
司禹靳大概是没料到时繁会突然回头,还在往前走着,让原本就不是很远的距离变得更近了。高大的身躯挡住一部分的光,让时繁有一种被包裹在他影子里的错觉。
司禹靳眼里透出几分疑惑来,似乎在询问。
时繁暗暗吸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司禹靳垂着眼看时繁,说:“我的房间也在那边。”
确实,为了保证私密性,他们今天住的这个酒店,整一个楼层里只有他们几个,时繁很不巧,刚好和司禹靳是对门。
时繁侧过身说:“那你先走。”
司禹靳走到了时繁旁边,说:“走廊很宽,也可以一起走。”
时繁:“……”
说好的阴郁男神呢?人设可不可以不要崩?
时繁在心里疯狂吐槽,却也只能笑笑,生无可恋地走在司禹靳旁边,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时繁说了句“晚安”,然后飞快地拿卡刷开了门,闪身进去,又快速关上了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生怕司禹靳会跟着他进房间一样。
司禹靳看着紧闭的房门,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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