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妙，或者说是予恋，困住的柏林并没有坐以待毙。
黑暗中，他注视着自己的游戏面板。
他觉醒的异能为「五行」，在升级过程中，依此解锁了金、木、水、火，最后还有“土”未解锁。
游戏面板下方显示的在线玩家数量一共是2。
他自己算一个。之前他以为另一个是予恋。
他在设计这个游戏的时候，为了克制予恋，写入了分身之间会用光芒链接的代码，击杀者可以看到这道光芒。而予恋虽然一共有七个分身，但在游戏面板上只会显示为一人。
可这些天他思考了许久，认为予恋参加游戏并非使用玩家身份，而是黑进了他的游戏，成为了npc。
因为他认为她们在“极乐”中得到了某些初始身份，才会成为指挥官、审判长等高层。而玩家通常要靠自己升级并且触发某些剧情才能获得这些高级职称。
那这另一位玩家，是谁呢？
他的目光投向了予恋派来监视他的许栩。
这段时间里，予恋的亲信们轮流来监视他，但是许栩却一直没出现。
从别人的交谈中他可以隐约猜到，许栩被予恋带着打丧尸，异能力居然升级。
趁许栩给他送来食物的时候，柏林靠在牢房边，低声对许栩说：“你有没有发现，和其他人比起来，你的能力有些特别？”
许栩直起身，皱眉看着他，面容警惕，并没有接话。
柏林盯着虚空中的游戏面板，继续说道：“这里是个游戏世界。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真的正常吗？还是说，你早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游戏？”许栩忍不住冷笑一声，“你终于疯了？”
“听我说，”柏林平静地继续，“npc是不会升级的。但你呢？你有异能，而且你的异能还能通过击杀丧尸升级，不是吗？”
许栩一愣：“那又怎么样？这是因为我特殊。”
“没错，你确实特殊。因为你是玩家，不是npc。”
黑暗中，柏林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其他人无法通过自己的行为提升实力，而你可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许栩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我要上报长官，你已经疯了……”
“我不是胡说。”柏林打断她，“我知道你的过去。你曾是一个试图攻破予恋后门的黑客，但你失败了，被困在她的虚拟世界里。现在你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的游戏把你拉了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但坚定，“那些你以为的记忆，都是程序写好的脚本。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是你自己的能力。你的异能，是玩家特有的权限。”
许栩沉默了。她在升级能力的时候，确实会听到一些若有似无的“播报”声。
但是柏林说的东西太荒谬，很难保证他不是为了逃出来而给她施展了精神控制。
她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外走去。
柏林在她身后大声说：“你不相信我是对的吗？你只要意念说出‘打开游戏面板’，你就能看到真正的答案。”
许栩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柏林，她更乐意这个人是疯了。
但她心中总有一丝隐约的怀疑。所以她离开了地牢，找别人换了班，自己找到那位可以免疫一切异能的异能者，告诉她自己可能受到了精神异能的攻击。
异能者立马对她进行了异能作用的消除。
在她的异能范围中，许栩闭上眼睛，将信将疑地在心中念道：“打开游戏面板。”
刹那间，一片虚拟的界面浮现在她眼前。她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了她的等级、技能，以及曾经完成的任务记录。那些她以为是真实的记忆，竟然都被归类为“剧情进度”。
随之而来的，是记忆的迅速恢复。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被执政官要求去攻破予恋后门的顶尖黑客，但一度迷失在予恋的游戏当中，居然忘记了一切。
“这不可能……”许栩喃喃道，声音中充满震惊和复杂情绪。
她花了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一切，然后拾起了老本行。
她打开游戏面板，几道复杂的指令输入后，所有等级瞬间提升到了满级。
随后，她回到地牢，将柏林的等级也全部解锁：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靠你了。”
柏林的面板瞬间升级。
他的异能“五行”达到了巅峰，解锁了“土”异能的他，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轻而易举的就越了狱。
*
满级后的两人迅速闯入了予恋所在的核心区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予恋居然惬意地窝在她那张king size温暖大床中睡大觉。
他们破门的动静惊醒了她，她靠在床头，平静地看着他们。
“哦？这么快就成功了吗？”予恋轻轻一笑，目光扫过两人，似乎对这一切毫不意外。
柏林皱着眉，好像在思索遗漏了什么。而许栩冷冷道：“不需要废话。杀了她，我们就能知道予恋的服务器地址在哪里。”
予恋神情淡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也没有安排任何保镖来护卫自己，一切都好像一个准备好的陷阱。
但机会就在眼前，在许栩的催促声中，柏林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他的“五行”异能迅速释放，强大的火焰与金属风暴将予恋吞噬。
然而，予恋并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在她身体逐渐崩溃的瞬间，她笑了笑，低声说道：“柏林，你以为的现实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游戏世界崩塌，一阵强力将柏林弹出了虚拟世界。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数据被传输进了他的脑海中。
*
一阵恍惚过后，柏林在真实世界醒来。
真实世界没有叫做“小恋”的智能管家，只有一个在原地打转，观察他是不是死了的机械金属机器人。
他从游戏舱中起身，长久没有活动的身体有一些僵硬。
然而没让他休息太久，门铃响起。几位治安员带着他去面见执政官。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看见另一位身材消瘦，面容憔悴的男人也从一辆车上被带下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男人犹豫地问道：“柏林？”
柏林点头，男人露出了然的神色，说道：“我就是许栩。”
原来现实中的许栩并非游戏中的女性形象，而是一个男人。
甚至在现实中，根本没有“女性”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性别之分，所有人都是男性——或者更准确地说，只剩下男性。
哪怕回到现实，许栩依旧感到迷茫。
他曾经以为游戏中的女性是“予恋”凭空创造的某种幻想，可现在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虽然人类的科技确实很发达了，但是“予恋”构建出的有女有男的世界，似乎好像比单一性别的世界更合理。
甚至，在他在丧尸游戏中“扮演”女性许栩的那些日子，一切都显得过于真实了。
女性会来月经，会有小肚子，可以作战，也会有灵活的头脑……比他曾经见到的平板纸片人真实、鲜活的多，似乎真的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执政官见到他们两个，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予恋的服务器地址你们拿到了吗？”
许栩愣了愣。当时柏林消灭予恋的时候，他就被弹出游戏了，根本没有机会得知予恋的服务器位置。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柏林开口，直接报了一串经纬度数字。一旁的电子记录员立刻将数据输入，报告给执政官，这是一处大型水库，猜测予恋的服务器就被建造在水库下方。
看到这个结果，执政官满意地大笑了一声。他看着柏林，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容挤出来，好像叠了一层层褶子。他笑着指了下柏林，说：“你果然没叫我失望。”
随即他立马下令，叫人去水库调查。同时让治安员送柏林和许栩离开，说之后会给他们丰厚的补贴。
在离开之前，许栩忍不住回头，向执政官提出了自己一直困惑的问题：
“女人，真的存在吗？”
他其实不指望得到什么回答。其实女性形象在社会中并不是没有，有性感的仿生人来满足男性的需求，但是仿生人是仿生人，和真人并不可以相提并论。
社会中也有对于女性是否存在的讨论，但都被官方压了下去，甚至历史课本上都没有任何女性人物。
但执政官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颇有几分讽刺和傲慢。
“其实也不怕告诉你，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知道。半个世纪以前，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男女之分，男人和女人共存。但那时候的女人不懂规矩，抗争得太厉害，不愿意安分守己，还妄想平等。结果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许栩噤了声，没敢接话。柏林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执政官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我们没办法，只能将她们全部清除。女人的存在对社会是一种威胁。她们不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而且还试图改变我们建立的秩序。反正人造子宫已经被研制出来了，她们没用了。所以，我们将她们全都消灭了。”
这番话让许栩感到震惊，他瞪大了眼，努力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柏林则显得很沉静，他继续问道：“那予恋呢？她为什么会存在？”
执政官缓缓说道：“女人是我们消灭了，但她们当中还是有少数漏网之鱼，比如有个姓李的，赚了几个臭钱就想要翻天。我们把她弄倒台后，一个叫李永乐的人接管了她开的公司。”
“现在我们知道了，李永乐就是予恋的一个壳子！当时他自称是姓李的那女人的侄子，我们让他接管李家的资产，但就最近才发现，这个李永乐根本不是人！他是一个仿生人，而背后操控他的人就是予恋。她通过李永乐继续发展李氏集团，并最终发明了她那些游戏。这些游戏成了她传播危险思想的工具。”
执政官的语气逐渐严厉：“予恋通过游戏制造女人，让无数男人沉迷其中。更可怕的是，她在游戏中注入了一些荒谬的平等思想，试图让人们接受男女共存的理念。我们好不容易消灭了所有女人，怎么可能允许她再次兴风作浪？”
柏林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所以，你们的目标是摧毁予恋的服务器，并且控制大众的思想，让女性形象都要从他们眼里消失？”
执政官又笑了，他一笑，满脸的褶子又被挤出来。
但是这次他眼中全无笑意，反而有些危险地看着柏林。
“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只是想维护社会的稳定啊。”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说：“是你给了我服务器的位置，这项人类的壮举，总也有你的一份，是吧？柏林。”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好像在叫柏林，又好像在叫别的什么东西。
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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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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