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谈序是被刺眼的光扰了清梦,醒来后不记得梦中发生过什么,只记得那该是个极好的美梦。
谈序稍微动了动想睁开眼,便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桎梏住,身后的触感不是柔软的羽绒被,而是火热,充满力量感的一堵肉墙——这触感实在陌生又熟悉。
谈序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便见窗外忽地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下一秒,天边便响起一道惊雷声。即使别墅隔音好,落地窗都是双层玻璃,但沉闷的雷声还是让谈序浑身一抖。
下一秒他便感觉自己被身后人更用力拥入怀中,沙哑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别怕。”
这一瞬间,谈序忽然不知今夕何年,他到底是梦是醒,这场景好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最上上品的梦。
但下一刻,他看着窗外的暴雨回过神来,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很害怕。
伴随恐惧情绪不断升高的还有他的心率。
“谈序!谈序——”
江时融早就醒了,只是谈序难道睡那么久,他便也不动抱着他睡,看着谈序的睡颜。
天边第一声惊雷响起时他还有些恼怒,这雷雨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果不其然将谈序吵醒了。
但比雷声更让人生气的是谈序,江时融虎口卡着谈序下颚,迫使他微微抬起头,另一只手抓着谈序的两只手,谈序整个人被他紧紧裹在怀中。
“谈序,放慢呼吸!”
江时融在他耳边低斥,语气中充满警告,“你要是再晕过去,我就拿跳珠去炖了。”
谈序被迫仰头,半眯的眼中盈着泪水,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江时融说了什么,本来眯着的眼睛一下瞪大,满是不可思议。
但江时融的语气不是开玩笑,谈序此刻脑子一片混沌,只能依靠本能强迫自己放慢呼吸,他不敢赌。
江时融见他呼吸频率慢慢降下来,稍微放松了对他的钳制,让谈序更舒服一点,才在他的耳边说:“你怕我?怕什么,你胆子那么大,谈助做事不是从来都走一步算三步。”
“你算到事情败露后我要怎么对你吗?”
江时融的声音有点冷,他在谈序耳边呢喃,像情人的低语,说出口的话却似索命阎罗。
谈序又抖了下,江时融掐着他下巴的手缓缓向下,和他的脖颈契合,然后慢慢收紧。
他被掐住脖子,那只他牵握、亲吻过无数次的手此刻仿佛和他的灵魂亲密无间。
谈序没有反抗,他也不敢回头看江时融的眼睛,就这样死在江时融手上,大概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
江时融便看见谈序闭上了眼——毫无反抗意图。
但这并不会让施暴者满意,江时融反而更生气,一下松开谈序半坐起,倚靠在床头,拉了谈序一把,让谈序跌坐在他身上,谈序头刚好在他腰腹处,低着头不敢看他。
“不想看我那就看看别的地方。”江时融握着谈序的后脖颈往下按。
谈序猝不及防侧脸和一团火热贴上,他终究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江时融垂眼看着他,眼中没有情绪也没有**。
面前这东西不过是每个男人早上的正常反应,无关于情爱。
似乎他不为**,只为凌辱谈序。
“舔。”
一声不容置疑的短音入耳,谈序凝滞两秒,咬了咬下嘴唇,还是乖乖听话伸手拨开江时融的浴袍。
谈序以为等待他的至少该是一场近乎凌虐的性.爱,这也是他活该,他不会反抗也不会怨恨。
只要是江时融,只要江时融舒服,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过程并没有很难受,江时融不准他做深.喉,谈序有瞬间恍惚,他到底是在服务江时融,还是在玩他。
对于谈序来说,这并不像惩罚,倒像是奖励。
不过他不敢表露出来,江时融看上去很生气,谈序心中酸涩,低眉顺眼,最后面上被污浊时,两滴眼泪不受控制跟着落下。
江时融冷眼看着,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低声道:“你还委屈上了?”
谈序闻言立马抬头看了眼江时融,又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江时融勾起谈序下巴问。
看着谈序满脸自己的东西,他也不急着擦,充满恶意的打算晾晾谈序。
听到江时融的问话,谈序安静地垂眸沉默。
明明是最老实胆怯的样子,但一问一个不吭声。
江时融有些头疼,他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性格,在此之前谈序如果不想说他就不问,但他也不主动给,等谈序伸手来要,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一点点改变谈序的习惯。
在他眼中谈序是只太过内敛安静的小猫,却没想到看走了眼,这原来是头耐心极佳的猎豹。
江时融一只手抬着谈序的下巴让他被迫仰头,另一只手从床头拿过纸巾慢慢给谈序擦脸上的污物。
他的动作很轻柔,恍惚中有种温柔的感觉,他轻轻问谈序:“你来我身边,是出于你自己的选择,还是有谁让你这么做?”
谈序倏地抬眼,装进江时融幽深的瞳孔,谈序瑟缩了下,张了张嘴,似乎用尽全力才说出口几个断断续续的字:“不是、没有别人,是我想进江氏。”
他想说的其实是,是我自己想来到你身边。
可这话从一个想要谋杀江时融的杀人犯口中说出来,实在太过讽刺,谈序不敢说。
他心中悲戚,江时融原来是这样怀疑的,他认为他是受别人指示,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还跟他在这里虚以逶迤,想要套出幕后指使?
可江时融实在不必这样委屈自己,而且从没有幕后指使,一切恶行都是他犯下的。
谈序忽地又落下一串泪珠,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谈序咬着口腔内壁的软肉,他没办法在江时融面前完整叙述自己阴暗的想法。
几近凌迟的痛楚从心脏传来,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这一刻他希望审问他的是另一个人,是谁都好,不要是江时融,别是江时融......
“谈序、谈序!”
江时融在谈序耳边厉喝,“松口!我又没凶你。”
一边说,他一边让谈序侧靠在自己胸口,左手轻拍着谈序的背,右手迅速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谈序的急救药,单手快速从锡纸板里拨出两颗药,按着谈序的下唇让他吃进去,“压在舌头下含着。”
房间内没有热水,江时融便让他舌下含服。
药片很苦,谈序想吐出来,江时融却勾手抬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张嘴。
过了一会儿,谈序的呼吸慢慢平稳,泛紫的唇色也慢慢恢复正常,他垂着眸,江时融看不见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执着地盯着他的眼睛。
以前江时融觉得谈序很好懂,可现在他却完全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良久,江时融几乎叹息地吐出心中郁气;他以为他和谈序有默契,就像他以前总不说自己的想法,谈序却总能猜到。
江时融知道自己性格也有缺陷,他说话喜欢只说三分,可谈序从不问,他以为谈序喜欢自己猜,无论猜错或猜对都没关系,这只是他们之间无伤大雅的小游戏。
直到现在猜测的人变成了江时融,反复推敲,没有正确答案的人变成了自己,他才知道这有多磨人。
但江时融比谈序聪明的一点在于,他真的猜不透,便打算直接问。
所以他低声问谈序:“为什么要杀我?你想要什么?”
“谈序,你说出来,我未必不会给。”
谈序低着头不说话,黑色短发之下那截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江时融看了两眼,没忍住再次将手放上去,他的掌心和那截脖颈无比契合,就像他和谈序一样。
谈序是他傲慢空洞人生的一份礼物,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爱人,没人会比谈序更合他心意。
所以江时融怀疑过,调查过,也有最不切实际却最浪漫的猜想。
他捏了捏谈序的脖颈,像是蛊惑一般轻声说:“谈序,你真的想杀我吗?那为什么滴水不漏的谈助理露出了那么多破绽?狙击手一枪不中就该换个位置,你怎么还一直停留在原地,等着我来捉你吗?”
江时融的气息在谈序耳边掠过,即使千百次,他还是会狠狠心动,在江时融看不到的地方,谈序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江时融想问他原因,可那样卑劣的原因他怎么说得出口。
可最终谈序还是抬起头看着江时融的眼睛,一字一顿,剜自己的心也剜江时融的心,他说:“我真的想杀你,江时融。我想了很久,好多次。”
这是他第一次叫江时融的名字,不再是恭敬的江先生,只是江时融,抛却所有身份和光环,只是他年少起就一直供奉的神明。
少时他用隐匿的爱意许愿,长大后他用自己的全部包括身体献祭,现在却用全部的恶意浇灌。
他爱神,然后弑神。
谈序面上的泪痕半干,他终于不再逃避,用尽全部力气,撑起几欲断裂的脊梁骨和江时融说:“我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不能独属于我的爱人就应该去死,江时融,你怎么没死在落海或者雪山?你应该死在那里,死在最爱我的时候。”
握在谈序后颈的那只手倏地收紧,谈序的心也像后脖颈一样被攥紧,但他不允许自己后退,他终于说出口了,他早该说出口,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江时融还要活很久。
既然他没有成功杀死江时融,那他就好好活着,要平安顺遂,要长命百岁,他的余生不必怀念一个叫谈序的小人,他值得更好的人。
谈序病态地盯着江时融,江时融依旧面无表情,即使谈序这样说他也不显露喜怒;谈序了解他,江时融情绪越是起伏越难被人看出来,他的防御机制无懈可击。
不过他现在不想去猜了,已经没有意义,他以前害怕惹江时融不喜,现在却不怕,所以谈序肆无忌惮地看着江时融,原本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在放下所有执念的瞬间被解封于口:“江时融,你不恨我吗?我以为你会直接把我交给管家审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谈序本来撑在江时融身侧的手放上江时融腰腹,脸和江时融持平,正对着江时融的脸,慢慢凑近,他的腰榻下去是弯月的弧度,像每一次勾引江时融一样,谈序轻笑起来,充满蛊惑地问:“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喜欢一个三番两次想要杀死自己的杀人犯?江时融,其实你才是疯子吧?”
“那要做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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