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一名国际雇佣兵。”
检寒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语调平缓,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来到A市后……杀过几个人。”他顿了一下,“之后,被一个男人关了大半年。”
酒吧里,不少客人都在听检寒之说话,有人微微皱眉:“你开玩笑的吧?”
检寒之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道细碎交错的刀痕,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你觉得呢?”
“说来,他未婚妻也在。”检寒之又道,“我被关在他们的婚房里。她每天看着我被折磨。”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对面的人迟疑着问:“你……恨她吗?”
检寒之轻笑了一声,抬起酒杯,微微晃动着杯中的液体,嗓音不疾不徐:“不恨。”
“她对我很好。”
“至于那个男人……”酒杯在他指尖转了转,琥珀色的酒液晃出淡淡的弧度,“A市最有权势的人,没人敢忤逆他,所有人都怕他。”
夜风从酒吧露台拂过,掀起检寒之衬衫的衣摆,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蝴蝶。他的指腹摩挲着杯壁,半晌后,轻声道——
“你们问我怕不怕?”
他垂下眼帘,食指在杯沿轻轻一敲,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散开。
“抱歉。”他忽然低笑了一声,抬眸望向远处,“这个不能告诉你们。”
“他现在……正在监视着我呢。”
……
两年前。
晚春的傍晚,A市的高架桥上,车流堵成一片。
检寒之站在桥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发颤。
——对话框还停留在刚才的消息。
【你外婆得了癌症,关我什么事?我跟你们家早就没关系了。】
【爸,我没想赖着你,除了你,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
【别叫我爸。你外婆的事,自己想办法吧,不要再来找我,你这个怪物。】
空气仿佛静了一瞬。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口被硬生生撕裂开。
检寒之盯着那句“怪物”看了很久,指尖一点点收紧,关节发白。
桥下江水翻涌,沉闷的水声撞击桥墩。
他没有退路了。
风灌进他衣领,凉意穿透皮肤。他的唇角有道裂痕,血迹干涸,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那是昨夜留下的。
他被一群富二代少爷堵在酒吧包厢,七八个人轮流折磨了他一整晚。
事后,他们威胁他:“敢报警,就让你在A市活不下去。”
他们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检寒之把事情抖出去,他今年的A大毕业证都可能拿不到。
那群人中有解家的二公子,他得罪不起。
这些年,他已经活得足够小心了,可为什么他的命总要比别人苦一点呢?
为什么还是被逼到这一步。
风很冷,他的意识却有些迟钝。
他捏紧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下几个字:
【爸,我求你,你借我一点钱,几百块就行,我给外婆买止痛药,我一定会还的。】
发送——
【您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向好友发送朋友验证申请。】
屏幕弹出红色的惊叹号。
他怔了一瞬,像是没反应过来。
良久,他摁灭手机,放进口袋。
身后一群刚放学的中学生吵吵闹闹地跑过,擦肩而过时,夹杂着少年的笑声::“今晚上号吗?”
“当然,杀他个痛快——”
检寒之闭上眼,手指松开栏杆,向前迈了一步。
“咚——”
冰冷的江水淹没他的身体,卷起层层涟漪。
桥上的车流仍在行驶,世界没有为他停留片刻。
几秒钟后,响起了那群中学生的尖叫——
“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
胸腔像被压了一块巨石,疼得透不过气。
检寒之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喉咙干涩,肺里涌上一股灼痛感,像是刚从冰冷的水里捞出来。
他缓缓转头,病房天花板苍白刺眼,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您好,欢迎绑定狂攻系统。”
检寒之的呼吸顿了一下,眉心微蹙,刚想动,四肢却迟钝无力。
“您已穿书,进入虐文世界。书中与您同名同姓的主角一个月前跳河自杀,您的任务是——替他活下去。”
他眯起眼,嗓音低哑:“……什么玩意?”
系统顿了一秒:“穿书,穿书你懂吗?”
检寒之撑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我问什么是狂攻?”
“就是集多金、英俊、高智商、唧唧大于一身的霸总猛1,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统治者,是——”
检寒之打断:“等等。”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苍白的指节,削瘦的手腕,骨节下隐约露出的青色血管。
“你确定这是狂攻的身体?”
系统沉默了一秒,语气稍微滞缓:“原本是要给您安排狂攻身体,但……由于系统bug,您是‘身穿’,无法更换身体。”
检寒之垂眸,缓缓地按了按额角。
这帮人到底是怎么选的?
系统说:“我们检测到您来之前正与一位跨国大毒枭搏斗,身中数弹,命悬一线,因而选中您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但是我们不小心来晚了一步,原主的身体已经淹死在河里了,所以您暂时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我们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您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检寒之刚说完,心脏忽然狠狠一抽,像是被生生揪住,五脏六腑被钝器碾压,整个人像被扔进冰水里。
“痛苦指数提升至80%。” 系统的声音依旧冷静,“请注意,拒绝任务的代价,是把您这条命还回去。”
检寒之撑着床沿,额角渗出一层薄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他喘了几口气,冷冷一笑:“……威胁我?”
系统不答,只是平静地提醒:“请尽快进入剧情,并履行狂攻职责,找到一个强取豪夺的对象,努力活下去吧宿主!”
检寒之疼得冷汗直冒,他在心中盘算利弊,发现跟系统做对自己实在毫无胜算,只能先应承下来,艰难翻动身体下了床,捡起椅子上的外套,打算穿上。
系统的警告声骤然响起——
“请注意!狂攻守则第一条:狂攻感受不到温度,无论天气冷热,只能穿一件。”
检寒之额角狠狠抽了一下,他无法,只能裹着一件单薄的病服,趁护士不注意,悄声离开了医院。
医院门口,一辆黑色G500疾驰而来,轮胎在地面擦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下车,黑衬衫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前臂。他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平静,带着几分审视。
不远处,一个染着绿毛的青年拨开人群,快步跑来。
解明载早就听说外面停了一辆黑色大G,车主帅得像在拍电影,出来一看,果然是他大哥。
——解思量。
这个同父异母哥哥,二十多岁就接管了解家海外的分公司,仅用几年时间就将分部的规模扩展到比总部还大。可正当外界以为他要在国际市场继续深耕时,他却突然宣布回国。
回A市,回这个他曾经毫无立足之地的家族。
是回来争权,还是另有目的?
谁不知道,解家大少出身不好,是父亲在婚前养的一个小情人生的。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家族那群老东西将他从继承名单上划掉了。
解明载捏了捏鼻梁,脸上挂着惯有的笑,迎了上去:“大哥,你刚从国外回来,怎么不先休息?还跑到医院来了?”
解思量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他额上的绷带,目光意味不明。
“我不过来看一眼,哪知道你一个月前被人开了瓢,还进了医院?”
解明载笑容一僵:“大哥,别告诉父亲。”
“哦?”解思量语气淡淡,“你知道不光彩?”
解明载脸色白了几分,压低声音央求:“我一个月都不敢回家,求你了,帮我瞒着。”
解思量嗤笑了一声:“上车,自己去和父亲解释。”
他回到驾驶座,刚扣上安全带,余光却瞥见医院门口的人群里,有个身影逆着人流往外走。
一个男人,病服单薄,裹着风,脚步有些踉跄。
解思量视线落在他身上。
太瘦了。
肩胛分明,腰线收窄,整个身躯仿佛一把蓄势待发的弯刀,细腻如玉的肌肤又透出一点冷峻。
漂亮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过分。
解思量盯了几秒,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随后收回目光,毫无兴趣地偏开头。
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喜欢男人。
解明载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扑到车窗边:“检寒之?”
解思量挑眉:“你认识?”
解明载脸色微变,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何止是认识,他头顶这瓢,都是一个月前检寒之给他开的。
他勉强笑了笑,语气刻意随意:“在酒吧接触过。”
解思量没有深问,只是扯了扯嘴角,踩下油门。
轰——
黑色G500驶离医院,卷起一阵风。
解明载话说得委婉,但背后的意思,左不过是那回事。解思量看不起解明载,更看不起他那个声色犬马的**圈子。
跟解明载一起混酒吧的,能干净到哪去?
你就嘴硬吧。
【不是系统文,涉及到剧透,会在20章以后揭秘。因此归类在都市纯爱,不在幻想纯爱】
排雷指南:
1、攻受都不是法制咖。本章开头话术为剧情需要,属于重要剧透,也在20章后解释;
2、“强取豪夺”有原因,攻受双方自愿发生关系;
3、本文是火葬场,所以前期一定会有狗血情节,攻受互追(前期攻会虐受,受也会虐攻);
4、攻受前后人设差别都比较大,人前人后两模两样;
5、不是放飞自我之作,我已经在努力不让自己太飞了,是克制自我之作,我遵纪守法,我不飞,我很老实哒;
6、无逻辑,狗血,写来解压的;
7、接受一切批评,狗血文的骂声也是狗血文的有机组成部分,但婉拒攻控受控吵架,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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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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