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住处,叶妙跟随叶巧的脚步进屋,反手把屋门关上,将贴身丫鬟拦在了门外。
叶巧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叶妙走近:“姐姐,你那个是什么,让我看看。我这就是个二十出头的京城九品小官,出身寒微,虽写着长相周正,可我不瞒姐姐,这人我先前见过。他虽是文官,但五大三粗的,我若是嫁,不说没靠山高升难,还没得被他打死!”
“我才不愿,要我说,男子就该是风度翩翩、淑人君子。苏汲就很不错,就是可惜了他那双腿,也不知伤到了根本没有……”
叶巧将手重重拍向桌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叶妙一惊,捂住嘴,连忙又抓住叶巧的手,细细看了看:“好好说话嘛,你总吼我干什么?”
叶巧闭上眼,脑袋疼:“有什么话你能不能三思再说?看了些闲书嘴里就没了遮拦。”
叶妙努努嘴,终是没说什么,反而去摸叶巧攥在手里的纸条。
看了后竟说不出不好来,沉吟道:“城郡王的嫡幼子,姐姐,你喜欢吗?”
叶巧:“怎么?”
叶妙笑道:“不喜欢我们换换呗。”
叶巧叹气:“这诚郡王爱玩闹,有数个通房丫鬟,书也没读出什么声来,你确定要换?”
妹妹对京中适龄男子有所了解,她何尝不是。若不是因为降职的爹,她们或许还能往上嫁一嫁,何必现在这般高不成低不就,没个可心的。
“自然。他有个郡王爹,随便就能谋一闲职,嫁过去了上面有个嫂嫂婆母万事不必操心,其他的满京城如侯爷这样一心一意待姨母的男人又有多少?”
叶巧不喜欢不上进的,拿过叶妙撂下的纸条思索道:“好,明日我去与姨母说,就说是我的主意。”
叶妙弯腰搂住叶巧,脸贴脸道:“姐姐待我真好。”
*
这厢的虞挽清才刚起来,用过膳后坐在椅子上看书,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手中的书上,葱白指尖慢慢翻开一页又一页。
“小桃。”虞挽清喉咙间泛起一阵痒意,下意识唤起这个名字,结果反应过来小桃留在了江南,不由无奈一笑。
紫檀掀开帘子进来,听到后去取来药丸,并着一杯白水递给虞挽清。
虞挽清吃了药,这才放下书问:“紫檀,你去干什么了?”
“夫人要为小姐裁衣,让我去告诉下小姐的身量。”
虞挽清轻声说了句:“衣裳已经很多了。”但亲娘的一番心意,她也不能拦着不让,顺着道,“给我一瓶昨日买的果醋吧,喝了水嘴巴好淡。不过铺子很难找吗,你昨日怎么去了那么久?”
“是有点难找。”紫檀将果醋拿出来放到虞挽清的手边。
这是个用上面画着果树的瓷瓶木塞装着的果醋,大小单手就能握住,不用担心一次饮的太多。
虞挽清拿到手上后,忍不住感叹:“这店家好生阔气,竟然拿白瓷来盛放。”
紫檀微笑道:“我也觉得好,听说这铺子的东家还是个年轻有为的俊俏青年,想来是比方公子还要好看许多。”
虞挽清将木塞拔下,抿了一口,奇怪道:“你又没见过方蔚然和那个东家,怎么比较的出来?且对这方蔚然可是好大的怨气,我的紫檀啊,他可有惹你不高兴?若是,我下次就不去见他了。”
紫檀哀怨道:“没有,但是能趁我不在时勾引小姐,想也不是什么好人。”
虞挽清笑眼弯弯为他辩解:“他才没有,我们意气相投,是为朋友。况且你家小姐这样一个将死之人对旁人起心思,那不是祸害人家?”
她知道分寸,刷到八十好感值就赶紧撤。
一个已死的白月光在任何书中都没有别人为她守身的戏份,所以她只能寄托于系统,寻一个转机。
紫檀生气道:“小姐才不是祸害,有这祸害还不如来祸害祸害我,平白便宜了别人。”
虞挽清伸出双手去掐紫檀的细腰:“好呀,我来祸害祸害你。”
她玩儿心大起,但紫檀的腰极为要命,一旦碰上就像是被点了笑穴,笑得停不下来。紫檀受不住笑着往后躲,虞挽清与她在屋内玩闹起来。
直到两人的脸都红扑扑才停了下来。
紫檀还惦记着道:“下次见了方公子我一定要瞧仔细了,是什么样的人还需要小姐自贬。”
虞挽清越发无奈:“再这样我要揉乱你的头发了。”
紫檀赶紧护住:“小姐真是不识紫檀的好人心。”
虞挽清轻哼了一声,拾起书,一口果醋一眼字的不再与紫檀拌嘴。
没两日,方蔚然以一位京中贵女的名义给虞挽清递了帖子,帖子被门房先递给温母,温母再让人交予到虞挽清的院子里来。
帖子上面落下的名字叫云祝舞。
暮云道:“云小姐是方公子的表亲,是京中有着极好名声的贵女。”
虞挽清坐上侯府的马车出门,有一辆马车已经先一步停在那儿了。云家的家世比方家还好,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无论是底蕴还是什么都远非一个伯府能比的。
当年方蔚然的母亲云氏也称得上是下嫁,因此无论方伯爷有多少妾室,有两个儿子的云氏地位是不容冒犯的,她唯一头疼的恐怕就是不成器的幼子。
前头的马车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气血十足的芙蓉面,云祝舞朝虞挽清点头示意。
云祝舞善舞,因此身段柔软,身体健康,这是虞挽清所羡慕的。
她身体弱,最大的爱好也不过是抚抚琴,聊以慰藉。
虞挽清回以一礼。
她今日出来带的是紫檀和春树,暮云在梳理库房事宜。
方蔚然则孤身骑着一匹马跟在她们后面。
他们今日要出城门去一个庄子上参加同龄人的宴会,本朝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一起用过了宴席他们还能去踏青爬山,临溪钓鱼。
这些都是写在请帖上的,也是京中的公子小姐最常见的社交场所。
驶出城门,经过一段土路,一个挂满彩绸大门敞开的庄子映入眼帘,数名面容姣好的丫鬟站在两旁,将客人领进去,家丁则牵着马匹去安置。
虞挽清与云祝舞一道走进去,云祝舞向她介绍自己关系颇好的手帕之交。
几个女孩聚在一起,云祝舞想起方蔚然的嘱托,极尽所能带着虞挽清融入进去。
虞挽清虽住在侯府,但因未大张旗鼓宣扬,旁人并不知道是侯爷的女儿被找回来了,只有亲近的人知道一二,所以她们下意识以为虞挽清又是侯府的哪位远亲。
更何况,虞挽清姓虞,就更让人迷惑了。
“虞姑娘衣裳上的花纹好生奇特,是哪地的流行,我倒从未见过。”
虞挽清好脾气道:“是江南时兴的花样,新衣还未来得及赶制出来。”
她这身衣服她穿得舒服,亦是虞母精心挑选的。
云祝舞道:“我倒觉得这花纹好极了,衬得姑娘出水芙蓉,我见犹怜。”
一群心高气傲的娇小姐说话,或多或少都带着软刺,不用几句话,她便感觉有点疲惫了,再看好感度,不上不下浮在10左右,便知道即便有云祝舞,她也很难与几位交心了。
忽然一位秦姑娘转身想离开片刻,却因为院中奇石摆放的位置,使得转身间腰间的玉佩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上。
“我的玉佩!”秦姑娘尖声道。
她身边的丫鬟将碎掉的玉佩拾起来,面露难色捧给自家小姐,她知道小姐有多喜爱这枚玉佩。
云祝舞宽慰道:“玉佩碎掉意味着岁岁平安,阿茹别伤心。”
秦茹双目一红,敌我不分吼道:“这玉佩满京城只有两枚,我央求了好久,母亲才给我买的,就这么碎掉了,爽利话谁不会说!”
虞挽清本不欲多管闲事,听到这话,当即将云祝舞拉到自己身后:“为了一枚玉佩就吼祝舞,你是无妄之灾,祝舞难道不是吗?一枚玉佩,我赔你。”
“赔?你怎么赔,只有两枚。”
虞挽清低头,从荷包中拽出一枚黑绳拴着的青白玉佩,气冲冲拉住秦茹的手,将玉佩拍到她手里。
“巧了,前几日出门恰好也被这枚玉佩吸引,买了下来,只是腰饰太多,一直不曾戴罢了。”
秦茹下意识握紧玉佩,眼神往虞挽清的腰部飘去。
这才发现虞挽清腰部的配饰每一样都是大几百两的好东西,她破涕为笑的同时又有点眼红。
怎么会有人长的那么好看以至于让人忽视其他的同时,还那么有钱?
秦茹:“你真给我?”
她那么心痛自然是知道玉佩的价格,但虞挽清就这么一眨不眨拍给了她,还是很让她恍惚。
虞挽清:“自然,但要给祝舞道歉。”
【滴——人物:秦茹,好感度:30】
【滴——人物:云祝舞,好感度:30】
秦茹立马变脸,笑嘻嘻地朝云祝舞行了一礼:“对不起云姐姐,方才是我着急了才口不择言,请你原谅我。”
云祝舞道:“好啊,你若诚心认错,待会儿多喝两杯我便放过你。”
凝滞的气氛瞬间一空,欢声笑语起来。
虞挽清被这眨眼间和谐的场面惊的一呆,与两人好感度一起的是在场其他人都将好感度往上飘了飘。
云祝舞笑着挽住虞挽清:“挽清,我们进去,待会儿吃酒好好灌她一灌。”
虞挽清从未饮过酒,她如实告知。听到这话,几个姑娘一惊。
秦茹道:“京城冬天很冷,我们或多或少都会饮酒驱寒,你第一次,就抿一口再喝茶好了。”
其他人也一起起哄,虞挽清也有些心动,便半推半就抿了一口。
因酒是姑娘家喝的,半点辛辣也没有,她喝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酒杯,但还是克制着没有再喝。
看着虞挽清的模样,几位姑娘不由自主笑起来。
云祝舞知道虞挽清身体不好,把酒换成了茶。
其他人则是被虞挽清今日有活力的模样糊弄过去了,只以为她天生便是弱柳扶风的女娇娥,本来多有介意,现在却一个比一个笑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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