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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三人

一长队车马行至京师西门时,萧知遇坐在车辇中闭目休息,能听见仪仗鸣锣开道,和道旁百姓凑热闹的声音。

车辇摇摇晃晃驶入城门,萧知遇忽听“砰”的一声巨响,车马猛烈摇晃,他稳住身,竟又听到外面人群的惊呼声。

车夫竭力控住被惊得踱步的马,进宝坐在车头,被晃得摔下来,灰头土脸往回一瞧,惊惧道:“殿下,城门……城门倒了!”

萧知遇一愣,猛地掀帘一看,只见城楼巍峨高耸,中间两扇高达十丈的大门,已轰然倒下一扇。

此时京内百姓聚在道旁,人数众多,竟有数十人被活生生压在下面,生死不知。无数百姓惊惶逃跑,推挤冲撞,远远的又有车马翻倒,马匹嘶鸣狂奔,一时间烟尘四起人仰马翻,哀叫连天,又闹出不知多少伤亡。

越闹越乱,拉车辇的几匹马快要控不住,进宝立刻扶了二皇子下来要跑。哪知这时候众臣车马俱都受惊,人人都下了车,加上亲信侍卫和大批百姓,他俩竟被人流裹挟。

忽有两名北庭禁军打扮的冲了过来,道:“殿下莫慌,我等必将护殿下周全!”便护着萧知遇,竭力往道旁的屋檐下挤去。

萧知遇眼看情况越来越糟,马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他想到南衙巡逻的禁军应该不远,急道:“去寻附近的执金卫!快!”

话音刚落,忽听前方一阵凄厉的马嘶声,再是禁军的呼喝声,有人高声道:“卸车辇,就地斩杀马匹!”

萧知遇一听便认出是裴珩的声音,努力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人群后退,豁然空出一小片,隐约可见一匹马卧在血泊中。一辆车辇顶盖上,两道人影立着,烈日下裴珩已除去冠冕,面色冷肃,身侧的赵诠高举长刀示意。

此次护送圣驾的是北庭禁军,不该裴珩来管,然而这种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方才有好几匹马奔走伤人,这些马受人惊扰胡乱跳动,已有挣脱缰绳之势,如若冲撞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便纷纷抽刀斩杀。

鲜血溅了一地,附近百姓见了血被震得一愣,惊惶四望,裴珩又朗声道:“执金卫听令,逐次疏散百姓!若有违令奔行伤人者,捉去南衙发落!”

再往外一看,一长队执金卫已赶来围在外边,层层把住每一条道口,高头大马手持刀戟,生生将人群压住了。在内的北庭禁军也迅速镇压态势,人群渐渐安定下来。

萧知遇惊魂甫定,抬首望去,裴珩立在车顶真如天神降世一般,不由看得怔然。

裴珩目光与他接触一瞬,细细将他看个分明,见未曾受伤,才缓了神色,朝他颔首,萧知遇紧绷的精神也松缓下来。

整个天家仪仗已冲撞得七零八落,幸而老皇帝的御辇在最前方,早早避开,受到的影响最小。车架已停下来,老皇帝出了车辇,太子伴驾在侧,搀扶着下了地,皇帝望着这场动乱,面上惊怒交加。

萧容深倒还形容齐整,与安国公在一处,安国公一把年纪,被萧容深搀住才勉强没倒下去。见态势平息,两人便往皇帝跟前走。

老皇帝怒道:“大昱京师,竟能出城门倒塌这等事,闻所未闻!”

总管张春扶了扶歪掉的帽子,阴阳怪气道:“奴才记得西城门前阵子才翻修过,竟还能塌了。”

负责的依然是那四皇子和工部,安国公欲言又止,面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

萧知遇赶来时正听到这话,便知萧宜明捅出这种天大的篓子,今日决不能善了。

老皇帝面色果然更为难看,怒不可遏:“去!去将这不肖子拿来!”

侍卫领命去了,半晌却独自回来,低声道:“启禀陛下,四皇子殿下他……车马翻倒,左腿被马所伤,已经昏迷。”

萧知遇一顿,想起那几匹脱缰奔逃的马来,竟是伤了萧宜明。

萧容深劝说道:“父皇,四哥如今情形,还是先让太医诊治,醒了再问罪不迟。”

皇帝胸口起伏几回,到底没有再发作,看了眼远处的睿王和行走的执金卫士兵,拂袖道:“回宫!”

裴珩要坐镇乱局,不能离开,萧知遇在几名执金卫护送下慢吞吞回了王府,一路上看着道旁翻倒踩踏的摊位,和地面泼洒的血迹,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心中恻然。

与皇陵相比,西城门倒塌实在是滔天大祸。前者顶多事涉贪墨,关乎天家颜面,怕祖宗有灵责怪;后者先不提其中油水,已牵涉了这么多条人命。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么?皇陵一事是萧宜明自作自受,他暗做手脚将窗户纸揭破。而这西城门难道只是巧合,恰巧也是事关萧宜明,也是在重阳大祭当天,在父皇百官面前?

这场关于他和萧宜明的局里,或许还有第三人。

萧知遇默然回到东院,看王府侍卫森然,忽又想到那两名动乱中主动护送他的北庭禁军。

他原以为是职责所在,但如今一细想,两人分明离得远,更近处还有大理寺卿也在困难之中,他俩竟瞧也不瞧,直接奔着他而来。送他到了安全之地,也在旁护卫不肯离开,直到人群疏散,两人才无声无息离去。

他随即想到去年无意中见到的从裴珩书房出来的张品——北庭禁军中,裴珩的势力比他想象的更深。

裴太妃得知西城门的祸事,连忙拄杖赶过来相询,萧知遇好一番安慰,说裴珩毫发无损,还在圣前立了功。

裴太妃这才安心,哼声道:“我看皇帝还有什么理由阻拦珩儿掌管南衙。”

萧知遇却沉默不语,心里难安,夜里昏昏沉沉睡去了,裴珩一夜未回。第二日宫里传了消息,说是四皇子醒了。

他进宫时,进宝已等候在皇宫门口,跟随着小声道:“太子查了个底朝天,四皇子和工部脱不了干系。”

萧知遇道:“那肃州刺史呢?”

“那厮前阵子听说皇陵快修完了,四皇子如日中天,他就上赶着要来京里攀关系呢,昨晚才到京畿,正被太子的人查到——该的!”

萧知遇心里有了底,一路到了东暖阁,只见太子和五皇子的内侍都立在门外,战战兢兢默不作声。

他刚进门,一个茶杯“啪”地一声摔碎在地,老皇帝坐在榻上,半个身体盖着薄被,气得满面通红。

萧知遇适时做出茫然忐忑的神色,随着几位皇子一同跪倒在地:“父皇息怒!”

“你说的可是真的?句句属实?”老皇帝紧盯了太子。

太子拱手道:“大理寺审理,吴尚书已全数招认。他胆大包天,伙同肃州刺史贪了肃州百姓的救命钱,恐父皇问罪,便又挪用皇陵账目,致使皇陵……”

他说到这里,谨慎地闭口不言,那皇陵不止一处大殿滴下红漆,昨日一查可算是处处都有。昨日西城门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这皇陵的红漆又被有心人传扬出去,便成了“皇陵赤血”的怪兆,骇人听闻。

修缮皇陵是工部办的差,祭祀却也有礼部的份,萧容深当初奉命协同礼部掌管祭皇陵一事,难免惶恐,跪地道:“是孩儿办事不力。”

老皇帝急喘了一口气,咬牙道:“此事那混账东西可知晓?”

太子刚要张口,门外忽而通禀四皇子到了。只见萧宜明被几名内侍抬着进来,一落地,他便拖着腿,扑在地上叩头不起:“儿臣失职,未能担起督办之责,罪不可恕,请父皇责罚!”

萧知遇瞧了一眼,看出他左腿大约是断了,一时间心里复杂,握了握袖中的右手。

太子也微妙瞥了眼四皇子,道:“吴尚书确实咬定此事是他一人所为,欺瞒了四皇子。”说罢,将吴尚书的供词呈上。

萧宜明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依然跪倒。然而“咬定”并不是什么好词。

老皇帝的怒气并未消减多少,他看了供词,一把掷在地上,“你不知情?你难道蠢钝无能至此,被人欺上瞒下蛀空了都不知道?”

萧宜明没敢应,只得哭道:“请父皇责罚!”

太子接着道:“昨日审出肃州一事后,儿臣正要派人传命与肃州,可巧前肃州刺史找上门来,正在京畿驿馆,便就捉拿下了狱。”

此话一出,萧宜明顿时浑身一僵,没想到居然牵扯出这个小人物,咬牙不语。

“此人被大理寺下狱,还口口声声要面见四皇子,言语间透露与四弟交情不凡。”

怎么会有如此蠢材!萧宜明心中暗骂不已,立刻辩驳道:“父皇,孩儿与这肃州刺史素不相识!”

在旁的萧知遇听了,面容无波,心知最重要的一项证据要来了——萧宜明只要咬死不认,吴尚书也忠心耿耿甘愿领罪,那么对皇子而言,这点事终究无伤大雅,明面上只是办事不力罢了。

但若有证据能证实他牵涉其中,皇帝绝不会容他。

见萧宜明不见棺材不落泪,太子嘴角露出冷笑:“正巧,这位前肃州刺史能证明他与四弟交情匪浅。”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纸,“缝在他的夹衣之中,珍视的紧,被一番拷打才松口呈上。”

萧宜明闻言一下抬起头,满面愕然。他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此人通过信,连面都只见过一回。

始终不作声的萧知遇却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这封信是怎么来的,甚至信中写了什么内容。

去年肃州刺史来京,试图向吴尚书谋个差事。萧宜明虽看不上此人,但此人家世显赫,在当地是望族,家族中不乏为官者,尚有利用价值,便在茶楼见了一面,口头安抚几句。

可惜也只是随口许诺,并无眼前的利益可图,便就被草草打发走了。当晚出京路上,又被一尖细嗓音的太监拦下,交给他一封信,信中许诺明年皇陵完工之后,朝廷定有赏赐,介时选拔能人,共谋坦途。

肃州刺史并不熟悉四皇子身边人,宫中的太监来寻他,自称是四皇子内侍,他自然就信了。

偷听的茶楼小二只听得只言片语,因此萧知遇写信时特意用词模糊,绝不提之前事,只许诺将来,并叮嘱万勿外传,速速离京免得漏了行迹。果然这肃州刺史深信不疑,也意料之中地将此信当宝贝藏起来,一来是留作凭证,二来四皇子书法闻名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

——至此,四皇子的罪名是洗不清了。

东暖阁鸦雀无声,那肃州刺史被拖了上来,一进来便怕得直哆嗦,其他贵人他不识得,只望见萧宜明低着头不肯看他,他当即扑上前:“四殿下救我!救我啊!”

太子听着聒噪,见认完了人,便示意侍卫将人带出去。肃州刺史被拖出去时哭爹喊娘的,正拖过萧知遇身边,萧知遇毫无反应。

“儿臣观此信确是四弟字迹无疑,且落款单用一枚印章‘朗’字,”太子朝身侧示意,便有内侍将四皇子在甘露殿的字画呈上,“我昨晚细细比对,确无不同之处,连笔画上的纹路都是一样。”

他说到这里,看了眼萧宜明惨白的脸色,“儿臣实在不能不怀疑四弟。”

老皇帝劈手拿过信纸,一看果真是儿子的字迹,连那个“朗”字,他也有些记忆:这混账附庸风雅,平日便有用章的习惯,去年奉命去往江州办事,给淑妃寄的信笺便有此印。若说旁的还有商榷余地,这枚印章却让他心里怒气直涌。

他顿时气得咳嗽不停,大怒道:“孽障!”

萧容深正跪在皇帝榻边,起身替他拍背,劝道:“父皇当心些身子,四哥……四哥会知错的。”

萧宜明却犹自喊冤,伏地不起:“父皇明察,此信绝非孩儿所写,那枚印章我也早已丢弃,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你还敢狡辩!难道这肃州刺史是疯了不成,见了个假的四皇子,巴巴地等到今年来京自投罗网?”

萧宜明竟不能解释,又怒又心虚,两眼通红。

他知道这回自己栽了个狠的,恐怕数年之内不能参政,皇位更要无缘了。他真不知何人这般陷害自己,恨得齿颊绞紧。然而另一场滔天祸事,还需他承担。

太子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轻蔑与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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