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跳到案上,用前爪拨弄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时之政府的通知投影到案上。
由狐之助投影出来的通知是只有审神者能看得到的。巴形与长谷部只看到鸢尾皱着眉头读完了信,抱起狐之助,对他们留下一句“我去一趟时之政府,很快回来”就匆忙离开了天守阁。
而他们只能皱紧眉头,担忧地望向鸢尾离开的地方。
想要尽快成长起来,想要为主人分忧,哪怕是一点也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徒劳地看着她离开。这样的想法再一次涌上他们的心。屋内一片寂静,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样的想法。
“我先走了。”长谷部率先打破屋内的寂静。他朝手合场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即便是显现不久的他也明白为什么手合场里每天都那么热闹了。
而巴形则坐回案后,替鸢尾处理着还未解决完的公务。
——
“这次还多亏了有你送我的御守,要不然我的灵力可能还支撑不到援军到来的时候。”辛黎躺在病床上,虽然脸色苍白,精神却很好,“等我好了,可要好好报答你。”
“还说呢,”鸢尾替她掖好被子,“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好好养伤,赶紧好起来。”
辛黎讪讪一笑,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虽然不想承认,时间溯行军也变得越来越棘手了啊……”
鸢尾:“是啊,对战了这么久,我们都在不断进步,时间溯行军也不可能一点发展也没有——我已经听村口说了,你们这次也遇到了能伪装成人的时间溯行军?”
“也?平时作战的战场也出现了吗?”说到正事,辛黎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并不是时间溯行军伪装成了人,而是他们附身在真正的人的身上。”
“附身?”
“利用人的**或渴望,在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根据目前探查到的信息,大概是这样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在平时的战场上也会有这样的敌人——接下来,恐怕又有一场恶战要打了。……啊!”
鸢尾收回弹了她脑门一下的手,“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伤,这些就交给我们还活蹦乱跳的人去想就好了。”给她留下几个聚灵御守,又拜托了相关医护人员,鸢尾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就先离开了。
“鸢尾大人,我们有事相商。”刚踏出门外,村口治已经等候多时。
——
“嗝,难道因为我是个废刀,所以就要打发我来照顾马吗!”不动行光灌了一大口甘酒,不快地扔掉另一只手里的扫帚,随意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液。
“啊……不动,再不快点干活的话,要是被主公发现了,之后几天还得我们俩做哦。”之前因为和兄弟玩得太开心而忘记当番,结果十分不巧的被鸢尾撞见的鲶尾藤四郎好心地劝道。虽然主公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可对逃番的刀却是毫不容忍呢……想到鸢尾笑眯眯地罚了他和骨喰扫了五天马厩,还每天都抽出时间亲自盯着他们,鲶尾藤四郎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哈,我才不怕呢。反正我也只是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废刀,她本来就对我没有什么期待吧!”酒意上头,不动行光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着酒,含糊不清地嘟囔。那个女人,他的新主人,总是用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好像什么都懂、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他这样的废刀,有什么用,为什么要这么包容他……
他好像真的有点醉了。他看到世界在旋转,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光晕,于是他索性坐下来。坐着感觉头有点晕,他扔开倒不出酒的酒瓶,迷迷糊糊地瘫在地上。耳边好像听见鲶尾藤四郎在急切地喊他,还在晃他,好像在说有关主人的事。主人?怎么哪里都有她,连梦里都有吗?他眯着眼睛想道。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秒钟,他的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主人……
什么?!
不动行光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撞到正低头查看他情况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略一侧头,轻松躲开不动行光的袭击,顺手抵住他的肩,把他往床上按:“酒醒了也不要起这么猛。”
不动行光愣愣地顺着他的力度倒回被窝里。什么情况,他怎么回到自己卧室了?还有他最后一丝意识看到的……真的是主人?
“哗啦”,一张纸在他眼前抖了抖。纸有点透光,他眯着眼睛,艰难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不动行光,马当番时喝醉,处罚——”,他一下瞪大了眼睛,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揪住这张纸,“哈?单独马当番七天!”
看到不动行光不可思议的眼神游离在这张纸和自己身上,药研藤四郎无动于衷:“‘逃番’可是不会被大将容忍的,尤其你还在当番时间喝得烂醉。好好休息吧,处罚从明天开始,大将说她会亲自盯着你的。”
他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拉开门,又转头看了一眼心如死灰倒在被子里的不动行光,“嘴里说说就好了,可不要真的变成你口中的‘废刀’了啊,不动。”
听到这话,不动行光警觉地侧头向他瞥去,但灯光打在药研藤四郎身上,眼镜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走了。”并未多言,药研摆摆手,拉上了门。
……他懂什么。
不动行光直愣愣盯着天花板的灯,盯到眼前泛起一片白光。他什么都不懂……
话是这么说,但在后面几天,他也收敛了些。才不是因为鸢尾笑眯眯盯着他但又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很吓人!他被鸢尾的目光烫到,赶紧收回视线,假装一丝不苟地盯着眼前的马,一边梳理马鬃一边腹诽。
一个人的马当番实在是一件辛苦的活计。喂马,梳毛,运送干草,整理马厩……不动行光吭哧吭哧地干活,鸢尾就在不远处的树下架起一个桌子处理文书。
不动行光喜欢喝酒,因为在现实中清醒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很多,想织田信长、想森兰丸、想他们的光辉岁月和他们的死。而当喝醉了,他就只要想着睡觉就够了。可是这几天,他天一亮就得起来干活,从天亮干到天黑,干到倒头就睡,根本没时间拿起他的酒瓶,也累到没时间去想些七七八八的事,反而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一种没有杂音的安宁。
“我,我做完了……”夕阳西沉,不动行光完成了最后一天的任务。他观察着鸢尾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报备。
鸢尾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在他的头顶拍了拍,笑着帮他拿下挂在发间的几根稻草。火红的夕阳让她好像一直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气血,少了几分“易碎品”的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在作怪,看着鸢尾被夕阳照得透亮的清澈眼睛,不动行光突然开口:“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呢?”
话刚脱口而出,他又后悔了。“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问吧……”,他低头,发泄似的把脚下无辜的小草碾得东倒西歪。
“不动就是不动,”鸢尾说着,双手却不停,灵巧地把几根稻草编成了一只蝴蝶,放到他的手心,“迷茫、痛苦、纠结,勤劳、踏实、善良,好的也罢坏的也罢,正是这些经历构成了独一无二的你。在我的眼中,不动行光就像要破茧的蝴蝶,是这样一直成长着吧。至于会成长为什么样呢,我也很期待啊。”
不动行光盯着手中简单又活灵活现的蝴蝶:“……蝴蝶吗?我也能……成长为这么美丽的样子吗?”
“能不能的,总要做了才知道,不是吗?”鸢尾朝他俏皮地眨眼。
而不动行光只能狼狈地偏过头,掩盖自己被夕阳照得通红的耳朵。
——
“啊!”,森兰丸从噩梦中醒来,溺毙般挣扎着呼吸。
又一次,他又梦到了。
冲天的火光,肆流的血液,折断的刀剑,织田大人……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攥紧拳头,死命地抵住自己的额头。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会如此真实?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愿意付出所有——究竟,究竟要怎样才能改变这个结局……
他一翻身,顺势抓住放在床头的刀,向旁边滚了两圈。刀划破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月光,亮出一道森白的光。
“谁?”他抬头,借助微光看清出现在房间里的“人”,却不由得呼吸一滞——
泛着诡异光芒的眼睛,长满犄角和骨刺的身躯,还有一阵阵诡异的气息……一切都昭示着来者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围,而且它甚至不愿意掩饰。
森兰丸握紧刀,沉默地与它对峙着。
“你梦中的场景,就是不久的将来。”那个长相诡异的怪物发出低沉的声音,“付出代价,我可以实现你想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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