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带领魔教大军往皇城方向赶去，终于到达一个新的城池。进入城池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街道上看不到人影，灰尘夹杂着几丝腥味钻入鼻内，杂物散落一地，殷红的血液浸染进青石板，城楼墙角冒出一丛丛青绿色的野草随风飘摇、叶片舒展，它们仿佛正在咏唱死亡的哀歌，为亡者送行。
顾蕴走得很慢，一路走来，他偶尔还能瞥见几具倒在角落、肤色灰白的尸体，这里显然是已经经历了一番战争，但不知处于什么原因，对方攻破这座城池后并没有占领。
“先将城池清理一下。”顾蕴揉了揉鼻子，声音略微低沉地吩咐道，“然后，再找找城中是否还有活人。”
尸体葬入新挖的坑中，石板上的血迹被清刷，城中焕然一新，虽然依旧没有多少人气，但战争与杀戮的痕迹逐渐淡去。
搜罗出几百个常在城内各处的百姓，城中现状的消息也被打探出来了。
不知是哪路叛军不久前攻破了这座城池，还没来得及处理后续的事情就连夜带着所有军队北上离开，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丢弃不顾。至于其中缘由，由于消息闭塞，这些存活的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
顾蕴听闻后，猜到这路叛军估计也是得到了皇城被其他几路叛军围城的消息，想跑过去分一杯羹吧。毕竟这些叛军如果没有能够碾压所有人的实力，那就只能去取得玉玺逼迫老皇帝禅位才能让自己师出有名，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将百姓们安排好，给他们一点粮食盘缠。”顾蕴看着破败的城池，声音平静地吩咐道，“之后他们是去是留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临走之前，顾蕴安排了些人驻守在这里，插上魔教的旗子。既然叛军不要，那他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之后，顾蕴又一路往上，遇到的城池大部分都已经是被别人攻破。魔教终于遭受到叛军堵路了，但直接实力碾压，轻而易举地去得到了胜利，还因为顾蕴先河在外的威名，顺带收服了几批投靠魔教的叛军。
当顾蕴带着魔教大军紧赶慢终于快到皇城的时候，魔教大军不仅没少，反而还多出了一批人。
不过他们终究来迟了，早就已经有几堆不同派别的叛军正僵持在皇城外针锋相对，往上遥望隐约可见高耸城墙上的溅起的一片片血迹，还有烟熏火燎的炙烤和开裂痕迹。
城楼之上，竖着一面大大的旗子，上面绣着一个豪迈的“李”字随风飘扬，旗面的边角处沾染了些许殷红的血迹，密密麻麻的守军正举着武器弓箭时刻警戒着城墙下围着的鬣狗们。
“李？不对劲，这旗子不是朝廷的！”盟主注意到那面旗子，眉头紧皱。
顾蕴不敢凑得太近，站在皇城不远处仰望，看到城楼上的旗子，猜测到：“已经有人攻进去占领皇城了。”
守护在顾蕴身边的盟主焦急道：“那我们岂不是来迟了。”
“不一定。”顾蕴分析到，“皇城外守着的军队也不少，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没出手吗？”
“里面的人即使占了先机，面对这么多垂涎的豺狼虎豹，想夺取最后的胜利果实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人太多了，我们先静观其变。”顾蕴不慌不忙地吩咐魔教众人现在外面扎营，不要靠近皇城。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知他做不做得了这位渔翁。
就这样静静等了几日，皇城下的各路军队越发躁动，终于，在一个夜晚，外面的这几路叛军竟然暂时结盟，趁着夜色放火偷袭，势必要攻破皇城，到时候在商量如何瓜分硕果。
燃着火焰的羽箭如同一只只浴火重生的火鸟般高高飞起，朝着皇城内落下。
火焰燃起，照亮出一张张野心勃勃的面庞。
兵器交戈，火光交融，城门轰隆碰撞，汗水挥洒，衣帛划破，血肉割裂……
空气弥漫着燥热的火药味，今夜黑暗的夜空，在火焰的映照下亮如白昼。
“这就是战争啊。”顾蕴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皇城火光冲天，眸光幽深，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啧，死亡的味道…真是令人不适。”
站在后面的几位教众担忧地注视着前方的教主，他们很明显地感知到教主今夜的心情似乎很不寻常。
“教主，我们现在要去皇城吗？”一人上去小心翼翼地发问。
顾蕴甩了甩脑袋，指尖穿过发丝，撩起额间的短发，疑惑地看着他，漠然地说了句：“我们去干什么，死的人够多了，不差我们这几个，静静看着就好了。”
“……”那人无言。
“被刀剑伤到了可是很痛的。”顾蕴一本正经地道，随即又望向皇城的方向。
看着看着，顾蕴突然发现皇城那边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于是在脑海中默默问道：“系统，你看那里的火光怎么发白啊？”
“哪里？”系统刚说出两个字，它的机械音瞬间顿住，下一秒声音尖锐地道：“滴，检测到本世界主角。”
“那是主角，宿主大人，我们遇到主角了，你看到的那个白色光点是主角！宿主你眼神真好，隔这么远主角都被你发现了。”系统激动得破音，高兴地告诉顾蕴，“终极反派任务出现提示了。”
“终极反派任务：（在主角面前）做一件反派该做的事。
顾蕴愣住，没管任务反而吐槽道：“这个世界还有主角？什么魔幻现实主义。还有，会发光的主角？不会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吧。”
系统哼哼唧唧解锁：“我是反派系统，宿主大人你在这个世界是反派。既然反派都有了，为什么不能有主角？”
“主角才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呢，只有我和你看得到主角发光，这是我们反派系统鉴别主角的特殊能力，是不是很方便。”
“总之，宿主大人快抓住机会完成终极反派任务，主角就在眼前，冲啊！”
顾蕴摇头拒绝道：“不，明日吧，现在叛军在皇城大乱斗，我不想参与。”
系统反对：“不行，万一主角死在这场战争里，你明天就找不到主角永远完不成任务了。”
顾蕴翻白眼，不信道：“既然你说那人是主角，那主角怎么可能会死，主角可是有主角光环，肯定能功成身退的。”
系统斩钉截铁地道：“主角怎么不会死？在这个世界上，主角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些闪光点，多了些运道罢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系统想熊孩子一样死缠烂打，一定要让顾蕴现在过去，“宿主大人，去嘛去嘛，现在就去。”
“好吧，你别叫了。”顾蕴无奈地揉了揉耳朵。
见顾蕴同意，系统十分有眼色地道：“我现在就住嘴，等你过去了我再出声告诉你谁是主角。”话落，脑袋里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声响了。
“该死的狗系统。”顾蕴深呼一口气，招了招手对魔教众人发出指令，“准备战斗，去皇城。”
“是！”众人兴奋地偷瞄顾蕴，心中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们刚刚观察到教主时而面无表情、时而无奈、时而翻白眼……那副模样可把他们吓坏了，现在教主终于开口说话，神态似乎也恢复正常了。
乘着骏马坐骑，顾蕴低头眯眼，一边移动一边打哈欠，大晚上不睡觉好困啊。嗯…面前怎么越来越亮了。
顾蕴晃神抬起头，但还没看没眼前的景象，就被一团光刺得完全无法睁开眼睛。
他闭上眼睛，下意识地迅速用手臂挡在闭上的眼睛面前，将在强光隔离在外，他赶忙在心里默念：“系统，你快出来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亮。”
教主，魔教的教众看到顾蕴的动作，以为他被暗中偷袭攻击了，连忙将他围在中央，警惕地注意周边。
“教主，教主！”
“教主，您受伤了吗？”
“……”
一道道关切的声音接连响起。
与此同时，系统跳出来惊呼道：“宿主，主角就在你前面不远处，他身上发出的光是有一点亮。”
顾蕴冷漠脸：“系统，你确定是一点吗？而不是闪光弹，我被闪得睁不开眼睛快得白内障了，这妥妥光污染啊！”
系统见顾蕴这副样子，顿时手足无措十分委屈：“但，宿主大人，的确…的确不是很亮，差不多只有几瓦小灯泡的亮度。”
听到系统说的话，顾蕴冷静下来，描述起自己这边看到的光亮。
“我看到的亮度是，现在如果我睁开眼睛过几分钟说不定就瞎掉了的程度。入目之内全是超级刺眼的白光，其他的东西都看不清。”
系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宿主大人，你确定？真的这么亮吗？”它现在明白了，之前宿主能发现主角，不是什么视力好，而是因为主角在他眼里实在是太亮了，想发现不了都难。
“嗯，你能把这个能力关掉吗？”他不想得白内障。
顾蕴严肃点头，同时捂着眼睛对着焦急慌乱的魔教众人道，“我没事，不必惊慌。”
教众：“……”您捂眼睛的狼狈样子看上去可不像没事啊。
与此同时，系统在顾蕴的脑袋里憋出一句话：“宿主，这个能力没办法关掉。主角就在前面，如今，就让我来当你的眼睛，为你指引方向吧。”
听到这中二的话语，顾蕴嘴角一抽，闭眼叹气，然后跟着附和道：“好吧，亲爱的系统，那就由你为我指引方向，我们现在往哪走。”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已经答应系统要去完成任务了，也不好退缩。
“前面！”系统欢快的机械音响起。
“那就继续出发吧。”
远处东方，地平线上钻出一道光，暗色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星子隐匿，月盘的身影越发浅淡，隐隐约约即将飘散。
“宿主大人，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到了。”没过多久，系统让顾蕴停了下来，告诉他主角就在对面数百米的位置跟人拼搏厮杀。
此刻，魔教众人早已进入了战争的领域，顾蕴被守护在中央。拼搏一夜的士兵们或疲惫不堪，或奄奄一息，当然也有人越战越猛，杀红了眼。
顾蕴毫无形象地脱下黑色外袍，将它笼罩在头上，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如同冬日落下的新雪，不过此时没人看得见。他咳嗽几声，闭眼点头，虚弱地道：“咳咳…那我这就去把主角干趴下，完成任务。”
系统懵懂的脑子闪过不对劲，忙道：“宿主大人，这好像不对啊。”
“我们是反派，你不应该将主角干趴下啊，应该是主角把你干趴下才对。”
顾蕴行动的身体一僵：“……”
“你确定？”
系统坚定无比：“确定。”
顾蕴摊手：“但是主角应该打不过我吧。”
系统话语凝噎，冥思苦想然后说了句：“要不…宿主你装一下，假装不敌落败。”
“为了我们的任务！”
顾蕴妥协：“我尽量，但是如果主角伤到我了，那之后的发展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住。”
“那…宿主大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受伤。”系统也想到了顾蕴受伤后无法自控的毁灭力量，心中也有些担忧，思索着等会宿主要受伤的时候，它要不要花费一些能量给他身上套一个保护罩。
顾蕴无语，这是他能控制的吗？
然后，在系统的指引下，黑袍罩脸的顾蕴骑着马一骑绝尘的向前冲去。
“教主？！”
顾蕴扬手，衣袍翩飞，给留在原地的魔教众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不必管我，你们保护好自己，我要去会一会前面的那个家伙。”
被抛弃的懵逼教众遥望着蒙着脑袋的自家教主一骑绝尘的身影，又看了看前方的大乱斗的场面，不由地在心中发出呐喊吐槽：教主，您黑袍罩面看得清路吗？小心摔下马啊！还有，教主，您前面是修罗场啊，那里有个家伙正在一挑百呢？您这么过去小心被误伤啊。
此刻，关心则乱的他们显然忘记了自家教主才是真正的人形大凶器。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在顾蕴看不见的前方，一位猛士一杆长缨用得出神入化，以一敌百，附近想要杀他的士兵近身即死。
不知不觉中，策马奔腾的顾蕴和那位猛士的位置不断拉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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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被围剿的魔教教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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