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时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加重,不出几日,暮山紫的鬓角生了白发,剧毒入骨浑身都不能使力气,靠着止痛的丹药才能勉强入睡。
看着在床上疼得满头冷汗的爱人,东方曜自责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
暮山紫睁开涣散的眼,稍微加重力气反握住东方曜的手。
“ 怎么了?”东方曜将耳朵贴在他唇边。
“孩子……”暮山紫疼得微微痉挛,强行吐出两个气音。
东方曜掀开被子一看,褥子上是暗红的血。
阵痛止血的药好不容易喂下去,暮山紫掐住喉咙都没能阻止自己吐出来。
伏在床边喘着气,暮山紫的白发丝丝缕缕垂落在肩膀,带着病气的眉眼因为剧痛呕吐而泛红憔悴。
“门口的药还没长好,我下山去买些更温和的阵痛止血药材,给你配成方子好吗?”东方曜搀着暮山紫单薄的身子让他躺好,温声说。
暮山紫点点头,闭眸把脸偏向一边,发丝凌乱,红唇微张,慢慢喘气忍痛。
疼晕前,暮山紫隐约感到东方曜摸摸他的脸,给他掖好被子,向融雪嘱咐了什么,随后轻手轻脚离开。
再睁眼已是从清晨到了半夜,是巫泽焦急地将暮山紫喊醒:“大王!道长没有回来,周边的山失火了,我们的山头都烧焦了!”
“什么?”暮山紫猛起心慌,一口血吐在被子上。
巫泽在门外点起灯,暮山紫哆嗦着站在门外,看着漫天飞雪,等不到心爱的归人。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周围的空房都没能幸免,只有暮山紫的小屋仍然护在东方曜的禁制中完好无损。
玄阴派的人放过火已经走了,留下这满山荒芜。
暮山紫忘记了身上钻心的疼痛,忘记了外面的严寒,不顾巫泽的劝阻,着魔似的披衣走下山。
巫泽在前面点灯,暮山紫一袭厚实黑袍却冻得浑身颤抖,一手挡在脸前遮着风雪,一手护在小腹前,几缕白发在眼前凌乱飘荡。
一路上暮山紫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心中将所有最坏的结果都过了一遍。
他在心中不断苛责自己,如果自己没有疼得受不住,如果东方曜没有出门买药,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恨自己拖累死了爹娘,恨自己害死了小猫,更恨自己拖累了东方曜。
如果不是自己,他们都会好好的。
他像一只伤痕累累的飞蛾,一生追寻温暖的地方,却总是不慎将对方的火光扑灭。
山下街口的薄雪中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旁边是散落的药包,还有一笼掉在地上已经脏了的灌汤包。
看到这个场面,暮山紫大脑一片空白,腿软跪趴在地上,浑身抖得厉害,捂着胸口透不过一丝气。
今夜凉得瘆人。
冷月高悬,白雪如霜。
美人失了他的君郎。
暮山紫是活在阴沟见不到太阳的人,东方曜曾像一道光闯入他的黑夜,融化他心中三尺坚冰,温暖他刻骨的伤。
但如今他找不到自己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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