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还没安稳睡多久,凌晨时分,暮山紫发起高热,冷得发抖,不住地往东方曜怀里缩。
东方曜用嘴唇轻点怀中人的额头,烫得紧。
暮山紫微微睁眼,泛红的清眸蒙着一层水雾,不适地“嗯”一声。
“不怕,高热而已,会好的,夫君在呢。”东方曜用鼻尖贴贴他的脸,又摸摸他的小腹,“宝宝不怕。”
暮山紫迟钝得反应不过来,嘟囔着自顾自小声说:“我想吃包子。”
以前他受伤了,吃个肉包子,就有力气了。
“好,给夫人做。”东方曜笑了。
总是回避他的人终于对他有需求了。
东方曜轻轻下床,暮山紫抓住他的袖子不放,仍是畏寒发抖,蜷着身子咳嗽两声。
东方曜慢慢抽出袖子,闭眸唤灵:“融雪。”
一只长毛白猫姿态优雅,款款落在他肩上。
东方一族自出生起都有灵体,每个灵体与主人意念相通。
白猫跳下来,钻进暮山紫怀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毛茸茸的身体像一个小暖炉。
东方曜将自己厚实的白氅叠好放在床头,感知到父亲的气息,孩子不会那么闹爹爹。
东方曜这下可以放心干活了。
暮山紫醒时日上三竿,怀中多了一个毛团子。
他一脸困惑看着大白猫,怀疑自己烧糊涂在做梦。
融雪眯眼看了他一下,翻个身睡得更香,软软的小白爪甚至蹬了他的脸。
披着东方曜留下的白氅,抱着肥肥的毛绒大猫,暮山紫拖着发虚的身体走出卧房,墨发披散半倚门框。
晨曦照厨灶,东方曜衣冠整洁马尾高束,长袖半挽至臂弯,长年执剑不染烟火的手,此刻正灵巧地捏着包子,身旁的小炉子咕嘟咕嘟升腾药香。
听到动静,东方曜回首温柔地看着暮山紫的眼,手上的活仍是不停:“夫人再睡一会儿,我做好饭唤你,药还需煎许久。”
暮山紫羞得结巴:“别……别这样叫我。”
“夫人害羞的模样真可爱。”东方曜故意挑逗。
“这猫……”
“送给夫人的小礼物。”
暮山紫脸红红的,抱着猫回床上睡觉。
待到饭香充满小屋,融雪睡醒了,舔舔猫爪跳到半空,在暮山紫身边飘来飘去,时不时用毛茸茸的脸蹭蹭他,标记一下。
被猫粗糙的小舌头舔醒,暮山紫微微睁眼,东方曜端着包子和米粥坐在床边的桌前。
东方曜再次用唇轻啄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烧,有胃口便吃些。”
靠在床边的枕头上,暮山紫咬一口包子,惊叹于大少爷的厨艺。
“我母亲是北方人,爱吃面食,故而父亲善做面食,我从小习得。”东方曜不紧不慢吃着饭,解释道。
“阁主不值得待我如妻。”暮山紫微微低头。
“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妻。”东方曜一脸认真,“那晚我身中情毒,夫人用清白救了我的命,我承诺过要负责的,东方家从未有过负心汉”
“只是为了负责,也不必做到如此。”
“这些年,我只甘愿做谁的对手,又为谁至今不娶,你当真不知吗?”东方曜怅然握住他的手,“告诉我,你对我,当真只有宿敌仇恨,不曾有过一丝心动吗?”
暮山紫眼神涣散望着他,发烧的虚软身体支持不了他说太多话。
便是知晓,也不敢承认。
他想起幼时自己捡到一只小白猫带回住处,被发现后,老门主逼他亲手将小猫杀死。
“心软之人,可掌控不了阴毒,日后如何成器。”
幼小的他对着小猫的尸体一遍遍说对不起,是自己的喜欢害了他。
不可以心动,不可以。
“我还没想好。”暮山紫神色疲倦,抽出手来,“对不起。”
“那便慢慢想,你这样为难,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吧,”东方曜并不失落,笑容温和,“那你想好的那天一定要告诉我,我陪在你身边,等着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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