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一宗之主和一堂长老唇枪舌剑几个回合之后,趁他们还没动手过招之前,容月开口,“不如先把秦雅的事情解决了,你俩再继续?”
陆帛归和莫翩两人齐齐给容月投来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倒也没再吵闹下去。
秦雅刚才已经不着痕迹地来到了容月的最右侧,离那两个人都远远的,心里腹诽,堂堂昆仑宗主和暗堂长老的脾气都好糟糕,还是他昔日的同袍脾气比较好。
见陆帛归和莫翩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秦雅想起刚才莫翩的暴脾气,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前些日子,我路过双溪的时候,听闻那里正好举行花朝节,我这人是个爱看热闹的,便去了双溪游玩。”
“还不是一些废话。”莫翩翻了个白眼,习惯性找茬。
“你闭嘴。”
“先听他说完。”
陆帛归和容月同时出声,顶着两人不耐烦的目光,莫翩努努嘴,暂且妥协,“啧,我闭嘴总行了吧。”
后又把目光投向秦雅,“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都知道双溪是归属天衍宗门下的吧,”说到这里,秦雅顿了顿,留意了一下几人的脸色,毕竟天衍宗向来于昆仑不太合得来,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不服昆仑是修仙第一门派的名号,一门心思想要取而代之。
“这些年天衍宗好像和你们昆仑有些不和,”秦雅说得有些委婉,随后又扯回了正题,“天衍宗门下有个道号正阳的元婴修士,出自修仙世家叶家,本名叫做叶城。”
“叶家,一群靠女人的窝囊废。”莫翩轻嗤一声,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叶家的不屑。
听到这里,容月倒是想起了一些关于叶家的传闻,据说凡是有些名气的家族中,总少不了叶家的姑娘,或是作为夫人或是作为侍妾,吹起枕头风来相当好用。
叶家如此风评,也就难怪莫翩对这个家族看不上眼了,就算是容月自己对叶家人的观感也很是微妙,想起她当年和叶家子弟在战场上也有过几次交道,初初她以为叶家人是个好用,但几次行任务下来却觉得叶家子弟就是个拖后腿的坑,喊得比谁都大声,却不见他出力,可把容月气坏了。
但偏偏那叶家弟子表面功夫做得比谁都好,当时还年少不知险恶的容月直愣愣地把那叶家子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那些人都不相信她,可把容月郁闷坏了,还好后来容月调走了,不然日日对着这个叶家子弟,她迟早会把自己气疯。容月现在还依稀记得那个人好像叫叶九,以那个人善于钻研的性子,容月相信这个叶九指不定在哪里祸害人呢。
这样想来,容月也附和着点了点头,然后问看着秦雅问,“这次的事情和叶家有关?”
“总归是绕不开叶家的。”秦雅似是有些无奈地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叶城有个很受宠爱的孙子叫做方世煜,在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外面的人都喊他三少爷,这叶三少爷虽然天赋灵根不怎么样,但因为是嫡母所生,还有个嫡亲的姐姐是陆家家主的宠妾,仗着家中人的宠爱,养成了个飞扬跋扈,目下无尘的纨绔性子。”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莫翩边听边骂,一脸鄙夷:“啧啧,世家的人,一群金玉败絮。”
才不是呢,这是偏见!
容月觉得楚呈这种世家子弟就很好,不过她才不会傻到说给莫翩听,因为她极有可能说不过莫翩,就自己偷偷知道好了。
“这叶三少爷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是双溪的小霸王,加上背后有天衍宗和叶家撑腰,行事就越发猖狂了,”说到这里,秦雅皱了皱眉,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这叶三少爷。
“虽然这小霸王在双溪作威作福,但我与叶家和天衍宗都无冤无仇,年龄上我也当得上是这叶三少爷的长辈,犯不着去找这纨绔计较。”
“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意……”说到这里,秦雅叹了口气,看着有些无奈。
“该不会是你俩看上了同一个女人吧?”莫翩盯着秦雅,幽幽地出声。
“……”秦雅避开三人炯炯的目光,无声默认了。
“恶俗至极。”莫翩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看着三人的目光,秦雅感觉自己十分无奈,但无奈过后还是要解释,“那日我在双溪有名的酒楼吃酒,从窗口见到那叶三当街掳掠一美貌女子,我看那姑娘可怜,就出手把那女子救了下来,当时我就说了那叶三少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可是那三少爷竟在当天晚上死了,而且那家仆竟说是我杀的叶三。”秦雅说到这里,满脸郁闷,“那晚,我明明在客栈的房间睡觉,一脚都没踏出过酒楼,哪有空闲去杀那三少爷。”
“何况,我秦雅堂堂元婴期的剑客,也不至于和一个纨绔子弟计较啊。”秦雅说到这里,已经是满脸牢骚。
“照你这么说,却是疑点颇多。”陆帛归出声道,而后问,“那你的入魔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秦雅自己也是心里苦,“如果我说,我到现在也是糊里糊涂,你们信吗?”
“这么看来,你脑子确实不太灵光。”莫翩抿紧嘴唇,表情冷冽。
秦雅被嘲讽多了,已然习惯,直接忽略了莫翩嘲讽,“那叶家也是不讲理,见他宝贝孙儿死了,就派出了一大堆高手围攻我,我本不欲取他们性命,便没下死手,但对方却欲想要置我于死地,招招致命,我离开时不慎受了些伤害。”
“我在逃亡的途中,遇到了那个被三少爷轻薄的姑娘,她见我伤得重,便好心帮我包扎了伤口,还收留了我一晚,我却是不想拖累那位好心的姑娘,第二天天未亮就悄悄离开了。”
“但那双溪到底是叶家和天衍宗的地头,我没走多久,他们便已发现了我的行踪,来追我的除了叶城之外还有他们本家的一个元婴高手,以及数个金丹高手。”秦雅面露苦色,顿了顿,继续说,“秦某那时受了伤,叶家的人来势汹汹,我当时以为我自己难逃一死了,却在那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变得神志不清。”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躺了一地的叶家修士,但我确认了,他们还有气。”秦雅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把事情说完了,又听到陆帛归问话。
“那你为何跑到我们昆仑来?”
“昆仑乃是修真界第一门派,陆宗主又是大公无私,高风亮节的人物,在加上当年在和对抗天魔的战役中,秦某和昆仑的各位长老也算有些交情,是以秦某身陷囹圄之际,想到的也只有昆仑了。”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昆仑,秦雅说起好话丝毫不脸红。
“我看你就是看准了我们昆仑和天衍宗不太对付,才找上的我们。”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莫翩一眼就能看出秦雅的小心思。
“你救的那个姑娘是个什么人?”
光听秦雅刚才的话,容月细细想来,觉得那姑娘或许是个突破口。
“可那位姑娘只是个柔弱女子,秦某并未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妥的痕迹。”秦雅想起那个萍水相逢的可怜女子,下意识就反驳她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柔弱女子?”莫翩似笑非笑地睨了秦雅一眼,忽然伸出手,指着容月,问秦雅:“你看她够不够柔弱?”
秦雅看了一眼容月,精致而苍白的容颜,过分单薄而纤细的身子,唇边似乎总是带着轻轻的笑容,看起来柔软可欺,惹人吝惜,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柔弱的女子。
但眼前这个人可是容月,这么说吧,秦雅自己在负伤的状态下,对两个元婴,几个金丹就有些束手无策了,但若是换了是容月的话,秦雅觉得吃亏的一定是对方,他就是无比盲目地相信容月的战力,尽管她现在只有筑基修为。
“……确实很是柔弱。”
对上秦雅复杂的视线,被称为柔软女子的容月倒也没计较什么,只是看着秦雅说:“我觉得那位姑娘是个关键人物,兴许会知道些什么,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吗?”
“她说自己叫怜儿,至于样貌么……甚是明艳,嘴角还有颗小痣。”秦雅回忆着说。
“你确定?”容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模样倒是和惊雷当初描述得差不多,难道冒充她身份和秦雅所救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女子有问题?”一直注意着容月的陆帛归问。
“只看描述的话,这女子和当初冒充的身份的人几乎一模一样。”但可惜她也没亲眼看过那女子的模样,唯一的目击证人惊雷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的。
但双溪镇,容月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还没等他们三人商议出什么,就见一白衣女子正快步朝他们走来,看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宗主,天衍宗的正阳长老带着叶家的人闹上门了,叫嚣着要我们把秦雅交出来,不然我们昆仑就是和异人勾结,愧为仙门之首。”
姑娘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容月耳边响起,容月抬眸望了过去,见这姑娘长得清丽脱俗,宛如空谷幽兰,令人眼前一亮,不由得多瞅了一眼,但因为多年没回昆仑,倒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什么狗屁玩意,我看他们天衍宗总是想要想要这仙门第一的称号,硬是把屎盘子往我们身上扣。”莫翩讥笑着:“正好我们去和他们说道说道。”
陆帛归却盯着莫翩,冷冷道:“这种事你就少掺和了,我另有要事交给你。”
莫翩这张神憎鬼厌的嘴,要让他出去,绝对是要坏事的。
“你去双溪查一下可有那个女子的踪影,另外注意一下最近异人的行踪。”陆帛归对莫翩道。
“那我和莫长老一起去吧。”容月也不想待在这里,和叶家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扯皮,而且她相信昆仑这边只要有陆帛归在,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莫翩本来还不太满意陆帛归指派给他的任务,但听到容月要和他一道之后,想着多了些乐子,就不给陆帛归找麻烦了。
“那你路上小心,有事给我传讯。”陆帛归看着容月交代了一句。
“卫昭,秦雅,你俩随我一起去前面看看。”
陆帛归领着其余两人匆匆离开,只是离开时,那叫卫昭的姑娘好像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容月则非常自然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但那姑娘的步子迈得好像比刚才更快乐。
“卫昭是谁?”三人走之后,容月好奇地问莫翩。
“现在的剑锋锋住。”
“看起来还好年轻。”容月有点儿惊叹。
“还算不错。”这次莫翩竟然没挤兑人,又洋洋得意地说,“不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我……”顿了顿,莫翩看了一眼容月,颇为不甘心地加了两个字“和你。”
“既然这么勉强,就不用特意加上我了。”容月颇为无奈地回了莫翩一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双溪?”容月问。
“等我交代一下暗堂的事务,就可以出发了,你也回去整理一下行李吧。”
“行,一个时辰后我们再出发。”
容月考虑到出门不便穿昆仑的道服,便回去换了一套便服,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在山门前等莫翩到来。
远远的还见天衍叶家的一帮人还在叫嚷着交出秦雅,尽管那帮人气势汹汹,但容月觉得,有陆帛归压着,这帮人还奈何不了秦雅,只是他们得尽快找到证明秦雅清白的证据。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听到而来轮椅咕噜噜的声响,一抬头,就对上了莫翩那张目中无人的脸。
莫翩坐的轮椅完全是靠法力驱动的,走起来倒也不算费劲,但莫长老这副装扮出门在外想不低调都难啊,加上这副难搞的性子,容月忽然觉得前路很是坎坷。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第二天晚上才到达双溪,虽然上层大人物出了些事情,但因为花朝节的原因,市集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容月推着莫翩走在街上,问:“我们是住店还是?”
“先去翠竹阁吧。”莫翩很是果断。
“这里也有翠竹阁?”容月还以为翠竹阁是在永安的,没想到双溪也有,而后又问:“去哪里作甚么?”
“看头牌啊。”莫翩回答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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