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阔的声音变得正常了,也严肃了许多,祝怀霜知道,他现在又变回了那个正经的江屿阔。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要和眼前人聊聊,这一天一夜的混乱,实在是挑战他的承受力。
“其实不管是耍还是逗,你应该都感觉出来了,我不喜欢这样。”他说,十个纤细粉嫩的指头扣着黄鸭暖手宝,“你帮了我不少,还买早餐送暖手宝,我谢谢你。”
“但是……江屿阔,你是祝晓茗的……好朋友,我现在已经离开祝家了,我不知道祝晓茗和你怎么说的,但我实在不想和祝家有任何纠葛,我——”
“我打断一下。”江屿阔温声。
“嗯?”祝怀霜想要以一种相对平和的姿态去和江屿阔划清界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不是祝晓茗的朋友,你不要把我归到祝家一类。”说到这里,江屿阔的脸色一变,泄出了一丝煞气,“祝忠强是个猪狗不如的垃圾,当着你的面我也敢这么说,别拿祝家来沾我边儿。”
祝怀霜:“……”
啊这……
看着祝怀霜略微有些呆滞的表情,江屿阔皱眉,“你不会还想维护祝忠强吧?”
自己的老婆自己教导!要是霜霜还是念及和祝忠强那所谓的父子之情,他一定要好好教育一顿!
祝怀霜不说话。
江屿阔向前探身,伸手去拨祝怀霜的脸,被祝怀霜躲开。
“问你呢,是不是对他还有恻隐之心?”江屿阔在祝怀霜听得比较清楚的那边,问道。
祝怀霜哎呀一声,“你别动手动脚的,还说不是流.氓。”
江屿阔被祝怀霜这打岔的功夫气笑了,“你能不能正儿八经的回答一次我的问题?”
祝怀霜小声,“凭什么……”
难道他还要和江屿阔去诉苦,去痛斥祝家吗?
他说自己不是祝晓茗的好朋友,这话也对,毕竟,好朋友怎么会比未婚夫更亲近呢?
江屿阔说自己不是流.氓,祝怀霜勉强能信,说自己没站在祝家一方,他是万万不敢信的。
“说回你打断之前吧,我并不想和你们有什么接触,之前谢谢你,这个暖手宝多少钱?加上早晨的饭钱,我一并给你。”祝怀霜说。
江屿阔这人,不老实,祝怀霜说不过他,也隐隐有一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既然说不通,就不说了。
少年神色突然淡下去了,言语中也带着一丝烦躁和疲惫。
江屿阔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少年摁着胃部的手,最终还是叹气。
算了,以后会说清楚的。
“先把药吃了。”江屿阔起身,给祝怀霜倒了一杯热水,拿了药出来。
祝怀霜抬头,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江屿阔还会跟他纠缠理论一番,却没想到……
他看出自己难受了?
“中午吃得什么?”江屿阔一手捧药,一手端水,问。
祝怀霜的胃越来越难受,只能接过药,含含糊糊,“吃的面。”
“什么面? ”
嘿,这家伙还刨根问底?
“素面。”
江屿阔满意了,“好了,把这杯水都喝了,然后上去睡一觉。”
说到睡觉,祝怀霜只觉得上下眼皮子在打架,感觉突然好困。
但江屿阔说的,他都要象征性的反驳一下,“不,才几点,我不要睡觉。”
一边说着不要,一边捂着胃。
江屿阔享受祝怀霜对自己的小脾气,但前提是祝怀霜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他突然起身,一把将少年从椅子上抱起来,“吃的素面,真乖。”
说着,就抱着人往床上爬。
祝怀霜吓得直拍他胳膊,“我自己爬自己爬!”
这江屿阔到底什么毛病!扛着人就跑?!
少年呲溜一下爬上床,生怕江屿阔扛着他耍杂技。
江屿阔在后边哎哎,“慢点!小心你的伤!”
等到祝怀霜爬到床上躺好,却又见着江屿阔也跟着上来了。
他紧张地抓着自己的小杯子,“你,你的床在对头,上我的床干嘛?”
江屿阔单腿跪在祝怀霜这边,居高临下地弓着腰,身体突然向前俯冲,双臂杵在祝怀霜两边。
刚刚还赶人的祝怀霜被冲了一下,傻了。
寝室靠近阳台的床位上,一个柔弱美丽的少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而他的上方,则笼罩着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明明是同样的年纪,青年却更有成年男人的身姿和气势。
那人厚实紧实的背脊肌隆起绷紧,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祝怀霜躺在江屿阔的身下,有些目眩神晕。
他没和别人有过这么近距离又暧昧的接触,很不舒服,因为这人是江屿阔,他更不舒服了。
要是祝晓茗知道自己未来的未婚夫此刻正趴在他的身上,怕不是又要发疯?
想到祝晓茗,祝怀霜眉头微皱,伸出一只手抵在江屿阔的胸膛。
“你干什么?”
少年色厉内荏,眉目昳丽,江屿阔差点没忍住亲下去。
如果能就这么亲下去就好了,但江屿阔知道不可以。在他自己的角度看,爱祝怀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此时才十八岁的祝怀霜不会理解,还会被吓到。
上辈子祝晓茗告诉他的,只是祝怀霜一直暗恋他,其余的信息便再也没有了。江屿阔并不知道祝怀霜是怎么喜欢上自己,又喜欢了多久的。
但他已经回到了少年身边,便再也不会走了。
不能着急,少年已经在自己的保护区了,不着急不着急。
男人的喉咙滚了滚,撑起手臂,抬高了那具充满爆发力和攻击性的身体,微微翻身,躺在了祝怀霜床的外侧,后背紧紧贴着栏杆。
祝怀霜被挤了一下,挨着江屿阔的那边肩膀翘起来。
他缓缓地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江屿阔,“……你干嘛?”
“守着你睡觉。”
祝怀霜:“……”
“我觉得不合适,你下去。”
江屿阔长臂一伸,环住了祝怀霜的腰,大手在他的腹部轻轻地、有规律地轻揉起来。
“这样是不是舒服点了?”他所谓非答。
“不舒服。”祝怀霜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江屿阔,冷酷地说道。
江屿阔在他身后笑,祝怀霜懒得理会,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祝怀霜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得脑门脖子都是汗。
他迷瞪着眼睛,顺着手机铃声的方向去摸,手机没摸到,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咦?什么呀?
祝怀霜还没睡醒呢,哼唧几声,手上胡乱地摸那个硬硬的东西。
不像手机啊……比手机大多了,好大……
“呵……”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像是在忍耐什么。
祝怀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是江屿阔的那张放大的俊脸。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面对面了?
祝怀霜停摆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此时的他大半个身子都滚进了江屿阔的怀里,头还枕着江屿阔的大臂,两人双腿略微交缠,胸膛贴着胸膛,额头贴着额头,姿态极为亲昵。
而祝怀霜的手贴着的地方,正是江屿阔的小腹……
“摸哪儿呢?”江屿阔偷偷亲了一口少年头顶的发丝,没被发现,便笑着问。
祝怀霜默默地抽出了手,转身将手往墙上砸。
江屿阔吓了一跳,忙摁住祝怀霜的手,“干什么!”
“这只手脏了!不要也罢!”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忠贞不屈。
江屿阔被逗乐了,“就摸了几下腹肌,你至于吗?”
祝怀霜突然挣扎,要去扣自己的手,“小贱手!”
江屿阔一把将人捞过来制住,“好了好了别闹了,你的手机一直响。”
祝怀霜抖了一下身体,没抖掉江屿阔的手,只得接过手机。
手机有无数条短信和电话,都是妈妈和哥哥们,还有夏槿的。
‘霜霜霜霜!入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呀?!’
夏槿一如既往地热情。
祝怀霜回了他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感觉很好呀!’
其实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很兴奋,和江屿阔的事是尴尬,能成功入学,又是独属于祝怀霜的兴奋和开心。
上辈子悲惨的人生从这一刻有了转折点,开心坏了好嘛~
‘唔!那你的伤怎么样啦?’
‘没什么大碍,毕竟妈妈帮我开了假条可以免军训!’
‘好呀好呀那你一定要好好养伤,等我过些天从斐济回来给你带礼物!’
‘呀,你出国了呀?’
‘啊我正要跟你说呢,我老公在那边有个项目要拿,他寻死觅活的要带着我……祝家这事有栾姨和你哥哥们顶着,我也算放心了,不过你要是再有什么事,可得和我说!’
‘好好好,你放心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祝怀霜摁灭手机,突然转头,垂眼看着江屿阔。
“在旁边看够了吗?”
江屿阔举了举双手,“我可没看你们的聊天内容。”
祝怀霜哼了一声,“离我远点。”
江屿阔支起一条腿,歪着头去看人,“都一起睡过了,霜霜怎么这么冷漠呢?”
祝怀霜听着江屿阔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就知道,这臭流.氓又开始犯浑了。
“真是想不到,江家的小儿子竟然是个臭流.氓!”祝怀霜骂人。
江屿阔偷偷抱着他睡觉是祝怀霜没有想到的。
“我不是。”江屿阔反驳,“霜霜,你知道的,我不是。”
祝怀霜翻他白眼儿,这次有些进步,“你不是才怪,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们还是有些距离比较好。”
少年对江屿阔的拒绝显而易见。
江屿阔无奈,他对祝怀霜好,祝怀霜不信,可贸然表白,他更不会信。
这事让任何一个人去看,都会觉得他江屿阔是突然发癫,觉得他莫名其妙。
可没人知道江屿阔那多出来的十年,那曾经绝望至极的沉痛悲伤。
江屿阔突然直起上半身,靠近祝怀霜。
祝怀霜警觉,蹭得就往后靠。
江屿阔眼神骤缩,抬手就要去拉人,晚了一步,没拉住。
咚得一声,祝怀霜的后脑勺磕在了墙上。
啊,脑袋!被开!瓢了吧!
江屿阔急着上前查看祝怀霜的后脑勺,“怎么样,没事吧?磕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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