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霜侧了下身子,被孟舒忧扶了一下。
“不要乱动哦小朋友。”
祝怀霜有些担心自己的肋骨,软绵绵的声音有些发颤,“孟医生,我的肋骨没事吧?”
孟舒忧笑了一声,“没事,我骗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一旁的夏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舒忧哥!”
孟舒忧检查完祝怀霜,又转头去看夏槿的手腕儿,看了看没事才放心了。
他呼噜呼噜夏槿的卷毛,“你啊,打不过就不要莽,幸亏没事,要是手腕儿真受伤了怎么办?”
夏槿唉了一声,从孟舒忧手下出溜到床边,“我刚刚看到霜霜被那混蛋死命的勒,我都吓死了,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他揉着手腕儿,噘嘴抱怨,“凭什么那种混蛋身体这么好?气死!”
祝怀霜点头表示同意,他被江屿阔抱住的时候,根本无法挣脱,真的很可怕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不会再来了。”他摸摸夏槿的手,小声说道。
“哦对了,刚刚的事就不要告诉我妈妈了,好吗?”
祝家那边的事情,祝怀霜觉得没必要让妈妈听了添堵。既然他决定重新开始,那以前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啦。
第二天一早,祝怀霜的大哥二哥都来了。
母子四人外加一个夏槿激烈地讨论着报警的事。
二哥祝与淮和夏槿达成共识,吵着要报警。
大哥祝景般年近三十,要更稳重些,“霜霜的伤情鉴定没有达到轻伤程度,报警的话,祝忠强也不会被处理。”
夏槿和二哥抱头痛骂。
栾女士在一旁大马金刀地撑腿坐着,用手机噼里啪啦的发信息,“哼,老娘不搞死这个王八蛋老娘就不姓栾!”
于是,几人又开始凑到一起商量怎么通过非法律手段合法又有效的搞死祝忠强。
祝怀霜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妈妈和哥哥们还有小伙伴是法外狂徒哇!
少年抿着嘴笑,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
嘿嘿,甜蜜的烦恼。
“妈妈。”祝怀霜突然叫了一声,软软的,还有些怯。
上辈子,他和母兄关系比较疏远,也没有感受过亲情。重来一世,有这样亲近母兄的机会,祝怀霜觉得很难得。
“唉!怎么了宝宝?”栾美华过来,握着祝怀霜的手温柔的问。
祝怀霜有些腼腆,“妈妈,今年开学我大一,成年了可以搬出祝家了。”
栾美华红了眼睛,“妈妈不会再让你回祝家了,那个烂地方,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回去了。”
祝怀霜点点头。
好,一辈子不回去。
*
A大,住宿管理中心。
中京的九月 ,天气还是有些热,整个大厅挤满了班里入住的新生和家属,还有一些学生会的学长学姐。
祝怀霜浑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被热气熏得有些迷蒙,因为少年实在是太白,他为数不多露出来的皮肤被外面的阳光晒得有些发红。
他的双手,一边推一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有半人高,巨大无比,看上去像是把家都搬过来了。
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呼噜了一把祝怀霜额前的碎发,“怎么样,热不热?”
祝与淮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往祝怀霜身旁一站,把祝怀霜衬得有些小巧。
祝怀霜仰头,看着二哥笑眯眯,“不热。”
祝与淮看着弟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很期待,这么一想心里挺难受的。
自从弟弟十岁被祝忠强接走后,他们的联系就不多了,这次的事要不是夏槿通知他们,他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看着弟弟吭哧吭哧地推箱子,祝与淮笑得有些无奈,俊朗的轮廓舒展开,带着一丝宠溺。
“医生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都说可以给你开证明,怎么非要自己来报道?”
祝怀霜的伤虽然在法律层面够不上轻伤级别,但日常中还是很影响生活的。祝与淮不能理解弟弟的小执着,依着他的想法,应该让弟弟直接休学,干脆养好了再跟着下一届报道。
祝怀霜侧了侧头,像是在努力地听祝与淮在说什么,“二哥,我真的没事,不用修学,况且妈妈已经帮我和学校解释清楚了,军训都可以免了,是我赚啦~”
医生说他的肋骨要好好养着,起码要个把月以上,而耳膜穿孔也比较麻烦,甚至有些影响听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静心修养的,其实休学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但祝怀霜还是执意要来报道。
他觉得在宿舍养着也一样,反正不用参加军训,不会累到,而且周末还能回妈妈家,美滋滋。
他太过于渴望曾经错失的一切,曾经向往的大学生活近在眼前,祝怀霜无法拒绝。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但是箱子也要自己推没必要吧?妈和大哥知道的话,我是要挨打的!”祝与淮小声抱怨。
祝怀霜笑呵呵地和祝与淮争夺推行李箱的权利,打打闹闹地来到分配的宿舍前。
A大在中京是顶流学府,配套设施自然也很不错。
将近三十平的宿舍主体,外加一个漂亮的大阳台和独立卫浴,就本科学生的宿舍配置来说,相当豪华。
宿舍一屋四人,上床下桌,整洁干净,连梯子都是实木的,还带有倾斜角度,杜绝了直上直下出现踩空的危险。
祝与淮半护着弟弟进门,环顾四周,觉得挺满意,“嚯,A大这条件可以啊!”
房间里已经到了另外两位室友,见到祝怀霜,都齐齐看过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笑呵呵地和祝怀霜打招呼,态度十分豪迈,“嗨!兄弟你好!快进来啊!”
“我叫栗园园,体院的。”
旁边另一位室友放下手中收拾的被褥,也凑了过来,他要矮一些,一头柔软的小卷发,大眼睛亮亮的,特别漂亮,“哇~漂亮小哥哥!你好,我叫云鹿,雕塑系的~”
祝怀霜愣了一下,脚尖不自觉的撵地。
上辈子他被祝忠强关了很多年,后来被救出后疯了挺久,再加上之后车祸瘫痪一系列的事,他很久都没有和正常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了。
眼前的一高一矮两个少年人似乎很热情,很阳光,也很……美好。
阳光从外面的大阳台折射进来,将屋子照得更明亮的,一只大手贴上祝怀霜的后腰,鼓励般得推了推他。
祝怀霜有些害羞,抿了抿唇角,露出一抹笑,“你们好,我叫祝怀霜,是壁画系的。这位是我二哥。”
*
三个初入大学的少年人慢慢热络起来,栗园园傻憨憨的,一只笑呵呵,云鹿小太阳似的叽叽喳喳,特别热情,慢慢的,祝怀霜的情绪也被他们带起来了。
祝与淮那边也是很忙的,母子三人只有他能抽出时间来陪祝怀霜报道,他有心一直陪着,奈何助理一直夺命连环call。
在祝怀霜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之后,祝与淮和另外两名少年打招呼,“我们霜霜之前受了点伤,肋骨和耳朵不太好,还请两位小朋友多多照看下,等有时间了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他这么一说,栗园园和云鹿大惊。
“受伤?天呐霜霜,不要紧吧?”
“二哥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照看霜霜的!”
……
祝与淮又叮嘱了一大堆,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二哥一走,祝怀霜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想将行礼推到自己的床位,栗园园一个起跳,接过了两个大箱子。
“我来我来!你坐着休息。”大个子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轻松得很。
云鹿那边也赶紧上来虚虚扶着祝怀霜的胳膊,一边扶一边开玩笑,“小心喏小心!我们还等着你哥哥的豪华大餐呢,可得给你照顾好咯~”
祝怀霜连忙道谢,薄薄的脸皮已经泛上了一层红晕。
这、这就是大学室友之间的友爱吗,好新奇。
栗园园把箱子放在祝怀霜的床位上,靠近阳台,两个巨大的箱子并排竖着,他掂了掂,好奇,“霜啊,你这是把家都搬过来了吗?也太沉了?”
祝怀霜和云鹿坐在靠门的位置,云鹿走凑过去拎箱子感受,拎完发出感叹,“是我和栗园园的两倍了!”
祝怀霜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想要炫耀的小心思,“是、是我妈妈帮我收拾的,我妈妈和大哥因为工作太忙,今天没能来送我,但是他们帮我装了好多东西。”
云鹿笑话栗园园床位上的小行李箱,“哈哈!栗园园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霜霜一看就是家里的小宝贝儿!”
栗园园瞪圆了眼睛,配着他那直逼一米九的个子,越发显得虎头虎脑的憨,“谁还不是家里的小宝贝儿了?!我也是我妈妈的小宝贝儿,只不过她是奉行放养方式!”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岔起来,祝怀霜在旁边听着,眼角的弧度一直没停下。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有人从外推门而入。
祝怀霜察觉,赶忙站起来,想着应该是最后一位室友来了。
栗园园和云鹿都掐到阳台去了,没人注意门口。
祝怀霜慢吞吞地拉开椅子,不想挡了新室友进来的路,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脚步不稳,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身体失衡,眼看着就要撞上栏杆。
忽然,侧面伸出一只大手,稳稳地垫在了祝怀霜额头和栏杆之间。
紧接着,祝怀霜只感觉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完完全全地避开了他受伤的肋骨和腰侧。
失控感在来人有力的怀抱当中戛然而止。
祝怀霜双眼湿润,感激地仰头看向新室友——
随即,少年温软的神情僵硬。
江、江屿阔?
霜霜:什么啊……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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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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