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到房间就已经睡醒,发情期过后腺体在逐渐恢复,他的视线也好些,可以模糊看到人影。
陈秘书站在桌边给蒋旭升重复到场宾客,以及重要人物的身份信息。
望舒捧着一杯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抿着喝。
听到很多关于今天晚宴的事。
今天主拍品是从沈大艺术院运过来的学生作品,买下的所有资金会用于资助儿童腺体医疗。
酒店将衣服熨烫好送了过来。
望舒摸着材质是很滑的绸缎西装,裤腰比平时做大了一号,正好穿着会比较舒服。
蒋旭升到书房接了个电话。
“陈..”望舒思考了下不知道应该叫什么,陈最蒋先生的秘书,自己叫肯定不合适,于是换了个不会出错的称呼,“陈哥哥。”
“嗯?”陈秘书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您叫我吗。”
“这次晚宴,我也可以参加吗?”望舒笑眯眯的问。
他虽然看不见,但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眼下的一颗泪痣有种别样风情。
陈秘书:“是的,您作为蒋总的伴侣,理应出席。”
好的婚姻状态对生意有利无弊。
大多成功的企业家会用爱妻人设以及美好的家庭氛围衬托自身的可靠程度。
越大的企业越需要稳固的婚姻。
“我只在电视中看过。”望舒抿了抿唇,有些高兴,“会有那种精致的小蛋糕吗?”
“会有。”陈秘书回答。
“谢谢。”望舒笑起来有个笑窝,衬的人更像个甜蜜罐。
望舒抱起这件衣服放在怀里,早早期待的穿好拖鞋,想等蒋先生带自己去换衣服。
作为私生子,那些豪门之间的宴会和他没关系。
不过高兴之余,望舒又有些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给蒋先生丢人?
他可以乖乖的待在蒋先生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就好,不会乱走。
“他不去。”蒋旭升打完电话回来,见望舒抱着那套衣服,“把衣服收起来。”
望舒怔住,抱着衣服的手臂慢慢松下来,随即又仰起头对着蒋旭升说话的方向笑起来,“那我在房间里等您..”
“您..”
“不用等我,早点睡,一会有人过来照顾你。”蒋旭升揉揉他的脑袋。
望舒摇摇头说不用了,他自己可以很乖的待在房间。
“您去忙吧。”望舒喃喃。
懂事的语气中藏着些失落,陈秘书微微挑眉,竟有些可怜起这位小少爷。
和传言中一样,是蒋总身边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
空闲便宠幸,忙碌便丢弃。
陈秘书尴尬的将目光转移,沉默不语。
蒋旭升让他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或者叫客房服务,每个房间都有管家。
“好。”
那件柔软的西装被收了起来,望舒甚至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蒋先生没有告诉他。
等到蒋旭升和陈秘书离开后,他坐在沙发上,垂着纤细的脖颈。
薄薄的身体被沉下去的夕阳光照着,落寞无限。
听到从门口远去的脚步,望舒擦擦眼,脱掉拖鞋,用毛毯紧裹住自己。
omega吸着鼻尖,闷声用毯子擦眼泪,很委屈。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委屈,只是没有安全感。
来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然后被最熟悉的人抛下。
“宝宝,我是不是想要的太多?”望舒抚摸着小腹,哽咽了几声。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呢喃:“不应该要那么多才对,是不是..”
“是吧,puppy总是在被抛弃。”
-
电梯升入顶层,开门后是玻璃穹顶将夕阳光透在波斯地毯上,侍者引着蒋旭升走入会场。
“帅哥一个人?”刚进会场,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过来笑着举杯,“给个面子。”
蒋旭升有些嫌弃的皱眉绕开。
“喂!”
“颜律师,您未免穿的太..”陈秘书上下打量着他的敞口西装,珍珠项链,夸张两个字到嘴边硬生生转的更委婉,“骚包了吧?”
“小陈的嘴巴真毒。”颜池春啧啧摇头,把酒杯随手放在侍者的餐盘上,“你是在对我人身攻击哦,小心我告你。”
陈秘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
“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把望舒带来了吗?”颜池春两步跟上蒋旭升。
蒋旭升:“这种场合他还是不用参与的好。”
“哇哦——”颜池春随手拉个椅子反坐,双手椅背,发出赞叹,“不让他亲眼见证下望家倒台吗?”
“他胆小。”
会场拍卖进行顺利,几个画作拍品都被拍出高价。
而这场慈善竞拍中令人意外的便是竞价最高的是幅并不起眼的画作,明显是拿来充数的画,名叫
“颜先生三千万。”
“协书集团蒋旭升四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颜池春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谁,故意使坏加价,直到九千万时,蒋旭升没有再举牌。
“恭喜颜先生,九千八百万!”台上的主持人掌声鼓励。
颜池春瞪大眼问蒋旭升:“大哥你怎么不叫价?”
蒋旭升:“看你喜欢的那么紧,让一下。”
陈秘书默默补刀:“蒋总每次拍来的画,不都是放在您家...您买了,省的他花钱。”
蒋旭升的唇角微微勾起,明显陈秘书说对了。
“靠!”颜池春低骂失策,“回去我就把你那些画全都扔了!买了这多年,我还要专门找个房子当画廊。”
从四年前蒋旭升准备进入国内市场时,他就开始买画。
化名为L
拍卖结束,接下来是几个商业化竞标,而其中第一件便是望家在沈城的原料工厂转手。
——
深夜十一点钟。
望舒坐在沙发的时间太久了,中途有两个服务生进来询问他是否需要用餐。
但房间里没开灯,omega身上盖着毯子,两人以为他还睡着,只能先摆盘。
“就是他吗?”
“看不见吗?好可怜……”
两个服务悄悄的讨论着,“望家彻底完了,那么大的原料工厂,一条黑料爆出去根本没办法翻身!”
“可不?蒋总连他家里都不放过,他……”
“嘘,快别说了!一会人家醒了。”
两人把餐具摆好离开,望舒坐起身在周围摸到手机,拨给了沈筱。
已经很晚了,电话响了一阵子才被接起来,沈筱压低声音问他在哪。
“望氏以前抽信息素的实验室被曝光了!哪有用人做抑制剂原料的!这事在网上都骂疯了,几个小时之前刚爆出来的新闻。”
“小舒,你知不知道这个事啊?”沈筱担心的问,“我就说蒋旭升不简单,听我哥说,他前一阵刚收购了你叔叔的公司,今天又让望氏名声狼藉,听说你那几个堂哥都被抓走了。”
“在网上骂疯了,你叔他们跑不了,肯定要坐牢,蒋旭升怎么也不顾着你?!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沈筱掀开被子起床,“我让我哥开车,现在就去接你。”
“不用,小筱,我没事。”
“没事?他收拾完望家,万一对你不好呢!”
他只是当初被叔叔们送来讨好蒋旭升的玩具,如今叔叔们都倒了,下一个会轮到他也不奇怪。
望舒抿了抿唇。
失去了望家,自己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是个没什么用的病瞎子,无依无靠。
在商人眼里,利与弊是最重要的。
蒋旭升当初娶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怀了宝宝,如今看来,是更需要拿走望家的一切吧…
让叔叔们降低警惕和他合作,最后把整个原料工厂都变成他的所有物。
望舒只是有些难过。
小时候爸爸用他的腺体做实验,长大后叔叔用他讨好人,本以为来到蒋先生身边,会好的。
可现在才知道蒋先生好像也不太喜欢他呢……
望舒挂了电话,眼睛有点酸。
‘吱呀——’摸索着沙发起身,小腿撞到了桌角,望舒有些疼,还不太熟悉整个房间的布局。
到了黑夜,灯光没有白天清晰,他连一个简单的影都看不见。
望舒循着记忆摸到餐桌旁,他记得刚才服务生是在这附近烧了水泡茶。
自己受伤的时候蒋先生很温柔。
是不是再受伤,蒋先生还能关心自己,哄着自己吃饭呢?
是不是会疼一疼他?望舒紧张的想。
他不想被抛下。
水壶中的水重新沸腾,咕嘟咕嘟的热气熏到脸旁。
“唔。”望舒咬着唇,热水撒在手臂上,玻璃杯也被摔碎,滚烫的水更像是顿针,从血管蔓延到头顶的痛。
蒋旭升的电话来了,望舒着急拿手机,玻璃杯碎在地上,他赤着脚踩上去,地上湿滑一片,不知是滚烫的水还是温热的血。
“在睡觉么。”蒋旭升问。
望舒吸了吸鼻尖,忍住哽,声音闷闷的说,“嗯,在睡的。”
“别等我,自己睡。”蒋旭升似乎在打高尔夫,背景音里有个很爽朗的男孩在笑,缠着另一个男人教他挥杆。
望舒看不见。
可他能听到。
蒋旭升的世界那么大,那么好,可他自己除了怀了个宝宝,什么都没有。
即便望家没有破产,他也只是个私生子,上不得台面,会给蒋先生丢人。
“好,那您不要太忙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这么乖?”蒋旭升笑了笑。
“是的,很乖。”望舒擦擦眼泪,深呼几口气,踉跄着起身,闻到血腥味反胃感又涌上来。
“望舒?”蒋旭升在电话里叫他。
可电话中忽然陷入寂静,直到几声沉闷的声响后,望舒匆忙挂断电话。
那声音,像摔倒。
“哥!!你看我这动作对不对?你得夸我,夸我是最标准的!!蒋总!!你看我厉害不?”郁棠手里抓个高尔夫球杆骑在肖正冕后背上,缠着人夸他。
肖正冕拍拍他的腿,让他在外人面前别闹,“最厉害。”
郁棠从他的身上跳下来,肖正冕摘下手套和蒋旭升握手,“蒋总刚才好球。”
眺望远方,整片球场上除了几个车童和陪杆,只有球洞方向插着个旗帜。
在会场上大骂蒋旭升娶了烂货的望启年此刻被绑在架子上,旁边是几个正中他面部混着血的球。
蒋旭升重新拨打电话,趁电话响起的空隙又挥动球杆。
一球飞过来,又狠狠砸中望启年的头,随着面部的血迹滴下,那颗球啪的一声滚落在地,最后掉进球洞。
夕阳将落,颜池春坐在摇椅上拿着望远镜眺望,“哇哦——”他拍拍手,“一杆进洞啊蒋总。”
蒋旭升放下球杆,电话没人接。
直接让前台将电话转接到房间内部,里面只有哗啦啦的水声,蒋旭升的心沉了下去。
高尔夫球场向上看便是帝豪大厦。
“怎么了?”颜池春见他脸色不好问。
“肖总,失陪。”蒋旭升摘下手套,“改天我做东。”
肖正冕是长行商会海城的执行董事,两人刚刚签订了国内几个大港口的航单。
“请便。”肖正冕倒也随和,他身边的omega是当红的电影咖,郁棠,此刻也想拿着望远镜看看自己刚才打出去的球到哪了。
肖正冕没让他看望远镜,搂着他同时往外走。
“蒋总好像不爱说话。”郁棠歪着头往后瞅瞅,远远的,不用望远镜根本看不清那架子上究竟绑着什么,大半夜球场的灯光暗。
“疯子,”肖正冕笑了笑,“以后不带你见他。”
“为什么?这的蛋糕挺好吃的呀。”郁棠鼓鼓嘴。
“看到他旁边那个姓颜的了吗?”肖正冕捏着他的脸,“在国外专做金融案的律师,胜诉百分百,还打过无罪辩护。”
“嗯?那怎么啦?”
肖正冕揉揉他的脑袋:“没事。”
即将离开球场时,他朝远方看去,那个被立在球洞旁边的十字架已经不见了。
就在刚刚晚宴开始没多久,望氏一条曾用活人抽取信息素做原料的新闻暴雷,这是推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望启年来参加晚宴是为了能重新拉到投资,在会场上彻底撕破伪装,指着蒋旭升的鼻子说他是个小人,自己把亲侄子送上他的床,蒋旭升还反咬一口,让整个望家彻底完蛋。
蒋旭升本就是Beta,忽然出现在国内药业令人眼红,多少人在场看笑话。
望家没怎么露面的私生子被送上他的床,转头他就将望家踩在脚下,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不留情。
蒋旭升当下没有发作,而是在会场直接将人带到球场,用球杆几乎让他脑袋开了瓢。
就连抽过的烟都掐在望启年的嘴里。
颜池春蹲在一旁笑眯眯的给望启年的兜里塞了一张名片,“望总,我是蒋先生的律师,走法律程序的话欢迎找我。”
“我会帮他做无罪辩护。”
随后蒋旭升招招手,就有人将望启年绑在杆子上,抬到球洞旁边。
蒋旭升的球技很好,几球全部命中望启年血肉模糊的脸。
他做这些甚至没有避讳肖正冕,转头在郁棠换完衣服到场时还能换上一副温柔笑脸和他谈合作,仿佛早知道郁棠在,他就不会黑脸色似的。
望启年是蒋旭升妻子的亲叔叔。
看今天的手法,望启年离死不远。
这位蒋总有些让人看不明白。
蒋总的首要任务是让舒崽爱自己
要是发现舒崽故意弄伤自己估计要疯了
puppy:不要抛下我呜呜呜
蒋总:不能让老婆看见自己打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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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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