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风寒来势汹汹,白静温别说是第二天去参加太子的私宴了,就是连早朝都没能到场。
为表挂心,圣上特意喊了太医过来给白静温看病,这俩也是老朋友了,白静温看着面熟的脸庞,扯了扯嘴角,略显尴尬地打了声招呼:“钟太医来了。”
钟太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鼻子下的两撇胡子,跟着鼻子吐出的这股气一同抖了抖,本来是很滑稽的一幕,但白静温根本就不敢笑。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和案板上的鱼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如果是不认识的太医,白静温还能面不改色,信口胡邹。
只可惜这位钟太医,给自己大大小小看了不少的病,每次自己病倒,宫里派出的都是他,怕是他一把脉就能猜出自己得病的原因。
虽然知道因为他是三皇子母家偷偷塞进去的人,所以才会被圣上派来给自己看病,但这个太医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三皇子的人,就不能换一个吗?!
不知道是不是白静温的怨气太足,慌张的样子太明显,让一旁的钟太医看了出来,他没有再等白静温乖乖把手臂露出来,而是直接把手伸进去,把他手腕抓了出来。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刺骨寒冷,钟太医冷笑了一声:“如此体虚,昨晚怕是都没睡一个安稳觉吧?”
白静温根本不敢回答,昨晚说是睡眠,但更像是昏迷,更何况还会突然惊醒......
钟太医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己,简单地给他把了把脉,不出白静温的意料,钟太医越把脸色越难看,最后一边把他的手腕塞进被子里,让邱雪去多烧几个汤婆子来,一边冷笑了一声问道:“呵,白相您应该不怎么喜欢听从医嘱吧?”
白静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了拉被子,倒是一旁正要离开的邱雪疑惑道:“没有啊,我特意按照钟太医您写的单子,每周都给主子抓药的啊。”
钟太医:“每周?”
白静温没想到那药单邱雪还随身携带,一看钟太医质疑,他连忙从兜里把药单拿了出来:“您看。”
钟太医看着上面自己原本写的两日一副,被人恶意涂改,还仿照自己的字迹,写上了一周一副,他忍不住气笑了,看着默默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的白静温,钟太医转头看向邱雪:
“现在毕竟还在生病,一日两副,上面这些都加大剂量。”说着,拿起笔给几味药打上了圈,除去几味治病的,钟太医特别在更苦的几味药打上了厚厚地一个大圈。
给白静温开好药后,钟太医就背上包走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明日我还来,你不要想着浑水摸鱼。”说完,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了。
邱雪拿着单子就要去拿药,白静温却开口拦住:“你等等,你去让老王看看药单。”
邱雪的脑子里闪过不少的阴谋诡计,但当老王看完药单,却笑着说道:“钟太医开的药基本都对,你回去跟静温说,这次我不会帮他了,然后你再把我现在煮的药一起带过去,等会儿和钟太医的药一同让他服下肚。”
老王院子里的这炉药,是邱雪昨晚看着白静温病倒,老王来把脉后回去煮的,伺候了这么久,邱雪也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毛病了,看来应该并不是怀疑有什么阴谋,他只是不想吃那么多的药。
本来邱雪还只是怀疑,等到他端着老王的药回去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白静温闻到这苦鼻子的药味,把自己默默地缩进了被子,一副死活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就算隔壁小孩突然开始哀嚎,往常会笑着让邱雪哭回去的白静温,这次也死都不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好在白静温也不是第一次,生病私底下因为吃药闹脾气了,邱雪本想哄几句算了,却没曾想听到前院老王的招呼:“三皇子和骆小将军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静温当时就把邱雪手上的碗夺了下来,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把邱雪都看不会了,不知道他是在怕三皇子啰嗦,还是不想让骆柏宇看见他这副样子。
好在“唯二”能勉强治住他的人来了,邱雪给白静温盖好额头上降温的毛巾,又塞了三个汤婆子进被窝,然后才端着空碗朝两个人行了礼后,去继续煮钟太医的苦药了。
他可得趁着人都在,把药给主子都灌下去。
骆柏宇今日早朝结束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喊住了三皇子,和他在马车里说了昨晚自己偷偷看到的事情。
倒不是怕白静温真的会跟着太子殿下跑,只是这些事情还是要和三皇子先通个气。
......好吧,他就是怀疑。
三皇子却没有发表什么见解,对于骆柏宇的怀疑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表示不可能。
但在听骆柏宇疑惑白静温能有什么往事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微微变化,瞥了眼马车里桌子上的食盒,疑惑道:“这是?”
骆柏宇挠了挠后脑勺,坦然地说道:“我准备等会儿去看看白静温,昨天家宴准备的礼物忘记给他了。”
三皇子夏皓月挑了挑眉“哦”了一声:“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吧。”
骆柏宇没有拒绝,他俩的关系说是皇子和朝臣,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其实很好,所以路上聊着聊着,马车很快就驶到了白静温小院的门口,骆柏宇抱着食盒下了马车。
然后一眼就看见隔壁小孩在门口玩什么炮仗,要是平时骆柏宇也懒得管,但想到白静温这次风寒,估计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再想到他之前病倒在床上,因为炮竹声吵到睡不安稳,骆柏宇板着脸就走了过去,本来还想着温柔点:“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呢?”
结果循序渐进还没开始循序,小孩在看到骆柏宇那张脸后,瞬间开始了哀嚎,好似隔空被骆柏宇那张脸打了一样。
弄得骆柏宇都没话说,只是觉得白静温克自己,连他邻居都克自己!
眼看着屋里的大人要走出来为孩子撑腰,骆柏宇连忙缩了回去,不敢丢自己和三皇子的脸。
夏皓月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他快速进了白静温的小院。
两个人一进屋,就被屋里弥漫的药味,熏得皱起了眉头,那闷热的屋内,更是让两个人迅速把斗篷脱了下来,白静温却很淡定地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看着两个人的到来,一脸好奇,仿佛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地说道:“你们怎么过来看我了?”
夏皓月拉过一张板凳,坐在床边:“这不是听说你生了很重的病,我们就过来看看你了。”
白静温扯起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没有很重,就正常风寒,谢三殿□□恤了。”
夏皓月有些无奈:“你好好说话。”
说白静温注意规矩,他看两个人进来都没想着行礼,说他不注重规矩,刚刚那话又略显阴阳怪气。
白静温笑了笑,把视线看向骆柏宇,特别是他手里的食盒,疑惑道:“那骆小将军大包小包,这是?”
骆柏宇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是边关一些特产,昨天你走得急,忘记给你了。”
白静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着骆柏宇一股脑地说道:“还有昨天的事情多有得罪,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到吹几阵冷风就会病倒。”
“此事是我做得不妥,这几日,还请白大人愿意让骆某在一旁帮忙。”
白静温当时就慌了,不知道怎么几句话之间,故事变得如此之快,只见骆柏宇一个健步走了过来,给自己洗了洗毛巾,把被体温捂热的毛巾重新变得凉快再盖回到自己头上,然后又帮白静温整理起了床铺.....
这还是白静温第一次被骆柏宇这么照顾,他忍不住朝夏皓月看去,结果他只是耸了耸肩膀,并不打算过来帮忙。
白静温只能像往常一般,随意地说了些骆柏宇应该不爱听的话,希望可以借此解脱:“对了,骆柏宇,我刚刚听见隔壁小孩的哀嚎,不会是被你吓的吧?”
没想到骆柏宇帮自己裹好被子,竟然一本正经的地承认了,只是红润的耳朵泄露了他心头的无措:“算,算是吧。”
白静温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骆柏宇,你这种性格,真的会让人很想逗一逗啊。”
骆柏宇抬起头,疑惑地“嗯?”了一声,白静温连忙笑了笑,抬高音量说道:“我说,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骆柏宇撇了撇嘴,任劳任怨地在一旁给白静温端茶倒水:“你也就这个时候像个人了。”
他这话一说,白静温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莫名感觉自己的脸都更热了,不过染了风寒脸上再红也看不出来,轻咳了几声后就钻进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骆柏宇这种性格是怎么长大的,白静温紧抿着嘴唇,心里胡乱想着。
骆柏宇倒是给白静温换毛巾的时候,越发觉得白静温长得好看,没想到生病了,他反而更吸引人了,就像自己小时候看话本幻想中的大哥哥一样。
每次这个时候,骆柏宇都会对自己记吃不记打的行为无话可说。
倒是夏皓月在一旁跟看乐子一样,看着这两个人,明明这俩关系说不上很好,但是有时候站在一起又格外和谐,不过想到两个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画面,夏皓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骆柏宇给白静温又换了块毛巾之后,就把他支走了:
“骆柏宇,你去帮我看看刑部有什么新案子,需要我去主持大局的。”
骆柏宇放下毛巾,把屋内留给他和白静温:“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白静温瞪大眼睛:“倒也不至于真的明日也来。”
骆柏宇却有些死脑筋:“可是你这病因我而起。”
夏皓月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拍了拍手说道:“既然如此,那静温去二皇兄那的时候,小将军要负责好他的安全。”
骆柏宇这才没有继续钻牛角尖,说了声:“好。”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白静温和夏皓月两个人了,气氛瞬间没有了骆柏宇在时的轻松,沉默的屋里只有白静温时不时的咳嗽声,夏皓月看着他脸上病态不正常的红晕,冷不丁说道:“说真的,我有点后悔了。”
白静温抬起头和他对视,虽然这话讲得模棱两可,但他还是很快听懂了夏皓月的意思,想到之前才到腰间的小朋友,扯着惨白的嘴唇略有些无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软可登不上那个位置。”
“而且,我还指望你登上皇位后,我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呢。”
夏皓乾知道,这一直都是白静温的梦想。
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那你一定要小心二皇兄。”
白静温宽慰道:“放心吧。”
夏皓月看着白静温老神在在的样子,知道他智多近妖,又叮嘱了一句:“有问题一定要找我。”
白静温笑了笑:“真知道了。”
“咱俩到底谁更大一点啊?”
夏皓月也笑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那等你喝了药我就走。”
“夏皓月!”
“怎么了,先生?”
……
等夏皓月离开已是徬晚,白静温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刚要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一个暗卫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喊您过去一趟。”
说着,把一个黑黢黢的药丸放到了白静温的面前。
攻虽然傻傻的,但那是对自己人OV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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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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