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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贺拂耽走向桌案,唤了几声,没听见回应,便打算将喝醉的男主背回去。

临行前他突然驻足,回身对相送的人一拜:

“拂耽有一事相求。”

白石郎虚扶一把:“小友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互引为知己,我岂有不帮之理?”

“我听闻在郎君的赐福下,白石江渚连年丰收。”贺拂耽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如今女稷山民饥寒交加,若郎君尚有余力,能否赐他们一顿饱餐?”

“我其实早有此想法,只是身无长物,恐担心招待不周。”白石郎含笑,似乎为这不谋而合很是高兴。

“小友放心,今夜我会入梦,邀请女稷山民明日前来白石江一聚。”

贺拂耽又是一拜:“郎君心善。”

告别后,他背着独孤明河一路下山。

好在男主醉了也还记得用混沌源炁掩护行踪,又一次成功地偷摸回到马车上,贺拂耽这才松了口气。

他放下男主,弄湿帕子去擦那张酒醉通红的脸。

路上这个人一直不太安分,反复念叨着“燕衔月漪”、“难听”,可问他有何高见,却又闭口不言。

现在掌心下的这个醉鬼倒是很乖巧,一动不动任他动作。只是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色时而清醒时而迷离,像正在梦境与现实中不停穿梭。

贺拂耽叹气。

“怎么醉成这样……”他喃喃着自言自语,“师尊滴酒不沾,我还没有照顾过一个醉鬼呢。”

独孤明河闭上眼睛。

又是师尊。

又是骆衡清。

闭上眼,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却仍能感受到那只柔软冰凉的手在他身上忙碌着。替他擦拭脸颊胸膛,替他松开腰间系带,替他摘下繁琐宝石珠玉。

他原以为这些只是对他一人的温柔,直到方才,才知道这不过是稀松平常而已。

他对一面之缘的白石郎也这样温柔,对女稷山中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山民们,也这样温柔。

似乎只有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才会将目光真正意义上地落在他的魔修朋友身上。

而一旦杀人凶手骆衡清不再时刻想要杀死、赶走这个魔修朋友,那么他对他也不过和那些纸上得来的、其实素昧平生的笔友一样。

“骗子。”他突然闷哼一声。

“什么?”

贺拂耽没听清,低下头凑到身下人颊边,侧耳倾听。

温热的气息洒在独孤明河颈边,带着浓烈幽远的香气,让酒醉中的人猛然惊醒,又瞬间陷入更深的沉醉中去。

混沌源炁轻轻波动,有人来了。

独孤明河轻抬眼皮,正欲开口提醒身上与他过分亲密的某人。却在那一刻心念微动,突然抬手,揽住面前人,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与此同时,车外传来毕渊冰的通报声。

贺拂耽一惊,急忙想要挣扎,车帘却在下一秒掀开,露出来人颀长清俊的身形。

看见车厢内两人交缠的姿势,衡清君面色一沉。

贺拂耽紧张之下狠狠一推,终于将身上的醉鬼推开。他甚至来不及站起身,就这样跪着膝行过去,一把抱住师尊手臂,生怕他一个挥手就把男主给灭了。

“师尊别怪明河,都是弟子的错。是、是……”绞尽脑汁,灵机一动,“是我把明河灌醉的!”

“你?”

衡清君像是被这个谎言气笑了,眸中划过一缕霜色,忍下怒气,居高临下看过来,“阿拂,你怎么会有酒?”

贺拂耽:“……”

完了。

忘了这一茬。

他身体不好,师尊向来不许他饮酒,望舒宫也根本没有一滴酒。但……

他的乾坤囊中还真有一坛酒。

“上次见空清师伯的时候,他硬塞给我的,说喝了酒才算真的成人了。”

贺拂耽把乾坤囊取出来,双手奉上,“现在交给师尊处置,求师尊别生明河的气,他是醉了才会这样行为无状。也别生师伯的气,他也让我不要贪杯。师尊要罚就罚拂耽吧。”

衡清君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小弟子,神色莫名。

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这句话。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分别,这样可怜的语气和情态,和宗门里那些被师长逮住玩物丧志的小弟子们都一样。

那么他便也该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像那些慈祥的长辈一样,要么小惩大诫,要么索性当做没有看见,放小弟子去玩个够。

但这一次,掀开车帘看见的那一幕直到现在还在刺痛他的双眼。

他心中怒火中烧,只想把那个玩具——那条蠢龙,把他碰过拂耽的每一寸皮都扒下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自袍摆处,冰霜开始蔓延。

霜痕带着属于杀戮道的残暴剑意,一路蔓延至独孤明河脚边。

醉得神志不清的魔修毫无惧意,甚至不思抵抗。耳边枪灵在惊恐暴怒地尖叫,他却无动于衷。

他在贺拂耽一声声维护中、在令他头昏脑涨的醉意中,宛如破罐子破摔般想——

要杀了他吗?

那就来杀吧。

杀了他,贺拂耽就会只看着他了。

但直到他彻底醉倒昏睡过去,那层噬魂的冰霜也不曾沾染上他的衣袍。

因为在那之前,贺拂耽跪在地上,豁出去一把抱住了衡清君的腰。

他并不是想要冒犯师尊,只是想拦住师尊指尖泄出的灵力,不让那些冰霜再上前一步。

拉住师尊双手后,冰霜稍稍停滞。

贺拂耽不敢放开手,更不敢抬头去看师尊脸色,只敢就这样埋头在师尊小腹上,像个鸵鸟一样小声恳请着。

“求求师尊了。”

“别伤害明河。”

但被他紧紧抱着的人,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话。

小腹上传来的轻微重量变成无比滚烫的温度,被血液裹挟着流遍全身。这热量如同当头棒喝,让他从嗜杀的怒火中挣脱,却又陷入更加莫名无措的情状中去。

他仓皇中后退半步,指尖冰霜悄然融化。

“行了……阿拂。”

良久后开口,声音干渴般喑哑,像正在面临一个无解的难题。

“我不再追究……放开我吧。”

*

到了第二天。

整座女稷山上的百姓都拿起大大小小的盆、桶,甚至布袋子,拖家带口地下了山。

或许是因为太饿,他们走得很慢。好不容易走到江边,眼中也没有即将得到救赎的光彩——

连他们自己的神灵都放弃了他们,又怎么能指望人家的神呢?

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江沿。

冬日的江面一片冰封,冰层坚硬厚实,铁锤凿下去也不过受点皮外伤。它安静无声地任由黑压压人群注视着,看起来冷酷无情,绝不会因任何理由打开胸怀。

某一瞬间,冰层之下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细微到难以察觉,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寂静。

长到所有人都以为方才的声音只是错觉时,又是一下猛烈的撞响。

这一下惊得江边无望等死的人们也活络过来,对视一眼后又紧张地看向冰面,屏息凝神。

撞击声越来越频繁,直至震耳欲聋。

冰面上出现道道裂痕,连脚下的土地都在晃动。

终于,坚冰无法承受那未名的、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间崩裂开。碎冰飞溅,折射出天光想要晃花人眼,岸上的人们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面,直到眼中被刺出热泪。

碎冰之中,是无数跳跃的鱼儿。

鳞片寒光闪闪,却是如此唾手可得,争先恐后跳进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们手中。

“白石郎赐福了!”

远处观望的江民们高声喊着,“快捕鱼呀!”

山民们如梦初醒,笨拙无措地用手里廉价的工具捕捞那些肥硕的鱼儿。

鱼实在太多了,挤满了河道,几乎看不见河水。即使最年迈、最幼嫩、最弱小的人,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满载而归。

每个人带来的木桶布袋都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鲜鱼,而鱼潮还在不断地涌动着。在这样鲜活的、无穷尽的生命力下,有山民像是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痛哭出声,对着江面长跪不起。

远处江民们陆续走出家门,支起铁锅,随手一捞就是几条活鱼。

清洗干净后丢进锅里,放入自家的调味、配菜,很快一锅鲜鱼汤就新鲜出炉。

大概昨晚白石郎也为他们托了梦,所以他们不仅不为这冬日的鱼潮有任何惊奇,也不蜂拥而上争抢,还这般热情好客地宴请远道而来的山民。

信仰不同、素不相识的两地人民并肩坐下来,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友,在奇异的鳞光中、在这生机勃发的景象中欢聚一堂。

沿江都有招待山民的汤锅,香气一路飘到女稷山脚下修士的营帐中。

在这里,白石江刚发源不久,还细得像一条小溪。

贺拂耽正坐在溪边,闻见这或辛辣或鲜香的气味,心中松快几分的同时,口中也有些馋了。

不愧是以捕鱼为生的江民,这做鱼的手段就是不一般。

他本坐在师尊身边听修士们议事,思绪随着香味远去,冷不丁听见师尊开口:

“想吃鱼?”

前来禀报的修士已经告辞离去。贺拂耽目送他的背影,等他走到足够远后,才对师尊点点头,很不好意思地、又有点期待地小小笑了一下。

衡清君随即起身。

来到江边,随意一挥袖,就有一根冰棱串着一条肥鱼飞落地面。

击鱼、放血、刮鳞、去内脏、剪鱼鳍,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再用异火火种暴殄天物地将鱼烤熟,不用放任何佐料也足以鲜掉舌头。

被冷落在一旁的的独孤明河有些不屑。

因为宿醉他还在头痛,疼痛让他对昨晚的回忆都成了大片空白,说起话来也很是不客气。

“衡清君还真是舐犊情深。为满足拂耽口腹之欲,连杀鱼这等粗俗之事都研究得如此透彻。我看就连人间那些老练的杀鱼匠,也比不上衡清君这般干净利落的手法。”

听见他开口,贺拂耽顿时觉得嘴里的鱼都不香了。

他回头拼命朝独孤明河使眼色,明河却像是不解其意。反而更加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笑道:

“哎呀,倒忘了,衡清君本就是出身凡间的杀鱼匠。不知道君可忌讳我提起往事?若有冒犯,道君可千万莫怪。”

异火火种上的汤锅突然发出一声沸腾的爆鸣声。

贺拂耽无奈扶额,心中也在无声尖叫。

快别说啦!

师尊在人间杀了十鱼,他的心已经跟他的剑一样冷了!

敢在师尊面前揭他黑历史,男主是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留恋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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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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