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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凡心未泯

特别行动部队基地的大门前,两名士兵紧盯着外界。

白迅正坐在悬浮车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个急刹使他掀起眼底的清肃。

一名中年女性突然窜出,张开双臂拦下寻枫的专车。男人看向白迅,眼底透出询问。少女则直接下车,几人见状也出来看个热闹。

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特别行动处的车。

白迅十分高挑,贴身的行动服勾勒出优美的肌肉线条。不过份壮硕,也不干瘦。他面无表情气势骇人,但并没有令中年女人退让半步。

女人见到阔别近两年的女儿,脸上没有丝毫关心之色。“你都没事了,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除寻枫外的几人震惊的面面相觑,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烈火。

白迅:“母亲,公务烦忙。”

听了这话几位组员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立马钻回车里。

莱见气氛快降到了冰点,寻枫也无动作,擅自解围道:“特别行动处有严格的纪律规定,除任务以外不得私自外出。”不过白迅组长应该有挺多假期的,毕竟他在外围的绩效极其优异。莱心中不免疑虑。

寻枫摸不清白芸为什么会突然找到这儿来,毕竟小别墅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一切正常。“白芸女士,是家中有什么事吗?”

女人指着白迅的脸继续骂道:“白眼狼,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当初还不如就那么死了呢,活着干嘛。”

被咒骂的对象漠然的听着白芸的指责,看起来早就习以为常了。

白迅摇了摇头,示意寻枫不必多言,大步流星的越过白芸踏入基地大门。他回头浅浅的看了女人一眼,“跟上。”

二人一同钻进休息舱内,其余人在外等候。

寻枫转动右手上的域戒,突然眼前的灯光闪烁片刻后熄灭。他运作能量想要窥探舱内的情况,发现电源是从内部切断的,并设下了屏障。

十五分钟后,休息舱恢复供电,感应门打开了。

白芸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几米,语气依旧恶劣。“白迅,你要永远记得,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生来就是这个命!”

白迅靠在门边,神色依旧淡漠。“回去吧。”

中年女人的身影渐远,脊背也颓然许多,不见方才的杵倔横丧。一步步前行,一步步苍老。

白迅:“寻枫,麻烦调个人手来见我,要送去别墅。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他们进入城区。”

寻枫:“好。”

“人家会是主人唯一的仆从吗?”莫离突然横插一嘴,浅蓝的虹膜恰似明月,投来璀璨的目光。

白迅无视了这份的灼热,“你们不去资源处上交、分配天降,在这当台柱子吗?”

众人一哄而散,寻枫前往人力部调人,顺便给莫离这老东西登记。

远离了白迅的视线,寻枫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斯图亚特家族可是一直在查找你的踪迹,为什么还要出来?”

“主人各方面的天赋极高,更有意思的是,我看不清他身上的‘线’,连着你们的部分也不太清晰。”

二人穿过嘈杂的训练场,于无尽昏暗的长廊中,众人的来来往往间,无声的交谈着。他者只能看到二位开合的唇瓣,又无法通过唇语辩别一字一句。

寻枫:“我不管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别给迅带来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杀了就是。”莫离翻看自己纤细葱白的玉指,毫不在意。诘问?质疑?通通都无所谓。

寻枫:“近年来温莎、斯图亚特两大家族关系很焦灼。”

莫离:“然后呢?”

寻枫:“莱是温莎家族的掌权人。”

莫离:“啊,怪不得这些天说话阴阳怪气夹棍带棒的,好歹是表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寻枫斜睨了他一眼,“斯图亚特当年祸引东水,加上联盟的不作为,害得温莎所统治的区域被异化者入侵。莱用了极大的代价才把国民转移到安全区,并且斯图亚特家族最年轻一代长女艾希娅的未婚夫与迅有些恩怨。”

莫离:“啧啧啧,怪不得,怪不得,没想到我走后那群老家伙更不要脸了。没事,我本就舍弃了斯图亚特。”

寻枫“……呵,你最好是这样。”

莫离经受了几天的孤立与排挤,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能看出来我别有用心,他能看不出来?他都默许了我的存在,你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屁大点孩子,别跟我耍心眼。”

“……”

踏入人力部的大门,寻枫叫住了身前匆匆而过的女人。“伊吾,还有空闲的人手吗?”

伊吾闻声猛得转头,“呦,寻枫组长啊。这点事还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戏谑的神色转而苦涩,“不是我不给您面子,都忙着准备交流演习的事,实在抽不出人手。”

寻枫:“没事,麻烦给这位莫离大魔法师登记一下。”

“啊?”伊吾这才去打量寻枫身后之人。“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莫离满脸纯真无害的微笑着,“麻烦你喽。”

“嘶,前辈可别逗我。”伊吾将视线从莫离脸上挪开,看向寻枫继续道:“需要安排到哪个部门?什么职位?在谁名下?”

莫离:“仆从。”

“仆从?”伊吾略有些惊讶。

部门中忙乱的职员尘嚣纷纭,瞬时安静了片刻看向女子。又在伊吾遮掩尴尬的咳嗽中,继续手头的工作,各向奔波。

伊吾:“大名顶顶异魔双修的天之骄子唉!在我们这做仆从,不合适吧?”

莫离:“合适,合适,记在白少校那里。”他那双桃花眼眯着,眼尾与唇角一个弧度翘起。

伊吾看了看寻枫的表情,问道:“白组长?怪不得呢。但是当仆从也太屈才了,更何况第三组人员稀少。”

寻枫双手交叉抱臂,眉头微挑表示赞许。这样也好,反正都是跟着,不如让他多做些,当当苦力。

莫离:“不要。”

伊吾:“仆从是不被允许跟随军官出行任务上战场的。”

莫离拨了两下鼻尖, “组员又不能和组长住在一起。”

伊吾偷看到寻枫慢慢龟裂的温润俊脸,“啊这。”

寻枫:“你是不是找死?”

莫离正色道:“听你的。”

……

车速不快不慢,落日的余辉透过一排白桦绿叶映在少女的侧颜。树影如水波穿流,又似漫天蝶舞浮面而过,生命蕴藏的醇香铺筑在心迹深隐之处。

白迅很享受宁静的风令世间哗然的感觉,绕过顺滑的发丝带起沙沙叶响,呼啸、幽婉。而那一头长发在空气中如丝绸般荡漾,光影下好似锦线,肆意为粉霞绣上金鳞。

在路上的状态永不停歇,但他该下车了。

少女抱着一箱杂物,返回休息舱。

感应门打开的同时,AI小绵的声音响起。“欢迎回来,白迅组长。”

手中的杂物被等待多时的莫离接了过去,“主人,现在开始我是您的组员兼仆从喽,开心嘛?”

他长长的睫毛扑闪,看着面前的三人道:“久等了,进来吧。这些东西,莫离待会儿看着摆放在左手边的次卧里就行。”

白迅倒了四杯水放在茶几上,示意几人坐下。

寻枫轻抿一口,清甜抚慰着他的心。“人手不足,这是我手底下的亲信——马歇尔。”

少女扫了一眼男子,看起来与寻枫穿衣风格相近,一身黑色正装,短发意气,眉眼敦厚,鼻梁挺拔,薄唇红润。

白迅没有多想,“嗯,就他吧。”

马歇尔:“白少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寻枫应该有交待过。保护好他们,不要让他们进入城区,有异常情况终端联系。晚点你就过去,工资按目前寻枫定下的三倍支付。”

“这…”马歇尔迟疑的看向自家先生,见其点了头,才松下一口气。“卑职明白。”

莫离从次卧中出来,笑意不减。“我私下可以叫你小迅吗?”

白迅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男子的笑颜刹时如茉莉盛放,“呐,想不想喝鲜牛乳。”

少女垂眸看向寡淡的凉白开,转而直勾勾的盯着莫离那湖泊般透亮的眸子。 “给我。”

寻枫皮笑肉不笑的闷下整杯水。自己平日里没少送这些,迅不至于被一点牛乳拐跑。他不禁想到莱说的那些话,难道迅更喜欢这样的脸吗?

白迅将牛乳倒进陶瓷碗中,耳畔传来莫离欠揍的声音。

莫离:“东部有个说法,有奶就是娘。小迅来叫妈妈。”

白迅眼睛都没眨将他扔出舱外,在门边向寻枫传音。“克来尔被收回了,我会对外宣告他考核不合格失踪的消息。实时定位和录音发到了你的私人终端,路上记下后就销毁。现在离开基地去那谁的私宅,不需要完全隐藏行迹。”

寻枫边听边如往日那般向他道别。

白迅看着三人的背影在走廊的尽头各奔东西,将陶瓷碗放在了次卧的地上,活动了几下四肢再次出门。

……

“叮咚。”

“谁啊?”白雨直接打开了大门。

不说惊为天人,胜在干净利落,气质坦荡。猝不及防的闯入少女眼帘,令他神情微愣。“你…你好。你找谁?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白迅组长派来的。”马歇尔说着打开终端,向白雨出示电子证件。

“妈!”白雨大喊道。

白芸勿勿赶来,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两下。“您好。”

马歇尔说明来意后,被迎了进去。

只见餐桌前男人的肚子宛若腹腔妊娠,看起来体脂率很高,近几年这身型在中部还是挺少见的。

马歇尔看着他将手中的冰啤一饮而尽,下意识皱了皱眉。

白雨招呼他坐下喝水,男人浅笑应着。

沙发垫还没坐热,一道寒光闪过。

清冷如秋雨的呢喃,宣布了命运的终点。“领域:审判。”

微弱的能量波动,使马歇尔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男子。

万籁俱寂间,眼前血雾腾空。

白雨:“爸!”

白芸:“风严!”

三人的呼唤声响彻在耳边,于别墅中回荡。

少女手中的枪支昭然弥散,繁密的印记带着亘古的气息氤氲悠久,以枪口为圆心缩回成一微粒,没入白迅眉心。

他站在窗边,静静的用眼睛描摹他们的每一寸,在白雨感到异样的转身前倏忽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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