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柴此生跟徐媛都变得格外忙碌。他们不仅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准备到各自长辈家拜年的礼品。
柴珠对这种事向来不热衷,内向的她不喜欢走亲访友,哪怕是自己这边的亲戚。原因无他,只因为柴此生曾当着众多柴家亲友的面许下不再结婚的誓言,所以柴家长辈都把柴珠当成累赘。
可这明明跟她没有关系,柴此生许下誓言的时候她才两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为什么要为他人的承诺负责?
不过既然放了假,时间就像是溢出来的水多得要命。任悦那边发来消息,说有一个很出名的乐队今晚要在一家酒吧表演,她想让柴珠陪自己去看一看。
柴珠没去过酒吧,一开始有些犹豫。可任悦说那是一家清吧,安保很好没有那种不三不四的东西。在任悦的哀求下,心软的柴珠点头同意了。
任悦特意让柴珠稍微打扮一下,至少别穿的跟学生一样。柴珠虽然迷糊不解,但还是听话换上了自己往日不常穿的衣服。粉色的牛角扣大衣和烟灰色长裙,内搭是白色的针织衫。
她在镜子前转了个身,觉得没问题就要出门。
只是没想到客厅里柴此生跟徐媛都在,甚至连徐加祯也在。柴珠脚步一顿,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下楼。
“今天穿得那么好看,是要去哪里玩啊?”徐媛眼睛里透着惊艳。
柴此生也看向自己的女儿,目光同样带着询问。
“呃,跟任悦去书店。”正在穿鞋的柴珠背脊一僵,直接背过脸完全不敢看他们。
柴此生自然知道女儿的小动作,“嗯”了一声:“让陈伯送你去吧。”
“......好。”
柴珠让陈伯送自己到任悦家,任悦一看到柴珠的打扮顿时无力耸肩。
“柴小姐,亲爱的珠珠,我们今晚要去看演唱会,你怎么穿得这么保守!”任悦受不了,打开衣柜开始给柴珠找衣服。
柴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下意识挠挠头。
她觉得自己这样穿挺好看的,还得到了徐媛的表扬呢。
后来在任悦的强烈要求下,柴珠还是换上了对方给她搭配的衣服:黑色的抹胸包臀裙,长丝袜加半筒靴。头发被扎成马尾,露出好看的锁骨。
“这样不太好吧。”柴珠有些不适应这种紧身的衣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扯了扯胸口,如芒刺在背。
“就是这样穿好看。”任悦自己也换上了性感的小吊带和喇叭裤,露出蚂蚁腰。
“可这样穿不冷吗?”柴珠认真问。
“等到店里你就热了。”
任悦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她们换上衣服后就马上要演出时间,柴珠根本来不及换掉,最后只能披上自己的毛呢大衣,把扣子从上到下都扣得严严实实。
“哎呀珠珠,你可不能一直都这么乖。”车上,任悦一面涂口红一面说道:“现在的小年轻早熟得要命,天知道我们以后的联姻对象玩得有多脏,总不能白白便宜他做接盘侠。”
柴珠咬唇,无法反驳。
虽然说商业联姻并不一定绝对,但她们从小生活的圈子所能接触到的异性就是这一类人。纪名庄的混乱让柴珠感到后怕,她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在饭局上随意调戏女性讲荤段子的人。
车子停在H市近郊,这一条街上全是酒吧。灯红酒绿的招牌让人花了眼,像极了酒杯中的沉淀物。
任悦拉着柴珠来到一家名叫“昨夜”的酒吧外,这家店与众不同,在几乎都是门面的店铺中独树一帜,自成一栋,前面还有露天花园。
酒吧外放置着一个大招牌,上面是此次演出乐队的海报。
“啊啊啊啊,看到了偶像!”任悦开开心心跟海报合影打卡。
柴珠帮她拍照,却在身后的人群中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影子闲散拓落,冷冷清清,跟周遭格格不入。
“走吧。”
任悦拉过愣神的柴珠往里走,柴珠继续在人群中寻找那道影子时已经找不到了。
今晚演出的乐队名叫虹番茄,是网络上比较出名的小众乐队,有几首流传度比较广的歌,所以酒吧里挤满了人。任悦买的票靠前,她拉着柴珠挤过人群,站在最前面。
演出开始,并且逐步走向**。柴珠看着周边的人都在随着音乐摇晃身体,她有些不理解这里明明很吵,那些人是怎么听清台上的人在唱什么的。
待得久了柴珠突然开始出汗,她发现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捂得严严实实的她热得有些难受。
再一看身旁的任悦,对方早就脱下外套露出性感的吊带了。
“怎么了?”嗨到兴头上的任悦察觉到柴珠求助的目光,立刻凑过来。
“热。”
“那就脱啊。”
“可是......”
“没事的,你看大家都这么穿,没人会注意你的。”任悦给了柴珠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又离她近一点,“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没事,听完演唱会我们就走。”
柴珠点头,解开扣子脱下外套。在昏暗中,她雪白的胳膊格外引人注目。贴身的包臀裙凸显曼妙身姿,秀气而诱人。
远处卡座里,几位年轻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人突然吹口哨,指着前方说:“诶,有个大美女。”
身边同伴一听就笑了:“在你眼里,只要是个女的就是大美女。”
“不是,是真的大美女啊,那是谁家娇养的小小姐?白得跟珍珠一样。”
一旁正在喝水的徐加祯漫不经心看了过去,结果差点被呛到。
“你看吧,我就说是美女,连加祯这个性冷淡看了都受不了。”那人打趣。
徐加祯放下水,下颚绷紧,狭长的眼眸目不转睛盯着舞台边的女孩。
好家伙,原来是来这儿了。
徐加祯突然冷笑,起身从容离开。
“他去干嘛?”
“不知道,估计是去上厕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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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气氛来到**,几位带着口罩身材极好的男模走出来,开始随着音乐跳舞。他们虽然都穿着衣服,但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腹肌。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女生还上前摸了摸对方的身体,然后连连发出尖叫声。
柴珠被吓到,她慌张看向任悦,意思是怎么还有这一出。
只是任悦表情同样不好看,她死死盯着最后面也是身材最好的男模,瞳孔中无名业火燃起。
“你认识他?”柴珠反应过来。
“认识啊。”
“谁?”
“邬佳!”任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空荡的走廊,已经表演完的男模正要回休息室。任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在一群人的诧异中走向最后面的男生。
“你干什么?”她开口质问,凶巴巴的:“你就不怕叔叔阿姨知道你在这里跳舞吗?”
同伴回头,邬佳耸耸肩示意没事。等到那群人走后他才摘下口罩,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跟在后面的柴珠捂住嘴,她没想到好好学生邬佳竟然会来酒吧跳热舞。
“我在自家酒吧跳跳舞,跟你没关系吧?”邬佳画着彩妆,完全没有白日那副温和冷静的模样,反而有种别样的魅惑。
他低头凑近,呼出的热气扑到任悦的脸上,让后者的脸更红了。
“你的酒吧?”
“对啊,你的票都是我送给你的呢。”邬佳双手插兜,舌尖填过后槽牙邪邪一笑。
“那明明是我哥哥......”
“是我给他的。”
任悦哑火,张嘴却说不出话。
柴珠旁观者清,大概是那天任悦说的“细狗”之类的话伤到了邬佳的自尊心,所以他才想在对方面前证明自己。
哎呀,她真的不是在玻璃里找糖,而是伟大的磕学家。
心满意足的柴珠想要退场,把空间留给对方。她在路过休息室的时候,偶尔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小邬究竟什么来头,找他的那个女孩一身名牌,一看就是大小姐。”
“听说小邬是酒吧的股东之一。”
“啊,都是股东了这么还来这里跳舞啊。”
“诶,你还没明白吗,人家是在讨心爱女孩的欢心罢了。”
柴珠忍不住一笑,回头望着还在对峙的两人,笑意更深了。只是下一秒她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哥哥。”柴珠回头,发现徐加祯不知何时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他穿着黑色的棒球服,打扮清爽像个大学生,只是压低的眉眼充斥着玩味。
“哦,原来酒吧是书店啊。”他薄唇轻启,笑意盎然,有些危险。
柴珠心虚,不敢说话。
“和谁来的?”徐加祯凑近了一点,很是满意地没有从柴珠身上闻到酒味。
“任悦。”
徐加祯“哦”了一声,眼眸漫不经心扫过她全身:“我记得你出门前不是穿着一身的。”
出门前?
柴珠一愣,心说那个时候徐加祯不是坐在沙发上认真打游戏嘛,怎么会留意到自己穿什么。
不过既然对方问对了,柴珠这个乖乖女也不敢敷衍。
“是任悦的衣服。”
徐加祯又“哦”了一声,俊脸看不出情绪。
过了半响,正当柴珠以为对方要离开时,他又幽幽来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徐加祯不爱管闲事,偏偏这人是柴珠,他就没有办法装作视而不见。刚才在舞台旁那几道如狼似虎的目光让徐加祯心里烦躁,他现在只想着赶紧跟同伴们打声招呼,然后好把这小丫头押回家。
“可是任悦......”
“她我管不了,可你不行。”
徐加祯还是第一次用这般强硬的语气跟柴珠说话,柴珠心里也明白自己今天确实有些过分,不仅扯了谎还来这种地方。如果这件事被徐加祯捅到柴此生那里就麻烦了。
“那我要跟她说一声。”
徐加祯懒懒睨了她一眼,算是同意。
柴珠重新回到任悦身边,邬佳已经不见了,只有任悦一个人对着空气生气。
“那个混蛋,我录屏了,看我以后怎么教训他。”任悦抓狂。
“你不是说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嘛。”柴珠笑了。
“毕竟是一块长大的,总不能见他堕落......”任悦红了脸,说话吞吞吐吐,哪里还有平时的爽朗模样。
其实她不说柴珠也明白,邬佳家庭关系复杂,他有好几个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颇有种旧社会大家族的感觉。
所以邬佳在极致乖巧的假面下是无比的癫狂,任悦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认真的。
邬佳从休息室里出来,手上拿着衣服,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后转身就走,看样子是要出去。
柴珠推了任悦一把,示意后者追上。
“你去吧。”
“那你呢?”
“我......”柴珠笑容僵硬,不知道怎么跟任悦解释徐加祯的事。
“总之我会自己走的,你先去找邬佳。”
“不行,我至少要把你送回家。”任悦摇头,但目光却在追随暗道上的邬佳。
“去吧,我刚才看到我表姐了,我跟她一起回去。”柴珠又扯了谎。
“真的?”
“不骗你。”柴珠认真说。
任悦放不下邬佳,叮嘱柴珠回家后给自己发消息就追了上去。柴珠看着两人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不由得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听那不急不缓的频率,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徐加祯。
“走。”徐加祯手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他略微挑眉,黑色的瞳,冷白的皮肤,总是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柴珠点头,乖巧跟在对方身后。
在路过卡座的时候,有轻佻的口哨声传来。柴珠下意识看过去,就发现是几个模样极为年轻帅气的青年正在朝他们这边看。柴珠虽然不爱出门,但毕竟是活在富贵圈子里,一眼就认出这些人非富即贵。
“专心点。”耳边传来徐加祯的提醒,他刻意站到柴珠旁边,宽大挺拔的身形把喧嚣隔离开来。
“那些人是哥哥的朋友吗?”柴珠看向徐加祯硬挺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徐加祯没说话,但看卡座里那群人暧昧的起哄就明白他们一定认识,不然性情冷淡的徐加祯哪里会任由别人开他的玩笑。
原来徐加祯也回来这种地方,他难道也喝酒唱歌,在舞池中跟陌生女人一起贴身跳舞吗?
柴珠心里漏跳了一拍,仿佛窥探到了徐加祯不一样的存在。
冷漠的,疼痛的,癫狂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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