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不止是为了学堂的事情。”
进了门,沈琰很谨慎地把门关上,“你同我说的常则我查过了。”
“常则?”卫续疑惑地看向秦以慈,“常则是谁?”
秦以慈解释道:“卫家之前的一位仆人,我觉得他有问题。”
“仆人?我怎么不记得我家有这么一位仆人?”卫续一头雾水地撑着脑袋。
“他在你一岁后就走了,你当然不记得。”秦以慈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为什么觉得他有问题?”卫续记得秦以慈在嫁给他之前和卫家没有一点联系,他都不知道的人秦以慈又怎么会知道呢?
沈琰受秦以慈所求去查这位小侍的户籍册时并没有问秦以慈是为什么,今日卫续这么一问他也有些好奇,和卫续一样看向了她,问:“对啊,为何?”
秦以慈也没打算在这两人面前瞒着,反正更离谱的事情他们都已经体验过了,一个梦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所以她就一五一十地把一开始做过的梦告诉了两人。
听完,沈琰还是疑惑:“就因为这个梦?”
“不止,最主要的是那日叔公派人来送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常则。”秦以慈表情凝重,卫续也不由严肃起来。
“我之后又去查了那个梦里所有人的底细,就只有他的对不上。在登记册子里,他叫宁虎,是因为患了病痢疾才出的府,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已经死了才是,可偏偏又出现在我眼前,这就更奇怪了,但我想着会不会像高暄和阿眠一样有什么相像的兄弟之类,所以我才想借着葛家的势力来查一查常则的底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差,你就来了。”
她看向沈琰,对方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查过了,常则家住城外,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亲戚,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是卫桡府上做事的。”
“那,你是怀疑那个常则和我的病有关系?”卫续问。
秦以慈轻轻点头,“还有叔公,你不觉得他对你太过殷勤了吗?”
卫续也不知道,他道:“你应该知道,叔公他先后丧子丧妻,我爹说他是把我当做他的孩子在看,所以才对我那么好的。”
沈琰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有些时候一个丧妻丧子的人看到一个家庭美满的人,是会嫉妒的。”
卫续怔了一下,沈琰继续道:“在京城时我办过一个案子,一个男人杀了好友的妻儿,问他原因就是自己丧妻丧子,好友却幸福美满所以才恨下杀手,想要让好友也像自己一样痛苦。会不会是卫桡先生他……”
沈琰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样的事情当着受害者本人的面说太过残忍了,况且,卫家的事情他也只能算作一个外人,无权干涉。
“应该……不会吧?”
虽然卫续总说别人对他不怀好心,但要是真的告诉他有人真的会因为什么害他的性命,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他下意识地问秦以慈,想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是秦以慈却是沉默。
“我也有点怀疑,当时他看到卫续晕过去后我也曾去他府中看过他,他的状态很奇怪。按理说一个人见到自己最为在乎的人重生不会被吓成那个样子,他有些太怕了。”
“所以你也怀疑,是卫桡?”沈琰问。
秦以慈带着顾虑点了点头。
“那你们继续查吧……”卫续声音有些闷闷的。
秦以慈和沈琰都没有再说话,沉默许久,沈琰站起身,道:“我准备再去查查卫桡,说不准会有什么新发现。阿慈……卫公子,我就先走了。”
离开房间后,沈琰本想着去找周无恙,他觉得这些年里周无恙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得去找他,问清楚也解释清楚。
毕竟他是真的把周无恙当做自己的朋友的。
就算是两人不能重归于好,也不能看着他这般自我贬低。
路过后堂的时候,沈琰无意间往里瞥了一眼,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里面走来走去地忙活什么。
走近了看,原来是一位小姑娘在收拾桌上的菜。
见她困难地踩着凳子把盘子里的菜往油纸上倒,沈琰上前把她拦了下来。
“这样倒会弄脏的,你是要把这些菜送给谁吗?”沈琰问。
小兔眨眨眼睛,答道:“且衣姐姐做了这么多菜,没有人吃,且衣姐姐也不要了,我就想着把它们带去给我的朋友们吃。”
沈琰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先待在这里,我去给你找个食盒过来。”
小兔懵懵地目送沈琰离开,没等一会儿沈琰就拿着食盒过来了。
在沈琰的帮助下小兔很快就把桌上的菜都放进了食盒里,出乎沈琰意料,小兔这样瘦瘦小小的身体竟然能直接把食盒提起来。
“你的朋友们住在哪儿?我找马车送你过去吧?”沈琰提议。
小兔却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刚刚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送过去就好。”
沈琰还是不放心这一个小女孩单独外出便暗暗地跟了她一段路,直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刚刚出来的虞且衣。
“且衣姐姐!”小兔加快了脚步追上虞且衣。
虞且衣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的人,她低头看了一眼,问:“你端着食盒去哪儿?”
小兔有些扭捏地答道:“想去送给我们朋友们。”
“朋友?你的朋友不都在吗?你还往外跑?”虞且衣道。
小兔抿抿唇,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些朋友和小花她们不同,她们有父母的,不过也吃不饱……”
虞且衣大概也猜到了,她蹲下身摸摸小兔的头,“算了,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真的吗?”小兔惊喜道。
“走吧,在哪儿?”虞且衣问。
小兔伸出手指往城门的方向指了指,“就在城门口的破庙,我们经常在哪里玩!”
有虞且衣陪着,小兔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一路蹦蹦跳跳地带虞且衣去看她的朋友们。
这庙确实够破,甚至进门都看不出来这庙之前是供奉谁的,虞且衣刚刚进门就被极高的门槛绊了一下。
小兔已经一溜烟跑到里面了,她只能扶住门框稳住自己,又摸到了一手的土和蛛网。
她立刻把手心的土拍掉跟上小兔。
进了最里面虞且衣才发现这个没人的破庙成为了这些孩子们休息娱乐的一方小天地。
里面放着从外面捡来的破木马,掉了一颗珠子的拨浪鼓,还有一些边缘粗糙的小木剑小木刀之类的。
虞且衣小心翼翼地从玩具堆里走过,来到小孩子面前,小兔在这些孩子中算是最年长的,做事也像是一个保护妹妹们的大姐姐一样。
她从食盒里拿出了饭菜然后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小孩子接过饭菜就开始狼吞虎咽,看样子有些日子没有吃东西了,甚至都没有在意虞且衣这个突然闯入的外人。
小兔做好一切,安抚好所有人后又回到了虞且衣身边。
“谢谢且衣姐姐,她们都很喜欢吃。”小兔浅浅地笑着,这时虞且衣才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还会漾起小小的笑窝。
虞且衣蹲下身,小兔试探着牵上她的手,“且衣姐姐,这些饭菜很好吃,你看大家都很喜欢吃。”
“饿了自然吃什么都好吃。”
“不是的!”小兔第一次反驳虞且衣的话,心中还隐隐担心。
“真的好吃,大家都爱吃。”她认真说完这些后,一眨不眨地盯着虞且衣的眼睛,“其实,我刚刚听到那位沈大人对你说的话了,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呀?”
小兔把木马搬到虞且衣身边,让她坐下。
这木马虽然看着破旧但被擦得很干净,虞且衣犹豫一下后就坐了上去。
“也没有特别不开心,就是觉得亏。”虞且衣摇着木马,看着专心听自己说话的小兔,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毕竟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走了这么的路,最后却得到一句‘自重’,谁都会觉得不爽吧?”
“那会不会像沈大人说的那样,他并不是适合你的人呢?”小兔撑着脑袋。
虞且衣笑了一声,伸手揉揉她的发顶,“你个小孩,怎么知道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小兔点点头,“我确实不知道这个,但我知道要是遇到一个没有爱心的人,你再怎么磕头都是没用的。”
她扯扯虞且衣衣角,道:“所以我想说,且衣姐姐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他了。就像这些菜一样,他不愿意吃,可我们却视若珍宝,他不喜欢你一定还有人喜欢你的!比如,我也很喜欢你,还有那个高高的神出鬼没的姐姐。”
“高高的?你是说怀剑?”虞且衣惊喜道,“你见过她?”
小兔点点头,“每天晚上她都会站在你的房门口。”
“那……你有没有和她说过话?”虞且衣问。
“说过一些,她说你是她的小姐,和她一起长大,是她很重要的人。”小兔道。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那她为什么不出现?不来找我?”
虞且衣环顾四周,她总有一种感觉,怀剑一定在周围看着她,以她的能耐,藏在暗中不让人发现可是十分简单的。
那她现在在看着自己吗?她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小兔摇摇头,“她不见你吗?我不知道诶。”
虞且衣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小兔再次握住她的手,手掌心是暖烘烘的。
她道:“别伤心,说不准她是在和你捉迷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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