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岚山在京郊,风景秀丽,草木丰茂,又多泉水小溪,很适合夏天解暑游玩。
白玥与白凤双她们在山脚汇合,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向山上爬去。
山路不算陡峭,爬起来并不费力,她们一边闲聊,一边看看美景,心旷神怡,开心不已。
爬到半山腰处,白凤双带着她们到了一处溪流,这处溪流平缓,形成了一个小池子,旁边盖了一个亭子,四周草木雅致,很是清凉。
“就是这里了。”白凤双道:“这里的水是上面的泉水流下来的,很干净。我派人在周围把守,咱们在此处玩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范晴儿稍胖,爬了这一路,出了一身汗,已经热的不行了,她先冲进水里,“啊,这水好凉快,总算可以歇歇啦!”
白玥她们看她这娇憨的样子,笑着道:“就你心急。”
暮雪她们把带来的果子、糕点都摆在亭子里的桌上,白玥几人围坐在一起。
山里的风清凉舒适,比闷热的京城舒服多了。
几人喝了会子茶,又吃了点东西,就一个接一个的下了水。
这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澄澈空明,能看到水中有些小鱼来回游动,仿佛悬浮在半空中一般。
白玥只觉得水中凉爽极了,公主府里虽然一直用冰解暑,到底比不上这溪水清凉。再加上四周群山环绕,树木青葱翠绿,草木的清香拂面,实在是惬意极了。
白凤双见她靠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起了逗弄地心思,泼了一把水过去。
“呀!”白玥吓了一跳,睁开眼看到是白凤双,笑道:“姐姐欺负我!”
她也泼了回去,两人在水中嬉笑打闹,很快范晴儿和金雯茹也加入到她们的泼水大战来。
四个年轻的姑娘,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她们笑着、闹着,晶莹透亮的水花飞溅,落在她们的头上、脸上,将她们的衣衫打湿,显现出属于女子柔美的曲线。
几人追逐打闹了好一阵子,终是累了,就靠在岸边休息。
白玥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了,贴在身上,她今天穿了见月白色的衣裙,面料湿了以后,隐隐透出肌肤的颜色来。
白凤双忽然盯着她的后颈道:“公主,你这里怎么红了一块?”
白玥经过刚才的打闹,正累的不停喘气,她不以为意地道:“许是被蚊子咬的吧。”
可白凤双的手指却轻轻点到了她的背上,道:“这也有两处,还有这里。”
白玥忽然想到了什么,脑子“轰”得一声,昨夜楚知禹折腾她的时候,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前面几处她都用肚兜挡上了,后面的她却没有注意。
她立即转过身,有些心虚地道:“昨天夜里蚊子特别多,我被咬得好惨。”
白凤双道:“你床上挂着帐子怎么还会有蚊子?”
白玥脸都红了,结结巴巴道:“可、可能是我没注意,让蚊子钻进去了吧。哎呀,别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别的吧。”
好在白凤双几人都是未出嫁的姑娘,自然不懂那些,听她这样一说,也就被她糊弄过去了。
几人又开始聊起太子和金雯茹订婚一事。
范晴儿道:“如今雯茹姐姐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我们几人却都还没有着落呢。”
女子一生最要紧的就是嫁人,她这么一说,白凤双也开始发起愁来,毕竟她年纪不小了。
白玥道:“太子订婚宴上会有不少青年才俊,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挑一下。”
白凤双道:“公主你呢?你可有人选了吗?”
白玥想起昨夜的事,发生了这种事,其实对她未来的夫婿来说并不公平,除非……除非她嫁给楚知禹。
但是她很快又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她和楚知禹已经和离,怎么能再嫁给他。
白凤双见她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打趣道:“公主这是想起谁了?小脸通红。”
白玥羞恼地道:“你还是赶紧先操心你自己的婚事吧。”
说到这个,白凤双却叹了口气,道:“近来父王已经在让我相看了,但我看了几个都觉得不是我想要的人。父王的意思是,想让我今年就选个人定下来。”
白玥也沉默下来,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的婚姻就不能自己做主,哪怕是公主、郡主也不行。
金雯茹忽然道:“风双,我哥快回来了,不如你考虑一下我哥吧。”
白凤双一愣:“你是说金将军?”
金雯茹的大哥金堰羲是驻守北疆的将军,这几年战功赫赫,是朝中的大将。只是他长年驻守北疆,怎么会忽然回来?
金雯茹道:“因为边疆人事变动,我哥他可能会调回京城任职,再过些日子等他回来我再问问他具体的情况。若是他能回京,你真可以考虑一下他,他相貌不错,性子也稳重。”
白玥没有见过这位金将军,但金家的家教甚严,而且从金雯茹就能看出来她哥哥长相定然不俗,若是真能回京,倒确实是个良配。
范晴儿道:“我记得金将军,他正好和楚大人同一年考中的武状元,他们两人一文一武,才华高,样貌又都极好。那年的科考被津津乐道了好几年呢,都说后面几年再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人物了。”
白凤双被她们这样一说,也有些意动,表情若有所思。
几人又聊了一会子,范晴儿提议说玩对诗的游戏,输的人要喝酒。其他三人听了都说好,便让丫鬟送了果酒过来。
青梅酒清冽甜香,并不怎么醉人。但搁不住多喝,白玥上学时间短,底子薄,对诗总是输。
不知不觉间她喝了不少,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渐渐地就感觉头有些发昏起来。
白凤双见她这样,上来扶住她,“公主,你没事吧?若是喝多了就先送你去别院睡会。”
白玥感觉酒的后劲上来了,头昏脑涨的,也不硬撑,就点头答应了。
白凤双便招呼范晴儿她们过来一起扶她,她们二人在水下向上白玥的身子,她自己上岸拉她。
酒劲儿涌上来,白玥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任凭她们拖拉。
就在她昏昏欲睡地时候,一只蝴蝶忽然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的头像是被人猛的敲了一下,忽然惊醒过来,她睁大眼睛看过去。
那是一处粉色的蝴蝶胎记,就在白凤双的左侧小腿上!
“公主小时候左小腿处有一蝴蝶形状的胎记。”李嬷嬷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说来巧了,我小腿这个地方也有个胎记呢。”她又记起在善华寺初次见面时,白凤双说的话。
“收养那孩子的是个大户人家,气派极了……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是了,还有比穆王府更气派阔气的人家吗?
所以,白凤双就是真正的公主?!
“我们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
她之前怎么没有想过,她们二人生日相同,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白玥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会这样?白凤双是公主,也是郡主?可是为什么穆王要收养她呢?
白玥只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了,醉意又搅和着她的思绪,让她没法顺利思考。
好在白凤双她们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当她是喝多了,扶着她向别院走去。
等她们把她在床上安置好,让暮雪她们守在门外,就留下她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白玥紧闭的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姐姐——白凤双,是郡主也是公主,她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而她是个寡妇的女儿,是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一无所有。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如果真公主是别人,她不会这么难受。但白凤双是真公主,她就同时失去了她的公主身份和她最好的朋友,准确说,她失去了她拥有的一切。
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没有力气去想该怎么办,现在所面临的这一切几乎要将她彻底压垮。她担心了这么久的事,就在突然间以这种方式爆开了,而且命运比她想象的更残忍。
此刻她躺在雕花红木大床上,用着丝织的锦被,周围被纱幔笼罩着。可也许明天,她就要流落街头,失去一切,和乞丐一样去抢食。
这些想法让她恐慌不已,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疼痛的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拼命地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这件事还没完全确定下来,她想,虽然已经确定了九成,但是她必须要弄清楚白凤双是不是被抱养的。
这也是目前最大的疑点,穆王为什么要抱养孩子,他的王妃又不是不能生育,即便他的王妃不能生育,他府上还有其他的妾室。
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不能直接去问白凤双,她可以派人去穆王府打听消息,但这种秘密又岂是轻易就能问出来的。
她头疼不已,酒意又涌了上来,她到底是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白凤双过来把白玥喊醒。
她站在床边,笑得温柔,眼睛澄澈明亮,里面满是关心爱护:“公主,别睡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快起来用晚膳吧。”
白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那张温柔可亲的笑脸,她似乎总是这样,对她、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充满了爱意。
所以她是公主也没什么不对,公主不就应该这样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吗?
她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白凤双开始担心地问她,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了。
她才垂眸道:“我这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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