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没梦到，梦到了谢阑。
大明星站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中央深情款款地冲他唱下午那首情歌，唱到一半儿朝他走了过来、勾着笑把话筒递到了他嘴边。
然后栗睿就醒了。
鉴于栗少爷五音不全，很难判定这到底是个美梦还是噩梦。
好在都是好酒，喝多了也不上头。栗睿摸到厨房接了杯水，掏出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微信有新消息。
是谢阑。
“没关系，下周有外地通告，抱歉。”
时间是两分钟前。
栗睿思索着他大概没睡，挣扎了半秒钟回了个“那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好。”
大明星居然秒回。
“你还没睡？”
这话发出去栗少爷又觉得好像太亲昵，他有什么资格问人睡不睡的、正想撤回。
“在片场，刚收工。”
当明星还挺累的。
“那你现在回去了吗？”
口嫌体正直，越问越得寸进尺。
“嗯。”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栗睿合上手机又打开，大明星的朋友圈贫瘠得像荒漠、除了宣发就是新闻采访——全是转发。
栗少爷没了睡意，半躺在床上划拉着没几句聊天界面。
谢阑回了他30个字符。
他发了35个。
昨晚衣着得体谈笑风生的谢阑，今早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谢阑，握着他的手腕给他戴表的谢阑，转账不收领了188红包的谢阑，别人口中风流成性的谢阑，媒体笔下新时代偶像楷模的谢阑，聚光灯下冷漠矜贵的谢阑……走马灯似的在栗睿脑子里转着圈儿。
倒也不是“喜欢”，还早得很。只是这个人实在太特别太有趣，像伊甸园里光秃秃的树上唯一的红苹果，就算立了危险有毒的警示牌也忍不住要凑近点儿、再近点儿、看清楚纹路、闻清楚香气。
爸妈送了辆顶配添越当回国礼物，颜色还是他喜欢的复古绿。省了大几百的栗少爷很开心，在家住了好几天直到聚会前夕才回到自己公寓。
高彦选的地方是他自己的郊区别墅，叫了一堆嫩模型男来开泳池趴，还请了三星餐厅的大厨来烤肉。香槟美人酒池肉林，富家子弟的糜烂生活算是被高老板玩儿明白了。
“栗子！”
彦狗老远就叫起来，他今儿穿了件满logo的休闲衬衫、配上同款沙滩裤显得整个人**极了。可人偏偏搂着个八块腹肌的精壮猛男，栗睿瞅了一眼、那胳膊估计比自己大腿还粗。
单纯的直男理解不了基佬的世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正太发小怎么就是上面那个了。
“怎么样？爸爸这局给你安排得到位吗？我可是把在上海的有头脸的都叫来了，网红嫩模小明星应有尽有、包括各款男模，保准没人不满意。够意思吧？账单我都给你记着呢，回头记得给爸爸报销了，另加50%策划服务费。”
栗睿白了他一眼。
“你见过哪个当爹的管自己儿子要钱？”
“诶这话说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你要给钱那您就是我爹，怎么样爹？我喊一声多加十万？
“你多喊几声，我给你录下来、回头放给高大哥和高伯伯听听。”
炸毛泰迪瞬间哑火。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亏我还替你约了大明星呢。”
“谢阑？”
他脱口而出，发现彦狗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他。
“你不对劲啊儿子，提起他这么激动？不过他说在外地有通告来不了，可惜了、啧。”
栗睿心里好像被什么小刺扎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问他的？”
“就你跟我说的那天啊。我靠你不知道大明星架子有多大，我都先找到他助理才联系上他的、结果人还不来。”
“哦。”
被刺扎的地方又被羽毛轻轻挠了挠。
——我有他微信呢，嘻。
“不过没事儿，”高彦拍拍他的肩搂着他往里走，
“哥今天找了好几个他那款的小男孩儿随你挑，你要是想换换口味还有大胸壮汉。”
“……我他妈是直男。”
栗睿无语，收获彦狗白眼一记。
“是是是，你虽然跟男人睡了一觉但你还是个直男对吧？我懂，没事儿。我就喜欢你这种口嫌体正直的直男。”
……
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栗睿决定放弃解释他和谢阑真的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
“黄总来了吗？”
“没呢。他说临时有个会要晚点儿，不过……邵氏的小丫头来了。”
高彦看了他一眼，
“邵氏业务跟你们和IF都有重叠，避不开、你……自己小心点儿。”
“我知道了，放心。”
栗睿冲他点点头。
不就是个七年前的前女友么，有什么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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