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迟假装听不懂:“我只是想让你证明一下,你是干净的。”
男人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我为什么要和你证明这个,你觉得你有资格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
如此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人听了想要扇他两耳光。
“好吧。”她抿了抿唇,起身要离开,“是我自作多情了。”
费利克斯将人重新抱回来:“装什么委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她矢口否认:“我没有装。”
她本来就委屈,这个该死的白男,说话一如既往的难听,如果他是个哑巴,那他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受欢迎。
同理,如果她是个哑巴的话,一定也更合他胃口,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想要拔掉她的舌头和牙齿。
爱说谎的小骗子。
这个毛病应该永远都不会改了。
费利克斯每次沉默,并用这种晦暗不清的眼神看她,接下来肯定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这些是姜月迟常年待在他身边累积出来的经验。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嘴才张开,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一个音,男人的舌头就以强势的姿态堵住了她的嘴。
他早就没了耐心,这是让她闭嘴的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他的攻势过于强硬,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姜月迟觉得自己整张嘴都被那张湿热的舌头堵住。
它在里面肆意搅动,将她的口腔变成了一台榨汁机。
太激烈,太强硬,也太霸道,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该死!她的口水不受控地从嘴角流出来。
她甚至都快含不住他的舌头了。因为过于激烈,舌头在她口中进进出出,她开始生理性干呕。
整个屋子都传来暧昧的水声和艰难的吞咽声。
体型上的巨大差异造成的其他部位也具有相同的差异。含着他的舌头,总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合时宜的回忆。
她想将这个外来物挤出去,可是舌尖触碰到的瞬间就像是给了回应一般,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令其更加兴奋。
她清楚地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那条手臂越发用力,充血后开始发硬的手臂肌肉将她勒的有些疼。
费利克斯还是一点也没变,无论在任何事情上,他永远游刃有余的掌握上风。
姜月迟越是表现的想推开他,他就吻的越深入。姜月迟感觉自己的嘴角甚至都被撑到开始隐隐作痛。
她在心里叫嚣,发出来的呜咽声响被他尽数吞进腹中,和交融在一起的津液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肯放过她,看了眼她湿漉漉的嘴唇时,嫌弃地皱了下眉。
“脏死了。”
她刚想反驳,是因为谁?
然而下一秒,他拿来纸巾替她擦拭,力道很轻。
嘴上嫌弃她脏,动作却很诚实。
“疼吗?”甚至还不忘轻轻抚摸她被吸吮到有些红肿的下唇。
“疼。”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控诉他的机会,“我以为你刚才要吃了我。”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倒是很坦诚,“自己摸摸,湿了没?”
她装作没听见,伸手要去拿放在一旁的烟。
费利克斯收了笑,将烟盒先一步拿走扔远。
“什么时候染上的毛病?”
她反问他:“你也知道抽烟是毛病,那你为什么还抽。”
他停顿了一下,略微抬眸:“这是在关心我?”
姜月迟很早就想劝他把烟给戒了,虽然他没什么瘾。
事实上,这人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瘾。有着近乎变态的自控能力。
与此同时,他做事通常又随心所欲,所以看上去非常矛盾。
但再矛盾又怎样,在他身上这些就是真理。
如果真的存在互换人生的话,姜月迟真的很想体验一回他的人生,哪怕只有一天。
出生便是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子,没有受到任何家庭的苦难,所有人都爱他。
拥有最好的资源,即使如此,他也不屑于利用家里的财富和背景。
不是他多么高风亮节,而是单纯的看不上。
年纪轻轻靠自己成为创一代,名声响彻华尔街,如今也才不到三十岁。
“对啊。烟盒上都写着,抽烟有害身体。”
姑父也抽,但他抽的很凶。姑姑总是埋怨他每月的烟钱都够全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当然,抽烟除了伤害钱包之外,更伤的身体。
因为肺的问题,姑父前前后后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医院。
费利克斯让她去看金属烟盒的表面:“我抽的烟是定制的,烟盒上没有字。”
嗯...好吧。
她一本正经:“但抽烟的害处没有变,你以后.....还是少抽点吧。”
男人玩弄打火机的手停顿须臾,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带着淡淡笑意:“小月亮是真的关心我呢,还是故意说些哄我开心的话?”
她迟疑片刻:“原来我说这些话会让你开心?”
打火机将她的下巴挑起,金属质感有些冰冷。姜月迟被迫和他对视。
她很喜欢他的眼睛,很迷人。
眉骨高,眼窝偏深,给人一种深情又冷漠的强烈视觉冲击感。
她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
她的样子有些懵懂,她如今已经二十四岁了,算不上年幼。至少和刚认识他的时候相比,已经成熟了太多。
婴儿肥褪去,脸上的轮廓也微微显露。
不再是从前那张圆脸,一捏一团软肉。
是有多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她。
爱丽丝,仍旧没有变。眼神清澈的像一头莽撞的小鹿。
她是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成长的,从二十岁到二十四岁。
打火机换成了他的手:“刚才不是说,要和我玩吗。”
他突然低下了头,猝不及防,二人之间的距离被缩短拉近。他说话时,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结实胸腔下的轻微震颤。
那种稳重自持的优雅和性张力。
包括绑在衬衫大臂上的袖箍,将袖子压出一层微妙的褶皱,手臂上的肌肉若隐若现,蛰伏在衬衫之下。
意识到他口中的‘玩’指的是什么之后,她的心脏跳的有些快。
一方面是兴奋,另一方面是未知的恐惧。
是的,没错,她在恐惧。
她本来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在外人面前,她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温柔好脾气。
这其实不算什么值得高兴的点评。
好脾气代表了你好欺负。
唯独在费利克斯面前,如同近墨者黑一般。
与其说是近墨者黑,倒不如说是她很多不敢让其他人看到的负面,唯独只敢在他面前袒露。
像是某种潜移默化。
她知道他能很轻易地看穿自己,所以她的伪装和谎言与其说在骗他,倒不如说是二人之间的某种情趣。
他知道她在骗他,她知道他知道她在骗他。彼此都心知肚明。
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她的‘戏台子’也不可能搭的起来。
所以,姜月迟认为自己这些缺点之所以没有得到及时的纠正,都是由于费利克斯的失职。
父母离世后,她唯一感受到的爱就是奶奶带给她的。
也是因此,她在每段人际关系中都缺乏安全感。时常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只有在费利克斯面前,她才是最真实且鲜活的姜月迟。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有不为人所知的阴暗面。
并且,也只有他看过。
包括奶奶也没有。
“你真的同意了?”
半小时后,姜月迟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屋子里的灯不算亮,甚至比不上倒是旁边那一整面墙的监控视频发出的光。
姜月迟觉得在这里做这种事情,有种被无数人盯着看的怪异感觉。
即使她知道,他们此时正在做的事,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费利克斯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这点可以从他这么多年也没被任何人捏到把柄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房间唯一存在的摄像头,就是姜月迟手机上的。
面对她的提问,男人皮笑肉不笑:“怎么,受宠若惊了?”
她顿了顿,随后点头:“有点。”
她只是随口一提,却不想他竟然真的答应了。
因此,他脸上的笑多出几分嘲弄:“那就跪下来给我口一次。”
“.....”她假装没听见。
“应该怎么弄呢?”箭到弦上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射。
他的语气散漫轻佻:“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打算怎么弄?”
显然是不打算教她,也不打算告诉她。
虽然将主动权给了她。
“是用嘴,还是用......”他将手伸了过去,沿着某块无比贴肤的柔软布料轻轻一划。像是河蚌的壳分开,在他指尖拨弄下露出蚌壳里面柔软粉嫩的肉,他的手指轻轻抵着,拨来弄去,轻笑着问,“这里?”
她急忙反驳:“当然不行......”
最感兴趣的那两个地方全被否决了,他的兴致顿时减少一般,靠着床头躺下。
衬衫半敞,从她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胸肌和腰腹线条。
一如既往的结实强悍。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给了她一个具体的时限:“你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
本来想慢慢来的姜月迟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半小时能做什么?”
他无动于衷的冷笑:“嫌短就滚。”
她沉默下来,叹了口气:“好吧。”
刚要起身离开,又被费利克斯皱眉拉回来:“让你滚你就滚?”
“不然呢。”她抿了抿唇,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来,“你总是这么凶......”
“......”她的眼泪很假,费利克斯的嘲弄刚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少见地将语气缓和下来,和她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你真的很磨蹭。”
她更委屈了:“我只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弄。”
“现在思考完了吗?”
“嗯。”她闷闷地点头,“可以请您躺下吗?”
她的客气让费利克斯再次皱了皱眉。他还是按照她的要求躺下了。
接下来姜月迟先问了他几个问题。
“如果将你的西裤和衬衫弄脏了.....你会要我赔吗?”
“我说过,我对穷人的钱不感兴趣。”
她松了口气,第一次庆幸自己是穷人。
“那....我没什么经验,如果弄疼了你,你会生气吗?”
“还没发生的事情,我不能给你承诺,爱丽丝。”他笑着告诉她,“但我喜欢疼痛,尤其是在这方面。”
他的默许更像是某种鼓励,鼓励她将他弄得更疼。
姜月迟甚至还特地换上了丝袜。
黑色的,被她的小腿撑开,变成若隐若现的黑,她的小腿肉被丝袜边沿勒出一圈肉。
卧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给人一种焦灼的紧张感。当然,紧张的只有姜月迟一个。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她不敢看费利克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脚踩了上去。
像是一个活物,她感受到了勃动的生命力。
好惊人,令人叹为观止。
“你......”
男人的笑声很轻,是那种游刃有余的笑,手掌贴着她的小腿摩挲,鼓励她继续。
确认他没有生气后,她便更加大胆的继续了。
甚至还故作悠闲地和他闲聊起来:“你能给我透个底吗,我.....我想知道我工作的那家公司还能坚持多久。可不可以等到我毕业之后你再......”
她不想刚就业就失业。
他笑着告诉她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小月亮,就算没有我,这个公司同样坚持不了多久。”
好吧。
她有些沮丧,沮丧到动作都变慢了。
她的心不在焉却让费利克斯感到不满足。
这种程度对他来说明显不够,他刚要用手去抓她的脚踝,就被姜月迟伸手制止:“不是这样玩的!”
她的表情带着隐隐的怒气,有种猫类的故作凶狠。
但弱小的人哪怕动怒,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费利克斯被她这个表情取悦到,松开手,改为和她接吻。其他地方无法发泄的,那就通过这个吻来发泄。
吻的不深,这张说尽甜言蜜语的嘴唇吻起来也很甜。他像含着一块棉花糖里一样,咬完上唇咬下唇。轻轻地啃,慢慢地磨。
“嗯......”他喉结发出一声很性感的闷哼。姜月迟被刺激到打了一个激灵。
她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他很坦诚:“我很爽,爱丽丝。”
“但是.....还不可以。”她提醒。
哪怕都这种时候了,他仍旧能够保持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他这次开始啃咬她的耳朵。
姜月迟听见粘腻的水声,是他的舌头在她干净的耳道内进进出出。
气音暧昧撩人:“好,都听小月亮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姜月迟的小腿和脚开始发酸。而本该被折磨的当事人,却显得悠然自得。
除了和她接吻,还有心思将她的电脑拿过来,替她检查了一下两天后需要上交的方案。
受情绪影响,她的动作也变慢许多。
费利克斯抬手拍她的臀。
她受到惊吓,一时紧张,力道顿时变大。
他闭上眼睛,喉结滚了滚。
皱紧的眉头得到松展。
刚才的力道刚刚好。
“怎么样.....很差吗?”她有些忐忑,因为费利克斯不仅挑剔高要求,说话也很难听。
“你写的?”他的一条腿竖放,另一条腿侧屈。电脑就放在他侧屈的那条腿上。
“嗯,这已经是第三次打回来让我重做了。”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实在被折磨的没办法了,只能求助费利克斯教授,“你觉得...这版可以吗?”
他很直接:“如果你是我的员工,我会让你和这堆垃圾一起滚出去。”
好吧。她低下头,更沮丧了。
话音一转,他再次开口:“但是。”
这个词让她燃起希望:“但是什么?”
“别停。”他再次抬手在她臀上拍了拍。
她在心里反驳,这件事由她来决定,掌控权在她手上。
但想到现在是自己有求于她,她认为还是应当适当的摆好姿态。
等达成目的后再翻脸也不迟。
得到满足后,费利克斯缓声告诉她,这个方案在他这里和电子垃圾没有区别,但它符合她就职的这家垃圾公司的定位。
这番话很微妙,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爽。
但是转念一想,他是连自己名义下的公司都会认为是公厕的人,他眼中的垃圾一定也是别人眼中的top。
-
“嗯...你还好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内的温度上升到了一种让人面红耳赤后背流汗的程度。
姜月迟觉得自己像是登了两个小时的动感单车。
她的腿好累,她的脚好酸。
费利克斯比她想象中的自控力还要好。她的这番行为根本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让她消耗了不少体力。
世界在屋子里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春天,粗壮的树藤在踩踏之下不断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动。
姜月迟最喜欢的一种树,在她老家几乎随处可见。
但它的根茎会分泌出一种白色粘稠的树脂,她总是担心树脂会弄到自己的身上。
粘稠,量大,还带着一股腥味。
费利克斯没有说话,肩颈线条绷紧,喉结滚动的弧度性感。
“爱丽丝。”他突然喊她。
她抬起头,将视线从自己正在观察的那个东西上移到他脸上。
“嗯?”
他抱着她,汗液从他的下颚滚落,流淌至喉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下周陪我回一趟家。”
她立马拒绝:“不要。”
“为什么。”
她说:“我......不喜欢你家里人。”
脚下的石头变得更硬了,膨胀到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似乎随时都会爆炸。
费利克斯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气定神闲的询问她不喜欢谁。
“丹尼尔?我说过,你看他不爽可以揍他。”
想到丹尼尔那个个头,虽然和费利克斯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但揍她一个还是绰绰有余。
得知她的担忧,费利克斯笑了许久。至少这次,他的愉悦可以通过笑声判断出来:“有我在,他不敢还手。”
“还有你父亲.....”她像是在告状一般,将他的家里人全都说了一遍,“我每次过去他都歧视我的肤色和种族。明明你的母亲也是中国人。”
“他马上就死了。医生说他的生命不超过一年。”
他宣判自己父亲死刑时的语气平淡到让她觉得可怕。
虽然她不喜欢他的父亲,但...费利克斯的父亲很爱他,这是丹尼尔完全没法比的。
费利克斯的父亲完全以他为傲。
“可是你父亲很爱你!”她说。
“所以我总说,你被人伤害也是活该。”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眼神是由上往下的俯视姿态,语气却很温和,似乎是在教她,“总是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还回去五分。”
姜月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在这点上,她应该像他学习。
费利克斯不可能因为谁爱他,他就回馈对方同样的爱。
他没有感情,出生时就自带的冷血和薄情,三岁就认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对他父亲的确没什么感觉。老东西的私生活比他的还乱,他顶多乱在其他方面。
但两性关系上,他一向‘洁身自好’
“黛西说过,你们家族里的男性没有一个是钟情专一的,每个人都很滥情,尤其是你的父亲。”她的这番话像是控诉。
费利克斯试图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些吃醋的别扭来。
他故意说出一些能够引导她释放酸味的话:“谁知道呢,或许我继承了老头子的基因,下面放一个,心里装一个。”
“可是我觉得你下面不止会放一个,心里可能一个也没有。”
“哦?”他挑眉,饶有兴致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心里没有。”
她很笃定:“我就是知道。”
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你不就在里面吗。还有这个纹身,是你哄骗我去纹的,爱丽丝。纹了它,我甚至没法考公了。这些不该由你来负责吗。”
这口大锅突然就压在了她的肩上,姜月迟曾经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当时让她在身上去纹一个他的名字,她就是用纹身没办法考公的理由搪塞过去的。
“你又不是中国人,你本来就考不了公。”
“谁知道呢。”他低低地笑了出来,“等到我们结婚之后,或许我会国籍转过去。”
他的身体压向了她,三分之一的重量全都在她身上。姜月迟觉得自己快被压扁了:“嗯.....你不要乱说。”
和他结婚这种事情她不敢想,让他转国籍这种事情她更加不敢想。
费利克斯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和她讨论下去。他的气音开始变得粗重,毫无章法的吻胡乱地落在她的脸侧和脖颈。
他想和她接吻,但姜月迟一直在偏头躲避。于是他密密麻麻的吻便落到了其他地方。
姜月迟不喜欢他这副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的样子,这会让她感到挫败。
她想把他拉下高高在上的王位,可她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于是在费利克斯的呼吸变得舒服的时候,她毫无征兆地将脚收回。
果然,男人睁开了刚闭上的眼,还来不及全身心的享受,眼底的黑雾再度弥漫。
明显是对她的举动感到不满。
“怎么?”
她不语,低头将脚上的丝袜脱下来,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将手伸过去。
生机磅礴的大树啊。
她将丝袜绑在勃发的大树根茎尾端,甚至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让其变成一份待拆的礼物。
是她的礼物,属于她一个人的礼物。
很配她的少女心,但是不太配被绑的这个东西,和它的主人。
“爱丽丝。”头顶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同时夹杂极具侵略性的危险。
低沉的警告太明显。
她松开手,抬头看他。没有如愿对上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男人的眉眼平静到极点,深浅难测的危险全都藏在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之下。
如此近的距离,他那张脸所具备的攻击性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
他的呼吸是灼热的,肌肉是绷紧的,甚至连眼神都令人害怕。
她像弱小的猎物,而他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鹰隼。找准了机会从天空俯冲而下。
“费利克斯,你还记得你之前问过的那个问题吗。你说你和我奶奶一起掉进水里了,我会先救谁。”她开始转移话题,两只手托着他的脸,掌心的触感很好,但感受很明显的是他骨相的立体程度。他的脸上其实没什么肉,皮肉和骨骼贴合的很紧实。
轮廓分明的一张高折叠的脸。
低头看她,眉骨下压时带来的压迫感和属于野兽一般的攻击性更加明显。
哪怕他此刻一言不发。
她只能尽可能的忽略。
“我没办法将你和奶奶去做对比。我妈妈给了我第一次生命,奶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但是,除了奶奶之外,你是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她如此虔诚,眼神也是。
白皙柔软的皮肤,被他结实的手臂紧紧搂着,胸膛贴着他的胸膛。
好在他的胸肌已经恢复了柔软,不再是刚才的充血状态。被他这里抱着,倒也不会存在硬到发疼的感觉。
她在他怀里看上去好小一个,像一只被猎豹抱在怀里的猫。
危险和安全感并存。
在他怀中,唯一能够伤害到她的是他,能够保护她的也是他。
“如果奶奶是我人生中的太阳,那你就是夜晚的月亮。在某种意义上,你们其实分不出谁更重要。没了太阳我会枯萎,可是夜晚没了月亮,我在黑暗中会变得寸步难行。”她仰头去亲吻他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你是我的月亮。”
很土的情话,土到令人发笑的那种。
费利克斯从小到大接受的告白数不胜数,甚至还有更为极端的以死相逼,站在楼顶拿着扩音器和他表白,如果他不同意,ta就从楼上跳下去。
那个时候还是在学校里,他刚好路过。对方显然是提前打听好他每天的必经之处。
四周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在起哄,让他同意。
费利克斯也跟着一块起哄,只不过他起哄的内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笑着让对方跳下来。
他的笑很温和,统一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种区别于其他人的清贵儒雅。
那种蓬勃向上的少年气令他看上去分外迷人。如果姜月迟第一眼见到是这个时期的费利克斯,她一定会更快的陷入对他的迷恋之中,并不可自拔。
他笑容优雅:“如果你没摔死,我就答应你。”
二十三层楼。
除非ta是猫,有九条命。
至于对方跳没跳,是死是活,他早就忘了。
人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不该被那种垃圾占据任何空间。
就算对方侥幸活了下来,他当然不可能和ta在一起。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让ta死而已。
蓝眸中的深邃被爱丽丝的吻弄散,脖颈并没有她的亲吻而往下弯曲半分。
属于费利克斯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仍旧存在。
她完全不受影响,声音比刚才更加松软,像是一块掉进热水之中迅速融化的棉花糖:“奶奶说我是迟来的月亮,费利克斯,其实你也是我生命中迟来的月亮,独一无二的月亮。”
是比刚才更土的一句情话。土到足以让他嗤之以鼻,嘲笑的程度。
月亮。
放在她腰上的手指却轻微地动了动,并不明显,只是骨节微微屈起,很快又恢复原状。
月亮也很廉价,人人都能看到。
甚至被好几个国家成功登陆过。
“是真的。”她和他撒娇,比从前几次还要娇,甚至还主动将眼睛送到他面前,纤长的睫毛眨啊眨,像羽毛,“你能看出我有没有撒谎的,盛傲哥哥。”
他的手能够很轻易地掌住她的后腰,她纤细柔软地像蒲柳。
无论何时,他都能游刃有余的掌控一切。
他的人生就是一场平平无奇的赌局。他觉得一切都很无趣。
任何东西都得到的太轻易了,财富、地位、权势,以及别人的爱。
容易得到的东西在他看来都很廉价。
爱丽丝属于哪一类的范畴,他一直没有分清。
甚至可以说是懒得分清。反正她一直都在他身边,他招招手,她就能乖巧地脱下自己的裤子。
可是后来呢。
在她离开后,他以侵略者的姿态再次闯进她的世界里。
是闯进吗,还是死缠烂打地跟去。
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为了让她害怕,还是为了逼迫她乖乖回到自己的身边。
身上的衬衫早就凌乱,袖箍被她当成玩具一般从手臂上摘下来。她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对着他的脖子比划了一下。用那副天真的姿态询问他:“可以戴在这里吗?”
在他警告威胁的注视下,她默默闭上了嘴。
那条袖箍仍旧被她拿在手中,她甚至将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手腕放在一起,一并套了进去,袖箍在此刻仿佛变成了手铐,牢牢地将他们锁在一起。她和他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
他的头发和之前相比,发色变得更浅了一些。一丝不苟的背头早就变得松散,一缕垂落额前,遮住三分之一的眉骨。似乎将他的冷硬与锋利也遮住了三分之一。
她说了那么多,他却全程沉默。
可是,是错觉吗。他的眼神好像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声音和她的皮肤一样,柔软滑腻的像是散发甜味的牛乳:“哥哥,你就是我的月亮。”
她没有撒谎,他能够看出来。
心脏和某处的跳动在这一刻突然一齐加快,不受费利克斯的控制,血液的流动也一并加快,充血后的肌肉将衬衫撑至紧绷。
蓄势待发的力量得到宣泄。
察觉到突然喷涌出的灼热感,她也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费利克斯突然抱紧了她。
他的呼吸声很重,像是老式旧风箱。
胸口起伏的同样剧烈,伴随呼吸的起伏,胸膛一直在□□挤压她的胸口。
罕见的没了平时的优雅从容,仿佛回归人类最原始的一面,属于野兽的本能。
他抱着她,呼吸急促而粗重。颤抖了很久。
她被吓到了,整个人还愣愣的。
这是第一次如此.....
如此壮观的.....
-
姜月迟睁眼的时候,费利克斯此时正好站在床边穿衣服。
他应该是要出门,头发已经恢复了整洁。
白色的衬衫遮住一半肩膀,另一半还来不及穿上。
宽厚结实的背阔肌上,是被她的指甲抓出的凌乱伤痕,有些地方的血甚至还没凝固。
“你要去哪?”她没有起身的力气,只能勉强屈起上半身,肩膀将被子顶高,露出一张脸。
费利克斯动作顿了顿,特意将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她穿衣服。
衬衫松垮地挂在身上,他没有着急穿好,而是慢条斯理地西裤穿上,继续慢条斯理地去系皮带。
姜月迟坐着的地方简直是绝佳观景台,可以清晰地看见衬衫后若隐若现的胸肌。
他放缓的速度大大便宜了她。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保持一些该有矜持。
这衬衫真白啊,这领扣.....真大啊。
他的胸口,她刚才已经埋了半个小时。
很舒服,也很...性感。
“有个饭局。”随着他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扣上,姜月迟的眼福也没了。
她想了想,打算起来,可是腿太酸。
费利克斯轻笑,弯腰过来亲她:“怎么,舍不得我?”
他的吻没有直接落在她的嘴唇上,而是零乱地落在她的唇边。
姜月迟想说,我只是想回我自己的房间而已。
但听到他这么问,她顺势点头:“既然是饭局,是不是什么人都有吧?”
知道她想问什么,他的吻慢了下来:“嗯,有男有女。”
“那......”她故意没有问出口。
费利克斯眼底露出洞察一切的淡笑:“既然不放心,和我一起去?”
她立刻摇头:“算了,我不希望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误会?”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下去,“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能怎么误会。父女还是母子?”
她在心里小声嗫喏。
那我就吃点亏,当你妈好了。
“嗯?”他似乎永远都能第一时间看出她的内心所想。
眼眸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他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像一张巨大的网一般,从头到脚将她牢牢网住。
但她却一点也不怕。
反而笑眯眯地主动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吻:“去工作吧,少喝点酒,不要抽烟。”
顿了顿,她又补充,“二手烟更不要抽。”
他发出一声嗤笑,拿起一旁的外套,从她身边离开。
但姜月迟还是看到了。他起身的瞬间,下意识舔了舔唇角。
刚刚被她吻过的地方。
他的确被很多人爱过,他的成长并不缺乏爱的滋养。
但他从未将自己的爱给过任何人。
包括他的父母。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他估计连她的长相都没能记住。
他的父亲更不用提了。
所以,他的身体是崭新的,他的爱也是。
她以前好歹还有过暗恋的人。当然,这里的暗恋指的并非是交付真心的喜欢。
而是少女时期情窦初开时,对于给予自己帮助的学长的感恩。
那个时候其实并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情感混淆之后,便认为那是暗恋。于是和班上的其他女同学一样,试着将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写在一起,通过数笔画的方式来判断二人在一起的几率。
看着百分之九十八的超高概率,心里并没有其他同学那样的雀跃。
现在想来,因为根本就不是爱,只是感恩而已。
感恩对方在自己窘迫的时候,递来的那件外套。
费利克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定连这样微末的情感都不曾拥有。
所以他的爱和刚出生的婴儿大脑一样,十成新,没有给过任何人。
这里的没有给过其他人,是完完全全的没有给过。哪怕是其他物种,其他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的爱好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看那些蝼蚁一般弱小的人类为了钱争得丑态百出。
你说他爱钱吗。当然不爱。
他只是享受这个掠夺和占有的过程。
以及被掠夺者的痛苦挣扎。
十足的变态,施虐狂,抖s。
费利克斯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姜月迟一个人。她看着墙上的监控,船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尽收眼底。
包括他此时前往的那个包厢。
姜月迟见他走出房间后便进了电梯,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性,如果单独去看,会认为他们身上的压迫感很强烈。但当他们站在费利克斯的身边时,立马被他的气势无声压到弱势者姿态。
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情绪也很寡淡。整个人有种完全放空的松弛感。
的确放空了。
姜月迟看了眼被团起来扔进垃圾桶中的那条丝袜。
保守估计排出了亿亿万个后代。
姜月迟仍旧缩在被子里,视线一动不动地从一个屏幕移到另一个屏幕。
这里记录了费利克斯此刻的全部行动轨迹。
他的气场如此强大,周身被威严包裹,那种不苟言笑的沉稳其实更加适合他。不过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带着很轻慢的笑意,这种正经的样子她反倒见得少了。
内里是标准的西装三件套,外面随意地搭了件大衣。进电梯后便站在轿厢中,一言不发地单手揣兜。
身材甚至比时装周上的那些t台男模还要好上数倍。
时尚界追求的都是骨感细长,无论男女。
费利克斯和他们不同,他的体脂率低,所以穿上衣服时并不会显得过壮。
整个人有种由内而外的儒雅禁欲。
-
费利克斯中途让服务员进去送过餐,顺便更换一下房内的床品和地毯。
他给姜月迟发消息,让她用完餐后就在他那里休息。
她的房间小的像厕所隔间。
不过这条消息一直没有等来回应。
这场饭局的主角是谁显而易见,那些精明的资本家全都摸不清费利克斯的喜好。
他这个人喜怒不显,城府很深。想要洞悉他的内心,简直难若登天。
唯独今天,情绪完全放在脸上。眉头微皱,频繁地低头看手机。
这场饭局最终以费利克斯中场离开作为结尾。
爱丽丝一直不回消息,服务员说进去送餐时没有看到她。
费利克斯刚把门推开,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是爱丽丝的字迹。
上方写的是中文,也难怪那个服务员没看到。
她是法国人,根本看不懂中文。
——我好困,先回房休息了,盛傲哥哥晚安。
后面甚至还画了一个小月亮,和一个吻痕。
他看着那张纸条,沉默片刻。
转身准备出去时,看到脚边躺着一个鹅黄色的月亮发卡。
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便面不改色的绕过。打算叫保洁再来打扫一次卫生,垃圾都没有清理干净。
左脚刚踏出去,悬空停顿数秒后,又再次收回。
那个发卡十有**是她故意落下的,她的心机也仅限于此了。
费利克斯还是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指腹轻轻摩挲着月亮突起的表面。
爱丽丝似乎很喜欢月亮,她的很多私人用品都有月亮。
她的衣服她的台灯她的书桌,甚至连她的床单。
她说他是她的月亮,独一无二的月亮。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欺骗她,她最好没有撒谎,否则......
廉价的塑料发卡,和她的情话一样廉价的便宜货。
她的一切都很廉价,包括她的衣服她的台灯她的书桌,以及她的床单。
但贫穷是天生的,不是她的错。
费利克斯将发卡攥进掌心。
她的爱最好不是和这个发卡一样廉价,廉价到见人就可以给,扔掉了也不觉得可惜。
否则。
他一定会掐死她。
那个廉价的发卡最终还是被放进了他昂贵的西装口袋之中。
靠近心脏的地方。
-
一场雨让海上的风浪变大,船身摇晃了一整天了。
前天晚上之后,姜月迟就没有再和费利克斯见面。
他这次显然有他的正事要做。而她也有工作要忙。
跟着上司见了几个合作方,对方都很高傲,对待上司的态度有种过街老鼠的嫌弃。
姜月迟总算明白自己的简历为什么会通过了。
和费利克斯的见面纯属偶然。三楼是餐厅,四楼是vip室。唯一的一部电梯正在检修,于是那些大佬们只能暂时从三楼绕行。
费利克斯无论在哪里出现都能迅速成为视线焦点。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深色衬衫,领带是暗蓝色,袖箍牢牢绑在手臂上。
高挺的鼻梁之上佩戴着一副银色细边眼镜。
身侧的人与他存在一些身高上的差异,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从容不迫的步伐。
费利克斯一向如此,他的绅士风度大多时候只表现在外在和气质上。
他唯一停下脚步等过的人只有一个。
细长深邃的那双蓝眼睛宛如看狗一般,看着身侧那个人。
这是他最常有的眼神。
“你确定要和这么做?对赌协议一旦签了,如果达不到我的预期,你要提前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对方点头:“只要您能拿出十个亿给我,不出三年,我会让它翻十倍!”
“十倍?”费利克斯不屑一顾的笑了,“你知道这十亿在我手上翻十倍只需要多久吗?”
对方急忙跟上,将倍数越拉越大。费利克斯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他破罐子破摔,说要将自己的身家全部压上。如果一年内办不到,他的一切都归他所有。
费利克斯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来:“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你的老婆孩子不用给我。”
他未来会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需要养别人的。
他拍了拍他的肩,态度和刚才相比温和许多,朝身旁的人递了个眼色:“通知法务那边,九点之前将协议拟好,带山姆先生过去。”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便没有继续理会对方。他还有更重要的生意要谈。
转身踏上通往四楼的台阶。余光偶然瞥见某道熟悉的身影。
脚步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
餐厅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是两天没见的爱丽丝。
她此刻穿着一条白色田园风的碎花裙,侧麻花辫很适合她,柔软蓬松的麻花辫搭垂在她的肩上。
从费利克斯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舷窗恰好对着海面等待落下的太阳。
甚至连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皮肤白皙粉嫩,在此刻像一颗较嫩多汁的水蜜桃。
她耐心知性地安慰身旁的人:“你不要这么想,你一点都不平凡,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天上的月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驯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