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应当都可以写成剧本,作一场被无数观众评判的戏,寻一个用作典范的模本,最后,令无数人都能够成就为那耀眼的星吧。
这剧本应当有很多很多的人儿共同书写,他们沾取生命的笔墨,他们调和时间的音节,一点,一点,就这么把那一个主人公的故事写了出来——
“他应该听话,就像每一个孩子那样”
“他应该明事理,就像每一个大人那样。”
“他应该成绩好,就像每一个好学生那样。”
“他应该无所不能,就像……我们期望中的那样。”
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那人儿的故事写写画画,短短的几个字,几句远远称不上详细的话,承载了多少的岁月,又压弯了多少人的脊背?
没有人知道,观众们只是继续编撰着,即便他们的人生亦是由他人书写,由他人撰写出那按部就班的生活,即便将叛逆贯彻始终,都应当讨人喜欢。
风信花儿是在这万千人儿的期待中诞生的一朵花,他的存在飘摇不定,如同一叶浮萍般任凭风雨敲打,他的球茎生长在每一份无尽的期待中,浸染了无数观众的希冀,最后绽开了花。
他的花瓣是忧郁的深紫色,就像万千的观众为无法得来那美梦般的傀儡时,诞生出的那一点小小的不安:
如果那美梦般的傀儡不再出现,我又如何、如何才能够成为那一颗闪耀着的星辰?如何……才能够不被虚无吞没?
这世界何其残酷,如若无法成为一颗耀眼的星,那没有任何人会记得,这一个人儿曾经存在过,就像一阵无形的风,人们不会记得,它曾经在千百年前也曾同样抚过世界的面庞。
观众们想要被记住,观众们想要被铭记,他们投身成为一个又一个渺小的人儿,一个又一个无人问津的人儿,他们寻觅着一场美梦,一个能够让美梦成真的……小小人儿——
“那不被剧本束缚了的人生,一定才是那无数循规蹈矩的人偶们真正的心之所向吧。”
可这渺茫的黑暗中,飞来了一只小小的玻璃鸟儿,他听着观众们的故事,听着那一枝风信花儿的讲述,最后,得来了这样的话。
心之所向,心之所向,可是,无法离开大地的“我们”,无法成为星辰的“我们”,又怎能够拥有所谓的心之所向?
风信子花只是沉默,他深黑的双眼凝望着自己亲爱的“朋友”。他想要将观众们的言语诉说,就像过去那般,可到头来,这一支忧郁的花儿却没有这样——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的,轻轻地抚上鸟儿胸口的那十八颗心之木,那十八个小小的愿望:
“傻孩子,傻孩子……如果你不能够让所有人满意,那又有谁,会铭记你的存在啊……”
又有谁,会铭记我们这些无法成为星辰的人儿呢……
……
“小小的心之木啊,我想要向你许一个愿望。”
恍惚间,花儿看见那只小鸟摘下了一颗心之木,摘下了自己生命的十八分之一,许下了一个令他没有想到的愿望:
“我想要让所有的生命啊,在死后,都化作一颗小小的种,那种子会在虚无中生根,那种子会在虚无中发芽,他们会在开出花朵时回到人世,忘却前尘的所有,仅剩一身纯白……”
“他们会回来的,他们的生命……会延续下去的,这样,他们就不会消失啦,我亲爱的风信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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