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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宋勋想到要盛栖来协调他们和顾時之间的关系,真是想对了:上次碰头会那种熟稔还是昙花一现。

这次谈到项目,本来有年会,没多少时间,但是盛栖在顾時身边,只要是顾時提到的问题,其他人回答两句,盛栖接过之后,顾時就不会再问。

这不会再问倒不是不感兴趣了,而是他和盛栖的思路和看重点明显一致,因此其他管理层词不达意甚至回答不上问题之后,盛栖总能精准把握谈话重点。

一局说完,盛栖给顾時倒茶,快满时顾時下意识伸手扶住茶杯,盛栖有点惊讶,抬头对他笑了笑。

顾時:“不用倒那么多。”

她碰到烫茶就上双手的习惯,这么多年仍然没改,可或许是包厢灯光温润的缘故,不论他怎么回避视线,那枚戒指的光亮都无比刺眼。

他总能看到。

顾時说服自己迈过去,率先温声提起:“男方在国外认识的。”

他的口吻有些奇怪,即便他和温述不熟,和盛栖的关系,也远远不到称呼温述为男方,但今天本来就是商务局,盛栖把这些当成应酬往来,表情自若:“嗯,他那个时候刚好也在国外。”

顾時垂下了视线,旁边的人接话:“盛总和温教授应该是打算在国外定下来了?两个人就在国外那么段时间,都碰上了,这可算是有缘分啊。”

“是啊,婚礼的时候我们可得讨杯喜酒。”

顾時原本很盼望在她的事情中他可以成为局外人,这样就不用被迫参与那些他暂时还无法适应面对的讨论,但现在真正成为局外人,他居然觉得那杯茶还没有他现在的心口烫。

为什么?

气味馥郁浓厚的茶水轻轻荡漾着,他却不如水纹这么平静,心乱如麻。

有位在席的高层原本抬手夹菜,没有留意到顾時现在根本没有拿着那杯茶,心思也没有在席上,于是略微一起身,茶杯被撞到,滚烫的茶水留下来,在座的各位立马都站起来。

旁边的安越和盛栖都立刻伸手,顾時更没有反应过来,一抬眸,她就站在他身前半个身位的位置,长发柔顺地垂落,右耳的珍珠耳环是他不熟悉的款式。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但是温述送的更让他心如刀绞。他不明白。他以为他已经接受她的离开。还是他其实是一个很糟糕的人,能容忍他们阔别五年,却不能容忍她分开后和其他人缔结情缘?

结束后顾時一直在看着远处出神。

直到回到家中前庭,往前走几步他才明白,突兀地回过头,沉默不语地看着门锁密码。在这里住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但是当时录入门锁密码时,他依然选择了她的生日。

他明白他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但仍然爱她。这当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不如说当年的他轻狂到除了他们要以朋友身份相处的后果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天吧。

他默不作声地要修改门锁密码,可是脑子大概是太混沌塞了很多别的事,并不记得修改密码的次序,也突然想起:

他这五年,并不算真正容忍过他们阔别。

顾時打开和她的聊天记录,除却最后那条邀请信息外,他不断地往上划,一直划到,他们分手三个月为止。

他换过手机,但属于他们的聊天记录没有彻底清楚,旧手机仍然在那里,但现在他居然不忍心看,看看偶尔他们只言片语的交谈,忽然想起某一条是他去了某一处名胜景地。

他不是喜欢旅游的人,在她离开之后更没有去各处游玩的心情,但那次路过那耸立百年的巍峨高塔,他还是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并没有发给她。

他说的是:最近还好吗?

他从不知道,他那么隐晦地说过想她,事到如今真怕她发觉。又怕她不知道他那么可笑和自以为是的心思,觉得他分手是堆叠了太多容忍才快刀斩乱麻。

实际上那时候,他自己都……算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拿这些聊天记录去给她那位未婚夫看,恐怕也不会发觉他们有多少过去。

顾時原本打算好今晚处理国外分公司的业务,在吧台前伫立良久,居然还想喝酒。到了现在,他还是想尝试慢慢熬过去。

因为不道德,也……不想打破他在她心里的面具。

可大概是喝醉了,他居然想起和她的很多事。

请假的阿姨回来,在门开之后哎呦一声,大概是以为他喝醉了,碎碎念几句,然后小心地用座机打电话请助理来,又泡好解酒茶。

顾時确实晕得天旋地转,垂着头,握着酒杯,恍惚间居然感觉自己是握着席上那杯滚烫的茶,那杯茶从来没有打翻过,抵着他的手心,灼热似铁。

他觉得痛,但居然又觉得她在一边只是注视着,他都可以平心静气。

也许是幻觉吧,他听到阿姨说:“造孽哦,怎么两个还没和好。”

阿姨是在他们家很多年了的熟人,他之前没住这套房子时,阿姨和盛栖经常碰面,而且盛栖还教了阿姨做奶油意面,因为他们家的口味问题,阿姨只做中餐。

后来他也会学,进厨房的时候阿姨说:“你们两个又在给对方准备惊喜咯。”

其实他的厨艺都算不上好,但是感情深厚的时候,并不会在意将不完美的一面显露给对方,只是会希望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会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分手的前几天盛栖就把东西搬走,关门的时候她轻轻放下钥匙,犹豫片刻,说了一声:“冰箱里有剩的蛋糕,记得吃。”

他二十八岁的生日。

顾時撑着额头。他什么都没吃,却觉得这一刻有什么从灵魂深处翻涌上来,直接涌到喉间。

助理到了,阿姨和他一起帮顾時收拾好,要扶他起来的时候,顾時又幻听。他知道这是幻听,因为看见阿姨没有说话。

然而声音却在他脑海里响起:“每次这几天都这样,要不我和盛小姐打个电话?”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他总是问她过得好不好?实际上他自己呢?顾時没有仔细观照过,他总是很忙,仿佛一停下来就会陷入到他无法挣脱的漩涡里。

但今天遇到他更加无法面对的事,他才忽然意识到,其实他这五年过得并没有清醒自持,也是在强逼自己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能骗自己说他忘了。可现在他倒宁愿自己不记得。如果这样,他就不用比较,分手和勉强维持关系,到底哪个选择更痛苦。

顾時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凌乱奔忙,像是他这过去五年的日子,然而醒来理智回笼,他只知道有一个声音在劝自己说,他已经把生活过成这样,不能让盛栖也进入这个牢笼。

但他明明记得分手时,他劝自己的是,反正他也无法接受她和苏均北的合作关系,继续下去对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种消耗。

顾時清楚自己的个性,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或许其他方面的分歧他们可以慢慢融合,可是在对待苏均北的合作问题上,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

顾時认为自己和盛栖或许不够合适。

分手之后他也只觉得,或许是他还没能适应这种绵长的痛苦。

他还是会去关注她的消息,大雪会路过她的城市,甚至会在她学校的校门看来来往往的学生路过,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她偶尔看一眼,便和他的目光撞上。

但或许缘分就是已经耗尽了吧。那几年,他们连见一面都很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已经走出去了呢?

现在仍拿当初那件事来问他,他能不能接受盛栖和他的分歧,盛栖和苏均北合作,他的回答可能仍然是不行。

他不应该后悔这个选择。

可是这么多年从未显化的堆积而来的痛苦铺天盖地地笼罩在他心头,顾時第一次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原来她从未出现在大雪的校门前,是因为那时候,她伞下已经有其他人和她一起看雪了。

顾時迟钝地起身,在盥洗室镜子前扑了脸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抬头看到的只是自己寒凉的眼睛。像是夜空中一点星芒。

顾時想。他必须要找一个借口。

苏均北是盛栖的初恋,她能那么和平地处理和苏均北的关系,当然也能和平地处理和他的关系,可是原谅他真的不能和苏均北一样平和地对待她,和她现在,身边的人。

如果当年他和她解释呢?介意并不是因为苏均北是她的初恋,而是苏均北的为人……但过去这么久,他依然能清楚地记得他们反反复复地争论这个话题。

她就站在格局相似的别墅内部,无奈而无助地看着他,最后她说:“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吗?”

他告诉她:“如果你们非要合作,任何目的都不是我能接受的理由。”

那天她仍然是沉默地拿上包就走,但是到门口她问:“如果我们不能达成一致那我们怎么办?分手吗?”

三个字说得很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提起这两个字,沉默的,小心翼翼的,直到他看到她回复消息也要手指停顿两三秒,然后和他说一声,他们的项目要进入终期规划。

她还是要加入,而且是作为主创之一。

顾時看着她的眼睛。

他忽然如此清晰而平静地意识到,他们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他们的分歧,本质是他们的观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其他人认为那么默契的两个人,到最后仍然有一块拼图,是打磨终生也不可能合上的。

那个下午他第一次对她说:“盛栖。”

他放下刀叉。奶油意面是她做的,放了很多海苔,像是碎了的镜片。很长一段时间,顾時梦见自己在吃玻璃碎片。但他那时只是庆幸痛苦没有延长,不会让两个人都味同嚼蜡。

他当然清楚,她热爱她的事业,就如同他一样。

他们是如此不般配。如此地……应该迈入下一个没有对方的阶段。

“我们分手吧。”

很多年后他都在做这个梦,梦里灰蒙蒙雾气弥漫。窗外湿漉漉的。原来流泪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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