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神殿来了个小圣女的事情,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坚持走入主殿而就在昨天,竟然真的有一个小女娃,自己一个人走上了这登天一般的台阶。
听说是个很精致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也很讨圣女喜欢。
子衿被安排在了圣女殿的偏殿,是师傅给她准备的房间,虽然没有冉国公府那般气派,不过如此看来也算是温暖细致。
师傅将她送入房间便让人送来了许多书册,独自一人进了神殿,说既然是大小姐,一定能读得懂这些书卷,希望她闭关出来之前,子衿能够吧九神殿内的规矩学清楚了。
师傅走后,主殿之中总是安安静静地,除了几个侍女偶尔会给她送来些吃食或者添加灯油之外,似乎从来没有人会到达这里。
他们说,主殿是最圣洁的场所,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允许进入的。
九神殿的规矩,可以说的上是比皇宫里还严苛,她抬头就能看到天边的星辰。
子衿第一次发先,原来帝都是可以看到星空的。原来帝都的星空那么美。
主殿一直不太有人来往,兴许因为圣女闭关,其他几峰长老也不曾前来拜会,只是似乎在知晓她的存在后,送了些文房四宝和绸缎。
只是那些绸缎,清一色都是素色的。
圣女应无欲无求,不会追求这些艳丽的装饰
她明白这个道理。
主殿的生活其实很无趣,虽然其实和在国公府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其实子衿是害怕一个人的。
人,总是害怕孤独的,内心深处总是潜藏着对孤独的深深畏惧。人,总是渴望被理解、?被关怀,?希望与他人分享生活的点滴,?无论是喜悦还是忧伤。?
星空之下,少女独自一人仿佛置身于无垠的宇宙之中,?渺小且无助。她害怕一个人,可是她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
从小时候,到现在,永远是一个人。
师傅后来是出过关的,让她唤来了九峰长老,一群人商讨了一天一夜后,师傅又将她叫了进去,重新给了她一叠书卷。
听说,国家有难,师傅还要继续闭关,参破天机。她摸了摸子衿的头,柔声说道,“你必须学会自己长大,留给你成长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说罢,便又独自走入禁室。这一去,便是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少女种下的铃兰花已经冒出了花苞,她微微叹气,倘若师傅出关之时,花朵绽放,或许师傅也会开心一些吧。
夜晚日复一日的降临,入了夏倒也迎来了雨季,暴雨毫无征兆的降临,少女急忙从偏殿拿了油纸往花园里跑去。
入了夜,花园昏暗,只能靠着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灯光,照亮不大不小的一隅天地。
女孩小心翼翼地用油遮挡住了那一朵朵小花苞,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鞋子已经跑丢了一只,全身上下都已经比淋的湿透。
突然间,闪电耀眼,仿佛是从天际劈向了大地,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却又在一瞬间抹去了所有的光芒。
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接踵而至,如同巨鼓轰鸣,穿云裂石,回荡在山峰之上。
风雨似乎越来越猛烈,像是失去了束缚的野兽,在夜空中肆意地咆哮着,雨点打落在身上竟然还会觉得有几分疼痛。
少女遮住耳朵,瘫坐在地上,她闭上双眼,不敢听,也不敢看。
彻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而来,她想喊,却又不知道能喊得到谁。
或许是因为害怕,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缓缓向他走来。
来人穿着一双白银镶边的黑色长靴,鞋面上似乎缀满了珠宝,看上去便似乎写满了雍容华贵。
那人执伞,似乎是想替女子遮挡住风雨。那人似乎高高在上地问道,“你就是圣女殿新来的弟子?”
子衿抬头,竟然是个大约双八年华的少年。少年凤眼,高高在上的望着她。
少女擦了擦脸,不知道擦掉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微微颔首,嘴角微微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国公府独女,竟然连本王都不认识么?”男子蹲下了身子,正视这少女的眼眸,“那不如,好好看看。”
子衿低下头,早已羞红了脸。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距离一个外男那么近,近到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子衿愚钝,还请殿下恕罪。”她垂眸,不敢再望向他。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是谁。虽然说是国公独女,可是出生便没了娘亲也少了很多和京城女眷们相处的机会,所以她也不曾在帝都中如何露过面。
只是眼前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怕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更何况他的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皇亲国戚,礼貌一些总没错的。
只是她对他只是点头,却不曾作揖。
因为圣女,只拜天地,不拜君王。
男子低下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许久才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本王名唤,仲孙肇。”
少女微愣。
仲孙,乃是东谷国姓。
她学过国史,如今的天子,乃是先帝嫡子,虽已继承大统,可终究还是个孩子,据说与子衿同岁,年少时候先帝曾说过,想与国公府亲上加亲,却被国公含糊过去,如今她也身为圣女之徒,想然也不可能再入宫为妃。
这个年龄的少年,这个名字,想然只可能是一人……
当今摄政王,先帝的胞弟。
听父亲说过,早些年前,先帝先前原本想让这个胞弟继承王位,说他才是有治世之才。可仲孙肇却说,早些年间去九神殿算了一卦,他命中无缘王座,他应活在战场,若是侄子继位,他愿意倾囊相授尽心辅佐,他甚至爬上九神殿,对着上苍方式,他这一生不会有儿子。他可以亲自斩断所有人的顾虑。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他总是笑着调侃,无欲所以无求,无求所以无懈可击。
听说,仲孙肇是个信命的人,刚周岁的时候,他总会说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在皇宫之中各到各处抓着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鱼尾的女人。
宫里人都觉得可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生长着鱼尾啊。
可是他是皇帝的胞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笑话他。
不知道是哪一天,他似乎就安静了下来,好像慢慢变回了一个正常人,开始进入学堂,开始慢慢长大。
只是他格外喜欢去九神殿,总喜欢一个人一步一步爬上山峰,只为了看一场日落或是一夜星空,然后有独自回宫。
小时候的仲孙肇,从来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可如今,又好像不是那个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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