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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血染衣袍

「有几分蛮力,但也不过如此。」

夜无边像是在看小虫一样的阴冷眼神扫过,柴爷因用力过猛而通红的脸霎时僵住,在他眼前的彷佛不再是个干瘪「青年」,而是头下山的猛虎,如利刃锋芒的冷厉眼神嗜血而狂暴,让他脑筋一片空白。

夜无边退了一步,突然平地跃起,扭转身躯的同时,将全身的重量与旋转的力道灌注在手里的椅子上,不但弄断了柴爷持椅的那只手臂的骨头,还附加冲击力道,连人带椅的再次让他摔飞出去,背脊狠狠撞上墙,头破血流鼻血喷涌,全身痛得像快散架,哀哀鬼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两条手臂都被打断的他爬也爬不起来,狼狈不堪可笑至极,全然没了刚才逞凶时的那种骄傲。

无视沾满灰尘木屑在地上扭动的脏东西,夜无边瞥向衣衫破碎的秋水,那一脸呆住的傻样看得她心情莫名的好,走上前扯起被子替他披上。

「牙齿有断吗?」夜无边拂过秋水的脸颊,淡淡的问。

秋水怔怔摇头,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佩服至极,脑子一片混乱说不出话。

「嗯,拿着。」

夜无边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纸,随意放置在秋水身边,就转身朝柴爷走去,拎起他的衣服就往外边拖。

秋水低头看去,那纸上的内容却让他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

那是他的卖身契!夜无边替他赎身了?!

他惊喜错愕交杂,目光在夜无边与纸张上来来回回好几次,不敢置信的笑了。

他自由了?从今以后他不必再出卖自己的灵肉?

秋水对此打从心底感到亢奋,但某种惶恐却仍如影随行的相伴。

他只会读书,什么都不会,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他该做什么来营生?

无边…会带他走吗?秋水祈求的想。

那头混乱的骚动还未终结,柴爷仍在叫骂。

「操!混小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对我动手!你他妈活腻了!老子可是有功勋的退役官兵!你是什么东…」

双臂皆废的柴爷面红耳赤口沫乱喷,动作难看的试图挣脱夜无边的拖行,连声叫骂着。

夜无边本来毫无反应,平静的任由对方爆粗口,听到后半截的话却突然停住脚步,低头冷冷的看着他。

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双眼,突然渗出极强的凌厉杀意,似乎蕴含着杀伐多年的暴戾气息,冰寒得犹如万年雪山,狠戾的让人像咽喉被掐住一样难以呼吸。

「官兵?」夜无边低沉而凶残的声音像是滔天怒雷,滚滚而来的死亡预感让他冷汗直流,她只说了两个字,柴爷那蛮横的气势便瞬间蒸发,瘫软的僵在原地。

夜无边放脱柴爷的衣领,不待他继续放肆,便用力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将他的头压在地上,像拿槌子敲钉子,暴力而疯狂的使劲撞。

「呃啊…」柴爷牙齿碎落,额头被撞出好大一道伤口,鲜血淌了他整张脸,他吓得屁滚尿流,挣扎无果连连抽搐,头发被扯落好几把,完全无法抵御这样的暴行,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含糊的哭嚷。

过不了几下,他的五官已被弄得血肉模糊,口吐血沫的蜷缩在地。

夜无边抹去脸上沾到的血,毫无怜悯的往他造孽的命根子踢去,凄厉的长嚎仍没让她终止这场暴行,她显然没打算放过对方,大步流星的朝着窗边走去。

她的刀子就放在那边。

秋水知道她想干嘛,面色煞白颤抖着唇,手伸在半空,不知该不该阻止。

「无边…不…」这个人是个人渣,可是…可是杀人…

啪嚓!他只是迟疑了几秒,柴爷的脑袋已经跟身体分家。

鲜血洒满了整间屋子,染红了地板,夜无边全身都被溅得通红。

天空一道惊雷乍响,夜无边背光而立,只一双嗜血的眼珠发着光,犹如地狱里爬至人间的鬼神,身上散发着彷佛能屠尽天下人的凛冽杀意。

全场鸦雀无声,甚至没人敢大口喘息,深怕那把刀尖还在滴血的凶器会指向自己,而后沦为下一个牺牲者。

小厮张着嘴不敢看面前的恶煞,腿软的跪在门口,望着逐渐扩大的血泊发怔。

秋水凝视着夜无边的背影,瞥向她因用力过猛导致青筋浮起的手,忽然很想上前拍拍她的背,但却移动不了半分。

暴雨滂沱闪雷不断,空气凝重沉滞,一抹凉意油然而生,不知是雨水的气息,还是夜无边身上散发的杀气所致。

「你。」夜无边深吸一口气,突然指向小厮。

小厮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大爷饶命,刚刚的事小人什么都没瞧见,求您放小人一马,小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以为夜无边要杀他灭口,语带哽咽的拼命求饶。

「闭嘴。」夜无边不耐烦的甩手打断,小厮立刻摀住嘴巴,不敢再多嘴一句。

妓院里来看戏的人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夜无边扫视外面的人的目光又如此恐怖,没人有胆子挪动脚步,更没有蠢货嚷嚷着要报官,全都噤如寒蝉般不敢出声,乖乖等候夜无边发落,甚至连打手都僵在原处。

天杀的,妓院常有人闹事没错,但虽然这里是三不管地带的三流妓院,有人被杀还是头一回啊!打手们在心底叫苦,后悔自己干嘛不去种田,今天才会撞见这晦事!

倒霉透了!看那凶相,要是不识时务可就完了!

这些只长肌肉中看不中用的人,说到底还是没见识过真正的血腥场面,满脑子都是这种窝囊想法,更甭提那些身娇体弱的娼妓小倌了,早有好几个人昏厥过去。

「去拿布袋来,我自会收拾干净,找老鸨过来,今天你们店的开销我全包,生意别做了,听见没。」

夜无边不理会外边看她像看妖怪的眼神,将刀子随意在柴爷的衣服上抹净,便爽飒的转身入内,平淡的替自己倒茶。

那态度镇静到让人更增恐惧,才刚杀了一个人,语气却像在点菜一样,叫人如何不惧?听到那显然在驱赶人群的话,众人瞬间鸟兽散,各自回房以求自保。

至于秋水跟小厮与老鸨,只能说他们倒霉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被点名的小厮不敢反抗,连滚带爬的跑去找龟缩在房里的老鸨,整路跌跌撞撞,背影要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夜无边疲倦的揉捏眉心,虽自觉冲动,可心里没有半点后悔。

这里是城镇中,可不是荒山野岭的山贼窝,随意出手可能惹来麻烦,这她一清二楚,但她就是无法容忍那种肮脏东西。

多可笑啊,她这将门之后,而今却如此厌憎自称官兵之人。

她知道还是有好官兵,但她一听到这个词,加上他本要对秋水施行的凌虐,那脏东西的身影便瞬间与她的恶梦重迭,仇恨之火立时吞噬她的心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斩下他的头,理智荡然无存像是得了失心疯。

她不知道自己想救的到底是秋水,还是当初那个求助无门的自己…

夜无边在滂沱雨声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大门口,莫名不想转头去看秋水。

他肯定看到自己那浑身是血的污秽模样了吧?或许正吓得蜷缩在被窝里发抖?

那双澄澈透亮,会说话的眼睛,是不是蒙上了阴影?

…如果是那样,也好…至少他就不会再露出那副倾心的模样,不会想跟我走。

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跟自己有太多牵扯得好。

最少他还有重头开始的机会,不必跟一个陷在黑暗中的人纠缠不清…

夜无边思绪越飘越远,心情却越发烦闷,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一个冰凉湿润的物体突然轻柔的贴到脸上,夜无边愣了愣,转头看去正巧对上秋水的脸,她不清楚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她只知道秋水的神情里带着温悯,专注而仔细的替自己拭净脸上沾附到的血渍。

温悯。

为什么?那表情什么意思?夜无边不能理解,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没有丝毫抗拒的念头,甚至还觉得被那双手触碰挺舒服的…他明明是个男人。

夜无边垂眸,遮住眼中化不开的无解情绪,温顺的任由对方净脸。

秋水心里很害怕,但他却不愿意在脸上表现出任何端倪。

他虽怕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但更怕的是夜无边对自己拉开的距离。

虽然以伦理道德来看,这样的想法简直违背常理,但人都有说不上来的疯狂之处。

或许他对她的痴迷已到了疯魔的程度,否则如何解释他现在的态度?

从小秋水便是个温柔和善的孩子,即使长大了还是那样温顺柔和,逆来顺受到甚至有些胆小,看到有人被杀不可能不恐惧,可毕竟他遭遇过那些破事,哪有不恨的道理?照说此时他应该感到痛快,可他更强烈的情绪却是同情怜悯。

简直病态,分歧的感情波动堪比精神分裂,秋水有自觉却无意改变。

…是因为无边的表情让他不忍吗?还是自己其实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善良?

迟疑的原因是什么?其实自己并不想阻止她杀人吗?

为什么一个刚刚还无情残杀的人,会露出那种自厌到悲凉的表情呢?

秋水沉默的纠结,放在怀里的卖身契炙热得像要烧起来。

他只想得到一个回答。

外头雨声嘈杂,室内却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清楚听见。

「…我可以跟妳走吗?」半晌,秋水下定决心,吐露哀求的低语。

夜无边明显僵住,呼吸甚至停了一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

她反手扣住秋水瘦弱的手腕,散发精光的黝暗瞳孔摄人,彷佛能看透人心深处。

「…你不怕?」

夜无边目光一瞬不移,打量着秋水天仙般的绝世容颜,宛如在找什么能让她「不受骗」的破绽,又像在寻求什么渴望之物,如此真切而炙热。

「我不怕妳。」

我只怕妳我从此天涯相隔,无缘再见。秋水在心里补完句子。

「这不是我头一次杀人,杀了多少人我自己都算不清,跟在我身边还会看到更多人死在我的刀下…你就没想过哪天我把刀子对向你?」夜无边冷声质问。

「妳不会滥杀无辜。」秋水笃定而坚决的回答。

夜无边冷笑,甩脱秋水的手,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茶水溅出,但无人理会。

他怎么会这样认为?她刀下亡魂无数,从屠了人家满门后就一直在血海里打滚,他脑子有问题吗?她看着像良善之人?别开玩笑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跟我才相处多久?以为很了解我吗?被我滥杀的可多了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未免把我想得太美好。」夜无边愠道。

他凭什么如此肯定?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他哪能搞清楚?

「…妳我确实交情尚浅,妳从前的事我不清楚,说不定妳的确是对的,但我相信妳…相信妳不会伤我。」

秋水盲目而崇信的狂言出自那张温润脸庞,颇有超现实的感觉,让夜无边为之语塞,良久无法作声。

「…为什么?」夜无边干涩的问,即使她明知道答案。

「因为我…倾慕妳,不想离开妳。」秋水整张脸通红,捏着衣角胆怯但清楚的表达心中情意,微微颤抖的手指显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如果她不愿让我相伴,凭自己的本事无论如何追不上她的步伐,所以他只能祈求。

夜无边弄不懂他为什么会爱上自己,启唇却不知能说什么。

雨声淅沥,寒冷的风灌进室内,像极了她当时跪在荒野里的场景。

那时她望着那座荒坟,心里头除了无尽悲痛与怨恨,还有什么?

「我居无定所、漂泊浪荡,总是在生死中徘徊,就算有银两可花,跟着我也未必能过上好日子…你就不担心受骗吃苦?」夜无边撇头,不想面对秋水澄澈的眼睛。

【受骗】

秋水抓住了关键词,心下恍然。

这个词,是对谁说的?怕不是对她自己说的吧?她如此不信任别人吗?

他淡然一笑,亲手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夜无边,单膝跪下郑重的握住她的手。

「妳救了我,今后我是妳的人,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只要妳愿意相信我。」

他轻柔和缓的以退为进,若要卸除她的心防才能搏君青睐,要他为奴也甘之如饴。

惊天落雷劈下,强烈的光芒从外头打进来,夜无边脸上的表情秋水看不清,但他被夜无边用力敲桌子的声响吓到,她粗糙而满布伤疤的手从他掌中抽离。

纸张被撕得支离破碎并抛飞,满天飞散的纸屑犹如落雪,秋水心下一凉,以为这是夜无边无声的拒绝,黯然的低下头不发一语。

夜无边却粗鲁的将他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几乎能碰触彼此的鼻尖。

「…我不是为了让你做贱自己才帮你赎身的!你自由了啊!」她吼道。

夜无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有股滚滚烈火在心里烧个不停,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看到秋水那般委屈的模样,不愿他再有半分「小倌」的发言。

他应该要抬头挺胸,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好好活着,干什么跟自己这种脏东西牵扯不清!

脑袋被门夹坏了吗?!

相较于当局者的夜无边,方才被吓懵的秋水却发现了令他喜悦的事情。

那张盛怒的脸上蕴藏的内心波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对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她不想承认,可她全都表露出来了!

「你笑什么笑?」夜无边发现秋水的表情变化,语带怒意的问。

「…我现今是自由之身了,高兴啊。」秋水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欣喜若狂,随便找了个借口混过去,就怕刺激到夜无边,结果坏了好事。

夜无边拧着眉心,上下打量着秋水,很认真的思考对方怎么回事,秋水赶紧无辜的回望她,像是什么都没发觉。

整个场面乱七八糟,外面暴雨狂雷、地上有个人头、到处都是血迹,一个人在卖力「表演」,一个人在挑「错」,完全没有恋情展开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如果这是场戏八成被人骂得狗血淋漓赶下台,偏偏这是现实。

比戏剧更超出常理的现实,无怪总说世事变幻莫测,切莫随意揣测,实叫人愕然。

颤巍巍的老鸨面前见到的就是这样惊世骇俗的场景,夜无边冷冽的眼神看过来时她才回神,张皇失措的鞠躬哈腰。

「爷,爷…你可不能怪嬷嬷,刚刚柴爷硬要来找秋水,他硬是把银两塞到我手里,还…还打我,不是我不阻止,是他…」

老鸨目光瞥见地上的人头,抖得更激烈,按着头上的肿包,泪眼汪汪的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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