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居民已失踪半数，第6位心理医生离奇死于家中……”
【叮咚！】
雾扶归正准备去公司加班，此时站在路边等着红绿灯。冰冷的机械声突兀地响起，他抬起手，检查光脑，并不是从这传出的。
他蹙起眉头，向周边看去，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玩家你好，欢迎绑定系统01，你的评级：F级！系统正在为你指派副本订单，请及时查收！】
雾扶归：拒收。
正当他不解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嘈杂声，吵吵嚷嚷的。
“啊！！出事了，有人被车撞死了！”
“快叫车！这小伙子出了这么多血，还能救活吗？”
谁死了？
雾扶归掀起眼皮，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赫然夺目的红色。
血流到了眼睛里，可他无法擦拭。过路游车的白光夹杂着街角的突然转变的绿灯，霓虹般的迷离、斑驳。
无数的光针朝他刺来，晃得他太阳穴“嗡嗡”地胀痛，头晕目眩。
啊……原来是自己被撞了啊。
【主系统已接管。】
【警告！NPC雾扶归已无生命体征，判定死亡！回收数据中……】
行人挤着短暂的几秒过着马路，急匆地从他断了气冰冷的尸体旁经过，无一人驻足。
——就像没有发生过车祸一样。
方才被吓得尖叫的男子，此刻也回了神，喃喃地自言自语：“诶？我怎么不过马路，这是等什么呢？”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血已染红了人行道，赤色蔓延，夺目诡谲，渗到了每个人的脚下。
下雨了，腥臭夹着泥泞，无数瘆人的血花从柏油路的石子里挤出来，在人造的月亮下摇曳着身姿。
【滋滋……数据回收失败？】
【欢迎玩家雾扶归来到「无妄」！】
【新手副本：可爱人鱼吐泡泡~
评级：F级。
参与玩家人数：共10人。】
【发布NPC扮演主线任务：在人鱼馆进行5次升职，现次数：0/5。保护玩家的NPC身份！】
【发布支线任务1：选择某一阵营，获得足够的满意值。】
【玩家解锁天赋技能进程10%……】
身死复生，又绑定了从没听过的系统，信息量有些大。雾扶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头还是很痛。他只记住了最后几个词，“天赋技能？”
系统01：【根据玩家自身生成的天赋技能。】
雾扶归接着问道：“任务不完成的话，会怎么样？”
系统01：【主线任务失败，玩家死亡。
提示：玩家现生命值5点，数值为0时，玩家死亡。】
没有情绪起伏的电子音在耳畔响起，听到这般骇人的词汇。
会死吗……
雾扶归揉着太阳穴，回过神，额头前的碎发遮住了视线，蓝色的眸子荡起了不小的潋滟。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异样的情绪，因生理反应带来的战栗，止不住充斥全身。
雾扶归微微眯着眼，咽下被车撞死后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现实世界受的伤还存在。他注意到系统话里的漏洞，不做支线任务不会死。
系统01：【玩家完成支线任务，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雾扶归：“系统01，为什么你的声音与方才的机械音不同啊？”
过了许久，就在雾扶归认为系统01不会理他的时候。
系统01：【决定玩家生死的是主系统，我是分派给玩家的私人分系统，编号01。】
雾扶归缓缓点着头，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要找的人会不会在这里。
他抬起头不知朝着哪里，弯着嘴角，阳光地笑着：“系统01你好，我叫雾扶归，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没有回应，社恐的系统吗？
还是不吃这套？
心理医生曾如此评价自己：极高智商，无同理心，情感冷漠。
被评为高危险人物。
只是，离开的时候。心理医生背着人偷偷给他递了张爱心房卡，给他抛了个媚眼说：我喜欢你，今晚联系。
后来不知道又从哪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一天给他打了近百个电话，还有数不清的骚扰短信。
唉……
他们6个总是这样。
【玩家成功载入，发布NPC主线任务：存活7日，找出人鱼馆的秘密。】
【全景直播连接中……玩家个人直播间已开启。】
雾扶归来不及多想，眼前逐渐变得明亮，映入眼帘的是坐在转椅上的中年男子，正张牙舞爪地说着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敲敲01，问问直播间是怎么一回事。
就被面前的人吸引了视线，发型地中海，这番派头，与他活着时候的领导有的一拼。
雾扶归侧了些身子，防止唾沫喷到自己身上，他打量着四周的装修，白色交织着蓝色，细节处科技感十足，倒是系统说的一样，像是人鱼馆。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发什么呆呢？”
他才刚进副本，一个字都没听见呢。
雾扶归想了想，摆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领导你方才说什么了，我没太记住，可以再说一遍吗？”
空气瞬间安静——
只见主管深深地盯着他。
雾扶归一怔，说错话了吗？目光扫视房间，寻找着有没有能用来防身的东西。
【来喽！这是新人吧，哇哇哇！长得太漂亮了吧，疯狂舔屏！】
【我赌5分钟内送一血，这新人运气真是烂，抽到NPC任务了，不如给裴祈，还能有个看头。】
【裴祈？他可是积分榜前百玩家，怎么会来新人副本？我先去裴祈直播间看看。】
“这是人鱼馆！你通过了馆长的考试，今天第一天上任，是一名低等级的保洁人员，我是你的主管！”
主管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可这一下，就让他还想骂人的话憋回去了。
面前的人五官立体，鼻梁高挺，下颌弧度优美。蓝色的眸子水润，像是静谧的大海，平静却又藏匿着危险。
衬衫下摆束在黑色西裤中，腹部线条流畅精致，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皮肤薄而白皙，此刻正是一副被骂低头认错的模样。
主管咽了下口水，馆长从哪里找来的花瓶，提起馆长，听说馆长有不为人知的恶癖，那这人自己不能下手。
主管依旧在输出，语气却缓和许多：“既然你是馆长属意的人，我就不多考察了。赶快拿着你的拖把，去把人鱼台打扫干净，下午还有游客要来参观。”
雾扶归看到那仅剩三根毛的拖把，内心有点拒绝，还没等他开口，主管腰间类似于光脑的通讯仪响了起来。
主管看了眼来电的人，对着雾扶归摆摆手，示意让他离远一些。
雾扶归走出门，靠在墙边，低垂着眼，修长的指尖揉着衣袖，整合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耳边传来通讯仪里的声音，说：实验区的人鱼饿了，快送点食物过来。
食物？雾扶归有种直觉，说的就是自己。
这地方，有点意思。
正当雾扶归思索的时候，主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替他拎着他没拿走的拖把，往他身上一甩：“正好我要去二楼开会，路过人鱼台，你跟我走。”
雾扶归被迫拿着拖把，跟在主管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他不想离得太近，这主管身上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他抽抽鼻子：“系统01，敲敲。”
系统01知道他想问什么：【观众可以实时观看到主播，通过直播间进行打赏、成为粉丝等行为，主播会获得相应积分。】
雾扶归抿着唇，他不喜欢每时每刻都被人窥视。
“这个直播间可以关闭吗？”
系统01：【申请驳回。原因：玩家等级过低。】
雾扶归反过来一想，等级高就能关了。
他四处打量着，人鱼馆用的都是落地的高透光的大玻璃，外面的海水反着阳光，射入屋内，映着波光粼粼。
系统01：【叮——！玩家触发限时主线任务：避免前往2楼。任务限时：10分钟。】
雾扶归停下脚步，自己没听错的话，主线任务，只给了10分钟？
主管只觉得背后的风凉飕飕的，莫名诡异的视线总落在自己天灵盖处。这人不像上次招的保洁人员，刚来就被拖去喂了人鱼。
“跟紧我，这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乱走的。”路过一大片池子的时候，主管找着机会开口：“这是与云海连接的人鱼池，白日人鱼都在睡觉，不会出来。”
系统01：【任务剩余6分钟。】
主管自顾自地说着，可身后还是没有动静。这人跑了吗？可人鱼馆四下都是警备与监控，他往哪里跑？
主管回头，看到面前的场景，不禁呆愣站在原地。
新来的整个人像只八爪鱼般贴在玻璃上，眼睛睁得大大地望向外面，一脸艳羡与好奇。
他稍稍仰头，乌黑的发丝贴在后颈，在柔和的阳光下，皮肤白到晃眼。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自己想什么呢！
主管回过神，大喊道：“我让你跟紧我，你跑那里去做什么！”
系统01：【任务剩余4分钟。】
雾扶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到眉头轻蹙：“01，剩最后1分钟再通知我吧。”
他收回目光，回眸见到主管脸色通红，神情不善地看着自己。
自己对新工作环境好奇，这多正常啊。
雾扶归长睫扇动：“这是真的海水吗？好漂亮。”
主管心里被他问得堵着一口气：“不是，是我吐的唾沫。”
这人鱼馆着实奇怪，雾扶归方才留意到，在自己有动作的一刹那，有好多抹冰冷诡异的视线落到身上。
出自于每隔几步就有的监控，有监控很正常，就是这数量，未免太多了。
看来直接逃，是不行了。
该怎么办呢？
主管原本以为这新来的会知难而退，谁知他又接着说了句，一副从内心夸赞的表情：“还是主管厉害。”
腰间的通讯仪在“滴滴”地催着，主管想了许久，不知道这位馆长挑选的人，到底要不要拉去三楼。
“你不用打扫了，直接跟我去二楼。你小子要不是馆长招进来的，我早就辞退你了，看见你就晦气。”
【急急急，急死了。这新人是看不到任务剩的时间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一看这新人就不知道主系统的可怕，等去死了就好了，嘻嘻。】
【你们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就不能宝贝主播已经想好了办法？「打赏10积分」】
系统01：【获得10积分，玩家是否花费10积分开启新手大礼包？】
雾扶归一惊，差点以为时间到了。
“大礼包？里面有什么？不会抽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系统01：【E-F级随机道具。】
雾扶归：“抽。”
万一能抽到个保命道具呢。
系统01：【玩家获得E级道具：拒绝摆烂。
介绍：使用后，被使用者会答应你关于工作上的合理请求。
使用条件：大声喊出“我不想摆烂！”几字。限用1次。
备注：在工作中，认真负责是前提，摆烂摸鱼的行为是要受到批评的。】
主管目光复杂，上楼的电梯就在人鱼台对面，先带去二楼问问上面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吧，好不容易看好一个员工。
【任务仅剩1分钟。】
【警告！30秒！！】
“扑通。”
突如其来的一声响起，在无人经过的场馆里甚是骇人。
主管僵硬着身子转头一看，只剩拖把留在地上，还掉了一根毛，现在就剩两根了。
招来的员工呢？
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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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过载】
雾珏讨厌声音，讨厌聊天，讨厌一切喧闹与嘈杂。
而黑暗处总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教室角落里吃着同学的八头蟑螂，树下阴影里吐人骨的食人花，以及家中浴室镜子里缠绕扭动的触手。
他们都在吵着：好香……好饿。
医生告诉他，是手机玩多了。
但雾珏知道他没病，所有的异常都是真的，包括他的同桌商屿，只说过两句话的哑巴。
第一句：我想睡你。
第二句：我还想睡你。
【适应不良白日梦】
雾烛是一位恐怖小说家，但他发现自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包括白天，他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幻觉。
他在湖边的长椅上发呆时，雨夜杀手捧着人头做成的玫瑰跪在他腿边，亲吻着他的手指。
驾车上班时的副驾驶，毁灭世界的S级在逃嫌犯将脖颈的银链钥匙交给自己，他说他爱雾烛。
雾烛去心理咨询，心理医生告诉他，大概是拼好饭吃中毒了。
太好了！自己没病！雾烛很开心，他差点以为小说成真了呢。
当晚，临睡觉前床边的单人沙发上，阴湿男鬼心理医生带着黑色皮革手套，温声询问可以上床一起睡吗？
【海洋生物恐惧】
雾辛很辛苦，他每天要花费25个小时捕鱼。因为有一只上岸的人鱼，偷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朋友告诉他，人鱼不会上岸，一定是他没睡好，让他去医院看看。
不……是真的。
每晚站在自己窗前，毫不掩饰的露骨与渴望的视线扫过自己。
失眠的第七天，雾辛终于撑不住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一抹冰冷抚过全身。
人鱼的瞳孔流转着鎏金，蛊惑地低语：我的祭品，我的新娘，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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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可爱人鱼吐泡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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