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叶照眠说。
段景榆走到了叶照眠面前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适应呢。”叶照眠抬起手。
段景榆一手向下扯衣领，俯身时另一手撑住叶照眠身后的柜子。
叶照眠看他一眼，“下次你坐着吧。”
“好的哥。”段景榆说。
他心腔处被挠得全是红痕，叶照眠画项链坠子的时候放轻了力度。
“你为什么要挠呢？”叶照眠问。
“不适应。”段景榆说。
“不疼吗？小心挠破皮了。”叶照眠此时要为他画链子了，他埋下头。
叶照眠快速在他后颈滑了道。
他抬头与叶照眠四目相对，“有哥为我画，下次会忍着不挠的。”
叶照眠“嗯”一声绕开他，门口传来动静，陈跃推开了门说：“我得先走了，给我一朋友接风洗尘。”
“陈跃。”叶照眠走向他，“我有话要跟你说。”
“行啊。”陈跃要进来，叶照眠说：“我们出去说吧。”
“那行。”陈跃后退，叶照眠出来时把门带上了。
“什么事啊？”陈跃问。
“你看过什么是恋哥癖没？”叶照眠低声问。
陈跃摇头，“不过这不就是字面意思么？”
叶照眠吸口气，“你倒是先看看什么是恋哥癖啊！”
“你先别急，恋哥癖不就是对哥的崇拜依赖？所以段哥才会觉得你对象配不上你要拆散你们？”陈跃又问：“怎么样？我猜的对吧？”
叶照眠抿了唇角，两秒后说：“你猜的也对。”
陈跃用大拇指指指身后，“那我先走了啊。”
叶照眠点头，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段景榆倚在桌边看手机，抬眼问：“陈跃走了？”
“嗯。”叶照眠也打算回家了，他拿过自己搁在椅上的手机。
“哥跟他聊什么了？”段景榆问。
“就是关于你的，陈跃很担心你。”叶照眠把手机装裤袋里，“那我也先走了啊。”
“一起吧。”段景榆直起身。
“我们也不顺路啊。”叶照眠说。
段景榆轻声笑了，道：“出体大顺路。”
“那行吧。”
“我能送哥回家么？”段景榆跟在他身后问。
“不能。”叶照眠说。
段景榆不说话了。
出了游泳馆，二人并肩走到校园大道上，一条路灯像在排队的萤火虫。
“段景榆。”叶照眠问：“为什么骗我们说你谈恋爱了？”
“因为哥跟陈跃老想着让我谈。”段景榆语气里掺着丝苦恼，“为什么总想让我谈呢？哥。”
“是我们太着急了，我们是觉得你可以谈恋爱了。”叶照眠说。
段景榆没说话，夜风晃着他的额发，掠过深黑眉眼。
“我之前问过你来着。”叶照眠小声问：“你说你不会幻想跟你哥那样，对吧？”
段景榆斜睨叶照眠，问：“哪样？”
“那样。”叶照眠说。
“那样啊。”段景榆笑了声，“哥担心我那样啊？”
“问一下。”叶照眠笃定道：“你之前说过你不会的。”
“所以我的恋哥癖，算是比较单纯的么？”段景榆问。
“我也不知道。”叶照眠想到重要的事，立即说：“可是你也不能做拆散我跟施泉的事啊！”
段景榆冷讽道：“他就是配不上哥。”
离校门还远着，叶照眠缓声道：“调整好情绪吧，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不要太想着控制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用合理的办法。”
“是我太冲动了，哥。”段景榆说。
“这种年纪冲动也很正常。”叶照眠说。
“哥真的好温柔。”段景榆看着叶照眠侧脸，念诗般说：“是像太阳一样的人。”
“你想多了。”叶照眠下定决心说：“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保持成熟风度了。”
段景榆没忍住低笑了声。
“你笑什么？还是说你压根没觉得我成熟啊？不管怎么样我还大你三岁呢。”叶照眠又感慨道：“要是我比你小，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那正好。”段景榆朝他伸来手，路灯映衬下，黑眸散出星光点点。
“什么啊？”
“我们成为朋友吧，哥。”
叶照眠跟他握手，忽问：“你的渴肤症还好么？”
“不太好。”段景榆垂眸看两人交握的手，“现在都不太想放开呢。”
叶照眠抽出自己的手，转而拍拍他的肩，问：“这样会不会好点？”
“我感觉好像不太够呢。”段景榆语气有些郁闷。
“我总不能抱你吧？”叶照眠皱眉说：“怪怪的啊。”
“哥别勉强，我没事。”段景榆说。
叶照眠“嗯嗯”两声。
出了校门，叶照眠等车，段景榆陪他等。
“学长什么时候出差结束？”段景榆问。
“你怎么也叫学长啊？”叶照眠问。
“哥的学长就是我的学长。”段景榆说。
“七天后的晚上吧。”叶照眠看向他，他不知在想什么，黑眼睛深幽，似乎不太善意。
“你想干嘛？”叶照眠问。
“什么？”段景榆看过来。
“段景榆。”叶照眠警告道：“那种事你不能做，不要变成坏小孩。”
段景榆唇边勾了笑。
叶照眠急道：“你快跟我保证！”
“哥的车来了。”段景榆可惜地说：“要跟哥分别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叶照眠问。
段景榆为他拉开车门后睨向他。
“你这就是默认了吧？！”叶照眠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司机问：“你们到底上不上车啊？”
叶照眠一脸忿忿上了车，段景榆关上车门，他降下车窗冲段景榆说：“你等着，我会告诉陈跃的。”
“哥别急。”段景榆冲叶照眠浅浅一笑，“我不会怎么样的。”
出租车远离体大没多久，叶照眠收到段景榆的消息。
-[哥不会喜欢上施泉了吧？]
叶照眠选择不回复。
第二天叶照眠没去游泳馆，而是在宣传部里画草图。
宣传绘本的页数经过商讨定下了，每一面的介绍都要精准且带创新点，来抓住人的眼球。
中午叶照眠跟张莉一块点的外卖，叶照眠吃完饭去卫生间了。
段景榆推开宣传部的门，看向张莉问：“学姐，哥呢？”
“他去卫生间了。”张莉趴在午睡抱枕上。
卫生间里就叶照眠一个，他洗手时，余光瞟见段景榆走了进来。
“哥躲着我？”段景榆问。
“你想多了。”叶照眠关了水龙头往门走，看了眼他漆黑眉眼，“今天在画图。”
段景榆关上了门。
叶照眠停步，“这是什么意思？”
段景榆朝他走来，他边后退边说：“你停下。”
“哥的泳衣到了吗？”段景榆的手掌搭在叶照眠肩上，使他站定不动。
叶照眠眉间一皱。
“不是说好我教哥游泳的么？”段景榆问。
“最近没什么时间。”叶照眠说。
“晚上呢？”
“晚上也没什么时间。”
“学长不在，哥怎么会晚上没时间啊？”段景榆又轻轻叹了口气，“哥是不想跟我沾上一丁点关系？”
叶照眠解释说：“也不是这样，主要是你教我游泳这件事有点私密了，这个节骨眼不太好。”
“是我不太好。”段景榆嗓音沉静，仿佛就是在述说事实，“是一开始我在哥心目中就不太好。”
他收回手，转身走了。
后两天叶照眠在宣传部里忙，没去游泳馆，也没见到段景榆。
第三天晚上，叶照眠收到段景榆的消息。
-[哥]
叶照眠看见了他的消息，以为他话还没说完，就去吹头发了。
吹完头发回来一看，还是只有这一个字，叶照眠拿起手机敲字。
-[怎么了？]
段景榆的电话打来，叶照眠接听后又问一遍：“怎么了？”
“哥在干嘛呢？”段景榆问。
“没干嘛啊，刚洗完。”叶照眠坐在了床上。
段景榆说：“晚安，哥。”
“你怎么回事啊？”叶照眠平躺在了床上，“有事就说啊。”
“没事。”
叶照眠坐起身，“突然想起来两三天没给你画项链了，你没挠吧？”
“没有。”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真的。”
“那你拍张照过来。”叶照眠说。
段景榆笑了声，“不要。”
“那你就是挠了吧。”叶照眠皱了眉起身问：“你现在还在游泳馆？”
段景榆那边忽然变得很安静，他说：“没有。”
“我刚才都听见水声了。”叶照眠说。
段景榆说：“马上就走了。”
“你等着我，我现在过去。”叶照眠说完挂了电话。
来到游泳馆，叶照眠上二楼，看见段景榆孤零零坐在长椅上。
他没有看手机，就安静坐着，望着叶照眠的方向。
“段景榆。”叶照眠走近了，看见他只穿了条宽松黑泳裤，“你怎么不开灯啊？”
“哥为什么要来？”段景榆问话时，额心挤出一瞬间的褶皱。
叶照眠戳戳他心腔，“不过也看得出来是红的。”
段景榆猛地握住他的手，抬了眼，目光灼灼。
“那你怎么不发消息跟我说呢？”叶照眠问。
“哥都不想回我消息。”段景榆说。
叶照眠抽出手，“我哪有？”他语气一变：“好像是有，但是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上施泉了，我也不好回啊。”
“不确定就是不喜欢。”段景榆沉声道。
“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叶照眠思索道：“应该算有一点喜欢吧。”
段景榆没说话。
“哎呀这个话题过去吧，我现在帮你画项链。”叶照眠伸出手。
“不用画了。”段景榆低声说。
“怎么了？”叶照眠正在他心腔画圈，他捉住叶照眠的手，拿远后松开。
叶照眠笑说：“这是不是说明你有进步？并且你还开始跟我避嫌了。”
段景榆起了身往休息室走。
叶照眠跟着他劝说道：“但是如果你又想挠的话，还是立刻发消息告诉我吧，我来帮你画。其实帮你画项链，也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吧。”
段景榆往前走着，没吭声。
叶照眠想跑几步跟上他步伐，拖鞋底一滑，他“诶！”了声。
段景榆回眸转身，叶照眠溜进了池子里。
叶照眠扑腾两下，双手扒到池岸时，两只手腕被段景榆单手圈住。
段景榆将他往上一提，他眨眼看去。
“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段景榆问。
“没注意有水，再拉我一把。”叶照眠往下看了眼，“不过我拖鞋好像掉下去了。”
段景榆松开他手腕要下水。
叶照眠紧着抓住段景榆的手腕，他眉头轻挑问：“这么怕么？”
“有点不适应。”叶照眠说。
段景榆下水后找到拖鞋搁上了岸，叶照眠说：“谢谢。”
“不客气。”段景榆说。
叶照眠要撑上岸，段景榆来到他身后，水波涌动，黑影笼罩了他。
段景榆双手握在他肋骨处，然后将他举起来，他就此上了岸。
叶照眠起身时拨弄湿掉的头发，段景榆扫他一眼上了岸。
“有干毛巾吗？”叶照眠问。
“有。”段景榆领他往休息室走。
叶照眠穿好拖鞋跟上，“不过你们一般游完泳，是不是要冲澡啊？”
“哥要冲么？”段景榆问。
“不了。”叶照眠说。
段景榆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他没开灯。
叶照眠刚进休息室，段景榆的漆黑身影就盖了来。
他把毛巾搭在叶照眠头顶揉着，唇角浮现微微笑意。
叶照眠一手向后开了灯，段景榆用毛巾遮住他眼睛。
“我自己来吧。”叶照眠说。
段景榆目光再一垂，看向他的唇。
叶照眠拿开了毛巾，清亮的眼睛看向段景榆，段景榆移了视线往衣柜走。
他问：“哥认为喜欢是理智还是不理智的？”
“应该是不理智的吧。”叶照眠说。
“那哥对施泉的有一点喜欢是什么？”段景榆抽取毛巾随意擦着头发。
“可能因为我想谈恋爱吧，他的表白很诚恳，就先跟他试试。”叶照眠把语气放严肃了，“说到这我就又要提一嘴了，段景榆你不要乱来啊。”
段景榆扔毛巾到椅上，转身朝叶照眠径直走了来。
他一手合上门，顺势把叶照眠压靠到墙上，“乱来就怎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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