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到底是哪里没跟男人保持距离？只不过是跟宣传部陈星握了次手。
所以叶照眠对段景榆的话很无语，就没回复。
翌日下午，段景榆推开宣传部的门，冲抬起头来的叶照眠微笑，“哥。”
“来找我画项链的？”叶照眠问。
宣传部里只有叶照眠一个人，段景榆进来后扩大笑弧。
他在叶照眠身旁坐下后问：“哥怎么不回复我消息？”
叶照眠欲言又止两秒，说：“你幼不幼稚啊。”
段景榆眼光一变，不说话了。
“画不画项链？”叶照眠看他一眼。
“哥觉得我需要哥画项链也很幼稚？”段景榆皱了眉问。
“没有啊。”叶照眠说。
段景榆忽地伸手，把叶照眠的椅子拽向自己，在叶照眠惊慌看来时，说：“画吧。”
“你干嘛啊突然？”叶照眠问。
段景榆冲他俯身，扯开衣领，盯着他的眼睛看。
“别这样看着我。”叶照眠说。
段景榆“啧”一声看向别处。
“你还啧上了？”叶照眠收回手，“反正现在你也不挠了，那不画了。”
段景榆捉回他的手往心腔贴，“错了哥。”
“你下次还是会这样吧。”叶照眠的手指画得飞快。
“尽量不这样。”段景榆说。
“每次都是尽量。”叶照眠扳下他的头在他后颈处画链子。
段景榆眼前便是叶照眠的锁骨，亭亭玉立似的，让人很想咬一口的白皙精巧。
“好了。”叶照眠说。
段景榆抬了头看向叶照眠，他已拿起画笔继续在iPad上绘图。
“哥什么时候忙完？”段景榆盯着他问。
“干嘛啊？”
“教哥游泳。”段景榆说。
“忘带泳衣了。”叶照眠冲他抿唇一笑。
段景榆捏住他的脸颊肉，“回去拿。”
叶照眠怔住了，一动不动。
段景榆收了手，眼中带着试探的谨慎，“哥要惩罚我了？”
“是的。”叶照眠举起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啪”一声还挺重。
段景榆愣了愣。
叶照眠起身把东西一股脑装包里，提了包就走。
“哥。”段景榆忙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说这种话跟施泉有什么两样？”叶照眠轻声说。
段景榆停了次呼吸，起身追叶照眠到走廊里，“对不起哥。”
“与其每次道歉，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做。”
段景榆看着他闷闷不乐的脸，皱眉解释：“我是觉得哥可爱，没忍住捏了，就像捏玩偶一样。”
“我是玩偶？”叶照眠瞪他一眼，“所以你那么喜欢跟我开玩笑逗弄我？原来是把我当玩偶了段景榆？”
段景榆像是百口莫辩，又说：“我错了哥。”
“这句话跟对不起有异曲同工之妙。”叶照眠下台阶下得急，段景榆拉住他后衣领，“慢点哥。”
叶照眠摆头挣脱他的手，他紧着拽过叶照眠的手臂，“叶照眠。”
他迫使叶照眠停了步，叶照眠回视他，“你不会根本没把我当你哥吧？”
段景榆目光一闪。
“是不是觉得这样逗我好玩啊？”叶照眠问。
“没有逗你。”段景榆低声说。
“那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让你不要越界。”
“我真的知道了，你不要生气了。”段景榆哄道：“我教你游泳去，不会再越界的，再有一点越界你直接扇我。”
不知为何，叶照眠被他突然软下来的态度安抚了，但撇着嘴不说话。
叶照眠总不能说：你再这样越界的话搞不好我会喜欢上你，那样麻烦就大了啊！
“回去拿泳衣？顺便再吃个饭？你想吃什么？”段景榆缓声问，一手轻轻帮他理好后衣领。
“那你打车啊。”叶照眠瞄他一眼，往前走。
“我现在打。”段景榆拿出手机。
坐上车后叶照眠看窗外不说话，段景榆看他好几次，也没搭话。
下车后，叶照眠开了院门，段景榆站在门口不动。
叶照眠边走边回头，问：“你干什么？当门神吗？”
段景榆踏进院里关上了门，问：“哥，一会儿怎么吃？”
“随便。”叶照眠说。
“随便是吃什么？”段景榆问。
“随便就是随便。”
段景榆似是无言，用不吭声表示默认叶照眠说的一切。
叶照眠上楼拿了泳衣下来，段景榆问：“我做饭给哥吃吗？”
“你做饭很慢。”叶照眠直言不讳，“要等好久。”
段景榆说：“那点外卖吧。”
“段景榆，我来点。”
段景榆抬眼，见他一脸郑重，淡笑说：“好。”
等外卖时，叶照眠说：“如果等下发现游泳很难的话，就不学了。”
段景榆撑额看着他，他趴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后腰下塌出弧度。
段景榆移开眼。
“你好？”叶照眠朝段景榆看来。
“都听哥的。”段景榆说。
“你嘴上说的好听，你应该不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吧！”叶照眠眯缝了眼。
段景榆放下撑额的手，“怎么会。”
叶照眠接着说：“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是么。”段景榆点开手机看。
“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慧眼识别接下来会碰到的每个男人。”叶照眠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段景榆。”
“嗯？”段景榆抬眼。
“你监督我，我要成长蜕变。”叶照眠语气正经，面色严肃。
“哥好可爱。”段景榆评价说。
叶照眠霎那变了脸色，段景榆扔了手机起身，“哥，我。”
叶照眠也起了身，他没穿鞋走到段景榆面前，仰脸盯着段景榆，“你刚才还说，你要是再越界，就让我扇你的。”
段景榆“嗯”一声。
叶照眠作势要扇段景榆，他却条件反射握住了叶照眠的手腕。
叶照眠轻轻地“嘶”了声。
“我是不是完了？”段景榆低声唤：“哥。”
“吓唬你的。”叶照眠往回走，“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陌生男性可爱。”
“什么？”段景榆发问。
叶照眠瞅段景榆一眼，他又问：“还是有些？”
“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别人的一句话一个什么动作很可爱啊，我觉得宣传部里的所有人都很可爱。”叶照眠坐在了沙发上。
“包括陈星？”段景榆问得飞快。
叶照眠点头，“算是吧。”
“服了。”段景榆说。
叶照眠觉得他莫名其妙，这时门铃响了，是外卖到了。
段景榆一路盯着叶照眠经过了。
“莫名其妙吧。”叶照眠冲他背影说：“也包括你啊。”
段景榆脚步一顿，扭头看来，喉结上下动了动。
“外卖！”叶照眠提醒说。
段景榆唇角牵了牵，迈下台阶。
拿了外卖回来，段景榆问：“哥什么时候觉得我可爱？”
“你头发被我弄乱的时候。”叶照眠岔了话题，“在这边吃吧，其实餐桌对我来说就是个摆设。”
饭后，段景榆带叶照眠来别墅的泳池学习游泳。
段景榆下车后发现叶照眠没动，问：“怎么了哥？”
“你带我来独栋别墅学游泳。”叶照眠说完抿唇。
“这里安静，也专门造了浅水区。”段景榆眼光认真。
叶照眠下车后一直跟在段景榆后面走，段景榆停步时他也停步。
泳池很大，跟暗蓝色的天空相呼应，周边的树木沙沙作响，是美好宁静的夏夜。
“哥一会儿可以戴泳圈。”段景榆说。
“那我先去换衣服吧。”叶照眠说。
“一起去。”段景榆领他往一边走。
“你也要下水吗？”叶照眠蹙了眉。
“哥不想我下水？”
“教练一般不是不下水吗？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叶照眠说。
“哥是怕我越界吧。”段景榆隔了一秒说：“那我不下水。”
段景榆说不下水，所以衣服也没换，叶照眠换好衣服走出，他看来。
“我刚才查了一下，先在浅水区感受水的浮力。”叶照眠边说边竖起第二个指头，“然后再练习在水中憋气。”
叶照眠站在白炽灯下讲话，澄澈双眼中像有两弯月亮散出清莹的光，段景榆看着他粉润的唇动来动去，没说话。
“段景榆？”
“听见了。”段景榆垂眸瞳光亮，“过去吧。”
叶照眠走路时发觉泳衣稍微有点紧身，他低头扯了扯。
段景榆跟在他后面，他忽然回头，“我对你的肌肉非礼勿视了，你也对我的身体非礼勿视啊。”
段景榆抬了视线，“嗯。”
叶照眠踏进浅水区，“有点凉诶。”
“凉么？”段景榆俯身摸了把。
叶照眠看见段景榆严峻的表情，笑说：“一会儿就适应了。”
段景榆把黄色泳圈递给叶照眠，他接过又笑，“鸭子，感觉像小孩用的。”
“就是小孩用的。”段景榆俯视着他，唇边勾出笑。
叶照眠抓着泳圈在水里走动，一截俊秀的后颈白得要发光，段景榆移开眼。
一会儿后叶照眠想去深水区练习憋气，段景榆说：“就在浅水区吧。”
“可是我感觉这里我都待够了。”叶照眠问：“我不能去那边吗？”
“不是不能去。”段景榆说。
“那是为什么？”叶照眠想了想说：“你在旁边看着我就行了吧？”
段景榆没吭声，像是默认了。
叶照眠移到深水区，段景榆跟过来了，半蹲下紧盯着水里叶照眠的头。
叶照眠憋气时想尽可能多憋会儿，但很快他就呛水了。
段景榆将他拎起来，语气冷厉地喊：“叶照眠。”
叶照眠咳嗽着抹了把脸。
段景榆呵斥道：“你有必要逞这个能吗？要憋死过去吗？”
叶照眠又咳了声，觉得他反应有点大了，他面色看起来极其差，眼神阴沉。
“我就是被呛到了。”叶照眠有些心虚，不去看他眼睛。
“上来。”段景榆命令道。
叶照眠说：“还得再练习的啊。”
“不教了。”段景榆拉过他胳膊，揽住他的腰把他带了上来。
叶照眠落地，看向他背影，他说：“送你回去。”
“你突然这是干嘛？”叶照眠跑来他身后，“确实是我逞能了我不该这样，我跟你道歉。”
“你觉得游泳难吗？”段景榆猝然面向他。
“有点。”
“那正好不用学了。”段景榆语气凉淡。
叶照眠不解说：“是你说着要教我，现在你又这样。”
“你不是觉得有点难吗？”段景榆反问。
“那好，不学了正好，我也不想跟你这么暧昧。”叶照眠绕过他去换衣服。
他转身看叶照眠背影。
等叶照眠换好衣服出来，段景榆站在泳池边，像颗漆黑钉子静止了。
“你发呆呢？”叶照眠走来问。
段景榆真是在出神，黑色的眼珠子像是通过泳池在望一个能吞噬万物的深渊。
叶照眠碰碰他胳膊，“段景榆。”
“叶照眠。”段景榆问他：“我哥在下面，你看见了吗？”
叶照眠鸡皮疙瘩起来了，“你、在说什么……”
段景榆勾了勾唇角，“现在走了。”
叶照眠慢慢后退，段景榆缓慢侧首，黑白分明又阴恻恻的眼睛看住了他。
“段景榆。”这把叶照眠的哭腔吓出来一些，“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怎么了哥？”段景榆转身走向他。
叶照眠后退，段景榆逼近得很快，握过他脖子，把他压在墙上，“哥是怕我吗？”
段景榆的气场莫名有些渗人，叶照眠去扒他的手指，“你干嘛？”
段景榆垂眸吸了口气，“叶照眠。”
叶照眠连忙说：“你好好说话，我听着呢。”
“我。”段景榆却又不说了。
“我知道了，你想起你哥的伤心事了，还是你渴肤症犯了很躁动？”
段景榆眉间存在化不开的郁结，他看向叶照眠，黑眸里盛满自谴情绪。
他又唤一遍：“叶照眠。”
叶照眠没忍住拥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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