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高热不退,呓语不断,倒下时还碰伤了膝盖,我和嫡福晋轮流照看着他,两人均暗自垂泪,我们都知道,胤祯这一病,病在心上。
他醒后,也极少与我们说话,药也不吃,我心急如焚,开口向他说道:“不吃药,是惩罚你自己,还是想让额娘走了也不安心?”
他侧脸瞅了瞅我,坐起身,接过我手上的药碗,一饮而尽。我稍稍宽了心,握着他的手说道:“胤祯,我明白你心里有多苦,我也知道节哀顺变是用来骗人的,但是你还有我,还有你的孩儿们,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答应我振作起来好吗?”
胤祯搂紧了我,有些哽咽,半晌,他点了点头,我回抱着他,泪不经意地滑落,但这次,是因为欣慰……
待胤祯的病稍稍好转,四爷便下令命他返回遵化。这段时间,他不仅没有一次来探望过他亲弟弟的病,就连补品也没差人送来过一次。我已分不清他是把感情藏得太深还是压根就没有感情,因此,他的凉薄让我原本想求他让胤祯见上弘晔一面的念头也不得不就此打消。
离开紫禁城的那天,胤祯仍需要我和嫡福晋搀扶着才能走路。他的膝盖还未痊愈,但碍于圣旨,我们只能离开。我不由地感到满腔悲凉,亲生孩子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回遵化后不久,四爷又以慰“皇妣皇太后之心”为名,晋胤祯为郡王。胤祯对此极为呲之以鼻,想来也是,对于他来说,贝子也好,郡王也罢,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春去秋来,光阴悠转,我和胤祯在遵化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虽很平淡,但我却仍觉幸福。胤祯的哀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好转。他大多晚上都会在我房里留宿,偶尔会去看看其他福晋侍妾。我们时常会说起我们的青葱岁月,几乎每次都能开怀一笑。我也不知为何会与胤祯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一件事情我们会重复提起好几遍,但每次都能聊出新的内容。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其实只要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胤祯生辰那日,我又动手做了许多千纸鹤挂在园子里,五彩的纸鹤与白雪皑皑相映成趣,这一幕使我们仿佛都回到了过去……
睡前,我们又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我忽闪着眼眸,好奇地问他:“胤祯,你是何时对我动了心思的?”
他笑望着我,反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是在哪儿么?”
我回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在一个亭子里?”
“是了,当时你正在读一首悼亡词,我就觉得你不像是欲赋新词强说愁,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所以才会问你多大了。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后来你与明玉大打出手,我就在想这小妮子真不简单,要知道明玉是何人,就连我们见了都要礼让她三分,你倒好,动手打人不说,还凶神恶煞地吓唬她,那时你给我的感觉又是耳目一新。要说美女我见过不少,但你这样的我还真是头一回瞧见。”
“那你当初为何不早向我表露心迹呢?也免得我之后遭那么多罪。”我有些撒娇地嗔怪他。
他笑了笑,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我的好若曦,那时候惦记你的可不止我一个啊。再说了,八哥当初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都没有接受他,更何况是我,在你心中,估摸着我就是一少年阿哥,我哪敢造次。还记得那年你生辰我念的那首诗吗?”
“恩,是那首《金缕衣》。”
“是啊,”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似在回忆过去,继而说道,“那首诗其实也是念给我自己听的,我当初的确是把自己看低了,觉得只有八哥这样的谦谦君子才有资格有能力托起你的手,所以才会……”
我点住他的唇,心疼地说道:“胤祯,在我心里,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尤其是在爱情里。爱情里唯有真心二字最为重要。”
“恩,我明白,以前是我不懂你,现在我也渐渐明白了你的想法。若曦,我总觉得你与众不同,不大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哦?”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继续追问道:“那你觉着我有哪些不同?”
“一时也说不清楚,就觉着你的想法都是离经叛道的,一点儿也不合风俗。身为女子,极其勇敢,为了我和敏敏格格赛马;为了十三哥,不惜冒死求情,若曦,难道这就是你与十三哥所说的现代人的作风?”
我心中闪过一丝欣喜与纠结,喜他竟已知我甚深,但要不要告诉他实话,我仍没有把握,因为这牵扯太多,关系太多。
他见我在一旁愣神,轻推了推我,柔声道:怎么了?”
“哦,没事,我只是在想那日雨中你给我送的芙蓉糕,现在想来,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呢。”我边说边还打了个哈欠。那时确确实实也只有他记得我已好久没吃过东西。
“困了?那我们做完功课便早些睡吧。”他一脸坏笑。
“做功课?”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点点滴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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