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纤被他压抑到发红的双眼吓到,经历那晚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懂这样的神色,是渴望将自己的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将她浸染上攻击者唯一的味道。
在他低头的那一刻,瞬间湿了眼,带着胆怯的乞求
‘不要像那个人一样对我,好吗?’
萧邬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心头一刺,带着慌张退了一步。
神智瞬间聚拢,他在干什么?
明明一开始只想安慰她,为什么到后面却只想着将自己的压抑彻底释放,糊涂地将那件事彻底以自己粗暴的方式盖住。
萧邬匆匆逃离,连身上的狼藉都顾不上。
慕纤看着他彻底离开,才松下神,将粘在身上的衣服剥去,泡在热水里,想将昨日的疯狂从记忆里剥去,但脑海里不受控地想起那些本就模糊的回忆。
男人的身体压在身上,刚开始是缓解不适,后来是身下一阵疼,最后又是身体的沉沦。
她觉得那不是自己,简直就是未开化灵智的低等动物,没了意识,只剩下身体。
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绕在她周身,让她有些厌弃,自虐般将整个大脑浸入水中,屏住呼吸。
只要大脑中只剩下生存这一个绷着的念头,就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去烦恼。
‘慕小姐!’秋叶端着衣物的双手一松,啪嗒掉在地上,疾步跑过来。
水下的人听到动静,直接出了水面。
久违的呼吸让她大脑通畅,都没注意到一脸惊慌害怕的秋叶。
‘慕小姐?’微弱的探问声传进她耳中。
慕纤听到呼喊,回头看向她。
似乎确定了人没事,秋叶才松了一口气,将掉下的衣物拿起,走向她。
‘家主吩咐我过来伺候,刚才那样真是吓了我一跳。’
‘怕什么?我就是闲着无聊玩。’慕纤带着笑安慰她。
秋叶有些恼,难得忘记了规矩,忍不住反驳
‘什么叫玩,淹死了怎么办?’
慕纤走到水池边‘这水不过到我胸前,不会出事的。’
秋叶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将衣服放到她面前。因为知道她不喜欢人贴身伺候,就往后退了几步转身不看她。
慕纤看着她垂下的肩头,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又胆大又胆小。
出了水池,将身上擦干,换了干净的衣物,走到秋叶身侧。
‘走吧,我饿了。’
秋叶没有说话,但嘴巴微微抿起,想不通她的脑子怎么想的,就光想着吃。
昨日夜半家主归来,未见她,立刻派出整个府的人府里府外找了一夜,今早家主又那样阴着脸回来,一看就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人人都怕殃及池鱼,紧紧绷着,怎么当事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慕纤看出她的疑惑,点了点她的额头
‘想那么多做什么,事情发生是不可控的,但吃饭这件事只要想,就能实现。’
秋叶觉得她是胡扯歪理,但是却莫名合理,光是着急又起不来什么作用,倒不如安慰好自己疲乏的身体。
用完了早膳,慕纤也没见到萧邬,她现在也不想见他,但是周边的任何事项又离不开他的存在。
出门看到院子里突然张贴的喜字和高挂的红绸、灯笼。
小厮还没等她说话,就先一步带着恭喜的笑解释‘这是家主特意让下人办的。’
回到房中,就被站了一排的人吓到,更恐怖的事是,她们的手中摆着红色的喜袍、凤冠、盖头。
最前端的人拿过长尺,带着笑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伸手量尺寸。
迅速量好,记好尺寸,就拉着人往首饰衣服前走。
‘萧家主催的急,但吩咐要最好的款式,我专门挑了这几件,您看哪件满意,选好后我们现在就回去做。’
慕纤看着她谄媚的笑,和眼花缭乱的服饰,觉得头疼,匆匆逃出来房间。
走在路上,原本对自己冷眼相向的人都带上了讨好的笑,喊一句‘夫人。’
慕纤没有时间应付任何人,逃一般地跑到大门前,秋叶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赶不上她的步子,只能喊她慢些。
慕纤的脚还没踏出府半步,就被看守的人拦住
‘夫人,家主说过,新婚需要筹办的事很多,让你待在府里处理。’
可哪有那么多事,不过是软禁她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慕纤心里带着气,想硬闯,却只得到了紧闭的大门,怎么叫也不应的哑巴。
秋叶也终于追上来,伸手要拉着一脸气的人往回走。
‘慕小姐,先回去吧,在这也只是难为他们。’
慕纤动了动步子,跟着她离开,但心里的气让她不想开口。
‘秋叶,我要见萧邬。’
秋叶不敢看她,只是看着眼前的路。
‘家主说过新婚夫妻在结婚前三天不能见面。’
慕纤再也忍不住了‘我根本就没说要嫁给他!’
而且今早她见的人不是他吗?那时候怎么不说新婚前的三天不能见面,那个险些走火的登徒子难道是自己的奸夫吗!
秋叶一路上都不说话,只是回到屋内,将不相干的人打发走,还给她一个安静的房间,就撤了出去。
慕纤坐在凳子上,心里气得很,剧情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她还怎么接下来的剧情,本来就是在今日过后,书中的慕纤就该不堪受辱,又面对被人厌弃、丢出萧府的局势,一时没想开自尽。
自己本来应该吞下藏在家里的假死药,惨死家中。
现在她的剧情完全偏离,明明就要成功了。
不能再等下去,她要出去,哪怕是强行走剧情,也没关系。但她那封信还没给林庆,她已经想好了要写给谁,而且这件事不能耽搁。
那是她今早才记起来的故事剧情。
关系到季荷,虽然这本书的故事结果不算好,只知道是个悲剧,但没想到会是用人命堆砌的悲剧。
慕纤想冲出去,想见萧邬,但是没有人愿意帮她,全都缩在乌龟壳里当逃避者。
起身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候在门外的两人,萧邬这是铁定了心要关着她。
‘我要见萧邬!’
却无人看她,回应半句,仿佛这个大院里,只有她一个活人。
看着四四方方的高墙和时刻注意自己动向的人,慕纤觉得厌恶,但是无法脱离的感觉让她更厌弃。
慕纤被人请回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带着怒气将桌上的杯子摔向门口,水杯在门上留下大片的水,顺着垂着的木门留下,清脆的声音响起,杯子碎了一地,看着一地的狼藉,和屋外的空寂,慕纤觉得自己就像这个破碎的杯子一样狼狈。
对着地上的狼藉发了一会呆,向前走了几步,蹲下,伸出食指扒拉了几下碎片,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将杯子捡起。
如果故事不能按自己的安排发展,那也就只能舍小保大了。
回到桌前,寻着笔墨和纸,写下一横字
‘季荷会被太子强迫·’明明墨水还没干,上面的字就迅速消失。
慕纤急的重复写了几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不允许提前剧透,不允许大范围干涉原本剧情。
规则的漏洞她尚可钻空子,但是明文规定呢?
手上施了力,气的险些将纸划破。
带着喘息的平息,才能不至于让自己被大脑里胀的气,气昏了自己。
最后斟酌了许久,想遍了自己知道的寥寥无几剧情。
一个字瞬间点醒她。
‘顾’她念叨着单独的字,想到上次的帮忙,只要从脱离剧情的人身上下手,就不会存在什么大的禁区。
如果不是她认识顾霂荇,整本书就不会有他的任何真人出场信息,因为他在书中是年少成名的小将军,只是作为顾家名声积累的工具人。
但如果真要帮助,他绝对是有话语权的,毕竟即将嫁给太子吴青峤的人是他的姐姐顾嘉喜。
顾嘉喜后面容不下自己夫君养在外面的人,尤其是听闻她有了身孕,一瞬间恐惧拉着她无法安睡。
派出查探消息的人回报,吴青峤很重视这个孩子,如果后面立了太孙的地位,她作为无子出的发妻也无能为力,但这绝对是对自己父家权势的威胁。
所以她暗中施了法子,将孩子强抢过去,逼死了本就因为小产伤了身子根基的季荷。
她立刻提笔,写信给顾霂荇,虽然不能避免伤害,但不至于丢了命。
顾霂荇和他祖父现在都无心朝堂,也不愿顾家卷入朝堂的更迭风波中,但是他的父亲却醉心权势,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去表态,站在太子那一队,甚至想让自己的女儿生下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好为之后的顾家兴盛做准备。
顾霂荇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不得已参与这场权势争夺,上了战场,为家族争取功名,立足朝堂。
她无法说出剧情,只能期盼他正直和抽丝剥茧的聪慧能帮自己一把。
‘事与愿违,惟愿萧荷姐姐和嘉喜姐姐觅得良人。’
‘吴青峤·’重重的墨点点上,双手紧握笔杆,倒下不松手。浓重的墨迹,倒像是将原本的字迹抹去。
顾霂荇知道自己不会认识顾嘉喜。觅得良人,就能想到即将嫁给的人太子。
回到京城就会发觉,萧掌柜、萧荷退居幕后,不见了踪迹,但凭借他的权势,绝对能找到她的踪迹。
以他良善的性子和家族的利益逼迫,他会帮萧荷回来,从太子身边脱身的。
看向放置在手边的被子碎片,也许这张纸不会让他愿意起疑心帮助,那自己的死会更像一场被人得知真相,当事人狗急跳墙后的抹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