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邬一夜未归,慕纤倒也乐得清闲,早早入睡,进了梦乡。
第二日天刚亮没多久,她就被推门而入的嘈杂动静惊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过去,见秋叶站在最前端,面上没什么情绪,但无神的双眸和眼底下的乌青昭示着她内心的惶恐不安。
不安的情绪笼罩在这间屋子的每个人身上,慕纤心头也莫名地带着慌乱。压着内心的情绪,强装着镇定的嗓音发出‘发生了何事?’
没有人回答,秋叶先一步上前,将衣物放置在她面前,便转过身去安排洗漱的用品。
其余人也老实进行着自己的活计。
慕纤扫视了一圈四周,眉头微皱起,将衣物穿好,就下了床,快步走到秋叶的身侧。
‘到底发生了何事?萧邬人呢!’
带着愠怒的声音惊到正在盛水的秋叶,险些将手边的盆打翻。
第一次见这样的慕纤,她有些发怵,心里反应过来,她算是自己半个主子,慌乱之中直接跪在地上,带着颤意的嗓音出声‘夫人,家主吩咐我们把你照顾好,其余的不能多说半句,否则就发卖出府。’
其余的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跟着秋叶做一样地动作,简直就像是设定机器的复制体。
慕纤压着内心的烦躁让人起身,心不在焉地在众人的安排下收拾好。
‘萧莫在哪里?’
秋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找的是谁,毕竟萧莫和她可是一向水火不容的。
愣了半秒,迅速接话‘今早去了钱庄。’
慕纤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汤勺,带着恼怒‘从成婚以来这人就没来见过我,看来是不满意我这个嫂子。’
抬起头,眼里带着愁‘当初不愿意嫁给萧邬也是气他家里人对我的轻蔑,本以为会变,没想到嫁过来后还是这样。看来我这夫人的位置当不久的。’
‘秋叶你可要早做打算,别在我这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秋叶急忙出声反驳‘不会的,家主很重视夫人,二少爷只是忙着生意的事,等过些时间有了空就会来的。’
慕纤似乎没有被安慰到多少,反而更愁了
‘要是萧邬按照原本的计划娶了别家有势的小姐,就不会忙于生意的事,一夜未归。’
‘家主是被别的事耽误了,很快回来,夫人不要担心。’
‘被什么事耽误了,是我这个做夫人的不能知道!要是什么事也不和我说,我何必坐到这夫人的位置上,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知道,旁边随便一个人知道的都比我多,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
‘我看他就是不重视我,觉得我无用!’话到了伤心的地方,含着泪花。
秋叶看着她这可怜的模样,急的想说什么安慰,但苦于规矩,微颤的嘴打开又合上。
‘算了,不难为你了。就是他不回来,我这心揪得很。’带着气将手中的勺子扔进碗里,溅起了几滴水落在她的手背上。
‘昨日的信你送出来了吗?’
秋叶终于有了可以回答的问题,立刻回答‘送出去了。’
‘没让旁人看吧。’慕纤用手帕将手背上的水擦干。
秋叶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有些心虚地看向脚下‘没有。’
‘那就好,你可要好好跟着夫子学,以后有了一技之长还傍身。’
秋叶想起那片压在信纸下方的金叶子,以及信纸上没有什么水花的文字,明白了慕纤不让人看的缘故,哪有什么引荐信,不过是多交些银两让人教自己识字读书。心里明白她大概是顾虑自己的自尊心,所以不愿让自己知道,添上心里的负担。
自己没有按着她的要求做,辜负她一番美意,现在却连一点人人都知道的消息都无法告诉她,让她苦恼,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带着犹豫小声开口。
‘夫人,家主昨日被人官府的人带走了,说是私通匪徒。’
慕纤当即起身,带着急切询问‘怎么回事?’
秋叶扶住她,压着声音‘夫人不用担心,家主只是被人陷害,很快就会出来,二少爷稳着府内的人,今早就带着钱去官府赎人,相信很快就能回来。’
慕纤压着内心的蠢蠢欲动,抿着双嘴不让人看到自己不受控勾起的嘴角,看向屋外的人,比昨日多了几人,但萧邬不在的话,一切就好办了。
‘你出去帮我打听些关于萧邬的消息,拜托了。’
看着她满含希望企盼的双眸,秋叶有些不忍心拒绝。
‘好。’
将慕纤面前的瓷碗端起,小心放到她手心,宽慰道‘再吃些吧,要不然等会身子该难受了。’
慕纤听话地握住勺子,缓慢盛起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顿饭下来,日头已经直直照进屋子里,秋叶心里惦记着她的安排,留下她一人在屋内就匆匆离开,找了采办的理由出了府、上街。
慕纤耐心坐在屋中,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看着屋外的影子倒下,出现了新的影子,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立马起身,将门打开,就和抬手推门的任郁对上。
慕纤毫不留情地吐槽‘你可真慢!’
‘能把你弄出来就不错了,你以为萧邬那家伙是好对付的。’
‘我这次为了把他弄走,可是折了好几个弟兄。’
慕纤看他没有什么波动的神色,并不能觉得他有多心痛,眼中反而有种解决麻烦的痛快,看来那几个兄弟也是死得其所。
看着已经被放倒的护院,慕纤快步跟着他的步子,嘴上毫不留情地反驳‘我看你是想了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任郁有些意料之外地看了她一眼
‘猜这么准?’
‘那几个人背着我劫了官府的货,我就派他们去了萧家见几次萧邬,再把货放进萧家郊外的庄子里,留了点尾巴给官府,那些人闻着味就寻过来了。’
想到这,任郁心头一阵痛快,当时处理那几个人还挺苦恼的,毕竟是山上的三把手,根基可是很深的,不好动。
慕纤眉头微微一挑,想不到这人还挺会算计的。
出城这一路倒是顺利得很,走了几百米后,进了一处树木较多的丛林,从中走出两人,一男一女,身形和慕纤、任郁二人很像,各自牵着一匹马,交到慕纤和任郁的手中。
‘安排得很谨慎啊!’要不是那两人主动走出来,她就算是走进也看不出里面藏着人和马。
任郁直接跨步上了马,没有多言,就直接扬鞭驱马。
慕纤紧随着他的动作,加快马速跟上他。
快马加鞭了一日,才停下。
慕纤迈着虚沉的步伐下了马,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背靠山,遍目可及的全是树和山,唯一能昭示此处有人行踪的只是面前的一处小院,内心实在不解。这个地方离东临算是远的,但不是特别远,中间大概隔着三百里。
‘这是哪里?’
任郁将面前的木门推开,看向站在几米远四处查看的人。
‘你要待的地方。’
慕纤看着他嘴角微微扯动想摆出一张和煦的笑脸,但黑沉的眼眸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兴奋和迫不及待的算计。连这基本的情绪也不想再掩盖好。
慕纤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马缰绳,带着警惕收回自己的脚。
任郁收回自己那个不完美的笑,冷笑一声,大步冲向她。
慕纤迅速转身上马,但还是慢了一步,刚要挥动马鞭就被人翻转下了马。
整个人坠落在地上,感觉身上的骨头都快裂了,蜷缩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
任郁根本就不理会她的痛苦,单手将人抓起,轻叹一声,将带着愠怒的向下弯的眼角拉扯平,带着虚伪的关切。
‘哪里难受?’
‘你乖乖待着,就不会有事。你这样都是因为你自己刚刚的冲动。’
慕纤身上疼的厉害,皱着眉听完他的话,只觉得这人脑子有病。要不是他拉自己下马,自己也不会被摔倒。
任郁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将人扶进屋内,安置在床榻上,又急忙跑去隔壁,再次出来时,手上拿着一瓶金疮药。
‘哪里疼?’
慕纤将他手中的东西直接抢过,带着怒气吼道‘你出去!’
任郁不想离开,但看着僵持坐在身前不愿屈服的人,还是退了一步,去了隔壁,离开了这间屋子。
慕纤在人离开后,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还是放松不下警惕,将床头的布帘放下后,才褪去外层的衣物,将药物抹在身上疼的地方,幸好穿的比较多,摔的地方有枯草作为缓冲,要不然经过这么一摔,要在床上躺几天休养。
待药上好,慕纤将衣物穿好,掀开布帘下了床,忍着身上的痛走向屋外。
刚一推开门,就和隔壁侧门出来的人对视上。
任郁有些担心地跑过来,迅速扶住她的胳膊,眼里带着小心,似乎生怕她磕着碰着。
慕纤觉得他虚伪,但是眼里的担忧和手上的动作不像假的。
打量着身侧的人,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至于是哪里,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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