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不敢与君谋 > 第81章 搅局

第81章 搅局

“朝家女公子的及笄宴,竟然在营中举办。”

一众宾客正与朝骏同朝云娘举杯庆贺,不想竟被身后的阵仗夺了视线。

安和公主向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几个侍从从辇车上将成箱的物什摆在了宴席中央,大有炫耀之意。

“我从宫里出来得匆忙,只为朝家女公子备了些薄礼,还望朝大人见谅啊。”

朝骏连忙向安和公主行礼,“安和公主大驾光临已然给足了朝家的面子,如今还亲自为小女送礼,臣替小女先行谢过公主厚礼。”

安和公主听不惯官场上的客套话,蹙眉道:“今日我来也只是为朝家女公子贺礼,不过这礼帖还望朝家女公子随我取一趟。”

朝骏弯腰的身子又沉了些,他当然知晓安和公不仅主是君后幼女,更深得君主宠爱,如今公主的架势表面给他朝家撑足了面子,实际绝不是为朝锦歌庆生这般简单。朝锦歌不谙世家贵女的交往,又怎会与安和公主有所来往?

“安和说笑了,今日是朝家女公子的及笄宴,朝家女公子自然得留在宴席上,不然岂不扫了众宾客的兴致?不如我亲自随你去取礼贴。不知皇妹意下如何?”

宋城投袂而起,有意阻拦安和的步伐。

安和顿了顿,四下打量着宋城安然的模样,更是在试探彼此下一步的进退。之前在宫宴上,她落了下风,这次她有备而来,说什么也不能让宋城害了她的要事。

“四哥言重了,安和不过是想亲自为朝家女公子庆生罢了。倒是四哥与朝家女公子非亲妃故,怎会来此赴宴?朝家女公子留下招呼宾客情有可原,那安和便请位朝家人随我取礼帖即可,此等小事何需四哥挂念。”

安和掩口而笑,可语气里的锋芒尚未退却一分一毫。

“看来你今日非要带走她不可?”

宋城俯身低语,用着只有他和安和能听清的音调发文着。安和看似温润,话语里都是对朝锦歌的赞善之情,可她偏不是纯良之辈,与朝锦歌也并没有交情可言,有何来真心为其献礼一说?宋城不是没有听出安和的警告,若是他非要插手今日之事,安和宁愿以朝家裹挟朝锦歌就范,也绝不愿失手而归。

“公主今日亲自赴我的及笄宴,我若是再不随公主取礼,倒是成了朝家招待不周的错处。公主的好意,朝锦歌自然要亲自答谢才是。我还有几桌宾客尚未回谢,不知可否请安和公主于辇车上等候片刻?”

朝锦歌端酒下了台,弯身向公主行礼道。

安和一时语塞,她并未与朝锦歌打过交道,朝锦歌蓦地应下了她的请求,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公主安心,我朝锦歌绝不是食言之人。”

安和挑眉,心想着自己掌控了全局,谅她朝锦歌有多大的能耐,也不敢怠慢了她的差事。

“也罢,本公主就在辇车候着,朝家女公子的行事可别误了时辰。”

安和公主由婢女搀扶着,又踏上了辇车。

安和公主的人逐渐退了台,不禁令众宾客送了一口气。

“若是你不愿去,不妨让你阿父随公主走一趟。”

朝云娘知晓安和公主是个狠角色,就是不知朝锦歌能否应对得过来,她思来想去,还是让朝骏代为出面更加稳妥些。

“若是安和公主铁了心要见我,即使她失了今日的机会,日后她也定会想法设法地请我面见。”

朝锦歌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她虽不知安和公主为何要她接见,可她唯一能认定的,便是这次,她躲不得。

“对了,你今日为我庆生,怎还随手携了琴?”

朝锦歌对上宋城的面庞,突然回过神来。

宋城抚着琴弦,略显落寞。

“这琴,原是送与你作生辰礼的。没成想,今日它竟真派上了用场。”

“琴声悠扬,想来这琴是极好的品相。只可惜,我自小不擅琴艺,唯一能信手拈来的,不过是些入门曲罢了。”

朝锦歌原先想要触摸琴弦的手,悬在空中。

“无妨。你若是想学,我便一直在。”

许是宋城的眼神过于诚恳,就连简单的对视,朝锦歌都红了脸。

“听闻先前南宫家善乐,今日一闻果真不虚。”

朝锦歌胡乱地搭话着,抖动的双手,突然被人强有力地紧握着。

“这是?”

朝锦歌摩挲着宋城搭在她掌上的长盒,不明所以。

“这琴原是我幼时之物,我差宫里的乐师重新上了琴弦,连这表面的古迹也被翻了新。我不懂姑娘家的首饰,这盒中之物,也是我闲暇勾画的图纸所作。金镶玉的长坠,金玉良缘,是我最衷心的祝愿。”

宋城起初是最不愿表露神色之人,如今他竟也会为了旁人的喜怒哀乐而共情。即使他嘴上还是说不清,可他炙热的神情,骗不得别人,更瞒不了自己。

“真好看。”

朝锦歌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的一角,置于光下的长坠,在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原是金物,内里却镶嵌了良玉,原先透过金物折射出的强光,竟也染上了一份温良。

“这形儿我瞧着倒不像是蝴蝶的模样?”

朝锦歌迫不及待地将长坠系在腰间,又仔细捧起物什端倪着,内嵌的良玉与金物的构件彼此碰撞中,丁零作响。

宋城许是被朝锦歌疑惑的神情逗乐,无奈笑道:“这哪里是蝴蝶的模样,硕大矫健的双翅,分明是山鹰的形状。”

朝锦歌扶额,她连蒙带猜,都没想到宋城刻画的竟是山鹰的形状。看来宋城的画技,与她的琴技相比,难分伯仲啊......

“寻常的蝴蝶纹,在世人眼中不过是富贵圆满的象征。世家贵女无一不追捧蝴蝶多子的美誉。可你朝锦歌绝不会如此。我知晓的朝锦歌,于殿堂,她是敢于为旁人求赏的女辈;于沙场,她是不畏惧明刀暗剑的女将。这样的朝锦歌又怎会拘泥于世俗的陈规旧往呢?我只想告诉她,她从不是任何人的负累。她是三清山中最自由自在的鹰,无须顾及主人的牵绊,更无惧猎手的角逐。”

如此,皆是宋城肺腑之言。

朝锦歌眼里又闪烁了起来,“若是你真的放心我,这次就让我独行吧。安和公主虽久居高位,可我与她并无纠葛,想来她不会真心为难我。你在宫里的日子我不是不知,我实在不愿,因为我,再牵连了你。”

朝锦歌转身,不顾身后宾客的错愕,坚决地迈向安和公主的辇车处。

“你还算是准时。”

安和轻咳了一声,辇车逐渐向前驶去。

朝锦歌绷直了背,任凭街道的喧哗声充于耳中。可她的心思似乎还在腰间的物什上,却不知她的心又停留在何处。

“不知安和公主是否要带我进宫?”

安和讥笑着,鄙夷道:“我的宫殿,不养闲人。”

朝锦歌也险些笑出了声,看来在安和公主眼中,她朝锦歌还够不上格,受公主的赏赐。

“恕臣女心直口快,可我实在不愿与公主打哑谜。臣女原先入过宫,却从未见过安和公主,更别提与公主有非同小可的关联。安和公主脩地摆架我的及笄宴,似有搅局之意,臣女承蒙公主关照,公主大手一挥,成箱的珍宝便堆砌在宴席之内。安和公主明明做足了准备,却又美其名曰为臣女庆生。无功不受禄,只怕这生辰礼,臣女受不得。”

朝锦歌有意透了底,她实在不愿再与安和公主周旋下去。

“原不是我一人授礼,另一人领过你的救命之恩。于情于理,这生辰礼,你受得。那人,便是朝都长公主。”

安和眼神凌厉,她也不再继续与朝锦歌兜圈。

“智元......帝姬?”

朝锦歌眼里的错愕被安和尽收眼底。

“是。你我并不相识,若是没有我阿姊,我未必会知晓你这一人物。朝家女公子不受世俗所扰,想来,你应该能理解我阿姊所为。”

安和公主说得冠冕堂皇,在她口中无关痛痒的过错,错杀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公主,错了。智元帝姬,已不是我朝都的长公主。王法无情,律不徇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君主早已下令,将智元帝姬贬为庶人。朝都南下之军凯旋之时,便是罪人问斩之日。安和公主可知,因智元帝姬一己私欲,究竟搭上了多少人的性命?!郾城百姓自屠城之后,无一日不困囿在血与泪中。莫家军损失惨重,就连镇国将军也遭敌军围剿,战死沙场。恕臣女妄言,公主的皇兄,也是因为错信了不纯之人,命陨异乡。这一桩桩、一件件,智元帝姬凭何逃脱?”

朝锦歌彻底不顾公主与臣子之别,斩钉截铁地驳道。

“我阿姊远嫁南岐,奉君令,合两国之好。世人皆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以公主和亲换取的安生立命之时,可有一人站出为我阿姊辩驳几句?阿姊远嫁不食之地,也曾认命。可当良人遇害、又遭一朝颠覆,阿姊若不委曲求全,只怕要遵下嫁之辱,委身下一任暴君的旧律时,又有一人站出救我阿姊脱离苦海?阿姊历经水生火热,已是悬崖边上的亡命之徒。”

安和极力为智元开脱,口中所言更是触了朝锦歌的怒。

“智元帝姬坠于深渊,就可以心安理得累及旁人共沉沦吗?!智元帝姬犯下的祸事,罪不胜诛。”朝锦歌蓦然冷笑了起来,安和公主一心为皇姊开脱,于她眼中,一桩桩一件件残酷的事实,都比不上智元帝姬的苦楚。安和甘愿沦为阶下囚的拥护者,即使为罪人开罪需要牺牲数人的性命,安和也只会认为他们死得其所;如此朝锦歌与安和已经没了同行的理由。

辇车乍停,车身还未稳住,朝锦歌便提溜着裙摆往车下赶。安和公主还未反应过来,朝锦歌已经侧身掀起了车帷。

“拦住她!”

朝锦歌扭头间,顽钝的剑鞘已然抵上了她纤长的脖颈。朝锦歌没再动弹,只是打量着周围的情形。四处鲜有人烟,安和公主差使下人竟一路行至扣押重犯的牢狱。

“公主这是何意?”

行至于此,安和并不想与朝锦歌为敌。她抬手间,朝锦歌脖颈处已没了压制,她算不准朝锦歌的心思,唯有一试,才能彻底拥朝锦歌入狱。

“皇姊受刑,已是事实。即使我有心为她打点,亦于事无补。今日,算我搅局,扰了你的及笄宴,你朝锦歌大可将这些算在我的头上。是,我皇姊被权势迷了眼,再无归途。她的祸事,她不日便会以命相抵,受刑赎罪。可若我皇姊也是受有心人所惑、成了假手于人的权柄呢?皇姊受了惩戒,那些人却逍遥物外,避了律法之刑,躲在暗室,嘲笑你我的无能。这样,便是女公子口中的王法吗?!女公子一心渴求公正,皇姊一心求见女公子,不过想将暗室的鼠辈公之于众,为朝都永绝后患,罢了。今日,已是最后的机会。王司主进宫述职,狱中的狱卒受了我的恩惠,断然不会将你我相供。”

安和语罢,颤颤巍巍地登上狱阶,门后的狱卒随时接应着,生怕怠慢了他们的财主。

九月的凉风,侵袭了朝锦歌的内里,就连她仅存的理智,也随转瞬的凉风逝去,荡然无存。她一抬眸,仿若郾城的惨状与莫涛的尸首顷刻间映入眼帘。周遭的夹杂着微雨洗刷的草木腥气,她有些恍惚,竟不知这是安定的朝都,还是霍乱的边境。

智元帝姬真的是南下征战的罪魁祸首吗?不经意冒出的念头,惊了朝锦歌后脊的寒意。朝锦歌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狱中行去,昏暗的牢狱透着腐朽的沉寂,她每向前迈一步,耳畔都会回响起刀剑的碰撞声、百姓的惨叫声、幼子的啼哭声......她知自己不应该听信安和公主的一面之词,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了狱中。直到燃尽的油灯彻底映衬着她的身影,朝锦歌才长吁一声,缓过神来。南下征战牵扯的桩桩件件,她见识过、错信过、挽救过,她如今只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即使获得真相的代价,是直面惹众人沉沦的罪恶。

“公主,朝家女公子进了狱中。”

跑腿的狱卒一路尾随着朝锦歌,直至牢狱的尽头。

“朝锦歌。你终还是来了。”

智元帝姬在安和的搀扶下,勉强挺直了身子。

安和望着皇姊愈加瘦弱的身躯和心慵意懒的神情,她眼底涌动着的只余下酸辛。

“皇姊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如今你这般模样,我只怕皇姊撑不过......”

安和忍着哭腔,她当真怕了。三哥战死沙场,她和母后断然承受不住与血亲之人永离的痛楚。

智元帝姬强忍不适,有气无力道:“小人得逞自此逍遥,我又怎能甘愿囿于此,直至自我耗竭。”

朝锦歌惝恍着,眼前的‘罪妇’,身着锈迹斑驳的素服,瘦削的颧骨高高突起,就连面色也染上了一层蜡,许是多日未见天光的缘故。朝锦歌不断将眼前之人与印象里的智元帝姬比对着,事到如今,她怎么也不敢以此人原先光鲜得体、受万人敬仰的朝都帝姬相提并论。

“帝姬......口口声声控诉自己遭奸人迫害,甚至不惜遣安和公主软硬兼施,‘请’来臣女。朝锦歌是一心渴求公正,断不会错失对罪恶之人的惩办。”

长久未唤的‘帝姬’之称,似无形的长刺,刺痛了智元帝姬内心深处。她久久未能平复,只是将安和向狱门的方向推搡着,她已是罪人之姿,间接戕害了胞弟,绝不能再卷安和入局。

“皇姊眼下能够任用的人只余下我,我既然能把朝锦歌带进狱中,也必然能想出法子救你出狱。”

安和仍被亲情冲昏了头脑,不知智元的良苦用心。

智元帝姬执意脱离安和的护体,没了安和的扶掖,她顿时跌坐在草垫上,大口咳呛着,好似呼进了混杂的空气,又断断续续地喘了出来。

“知言者,也得看自身有没有命担着。你......听皇姊的话,此事原是我强行托朝家女公子的差事。若是你非要插手,那我宁愿自陨于这秽土,也绝不会吐露一个字。你且在狱外等候,就当最后再信皇姊一次。”

安和噙着泪,她虽不解皇姊的苦衷,也只能按着皇姊的吩咐行事。毕竟,她万不能忍受与其天人永隔的痛疚,光是幻想皇姊含恨而终的场景,已经损耗了安和全身的劲力。

嘈杂的牢狱,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许是狱卒更换了熄灭的油灯,朝锦歌觉着眼前智元帝姬的身形又清晰了些。就连她垂头掩泣的呜咽声,都萦绕在朝锦歌的耳畔处,久久不散。

“朝锦歌,窥见我如今没落的模样,你心中定是觉得我罪有应得的吧......”

智元帝姬又捧腹大笑着,好似着了魔。

朝锦歌蹲下身,稳住了失控的智元帝姬。

“臣女,只觉着帝姬可悲,可悲到用自己的性命去裹挟旁人智元帝姬的性命当真如此轻廉?帝姬是聪慧之人,向来不会一条道走到黑。即使你今日殒命当时,不过是落得亲者痛仇者快的下场。帝姬若真的想规避生死,原在返回朝都的途中,就有千百种法子。帝姬入了朝都,认了罪受了刑,又剑走偏锋独唤了我入狱。唯一能解释帝姬所作所为的,便是,你找到了生的途径。”

智元帝姬抬眸与朝锦歌对视着,任谁也看不穿彼此的心坎。

“朝家女公子,不愧为南下的女将。我曾经也如你一般,呈赫赫之光。可声名显贵背后的种种,我受不起。若是他日,你的光华酿就了你的不幸,我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朝锦歌不以为然,难道畏惧出众就能带来一世安宁吗?

“启丰十七年,一封君令,隔绝了我与朝都的归路。好在南岐先王厚待我,让我享受了和亲生活中鲜少的幸福时光。几年光景匆匆过,我也认了命,逐渐承担起南岐王后的责任,主持南岐王宫琐事。南岐先王突发暴症,不治身亡。依南岐旧律,我只得委身下一任继位者。那时,我也曾真心向母族呼救,直到我发现自己身怀六甲,还有与继位者抗衡的筹码。为了我和遗腹子的安危,我不得不听命于南岐新王——勒朗,以身为饵,诱朝都出兵南下。通过战事拖延时间,直至我生下王子,或许还有结束战乱的可能。有心人抓住了我一心求子的迫切之心,潜入南岐王宫,日夜监视着我,甚至想通过我的手,除了朝都皇室之人,以绝后患。嬷嬷也曾多次惊醒我,切莫任用来路不明之人,可我那时只顾以遗腹子为先,哪里还能察觉身边人的异心?现在想来哪有什么江湖神医,不过是愚人的嘲弄罢了......”

朝锦歌切中了要害,出言问道:“那位‘神医’是何面貌?江湖骗子贪利、皆为财往,帝姬为何一口咬定是那‘神医’害了你?”

“我身居王宫,哪里知晓外来医师的下落?那人不过是瘦弱的女子,诊脉煎药倒是在行,好像唤做阿若......我瞧着她还算可靠,便把她留在我宫里伺候。”

“帝姬如何确认她不是受南岐指使的细作?”

朝锦歌声音不断抖动着,熟悉的名字突在耳畔唤起,似在逼迫她回想魁山山匪的死状与三皇子毙命的创痕。阿若八面玲珑,又有武艺傍身,怕是早就对智元帝姬做足了准备。

“她的身份一时在南岐王宫内飞传,定是背后有人刻意为之。若她是勒朗的细作,无非是想除掉我腹中之子,永绝后患。可她没有。她日日与我周旋,一边让我深信我定能一索得男,一边又透过我打探朝都与南岐的战事。直至我胞弟入狱,我才乱了阵脚。那日,我明明暗中安排了一切,待我胞弟悄声越狱,自会有人接应他出南岐。可他偏出现在宫殿内,妄图行刺勒朗,被其识破后、断了臂。南岐新王并未立后,王宫内的宠妃想要争权夺势的不在少数,若是没了我,缺了后位,自然有人想要继位。南岐最得宠之人原是朝都来的官妓——璇姬。那晚,朝都派兵潜入南岐,怎会如此凑巧偏偏在那时截了一辆马车?我入狱后辗转反侧,愣是不知我是如何上了璇姬的马车、出了南岐王宫。”

“帝姬怀疑阿若与璇姬沆瀣一气,一心想要除了你?”

朝锦歌蹙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敢道明三皇子的惨状,三皇子脖颈处致命的勒痕,十有**是阿若所为。

智元帝姬轻笑着,敲了敲朝锦歌的肩膀。“没了我,璇姬便没了继后的阻碍。没了我胞弟宋境,女公子觉得谁才是最后的受益者?”

朝锦歌心头一紧:“宋......城?”

“我知晓女公子与我那四弟向来交好,女公子纯良,可皇室之人未必像女公子幻想的那般简单。人一旦有了滔天的权势,自然不甘满足眼下的境界。女公子为别人苦心焦思,临了临了,可别被有心人当枪使。”

智元帝姬瞧着她惴惴不安的神情,心下已有了判断。古往今来,谁先露了情,便再难赢了。

“帝姬,想要我如何帮你?”

朝锦歌又行了正轨,暂且将心头的疑思抛却脑后。

“我要你帮我揪出阿若。若她背后的操纵之人与朝都有所往来、或其本就是朝都之人,必然会在朝都有所行动。一旦阿若落网,其背后之人定然会露出马脚。我的罪孽我自己受着,暗室的鼠辈也休想逃脱!”

智元帝姬恨自己着了别人的道,若那些小人不能早日落网,只怕不日她落了九泉之下,也再难得到朝都枉死之人的原谅。

“这一次,我帮你。”

朝锦歌目不斜视地盯着智元帝姬,她清楚对方没有哄骗的理由。或许将阿若捉拿归案,眼下的迷局,便可迎刃而解。

“皇妹安和脾性大,先前她对女公子多有不敬之意,不过是为了帮我,以解血亲之忧;还请女公子......多担待。”

原先居高临下的朝都帝姬,竟也会为了旁人放低了身躯,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求朝锦歌的恩慈。

帝姬也是个可怜人,一步错,步步错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1章 搅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镜中色

春夜渡佛

贵妃娘娘千千岁

春盼莺来

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