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又去花园拖来了放花园垃圾的大垃圾箱,不消一会儿就把佣人扫成一堆的落叶铲了进去,把垃圾箱拖到门外的垃圾投放处,回来又提着水桶去擦车。
弗伊斯看着他忙进忙出,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个眼里有活的,老板最喜欢这种人了。
霍尔擦完车,把水桶刷子放回原位,水管捯起来收好,把投洗干净的大擦车巾晾上,这才理了弗伊斯一下:“龙爷今天出去吗?”
“不出去。”弗伊斯抱着龙家的大狸猫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
“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听小白说你过来了,过来看看你得了什么好差事。”
霍尔把刚晾上的擦车巾拿了下来。
“去哪?”
“擦车。”
“不是刚擦完?”
“少三爷的没擦。”
弗伊斯抱着大狸猫跟了上去,低声说:“你差不多得了,第一天上工就勤快成这样,你让别人怎么想?老板喜欢眼里有活的人,你同事可能把你当成对照组。”
“关我什么事?”
“他们可能会因此看你不爽,甚至给你上眼药、穿小鞋。”
“无所谓,他们没义务喜欢我,我也不介意被他们讨厌。”
弗伊斯被气笑了,看吧,这家伙朋友少的可怜是有原因的,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观感,也不屑于去结交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在意的只有秦悯之,一心想做被爸拔喜欢的忤逆子?
霍尔终于找到事做的消息传到晟家,秦悯之问父亲是不是又去找过霍尔。
晟卓不置可否,没有提及霍尔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只道他肯找事做就是有心安顿下来,不再心心念念的想被捡回来了,让儿子少操些心,切忌劳心劳神,一切当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秦悯之也不想劳心劳神,可霍尔才找到事做就把那张卡送了回来,帮他把卡送回来的弗伊斯还替他带了封信。
信中所言皆是感恩,大意是欠秦悯之甚多,只怕余生也报答不清,莫敢借着报答之名敛财,这笔钱既是他用欠下的命赚取的,自然也属于亏欠之物,理当奉还,日后他的收入也会打在这张卡里,待到秦悯之允他回家,他再回来侍奉左右。
他是字字谦卑,感激至深,知恩图报,秦悯之看到的却是狼崽子梗着脖子朝他嚷嚷:“你死心吧!我不会依着你的,娶妻成家是没可能的,我这辈子跟你耗上了!”
替霍尔捎信的弗伊斯原本很好奇信里写了什么,见秦悯之怒极反笑,那模样跟要吃人似的,顿时什么也不好奇了,溜的比耗子还快。
翀儿抱着一条黑王蛇喊他:“柿的的,赖挖呀。”
弗伊斯头也不回的说:“你自己玩吧,柿的的回家吃饭了。”
黑王蛇挣扎扭动,好不容易从他的小魔爪里逃出来,还没来得及爬开又被这个小魔怪按住了尾巴。
翀儿像抻面一样,一手抓着它的尾巴,一手去抓它的头,奈何个头太小,胳膊不够长,误抓住了七寸,黑王蛇顿时不动了,比面条还好拿捏。
翀儿见它乖了,提着它站了起来,垫着脚把它往自己的露营车里放,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怪奥奥,促可挖,左策策。”
乖哦,出去玩,坐车车。
黑王蛇一被放开七寸就往外爬,翀儿俯身去捡,一脚踩在了它身上,摔了个马趴,黑王蛇先被踩又被砸,痉挛似的扭动。
秦悯之从愠怒中回过神儿来,忙把弟弟抱起来,看他磕到头没有。
翀儿手指着趁机逃离的黑王蛇,气鼓鼓的说:“帅!的的哒!”
它坏,害我摔倒,哥哥帮我打它。
“不关它的事,是哥哥没看好你,给哥哥看看。”秦悯之拉回他的小手,见掌心都在地毯上搓红了,托着他的小手吹气。
被他一搅合,秦悯之都顾不得生气了,又是摸头又是呼呼的安抚了好一阵,又带他去轩家看兔子,翀儿才忘下黑王蛇害他这茬儿。
兄弟俩散步回来的时候,秦悯之随手放在茶桌上的信被折起来放回了信封里,霍尔还回来的卡压在信封上。
晟卓泡了一盘茶,还他们兄弟俩烤了两个小红薯和一把枣子。
秦悯之带翀儿去洗了手,在茶桌起前坐定,不动声色的观察父亲的脸色。
“爸没看你的信。”晟卓把卡和信一并推了过去,“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你知道爸爸并不想插手你们的事,安顿霍尔只是为了让你安心些。”
“我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给您看的,我只是怕您生气。”
“你多虑了,能让爸爸动气的人不多。”晟卓笑盈盈的递给他一杯茶,“你也是,静下心,沉住气,能解决的事不算事,解决不了的就暂时放一放,静观其变说不定会迎来转机。”
秦悯之苦笑:“但愿如此吧。”
晟卓给烤网上的小红薯翻了个面,拿出手帕给小儿子擦口水,好笑道:“怎么馋成这样?”
两手扒着茶桌边缘眼巴巴望着红薯的翀儿放下小手,低头拍拍小肚肚:“泥喔。”
晟卓:“饿了?”
翀儿:“en!”
秦悯之露出个由心的笑容:“撵完兔子抓鸭子,消耗那么大,肯定饿了。”
寒露过后,阴雨绵绵,气温低,气压也低,心脏不好的人最怕这种天气。
晟卓让儿子休息,自己带翀儿,小家伙还算配合,没有缠着哥哥,但孩子平时出去惯了,阴雨天连续几天不让他出门,他憋得慌,总惦记着出去,嘴里念叨着突突(兔兔)、亚亚(鸭鸭)、毛毛(猫猫)。
晟卓说爸爸带你去看,抱着他去了厨房,把他放在流理台上,给轩耀打电话,让轩耀把鸭子放出来。
晟家后面就是轩家,只隔着一条甬路,从一楼厨房可以望见轩家的院子。
轩耀:“你有事吗?”
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人不爱出去,鸭子就爱出去了?它是鸭子,又不是傻子。
何况宠物鸭不比家养的大白鸭,它没那么皮实,硬给它赶出去淋冻雨,病了怎么整?这东西一病就可能要命,儿子回来问他鸭子哪去了,他怎么说?赶出去淋死了?
晟卓把通讯器给了翀儿,说鸭鸭就在那边,让他自己喊出来。
翀儿一知半解,两只小手抱着通讯器看了看,又晃了晃,没有晃出鸭鸭,改为召唤:“亚亚,突突,促来挖……”
鸭鸭,兔兔,出来玩。
十分钟后,轩耀撑着伞提着鸭笼过来了,兔子也在笼子里。
晟卓莞尔:“我儿面子真大,一句话你连自己都放出来了。”
轩耀:“你有点正形。”
晟卓打开西阳台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轩耀提着笼子进了阳台,翀儿追着笼子跑,嘴里念叨着:“亚亚,突突……”
轩耀关上阳台门,打开笼子,先把里面的大垂耳兔拎了出来,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兔粮,倒在一把在地上。
翀儿张开小胳膊去抱埋头吃粮的大兔子,平衡没掌握好,吭哧一头栽了下去,兔子噗通跳开,把地方让了出来。
轩耀眼疾手快的拎住了小家伙的背带裤,一手护着小肚肚,把他扶稳,一脸慈爱的笑容:“干什么?你要吃兔粮啊?”
翀儿是个爱笑的孩子,见轩耀笑,他也跟着笑,全无险些摔个大包的心惊后怕。
轩耀稀罕的揉了揉他的小红毛,放他去追兔子撵鸭子,自己在后面跟着,以防他磕着碰着。
晟家的西阳台是一个长条,横向有十四五米,翀儿跑了几趟,兔子鸭子都没抓着,倒也不闹脾气。
他扭着小脑袋看看跳到大盆栽里去的兔子,又去看飞到阳台柜上的鸭子,原地站了一会儿,回身抱住了轩耀的腿,仰着小脸说:“耶耶,皱,逮泥挖。”
人们开玩笑时会抱着翀儿哄他叫爷爷,小家伙搞不清辈分,就伯伯爷爷的乱喊。平日带他的秦悯之有时会说帕尔斯语,导致小家伙说汉语还有口音,再加上口齿不清,外人听他说话就是一脸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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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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