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厕所。”
晚自习仍然没有什么作业需要完成，需要自己规划时间。
刚下课夏思凡就询问曲奈奈想不想去厕所。
“我们去图书馆那儿的厕所，那边人少。”
两个人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就一边闲聊一边朝图书馆那边走。
图书馆楼和她们所在的教学楼是互通的，从走廊一直向西走就能到达图书馆楼，平时没什么人会去那边，下课时也就只有靠近西边几个班级的学生愿意多走两步去那边的厕所。
大多数人宁愿在教学楼这边的厕所等，毕竟肯定要比去图书馆那边的厕所快。
曲奈奈和夏思凡的班级在二楼，直接走到图书馆那边也是二楼。
这边的厕所果然没有太多人，大多都是像她们一样无聊晃到这边的人，曲奈奈她们从厕所出来之后还挺早。
“我们从这下去？”夏思凡提议道。
曲奈奈也不想直接回班，“走，绕回去。”
从二楼下去到一楼，一楼的厕所人明显比二楼要多。
“这些应该是一班的人吧。”曲奈奈注意到人多的现象随口跟夏思凡说。
不仅因为这边靠近一班，主要是看到的几个女生中有一个在学校中比较有名的人——黄依依。
当初她中考分数很高但是拒绝一中来了明诚，并且之后非常长的时间一直都是明诚第一的成绩。
“肯定是，这边厕所距离一班很近。”
曲奈奈跟夏思凡下走廊的台阶，正当曲奈奈转头跟夏思凡聊天时突然发现对面走来过两个人很眼熟，曲奈奈虽然近视，但度数不高，非上课期间不习惯戴着眼镜，每到阴天和黑天这种光线暗的时候就看不太清楚。
本来曲奈奈也没太在意，直到对面两个人又走近几步，虽然之间隔着一个花坛，对面的人还是在走廊里面，曲奈奈一下就认出走在前面的是华秉煜，后面的不太能看清。
其实曲奈奈也看不清华秉煜的脸，但是对于华秉煜的身形她非常熟悉，只要在附近，曲奈奈不看脸也能认出他。
“我们走下面吧。”
曲奈奈拉着试图走回走廊上的夏思凡，真的不想跟华秉煜正面撞上。
她们俩本来就是出来闲逛，夏思凡也就无所谓走上面下面，反正都要回去。
不知道华秉煜有没有注意到曲奈奈，认出华秉煜后曲奈奈就没再向他那边转头。
自那之后，曲奈奈和夏思凡每天晚自习下课都会晃荡到图书馆那边厕所，有时在二楼，二楼人多就去一楼。
她们几天习惯了从班级向西走到厕所再下楼向东经过教学楼前花园绕到东楼梯道回班级这么一大圈，每天好像都很快乐出门玩耍。
这天曲奈奈和夏思凡又在楼下花园坐着休息。
明诚高中部教学楼分布都是相连接的，前后两栋教学之间东面是由空中走廊连接，西面分布教师办公室，由办公室连接，办公室自二楼起，一楼是通道。
四面墙围出来一个天井花园，花园中设计草坪、花坛之外，还在小石子路经过的地方设计出一道道由花藤组成的“拱门”，经过小路时头上是不同爬藤植物组成的花帘。
夜晚走廊上的灯光照下来，透过头顶的花枝，经过园中高大的树木，洒到地上形成一幅斑驳的画卷，人在其中都显得隐密又暧昧。
坐在长椅上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向一班，曲奈奈试想如果能和华秉煜坐在这儿，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间就醒了。
曲奈奈对自己的幻想笑笑，可惜有树枝的掩藏依旧无法看到他的身影。
“走吗？”
夏思凡招呼曲奈奈回班。
曲奈奈定定看了会儿一班门前，等不到想见的人，起身拍了拍裤子，“嗯，走吧。”
-
大课间不用跑操，曲奈奈想着这几天净跟夏思凡一起瞎跑了，都没去找陈慧。
来到陈慧的位子，陈慧也没事做，看到曲奈奈来对着她笑了笑。
“你最近很有精力啊，天天出去玩，课间都没几次待在班里。”
曲奈奈能听出陈慧淡淡的不满。
“没办法啊，不满校园跑怎么能见到想见的人，我指望他来找我吗？”
曲奈奈也无奈的笑笑，没打算瞒陈慧，反正陈慧清楚她的喜欢。
陈慧看了曲奈奈一眼，眼神中包含心疼、无奈、责怪，最终什么也没说。
“中午一起吃饭吗？”
“可以啊，去食堂？外面？”
“外面吧，有点想吃淀粉肠。”
“行，那你记得等我。”
换了老师才知道老师跟老师之间讲课水平差别有多大。
数学课，不同于之前五班时数学课提前进入警戒状态的样子，十班的数学课散漫又无聊。
记得上第一节数学课，大家本以为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就算教学习惯不同也不能差太多，事实证明……大家都想多了。
“……大家说对不对！”
讲台上数学老师自以为帅气的粉笔一扔，头微扬，下巴抬高，鼻孔冲着下面的学生，脸偏向一旁凹了个不知道是啥的造型。
底下原就是他带的学生赶紧附和，“对！”
“呱唧呱唧。”接着不停为台上不知道讲了什么深奥的数学理论的人鼓掌。
夏思凡又忍不住吐槽：“他怎么那么装啊，一节课给他鼓掌半节课。”
夏思凡跟曲奈奈说话同时还用力的翻了白眼。
曲奈奈笑着打了她一下，“你也不怕他看到。”
“怕什么，他都这么上课，凭什么不让人说。”
夏思凡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人爱恨分明，不过讨厌别人也是有客观原因才会讨厌。
曲奈奈和夏思凡最开始就是因为两个人性格直，说难听点“说话不过脑子”才玩到一起，这么些年，两个人年龄增长，性格也成熟些，但是一旦聚到一起偶尔又会忍不住“回到从前”。
数学课每天就在无数人的吐槽中结束，五班的同学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想念变态的孙老师，无论怎样，孙瑞林的教学水平就是高，上课不就是为了学习，学到手的知识才是真的。
放学曲奈奈才出班，在门口等着陈慧。
班里人快走完了陈慧才出来，曲奈奈也知道陈慧的性格，不争不抢，必然不会早出来。
“走吧。”
陈慧每天都背着她的小帆布包。
教学楼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两个人走到通往校门口的大道才遇上放学的人流，刺眼的阳光照下来，洒在一群红白相间的校服上尤其亮眼。
“吃什么？”
“卷饼。”
明诚校门口有一个小推车阿姨卖的卷饼价格实惠分量足，无论中午还是下午顾客都很多，关键是真的好吃。
“晚饭我们再出来吃卷饼吧，中午去吃麻辣烫？”
“小巷子里的？”
“嗯，感觉我们好久没吃了。”
“行，我也有点想吃。”
两个人意见达成一致。
明诚位于市中心，出校门向东走不远处就是商场，但对于时间紧张的高中生来说，10分钟的路程也是远的，况且商场消费高，偶尔去吃饭还可以接受，不可能经常去。
通常学校住宿生会选择去西面吃饭，校门外西边有一条街，虽然地儿不算大，但学校门口这种黄金地段该有的店都有，店对面就是各种各样的小吃车，本来街就是里街，不会有车辆通过，完全就是以学校为基础形成的一条以学生为主要消费对象的街道。
两个人向西走，边闲聊，“呦，又开一家奶茶店，这第几家了，第五还是第六？”
曲奈奈也不是真的想问开了多少家，就是感叹街不大奶茶店是真不少。
“‘冰雪时光’，咦，我记得蜜雪冰城也在这附近吧。”
陈慧也看到曲奈奈口中新开的奶茶店。
“真有意思，这两家挨着呢。”
说着说着两个人走到小路口，向里拐有一条小巷，又走了大概30米。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很多人正在吃饭，一楼没位置，只能去二楼。
“小心点，这楼梯比较窄。”
陈慧走在上面不忘回头提醒曲奈奈。
她们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吃饭，没位置的话就得上二楼，楼上是个阁楼，屋顶矮并且不透风，很热，想舒服就得抢时间，来得早自然就能坐上下面一楼大堂位置。
不过这家店人多，有时二楼也会坐满，她们今天来得不算早，但因为天气不凉快来的人没那么多，也就有空位置。
两个人找了张收拾好的桌子坐下，“一会儿吃完又得热够呛。”
陈慧也想到之前天热又来这儿吃麻辣烫的经历，笑着安慰：“今天还好，没有太热，等再热就不来这儿吃了。”
店里主要就是一对夫妻在营业，没有服务员，她们上楼之前已经选好菜，等饭好还需要自己下去端上来。
虽然人多但是出餐速度很快，这也是虽然店离校门口没那么近但依旧很多人选择来吃饭的原因，店家很明白消费对象的特点，高中生群体吃饭最重要就两点——时间和钱，价钱低时间快，味道过得去，就不会缺少客人。
至于营养价值，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好吃不贵就非常完美。
“我们的饭好了，走，一起下去。”
出餐台旁边有小料，根据个人口味自行添加。
两人端着两大碗回到二楼。
说是麻辣烫，其实不是正规的麻辣烫，就是自己选择加一些菜品，但是只能选择几样，然后可以加面之类的主食，放在一起煮成一碗，里面有一些丸子什么的，价格也不高，每碗6元，又可以吃饱。
“这碗是不是没洗干净呢。”
陈慧用筷子戳戳碗的边缘，想确认是不是没洗的污渍，没蹭掉反而安心一些。
“你又不是第一次在这家吃，肯定不会是最近没洗干净，应该是碗用久了的一些陈年污渍。”
她们都清楚那么便宜量又大，肯定不能跟那些好饭店比，东西绝对也不健康，但是人就是重口腹之欲的，偶尔来解解馋，反正也不常吃。
陈慧也就不在意它了，换个话题：“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跟华秉煜啊，你不是还是喜欢他。”
曲奈奈挑了口相思面进嘴里，“那我喜欢他也是我的事，我俩又没谈，能怎么样，还是原来那样呗。”
“后悔了吧，当初是谁说羡慕别人有喜欢的人自己却没有？”
曲奈奈也大方认栽：“可真是不羡慕了，不过也不后悔就是。”
“你呢？跟骆阳还好吗？”
“挺好呀，他本来就不可能喜欢我，我也是单方面喜欢而已，我们现在还可以朋友一样相处。”
“我们宿舍真是挺有意思的，全单恋。”
陈慧想到吴贝和吴溪也不得不赞同曲奈奈。
“其实说实话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能喜欢上华秉煜。”
曲奈奈其实能理解陈慧的疑惑，她们两个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能玩到一起除了因为是室友、上下铺，最大的原因是陈慧的性格确实很好，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会主动帮助别人，不会主动跟别人生气，老师口中的乖乖女，家长眼里的好孩子。
“嗯……就像你会喜欢骆阳的温柔和细心，我喜欢他的耀眼与偏爱。”
那些只展现给她的华秉煜的小温柔，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别扭得要死。
完蛋的是，连华秉煜的小别扭，曲奈奈都觉得非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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