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晔成了太子,那么高观音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既定的太子妃。
但朝中一些世家大族却开始坐不住了,毕竟高晟不过一个将军而已,与他们又怎可相提并论。于是,好几个人都在思虑,如果在两人大婚之前,把这门婚事给搅浑了。
“小姐,你不生气吗?”小巧将外面那些留言说与高观音听。她好气,气那些人不分是非黑白,乱编造小姐与前太子,还有晋王三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情/事/。
高观音正眯着眼睛躺在院子的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阳光,仿佛丝毫没有将这些比话本还精彩的事情听进去。
“小姐——”小巧蹲了下来,摇晃几下她。
高观音无奈半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令她不得不伸手遮盖。
“我又没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他们也是太无聊了,才说这些。你都说了是胡说罢了,何必自寻烦恼。”
小巧思及也算是这般情况,但又念及李晔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了,心生担忧:“话是没错。但保不定若是传到太子耳边,他想多了,可怎么办?”
高观音放下手,坚定地答道:“他不会多想的。”
小巧不知道李晔与自己的那些前尘旧事,自然无法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是如此牢不可破,惺惺相惜了。
“小姐——”此时,管事的进来了。
“何事?”高观音抬头,问道。
“有人求见小姐一面。”管事说着递上了拜帖。
看着拜帖上的名字,高观音沉默片刻,回道:“请她进来吧,备上茶水。”
这是崔妙姌第二次来将军府,想起第一次来时,是开府之宴。那时的自己还是风光的太子妃。未曾想,不过虚晃几年的时光,如今高观音与自己的身份却来了个大转变。
“请喝茶——”管事命婢女端上热茶和一些点心。
崔妙姌点头道谢,端起来浅尝了一口,便见走到门口的人影,立马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我与珺璟还未成婚,你不必行礼。”高观音见她的动作,制止道。
“早晚罢了。”
高观音见她如今一身素雅打扮,没了往日里的风光霸气,就连曾经的那份傲气也像破碎了一般,荡然无存。
“随你——”高观音也懒得与她掰扯这些,坐了下来。
“你今日来找我,不会就只是为了行礼吧?”
崔妙姌想了一会儿,终还是开了口:“过几日我便要随着父亲搬到南方了,念着与那个人的夫妻情分,想在走之前拜祭他一下。
高观音知道她说的是何人,自东宫政变时,李青就一纸休书送去了崔府。多亏了这一举动,才使得崔府保住了性命。
“好,我会托殿下为你安排。”高观音丝毫没有考虑,就替李晔应了下来。
“多谢——”崔妙姌感激道,此番前来本就没有多大的把握,不料高观音居然不计前嫌肯帮自己。
“对了,听说京城中的那几个世家大族对太子妃的位子蠢蠢欲动,你最好有应对之策。”既然高观音帮了自己,崔妙姌也算送了一份人情,为她透露了一些朝堂之上的事情。
高观音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莫名一笑。这场景莫名熟悉,那年李青便是在如此压力之下,放弃了自己。
“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崔妙姌瞧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心中不免好奇。
高观音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不是李青。”
这话一出,崔妙姌的表情却变得妙不可言,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
“何该这位子是你的。你与殿下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崔妙姌唏嘘道,“我与那人从开始就错了……”
“那你可曾后悔?”高观音与她对视,问道。
崔妙姌吃惊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虚晃间,眼神迷离,仿佛见到了一位故人。待她回过神来,分明眼前的只是高观音而已。
“如果再让我选择,我定不会入主东宫。”
高观音却笑了,即便没有崔家,也会有其他人。李青最为看重的从来就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权势带来的利益罢了。
“想什么,如此入神?”正在回味崔妙姌的话,高观音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过去,还未站稳,那人就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
“你怎么来了?”高观音喜出望外,含笑看着那人。
李晔低头,两人额头顶着额头。
“想你了。我每天被那些朝臣烦死,你却在这里躲清闲。真是狠心。”
高观音推开他,故作生气的样子。
“怎么我听说,殿下是被那几个世家大族缠上了。”
这话一落,李晔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重新拉回她,轻柔地说道:“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相信我,过几日那些人便不会再烦我了。”
高观音明白他在怕自己会想起曾经那些不好的经历,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却是重回一世之人,怎会再次被那些人击倒。
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高观音抬头看向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眸。
“所以为了阻止我入东宫,他们便编排了我那么多的谣言?”见李晔默然,高观音不怒反笑道,“也真是难为这些人了。”
“放心,这事我已经在处理了,不出三日,京城里再也不会有这些流言蜚语。”
“你不觉得可惜?”高观音相信他会处理好。
李晔抓紧她的手:“有你一人足够了,我受不住齐人之福。”
高观音虽然很满意他一心一意,但想起自己的身子,担心地问道:“你真的不考虑下,我不一定可以为你生儿育女。”
李晔却一指封住她的唇,缓缓说道:“这个皇位本就在我的计划之外,如果不是一时找不到好的继任者,我是万万不会答应下来。父皇也不仅只有我一个儿子,这几日我瞧着荣妃娘娘的小七还比较满意,就是他还小。等我好好磨炼磨炼,到时就退位让给他,随你远走大江南北。你不是说过,想和芸娘他们一般,游历天下吗?”
高观音没想到,这人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位子,李晔说放下便放下。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因为她的一句戏言,李晔便记在了心上。
“还有,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若是你将这份情意再分给另一个人,我也是会吃味的。即便那人是我的孩子。”
“嘴巴这么甜,今日可是吃了糖了?”高观音目光湿润地看着他。
“你想知道?”李晔一脸坏笑,“可以亲自查验一下……”说着,便吻上她那柔软的红唇。
果然如李晔所言那般,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一下子都没了。楚逸还说,那几个闹腾的大臣现下自家烦心事一大堆,也顾不上李晔的婚事了。
“你家主子究竟出了什么妙招?”小巧拍手叫好道。
楚逸缄默地坐着,脑海里浮现出李晔对付那些人的场面。
这次最上心的便是范家,范氏本与崔氏齐名,奈何子孙辈不争气,在朝中的势力一落千丈。此时崔氏一脉式微,他们便抓紧机会想重新壮大起来。这范氏老儿便极力在殿下面前推荐自家女子,以高家非书香世家,不能辅助殿下为由。
然而李晔却面无表情地朝他扔了几页纸,那人捡起来一瞧,脸色大变。原来这些都是李晔搜集到范家儿孙贪赃枉法的罪证,多亏了杜明阳的帮助,写了整整十几页。结果,便是那小老头现在忙着四处打托关系为子孙减轻罪名,再也不敢在李晔面前多言了。
其次是王家人,借着与圣上祖辈不知哪里沾了点亲,以高观音的心悸之症,养育不了子女为由,想着将自己才刚及笄的孙女推给李晔。
李晔最为不喜旁人对高观音的心悸之症指指点点,这人也算是撞上了虎口。只见他请出了藺太医,在太医院几个博闻强识的老学究的口才之下,王家人不仅被狠狠教训了一番,藺太医还附送他一套望闻问切,生生吓到他们,绝口不提此事。
最后到了李家几个叔辈,说从未听过后宫只有一位娘娘的,还搬出当今陛下,说什么也要李晔多纳几名女子。
李晔懒得与他们争辩,直接请出了荣妃。这几人早年前皆受过其恩惠,自然不敢怠慢。在荣妃的劝服下,这才罢手。
“殿下真的是为了小姐费尽心思了。”楚逸想好了想,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实诚话。
没有了阻碍,李晔同高观音的大婚也准备得十分顺利。
到了成婚的那日,京城里热闹非凡。放炮仗,大红的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路旁皆是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各个伸长了脖子想一睹太子妃的风采。
身着红色嫁衣的高观音端端正正地坐在轿子里,直到轿子停在了宫门外。在喜娘的搀扶下,她缓缓踏出了轿门。
在迎亲使的带领下,高观音远远便看见同样一抹红色。李晔黑发束起,一身红色喜服,腰间点缀了金色的纹带。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神采奕奕。
“她戴的那支钗——”那几个观礼的大臣在瞧见高观音云鬓上的那支凤钗,纷纷吃惊不已。
“这不是……”李晔看着这支眼熟,没一会儿就想起了这不就是风家祖传的凤钗吗?
高观音颔首,笑道:“是那支。木兰非要我戴着,说只要这群人瞧见了,定再也不敢对我不敬。”
“确实,传闻拥有这支凤钗的女子必定会成为全天下最为尊贵的人。”李晔从不相信这些,却愿意为高观音信一次,“你命中注定会成为太子妃,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女主人。”
高观音这才明白,为何当初风木兰赠自己之时,李晔脸上的表情似有隐情。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珺璟,我会一直陪着你,如同你曾默默为我做的那般。这次,换我来守护你。”高观音面对李晔,慢慢伸出了手。
李晔紧紧握住,望向漫无边际的远方,感谢上天让他失而复得,不再一个人孤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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