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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今夕何夕·其一

头痛……发生了什么……我是谁?下雪了……?

男子如此想着,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条偏僻狭窄街道的地上,夜色深沉,此地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灯光,四下一片黑暗,唯有白雪飘落。

可惜的是,他的意识并不清醒,所思所想,如同在迷雾之中,混沌黯然,他隐约感受到外界,却只是如花隔在云端一般感受。

“哇!啊——”

“砰——”

有个倒霉蛋,这么碰巧地从这条小路走过,没有看到地上有人,于是就狠狠地摔了一跤。

这个倒霉蛋就是宛遐霨。

宛遐霨刚刚练完琴回来,已经快九点钟了,阿夸雷尔市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现在又在下着雪。

雪花大朵大朵地飘落,地上洁白一片,一切都被雪掩盖住。

宛遐霨没有带伞,平时走的这条小路不知为什么还停电了,一点灯光也没有,他的手机也没有电,只能够凭借手表上微弱的灯光照出一点儿前路,但这光亮实在微弱。

宛遐霨又是急匆匆地赶路回家,于是他没能看见地上的障碍物,就摔了很痛的一跤。

宛遐霨傻了,觉得自己实在倒霉,他在地上干坐了一会,才想起来摸摸自己有没有受伤。

天冷,他穿得挺厚,厚重的衣服很好地保护了他脆弱的身体,雪也很厚实,没有让他摔到脏兮兮的地上。宛遐霨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大碍,拍拍衣服上落的雪,准备离开。

“咳……”

突然,一声微弱的咳嗽从黑暗中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里怎么有人!!!”

宛遐霨被吓了一跳,他惊恐万分地观察四周,才发现刚才绊倒自己的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一个倒着的人。

那人应当是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身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貌似痛苦地缩成一团。

宛遐霨迟疑了一下,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多管闲事,最终,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视而不见,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凑到男子身旁,小声地问:“你好,你还好吗?”

宛遐霨没有得到回应,但是男子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这样冷的天……一直在外面这样呆下去会被冻死吧……

宛遐霨长期居住在四季温暖如春的赛勒斯,今年才来到阿夸雷尔,也是头一次经历北方城市的寒冬。

宛遐霨这样想着,他好像曾经看过北方人在冬天夜晚的户外冻死的新闻。他纠结地皱起眉头。

宛遐霨又翻了翻男人的衣服,没有在里面找到手机,口袋很空,没办法联系这个男人的家人朋友,有点难办。

宛遐霨有一点防备心,但是不多。

作为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富家少爷,面对这种情况,他再度思考了几秒,就天真而且大胆地决定把面前的这个可怜人带回自己的住所。

宛遐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男人从地上拽起来,这人真的很高,宛遐霨自己身高快有一米八,这人比他还高半个头还多,一身壮实的肌肉沉甸甸地压在宛遐霨身上。

宛遐霨只能把他半背半拖地带回家。

还好路程走到后半段的时候这人貌似是恢复了点意识,重量终于没有全部压在宛遐霨身上,即使如此,宛遐霨把男人弄到家里的时候也已经累出满身大汗。

宛遐霨把男人放在玄关,先把男人的鞋给脱了,然后才拖着对方到沙发上。

他脱下自己厚重的外套,又把空调打开,调到适宜的温度,找出医疗包,以备不时之需。

宛遐霨撸起袖子,他把男人的外套脱掉,而后发现这人真受伤了,但是不重,只是腰部被刀之类的东西划了一个不太深的口子,血已经凝固。

他拿了酒精湿巾把男人受伤的部分擦干净,抹上从家里带来的特制药膏,又用纱布给人包扎好伤口。

宛遐霨以自己仅有的医疗知识把男人收拾收拾,最后又去次卧找了条被子给他盖上,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了。

然后他坐在地毯上开始发呆。

宛遐霨觉得这人应该不会是个坏人,因为男人穿着挺正经。

大衣西裤羊毛衫,不得不感叹,这人是真抗冻,这么冷的天居然穿这么薄,宛遐霨摸了下衣服质感,是很好的材料,应该还是有一定御寒功能的,不然这人还没等到自己来,就早被冻死了。

而且这人长得也不错,典型的阿夸雷尔人的长相,高鼻深目,有着黑色的头发和浓密的睫毛。

宛遐霨盯着人看了会,觉得此人一时半估计是醒不来的,他就自己洗洗准备睡觉了。

临睡前他把大门和卧室门都锁上,这是他好歹有的一点儿警戒心。

/

第二天早晨,宛遐霨被敲门声吵醒,今天周六,他没有课,也没有定闹钟,家里除了他之外,只还有一个人。

宛遐霨困得要命,看了眼手环,发现才六点钟,这个点阿夸雷尔天都没亮。

宛遐霨心情崩溃地强撑着爬起来,洗漱收拾好自己,他打开卧室门。

敲门的显然只能是昨天晚上他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但此刻男人却并不在卧室门口。

宛遐霨探头一看,那人身姿挺拔端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昨晚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已经被叠好放在一边。

听到开门的声音,男人转头看向宛遐霨卧室的方向。

男人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看见宛遐霨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一下。

宛遐霨看着男人期待的表情,犹豫两秒,坐到男子旁边。

他伸手摸摸男人的额头,这人没有发烧,眼神看起来也是清亮正常的。

但是外观看起来正常不代表人就真的没事了,还有可能会有什么内伤没被发现。

宛遐霨于是问这个被他捡回来的陌生男人:“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你腰上的伤还好吗?”

宛遐霨想去看男人腰上的伤,手都已经碰到了男人的衣服了,他才想起来没经过对方的允许,对方还是个陌生人,于是硬又把手收了回来。

宛遐霨望着男子,男子也望着他。

两两相望,氛围突然变得安静。

男人眨巴眨巴眼睛,张嘴欲言。

宛遐霨满怀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男人脸颊微红,无辜且有礼貌地扔出一个炸弹:“……我好像失忆了。”

“啊?!”

宛遐霨懵了,失忆?!他昏沉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连名字也不记得了吗?家人朋友的名字?你的过去?你是谁?什么都不记得?”

“是的。”灰眼睛男人这样回答宛遐霨。

宛遐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镇定道:“没关系,失忆了,也没事,呃……”

他睁开眼,接受了这一惨痛的事实,想到男人昨天伤口涂了药,到该换药的时候了,便把其他事抛在一边,道:“我们先把你身上的伤涂一下药吧。”

灰眼睛男人乖巧地把衣服脱了,让宛遐霨帮他涂药。

宛遐霨跪坐在沙发上,轻柔细致地为男人涂药,他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柔柔地扫在雪白的脸颊上。宛遐霨留了长发,他矮身为男人涂药,绸缎一般的墨发也轻柔地扫在男人的腰侧。

男人感受到腰侧传来微妙的痒意,他的大脑出了差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宛遐霨。

男人不由自主地抓住宛遐霨纤细的手腕:“我们是情侣吗?”

“?”

宛遐霨抬头,他的眼睛颜色特殊,注视别人时几乎有种蛊惑人心的效果。

他茫然地注视这个男人。

男人的相貌绝对称得上英俊,五官端正深邃,年龄应该是二十多岁,有一双少见的灰色的眼睛,浓眉锋利,嘴唇薄且同时微微向下,是个冷淡、不苟言笑的长相,让人感到生人勿近。

这样严肃认真的长相,却说一些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宛遐霨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他立刻又收起笑意,认为这是失忆的后果。

可同时宛遐霨又有些为难,救人,不过是宛遐霨一时顺手做的事情,但他没想到救下来的人居然失忆了。

失忆问出这种话,这正常吗?宛遐霨不知道。

看着这不知为何透着期待的双眼,宛遐霨思来想去,决定告诉阿伊斯曼事实。

他诚恳道:“很抱歉,这位,嗯……灰眼睛先生,我们不是情侣。”

宛遐霨强调道:“我们真的不是情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你有这样的误会。实际上,我甚至不认识你,我只是看你倒在地上,而天气又很冷,怕你被冻死,所以把你带回来,但是我们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他简单地告诉了男人关于他捡到对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下换到男人茫然了,他无措地望着宛遐霨,宛遐霨无辜地回望他。

药涂好了,宛遐霨顺手把男人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响,宛遐霨叹了口气:“你这样看着我,我们也是才认识的,你不知道你叫什么,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男人沉默,不说话。

宛遐霨灵光一闪:“灰眼睛,你有一双少见的灰色眼睛,不如我叫你灰眼睛?”话一出口宛遐霨有些后悔,然而已经迟了。

灰眼睛……我有一双灰眼睛?男人一怔,他太阳穴猛地一阵刺痛,他不动声色,只是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脑海中闪过错乱无章的红白二色,男人一时耳鸣,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那个救了他的美貌少年急切的声音:“喂——你还好吗?你听得到吗?看得到吗?”

男人头痛欲裂,终于控制不住地捂住自己的头,突如其来的耳鸣让他痛苦。

耳边的声音宛如天外之声,模糊不清,“你还好吗……别吓我……”

“喂……”

突然,嗡鸣声骤停,某种古怪而又漫长的死寂袭来。

这死寂持续了太长时间,男人陷入了昏迷状态。

/

阿伊斯曼醒来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他的心脏因这双含着泪水的眼睛狂跳,但他却不知道眼睛的背后藏着什么。*

宛遐霨长得很好看,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长得太好看了点,就像是精雕细琢的人偶一样——他的好看带有一种非人感。

这种非人感大部分来自他的眼睛,宛遐霨的眼睛颜色比常人略浅一些,是一种美丽的琥珀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同时,他琥珀色眼珠的边缘锁着一圈明亮的蓝色,那蓝色仿佛泛着金属光泽。

这澄澈而耀眼的蓝色,让宛遐霨的眼睛看起来绮丽而梦幻,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传说中的某种妖精或者精灵。

这双美丽的眼睛含着泪光,不知所措地望着阿伊斯曼。

阿伊斯曼收拢手指,他的脑海里闪过些什么,怔然道:“……我似乎记起了我的名字,阿伊斯曼……也许,我叫阿伊斯曼。”

他觉得自己回答对了,就像小孩子讨要糖果一样问宛遐霨:“我的名字是这个吗?”

宛遐霨:“?”

你问我?我又不知道,宛遐霨收回泪水,他的手指发抖,刚刚阿伊斯曼突然晕过去,把他吓得不轻,现在宛遐霨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没能及时回答阿伊斯曼。

好一会,宛遐霨才开口:“你吓死我了,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昏过去……昏了半个小时吧,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宛遐霨想了想,补充道:“但是我认为‘阿伊斯曼’应该就是你的名字,你和这个名字很搭。”

阿伊斯曼,翻译过来就是冰雪人,这个男人的外表冷峻,确实像个冰雪人。

阿伊斯曼不能确定自己的名字,他眼神中迅速流露出伤心的感情,像一只眼神湿漉漉的巨型犬。

宛遐霨安慰道:“人一般记住的都是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我相信这就是你的名字,我就叫你阿伊斯曼吧,听起来就是你。”他眼中的泪水已经没有了,露出笑容,接着,宛遐霨打了个喷嚏。

宛遐霨:“?”他才意识到客厅没有开空调,自己穿得也只是家居服,只是方才紧张,才没有感到冷,他看了看阿伊斯曼清凉的穿着,赶紧把阿伊斯曼的外套递过去。

“好像有点冷……你穿下外套,我来开空调。”宛遐霨打开空调,空调“滴”了一声,与此同时,一个钢蹦似的东西从阿伊斯曼衣服的内袋里掉到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那东西滚落到宛遐霨的脚边,宛遐霨把它捡起——是一枚银色的徽章。

徽章上面是由简约线条构成的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正圆形,正圆形里面是一个正方形,正方形里面是两个相交的椭圆形。

宛遐霨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圆圈代表着全人类,正方形代表‘塔’,缠绕相交的两个椭圆是‘哨兵’和‘向导’。”

“你是超越者。”

这世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人,一种是超越者。

超越者数量较少,分为“哨兵”和“向导”。他们天生适合战斗,大多都被招入联盟军队。

哨兵五感发达、拥有超越一般人的体能和耐力,是名副其实的战斗机器,而向导则拥有更为强悍的精神力量,可以引导哨兵。

哨兵和向导最异于常人的,还是他们拥有不被普通人看见的“精神体”。

“精神体”大多是哨兵向导们的“精神领域”构建出的动物,就像召唤兽那样,每个超越者只有一个精神体,普通人是看不到精神体的,但是精神体可以辅助超越者们生活和战斗。

“塔”则是专门培养哨兵和向导的地方,大多数塔都是哨兵和向导共存。

超越者自然与常人不同,有些普通人畏惧超越者,觉得他们强大的力量非人所有;有些普通人憎恶超越者,认为他们不算人,而是异类。宛遐霨并不害怕超越者,也不讨厌他们。

宛遐霨只是有点好奇地观察手中的这枚徽章。

阿伊斯曼穿上大衣,从掉落徽章的内袋里,他还掏出了一张灰色的手帕,看起来平平无奇,于是他把手帕又放进口袋里。

阿伊斯曼注视着宛遐霨握着徽章的手,那只手极其苍白,也许是因为冷,指尖微微泛着淡粉色。手腕经脉明显,手指纤细修长,手的主人问他:“那你还记得超越者、哨兵向导是什么吗?”

阿伊斯曼沉思,他认真地回忆了半天,表情凝重,就在宛遐霨以为他要想起来些什么的时候,他回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宛遐霨大失所望:“好吧……”

“但你是超越者这件事应该是没跑了……”

宛遐霨积极地和阿伊斯曼科普“超越者”、“哨兵”、“向导”、“塔”。

他离阿伊斯曼很近,两人几乎是紧紧靠着,客厅的地板上铺了毛绒绒的地毯,他一点架子也没有地坐在地上。

阿伊斯曼听着宛遐霨的讲解,半响,犹豫道:“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一片冰川,但它是破碎的。”

宛遐霨顿住。

阿伊斯曼灰色的眼睛如同雾霭,茫然疑惑:“上面有……有一只,小白熊?”

宛遐霨:“……”

白熊?……是北极熊吧,他颦眉思索,那么确实是哨兵了。

“那就是你的精神领域和精神体。”宛遐霨注视阿伊斯曼灰色的眼睛,笃定道。

*改自“我简简单单地爱上了一双眼睛,却不知道眼睛的背后藏着什么。”——维尔加拉《聂鲁达和阿连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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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今夕何夕·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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