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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寻花问柳【壹】

“员外如何得知您儿子是失踪,而不是在外面待一段时间呢?”林栒倒是口快,毕竟外出有任务,别说五天,都是半月起的,很正常。

“犬子岂是那种人,仙长休要胡说”气的反驳林栒,瞪着眼。

“阿栒是意思是,员外是如何判定失踪,不是指在外寻花问柳”

“续之一直在家苦读,再过半月就是春试的日子,分得清轻重,而且从不离家.....”

“他说要去拜访一位学友”还没等员外说完,夫人出声打断,然后继续饮茶。

“是,续之在郊外有一位学友,但他也说了会当天回来,而且我派人去问了,那人也说续之申时已经离开,所以我担心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请各位仙长救救我儿”声断时卢员外已经跪在地上,一旁女子也匆忙跟随。

“员外请起,捉鬼灭傀本就是我们该做的,并无求与不求”林椼急忙扶起员外,虽有些生气,但还不至于迁怒于外人。

“多谢多谢仙长,多谢”不住的道谢,毕竟他们是最后的希望了。

“我们先探查一下信息,在此期间,会布下结界,请各位先各自回屋等待。”林椼安排着,一行人肯定是没什么意见的。

“那我可以和老爷一屋吗?”一听要离开,就赶紧询问着。

“不可”

“好..好吧”没有听见想要的答案,美人怯生生的,惹得卢员外安慰着。

倒不是林椼随意回复,一边是卢员外已经被缠身,不论与任何人相处,都会增加被牵连的危险,另一方面,这结界还要针对卢员外单独布置,也与旁人不同。

“哥,主屋的结界布置好了”等他弄好,林椼正站在大厅前的空地上。

“好,阿栒你在主阵眼守一会,东南角差一人,我去补”左脚轻轻点着空地正中央。

阵法是最常见的【度心阵】,因人数和灵力增减威力,八人就能起阵,四人也行,但人数越少,对灵修者的要求就更为苛刻。

最极致是一人起阵的,林栒见过一次,也仅有一次。昏暗的夜里,那人独自撑着,身边全是人傀嘶吼声,拍打着结界,愤怒的想要破阵撕咬。但开阵人脸上是平静的,没有紧张也没有恐惧,开着结界,护着心忧的人,一路,畅通无阻。

【惟精惟一,允执厥中】随着他的踏入,度心阵开始运转,将灵力运气由掌心撑起,东南角的林椼也已到位,激活了阵法。

无形的半圆形结界,不断的覆盖整个卢府,形成一层保护罩,对于普通人类,度心阵毫无威力,可随意穿过,但人傀和鬼魅,会被阻隔。

“阵法已成,六位师弟这几日请驻守此地,我和阿栒出去查探,切记遇到危险,及时通知,千万勿伤及自身”起阵后,四角无需驻守,等全部人员到齐,林椼再次叮嘱着。毕竟生命至上,这一直是上林府的信仰。

走出卢府,已是傍晚,夕阳残影,堪堪挂在山头,还留着一点暗黄的余光,落在青石板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阿栒怎么看?”

“很深,很乱”原本并排走着的林栒,稍稍往前,转过身,后退着,看着林椼,眯着眼,郑重的问到”“哥,我带你去花楼吧”

风,静静的。

“好”对着林栒的眼睛,认真的回复着,就如同告诉他,我们去吃饭吧那般的肯定。

“哈哈哈哈,哥你真的是”笑道弯腰的林某人,实在是忍不住戏谑着。

在二人轻松的氛围里,另一侧却是无尽的触目的猩红。

“夫人,太阳落山了,您该休息了”倚在窗台的人,看着慢慢坠入黑夜的远山,被身旁的人轻声提醒着。

“是啊,该休息了”抬手,关窗,没有一丝的犹豫。

府里,已经燃起了烛火,唯独这里,是漆黑的,没有光亮,也不会也光。

“你来做什么,打扰我的好日子吗”侧身窝在美人榻上,看着眼前的人影,出声讽刺着。

“回来吧”声音有些嘶哑,或许是没有润润嗓子,有些刺耳。

“回来?撑起下巴,看着涂满蔻丹的指甲,在烛光里,映着光泽。

“回来做什么呢?再跟你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压抑着,仿佛要把过往的一切都咽下去,不愿意。

沉默。还是沉默。

“还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怀里?”

“你真好笑,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恶心的玩意”

对方许久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无话可说,无话可谈,只有无尽的纠缠和伤害,就像一个人走在黑夜里,手里仅有一根蜡烛,他需要光亮需要看清前方的路,可是蜡烛融化的蜡泪一点一点不断的滴在手上,是滚烫的,是炙热。但不能松开,不能放手,这是唯一的光。

“我会再来的”转身融入阴暗的墙角,只有声音传过来,还在耳边,或者,是在心里重复。

“呵~”

偌大的屋子,再次陷入沉寂。

而林栒这边,却是灯火阑珊。有着上林府的保护,小镇的夜晚,生活也很繁华。

宽敞的街道旁,户户高挂着灯笼,绘着不同的图案,鲜花鸟兽祥瑞,形状也各异,精美的六角灯笼,也有可爱的圆灯笼,林栒都怀疑,不小心落在地上,被当做矮胖的南瓜也不是不可能。

桥上聚集着看夜景的人们,熙熙攘攘,河里有人摇着小船,约上三五好友,煮着茶水,温着小酒或作诗或对歌,传出一阵阵欢笑声;街上的小集市,就更热闹了,吹糖画的摊主,听着约莫七八岁孩童的描述,要龙的角,然后要一双大翅膀,金黄色的,还要一根齐天大圣的金箍棒做武器。

馍馍,又香又软的馍馍,吃一个开心,来俩个顶饱,馍馍;

新鲜上好的止血藤,止血立竿见影,两片叶子一嚼一敷,行走江湖,捉鬼灭傀必不可少啊,十文一串十文一串;

“听说街头的衣铺又进新货了,从中州带过来的春蚕丝,摸上去可滑溜了,还轻薄呢”

“是啊是啊,前几天我看见隔壁小春花买了一件,在太阳底下,就像撒了金粉一样,粼粼的,好看”

“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了,过几天李家二郎去你家提亲,你穿一身,保准他看直眼了,嘻嘻”

“哎呀,就知道打趣我,看我不拧你”

五六位姑娘簇拥着,擦过二人,往街头的衣铺和首饰铺走去,林栒眼里印着光。

“阿栒似乎很开心”林椼避让着行人,临近桥头,人们都聚集着,看河里放的花灯。

“嗯,开心”桥边,有两人在放花灯,闭着眼,虔诚的许愿,也许是希望上仓保佑二人恩爱永久,也许是注意对方健康开心。小心的把花灯送入水中,随着水流,慢慢向前飘去。

万家灯火闹春桥,十里光相照,明月如霜,星河一道水中央。

“阿伯,来两晚云吞面”

“多放两勺辣椒”

挤过看花灯的长桥,急忙忙拉着林椼坐到路边的摊子里,还没等他放下招呼阿伯的手,后半句就给接过去了。

“哈哈,是的是的,多放辣,不怕”简陋的街头小摊子,一旁放着辆空车,拉器具的,四四方方的黑色八仙桌,配着四把长条凳子,往前是阿伯用来烫食物的小灶,炉火烧的旺,汤汁翻滚,大老远就问到浓浓的香味,馋了好久。

“哥,咱们吃饱再去花楼,现在还不到时候,那儿没人”做夜间生意的,自不会早早开门。一边把云吞面端给林椼,一边解释着。

“好”伸手往桶里取了筷子,轻轻夹起云吞,真不愧是能馋林栒的面食,皮薄馅多,汁水四溢,里头有玉米和嫩笋的清香,还配着肉沫,既不会叫人觉得腻也不会嫌寡淡。

“阿栒吃慢些”这边林椼还没有吃完两三块,隔壁的林栒已经吞下半碗。烫得直用手呼着舌头。

“阿伯阿伯,水,烫,烫着了”果然新鲜出炉的云吞,不能直接咽下去,烫啊。

“慢点慢点”林椼赶忙倒了一碗茶水给弟弟,怕给烫坏了。

“哥,谢谢哥”半碗温茶水下肚,好多了,林栒慢慢吃着碗里的面条。一整天没能吃东西,他好歹在卢府混了两盘茶点,林椼可是一天未进食。

看着林椼慢慢品尝着美食,林栒也不自觉的慢下来。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们周围的时间,好似被拖慢了,没有忧心的任务,没有世俗的嘈杂,没有多余的烦恼,就静静地坐在这里,吃着云吞,喝着茶。

半晌,等林椼吃完,旁边的林栒已经磕了小半山瓜子皮,属实是饿着弟弟了。

“哥,走吧”吃饱喝足,该干事了。

“小哥往哪去?”阿伯麻利收拾着碗筷,随意问到。

“这嘛,当然,是去夜里最繁华之处”捏着阿伯送的花生米,一颗一颗扔着吃掉。

“哈哈哈,年轻人啊”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也不戳破。

“那儿好啊,前几日几个公子哥来我这儿吃宵夜,还提到最新的花娘子,声音美的如同黄鹂一样,那歌儿唱的呀,真叫人不想走”

“那可得去瞧瞧了”认真的模样,林椼差点也相信是冲着对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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