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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妥协

齐苏白的家乡在青丰镇,隶属于直辖市厉川。他十五岁的时候通过中考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在那里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成绩很好,可是在高手云集的市重点高中,他根本无法崭露头角。一模下来,他成绩班里排二十几名,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法放松。

学校有个天之骄子,名叫林疏羽,是厉川市长林堂之的独生子,也是一个和他一样的alpha。

林疏羽的成绩很好,好到让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但他不打算上全国最好的aq大,他打算到了时间就直接去m国进修。因此,他和大家都不同,他是不用参加高考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成绩、相貌、家室都十分优异的人,被齐苏白撞见好几次在小巷子里霸凌别人。

他每次都远远地站着观望,让其他富家子弟小弟给自己点一支烟,看着别人替他打人。他甚至会笑,看着受害者越痛苦,他就笑得越高兴。

他霸凌的不是那些偶尔给他制造不愉快的人,因为这些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最喜欢欺负的,是一个群体——男性omega。

在别的性别怎么都无法触怒到他的事上,只要男性omega犯了其中一件事,就会被他狠狠收拾一顿。这似乎和他曾被自己的男性omega父亲虐待有关,但这不是他欺负别人的原因。

当他看到齐苏白经过时,甚至还会热切地和他打声招呼。齐苏白不敢吱声,转身快速离开了。

他只想熬过高考。

黎诗是个男性omega,是他的前桌。黎诗的成绩和他差不多。两个人都可以考985,但是并不是顶好的985。所以,他们拼命学习。到了这个阶段,就是要拼耐力。

成绩一直起起伏伏,提高并不大。齐苏白的心理压力大到了极致,黎诗也没有什么不同。每当下课铃声打响时,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安静读书,和电视剧里那些一下课就打了鸡血的学生没有丝毫不同。

桌上的书摆满了侵占写题空间就堆在地下,困得头都在打转还要握笔接着计算,这就是重点高中的真实情况。

黎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茶叶提神。他打了哈欠就会喝一口。

尽管如此,他们的成绩还是在班级的中下游。齐苏白很难受,看着自己的试卷,想要去操场上狠狠跑一圈来抒发痛苦。晚饭时间有四十分钟,他去施行这个计划,却意外看见了出校门的黎诗。

这个点,他去干什么?他不是一向在楼梯口啃馒头吗?齐苏白有些好奇。

后来齐苏白知道了,他是读不起书了,准备自己半工半读。至于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黎诗的父母冲到了学校里来,倒拖着他要把他拽出学校,逼他辍学。

众人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但没有一个拉架的。

这件事自然是惊动了很多老师,他们的班主任也在其中。班主任几番劝导之下才把黎诗的父母叫到了办公室。黎诗蜷缩在角落里,那些同情的眼光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打得他浑身发疼。

齐苏白看到他身上还在流血的口子,走上去,递了创可贴给他。

黎诗抬头看了看他,眼神中尽是感激,声音很轻地说了句“谢谢”。

这件事最终以黎诗的父母答应让他继续念书而告终,因为班主任向他们保证,以黎诗的成绩一定可以考一个很像样的大学,那时候回报数不胜数。黎诗的父母心动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揪了一把黎诗的耳朵,怒斥他是个赔钱货。

黎诗只是一言不发。自尊心让他不想让别人看着自己,哪怕那些人的眼神里没有恶意。

黎诗坐回了座位。他身边的几个omega和alpha都对他关心了起来,不过这种关心只持续了几天,因为大家都渐渐忘了这件事。

只有齐苏白记得。黎诗身上被他父母抓出来的口子总是渗血。他总是会递过去一个创可贴。

黎诗那会儿虽然青涩,但是已经张开了,很好看。不少alpha都对他有意思,但是碍于学习没有表达过。不过,高考以后他们都没有机会表达了,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再见到黎诗过。

学校食堂的饭食的价格很离谱,所以齐苏白每天几乎都只去打自选餐,配一些豆腐青菜就可以了,肉是理都不会理。但他总归是一个还在长身体的高中生,又是个alpha,每天晚上都饿的胃痛。他在班上上晚自习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个不停,引得所以人都回头看。他尴尬极了。

下课,黎诗递给他半个馒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凉了,但是可以饱肚子。”

“谢谢,但是……”齐苏白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毕竟这是人家的晚饭。

“没关系的。”黎诗笑了笑:“我在餐馆打工的时候老板请我吃了一餐。”

他打工的餐馆在学校附近,他做的是是小时工。

“谢谢!”齐苏白又说了一遍,接受了他的好意。

黎诗的双语成绩十分优异,语文可以考140分左右,英语亦是如此。他的文综成绩也很优秀,有245—250分左右,唯一差的就是他的数学。他没有数学的天赋,无论怎么努力他的数学也只够刚好及格,因此他一直都很苦恼。

齐苏白的数学倒是不错,可以考130—140左右,当初选文科一是因为他觉得文科更适合我,二是因为他的数学成绩不错。

于是,齐苏白每天都和他互相帮助。他教黎诗数学,黎诗教他文综。

齐苏白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政治可以上9 0分,这也让他最终选择去读政法大学。

黎诗按了按密码锁,把门打开。林黎因为路上困了就睡在了他怀里,他的手因为抱麻了险些把孩子摔在地上。他踉跄了几步,正忙事的家政阿姨立刻过来帮他把林黎抱到了房间里。

今天林黎放假,他带孩子出去玩。下午去了趟游乐园,现在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日薄西山,电线杆附近的群鸟翔集。这栋房子靠江,可以看到水缓缓流淌,金辉照射上来,浮光跃金。

黎诗准备上二楼,还没动身走几步就听到开门声。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林疏羽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心里有些讶异。

林疏羽说他今晚回来,为什么现在就回来了。

“很意外?”林疏羽开口的语气就很咄咄逼人。他把外套脱了,挂了起来,脸上的愠色有些唬人:“你今天去见了个什么朋友,还敢挂我的电话。”

黎诗早就习惯他这副姿态,没有说话。林疏羽似乎是厌恶透了他这模样,呵斥道:“过来!”

“我说过,只是和高中的同学叙旧。而且,你的私家侦探一直跟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你难道不知道吗?”黎诗很无语。

林疏羽明明知道他真的只是和齐苏白吃了个饭,却还是要给他为难。说到底,这人不光是个控制狂,还是个自私鬼。

“是吗?如果你不知道我雇人跟着你,是不是还要和他睡到一张床上去了?”林疏羽没好气地说。

“林疏羽,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词汇干净点?”黎诗不能理解为什么林疏羽一个出身那么优越、在外修养好、举止得体的人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种令人恶心的话语。

林疏羽不以为意,反倒笑了笑:“词汇干净点?你要是做的事干净点,我说的话也会干净点。”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犯错在先。

黎诗不想和这种人争执。他不理会林疏羽的无理取闹,倒被林疏羽反认为是在心虚,林疏羽看他继续向二楼走,脸色更沉了,低声呵道:“站住!”

黎诗没有听他的话,刚上二楼便被追上来的林疏羽抓住袖子摁在墙上。他难掩眼中的厌恶,于是背过身去不看林疏羽。林疏羽见他不反抗,心里的怒气也算消了一些,说:“小诗,你和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我没有出轨!”黎诗忍无可忍。

“我知道你没有和他上床,但是小诗,我没办法保证你以后不会和他做这些事。”林疏羽似乎想要和他真心谈谈,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我为了你都做了这么多了,你为什么还要……”

“林疏羽……”黎诗闭上眼,已经气笑了。他不想看到这个人自诩深情,“我再说一遍,你和你爸的事情和我无关。”

“是吗?如果不是因为和你结婚,他会……”

“那是你要结的婚!”黎诗这句话似乎点醒了林疏羽。林疏羽背过身去,松开他的手。

林疏羽这个人不光自私自利还喜欢推卸责任,当初是他逼自己结的婚,现在反而怪起他来。黎诗已经无语到极致,转身就离开了。

他去书房里拿了一本名著去读。还没看两页,林疏羽又走了进来。黎诗知道他又要找茬,便将书放在一边,躺在床上干脆不说话。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高中的时候那个齐什么苏的,在你被你父母打的时候还给你递创可贴,整天和你黏在一起,你们两个能没事吗?!”

黎诗继续装作没听见。他不喜欢和别人争吵,他觉得很喧闹也很累。但这显然是让林疏羽气不打一处来。林疏羽拽起他的手,说着就要把他往林黎的房间里扯。他大吃一惊,使劲也松不开林疏羽的手,只能压抑着怒火小声说:“小黎在睡觉,你能不能别闹了。”

“你也知道你有孩子了?”林疏羽惯会用孩子来绑架他:“你要记住你有孩子了,只有这样才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去找什么高中时候的旧情人!”

“我知道了。”黎诗终究是妥协了:“他只是我的高中同学,仅此而已。我以后不去找他就是了。”

林疏羽满意地把他搂在怀里:“这样才好,小诗,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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